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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井底下出现海鲜供应商铺的店老板尸体,绳子被烧段了,我们却不可以断定这是场谋杀,有些思维在现在看来,在如你一般非常理智的人看来,是在很大程度上被孩子的故事情节所误导。凭什么要认定一定有杀人凶手,凭什么要去根据一个孩子写的故事去质疑他,何况,这里间所有的真实都还没有浮出水面,我们毫无头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店铺老板死在自己家的暗井之下,仅仅是一个死亡的事实摆在眼前,其余的呢?什么也没有。所以,凭什么认为,孩子笔下构建的故事情节和这场“凶杀案”的等等细节有着“高精准”特征?不可能存在类比,要什么细节?什么细节也没有,两手空空的警察机关,所有的所有,好像成了无稽之谈。所以,就如我所说的,像你这种理智的头脑也差点就被我的讲述和孩子的作文给误导了,认为一定是孩子的问题。”“可能是因为脑子被砸晕了吧。”陈派旗说,“何况……”陈派旗继续说,“我并不是一个理智的人。”
  “我今天在此给你讲述的这些,这是南隆市这十年间发生的三个大事件,先是一位哥哥,那时候他也还是个才多大的孩子啊,结果接二连三的去杀人,而且是杀的自己的至亲。再就是两年前官田山的绑架案,却是实实在在的纵火杀人案,虽说这个定义在严谨意义上讲也是不成立,可我们都知道那场大火就是为了杀人,这是种强烈的直觉,何况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一次不成来日方长?说得真好,不管我将这些事告诉谁,所有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惑:工厂爆燃引发的火灾,该不是为了杀人,对,所有人都会有怀疑,更何况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之后几个当事人都是因为不同原因死掉了,还都是在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再然后就是最近发生的海鲜商铺的凶杀案,初步鉴定下来可以定义为凶杀,绳子是自己绑的,简单的粗条尼龙绳,也并不是什么专业的摆挂措施,实在是危险呐!一端绑在距离井口大概一米多的一根横石上,是在井内,绳子被烧断,基本上可以认定是绳子被烧断后整个人摔下去砸死的。为什么要下到井底去呢?死者的妻子,也就是那家海鲜店的老板娘说,这口井的用途就是供水,是好多年前那间铺子还没盖起来的时候就有的,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店铺,就是一家一层的民房,整个的下来有两百多个平方米,原先也用来做过刀具加工坊,后来改成搁置海鲜的批发部,前几年还会从里面抽水,后来就没在用那口井了,所以也是因为这些原因,老板隔两年就会把井里的水抽干,排到外面去,主要目的就是他们说的换一换水,清理一下井内,无非就是这样一些原因,让一个人下到井底去,最后也没有活着上来。”
  “大声求救的话是听得到的。”“听不到,闷响,而且外部有着不小的噪音。”“要杀人的话,应该很难吧。”“可能是大晚上,一个人下到井里去的。”“何必呢?自己人的加害?”“恰恰这种可能性最大,最好解释。”
  “所以,最奇怪的不还是孩子写的那篇凶案情节梗概。”
  “好了好了,我们到底是怎么查的,到底事情进行到怎么样了,我不想讲下去了,多说无益,毕竟你是属于不相关人员。可笑吧,作为一个办案人员,会和你说这么多。那这样你应该要有所怀疑的,看看自己是不是相关人员,想想看自己到底是哪里和这些事情相关了,到底好像是犯了什么罪,才会带到这里受此折磨。那最后,说说我最真实的想法吧……接下来才是总结,关于所有……”老头子咳嗽了一声,起身走到这个密闭的小空间的门口,原本在这个小房间里的几个人,通通一个个地走出去,最后只剩下老头子和最开始就在这里待着的在陈派旗眼里那和他“相同境遇”的人。如果不是注意力重新被打散,陈派旗差点忘记了一开始就引起他注意的这个人。这会儿,房间里的闷热程度已经快要令他胸闷气短,原本不是这样的。原本他就一直在问,“我到底是哪里和这些事情相关了,到底好像是犯了什么罪,才会带到这里受此折磨!”可是他不想再问了,他能够感觉到事情的所有重要程度,并且想要听听那个老头子好像是最后的话,或者是对他来说某种“不必要”的真相,这样也好,他想,如果不是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话。陈派旗感觉到了严重到从来没有过的程度的晕眩,就好像从抨击森林载着妻子孩子驱车回家时的那种晕眩。
