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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双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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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
  “当你身处在混沌迷雾中,发现了隧道另一头的太阳,你是否会选择穿过那不知蕴有何物的黑暗隧道呢?”
  这个问题得到了两种尝试——穿过隧道的一方成为了人类,而止步不前的,至今身为猿猴。
  【AXA】
  公元2027年【冬】,在华夏内陆和众多邻国的版图之间,洄洋的北面,坐落着一座繁荣昌盛且实力强大的城邦——莘门。在短短十年间以异常迅猛的进步速率飞速崛起。它的实力由多方体现,不论是广泛的贸易合作还是超前世界与时代的思维都足以使它成为一块吸引四面八方虎视眈眈却又无法触碰的珍馐。
  然而,也正是因为站在多项领域及科研技术的尖巅,莘门所犯下的错误,也就必定成为了直坠深渊的无岸之过。
  百天前,莘门中央生物科技研究所在专攻项目开发的最后阶段——III级临床实验过程中宣告失败,实验对象死亡。该项目致力于基因疗法及优化,自我研发多基因共融改造技术,将多组原代细胞及遗传因子重新排列加以刺激突变达到可融合条件。用于治愈不可逆顽疾、衍生亚基因库以及用于新概念细胞构架的创造,项目名为【双生花】。
  祸不单行,就在实验失败的当晚,邻区另一场毫无预兆让人猝不及防的新能源爆炸带来的辐射扇阵毒害了整个莘门南城。周遭海域中流淌着难以计数的科研,工业废果。死去的生物与试验品漂浮在海面上,大面积泄漏将整整半边莘门推向灰暗。而更加可怖的是,在中心科研所及周边建筑重叠区域的中心,爆炸笼罩了多种能源,科技的覆盖点——西南区。在那场事故之后,整个西南区接连多日降下无法被解析的细小绒毛状尘埃,黑色飞絮笼罩了这片莘门望而生畏的地域,人们称这里为【惘点】。
  约半月后,莘门及周围一些邻城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生物及现象,初期是变异的小型动物,如兔子,鼠类。然后是大型动物。再过了些日子,这种病理现象开始出现在部分人类身上。
  经过反复分析研究,大体病发因素为基因链突变及排异系统导致的寄生细胞感染。一开始只是极少数人出现返祖现象,体表生出毛发、锐刺。而后有人十指生长成锋利甲刃、有人见证着自己的身体长出一条或多条尾巴,生出鳞片。刺破皮肤的锋锐骨刺、覆盖关节的结缔组织,甚至是试图同化宿主意识实施催眠自杀的细胞瘤。
  感染初期,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一种病变,患者们不惜钱财,不惜代价想要治好自己。医院的皮肤科,骨科出现了日夜排满的情况。可没过多久,随着该寄生细胞的演化完善与周边越来越多的同类,这些患者们就不再四处寻医问药了。甚至一位社会高层公然宣称这是一种进化,人类赐予自身巧合而必然的进化。
  其实,这些突变大多数的确并没有给人类带来不便。但一个物种一旦因为某种因素开始了分化,也就无法再如之前那般共存。
  直到第一起连环杀人案的发生,无独有偶,这些突变者们开始蔑视法则与生命。一夜间,整个新门充斥着恐惧和黑暗。
  “狼群从来没有摒弃猎手的天性,它们只是在等待领头者。”
  直到警力再也无法解决频发的犯罪,莘门出动了军方,人们开始将这些异群称为芥者{难以被杀死的分歧之人},也从这时候开始,人类和芥者正式成为同一花枝上的双生之花,两边都想把对方推入灭亡以求自己安好的生存。军队的火力削弱了芥者很大部分的势力。此时的莘门仿佛正向着昔日的和平安定稳健迈进。可是,严格来说,他们确是成为了一类新物种,而物种是会适应环境变化而变化的。很快,芥者们再度进化,衍生组织开始具有知觉与操控性,这让从外表判断芥者的方法就此失效。而使人类成为芥者的根本因素——也成为了这分支族群赖以生存的尖牙利爪——鳞细胞。
  这是一种超乎认知理念的新概念细胞,在宿主的体内形成“第二心脏”——鳞脏,由数根同动脉一样的膜管向全身输送鳞细胞,其中包含有活跃度不定的自愈因子以及返祖激素。有数根膜管遍布身躯,但只会有一根相当于主动脉的膜管覆于表皮之下,以进行主要运输,通常呈赤红色,如岩浆一般。
  膜管内鳞细胞的输送由鳞脏控制,当情绪产生较大波动时,鳞脏鼓动加快。这时就会真正展露一些难以被理解的东西,对于“进化者”们来说,这即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礼物——亚器官。
  通常由体内的原生组织突变构成——臂甲、骨爪、甚至是生满倒钩绒毛的尾巴。而较为特殊的是另一种由鳞细胞本身聚化而成的物质——晶芥质,具有强大的可塑性及再生性,因此较其他亚器官更加适合于战斗。以宿主身体的某一部分为基质进行塑造,在输送速率减慢时蜕化——它由源自始祖的战争本能而生。
  晶芥质的聚化成果不会孕育相同形体,就像没有哪两片雪花是一样的。宿主的心理、生活、行为习惯都会成为晶芥质最终聚化类型及形态的构成因素,且成型后,晶芥质依旧不会是恒定的,它仍旧会由宿主当前的情况及情绪状态而变化——为了自保。
  多次并多元地进化给芥者提供了巨大的升华,在保持着自我意识的条件下他们的返祖现象愈