  老头子对另一个有着“相同境遇”的人说了几句话,陈派旗闭着眼睛用力地听着,大致意思是在询问有没有注意听他与陈派旗的对话。好像在这之前,他也有接受过和陈派旗同样的程序,只是陈派旗比较严重,遭受到了不该有的冲动对待。“一定要给我个说法。”陈派旗喊了一声,确实是喊给老头子听的,却是脱口而出的一句渴望。“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他又小声重述了一句。
  “给什么说法?都是为了办理案子,都是在为民除害。我活的这么大年纪了,就是看不惯这个世上的神经病,把人命不当一回事。没有战争,却搞得哀鸿遍地。哪里还会有比失去了人命还要悲伤的事情,这是老头子唯一的智慧,所以,不管怎么样,死人了,如果是人力所为,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剥夺别人的生命,那是生而为人最大的错误和罪过。”
  “挺有趣的,你这个人。”陈派旗依然闭着眼睛。老头子领着那个男人朝陈派旗走过来,陈派旗听到,此刻他们正站在他跟前面视着他。
  “年轻的时候喜欢养鱼,什么鱼都养,大水缸也有,水族箱也有,甚至有一次用一个老旧的花盆盛水放小鱼在里面养,那时候薪资水平也就那样,却对这小东西情有独钟,看到它们五花八门在水里游弋啊,平常里,市区上大大小小没头没尾的小事情闹得人心杂沉的,看着漂亮的鱼儿无忧无虑的,心情顿时就舒畅了。可是现在年纪大了,反而没那心情了,你说怪不怪,可能心里的坑越来越大了,心情越来越难受了,都是些不好办的事情呐。所以去到海鲜店的时候那种对鱼由衷的喜爱之情突然间荡然无存,多去几次之后那种感觉就变得是如此的怪异,让我一个养鱼多年的资深学者十分的不自在,恨不得以后再也不要见到鱼这种生物,也是发生那种事情之后竟然看见家里端上饭桌的鱼就显得满嘴的索然无味,甚至是嗤之以鼻。现在我要提出一个询问了,或前或后都没关系,一个鱼缸里面,有一群鱼,尽管它们的种类不一,形态不一,大小不一,这都没关系,只要假以时日,它们各自都适应了各自的位置,身份,甚至是关于自身的想法,那么,这些条件都实现之后,这样就构成了一个和谐的生态系统,它们都知道各有天命,之后这样,才能够一起和谐的活下去,虽然这需要一点时间。另外呢,突然有一天我兴致勃勃地又从花鸟市场看中了一条漂亮的蓝尾金鱼,于是充满着爱意地把它一丢,诶,又丢进了一条外来物种去了!这时候,恐怕又需要一段时间,蓝尾金鱼才能适应这个圈子,甚至会出现不好的情况,例如造成了某只小鱼的死亡,不管是哪只,都有可能,甚至因为这最后加入的一只无关紧要的小成员,可能会造成好几只鱼的死亡,这都是说不定的。但是,这种意外是在外力的加害下才会产生的,如果没有外力加害,没有后来的成员加入,并且是在原本和谐稳定的形态中出现意外,某只,或者好几只鱼,莫名其妙的死亡,那么,只能有两个原因,一是主人的照料不佳,二是这里间有某条鱼或者多条鱼,出现了某种恶性,至少,鱼的死亡,是这一只或者几只鱼类的恶性造成的。所以,你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我只能这样给你做个比喻,你和他,还有两年前官田山纵火杀人事件当中,那个目前还没有被杀害的女人,都是在一个鱼缸里的鱼,你们是幸存下来的鱼。所以,老头子要问了,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在你身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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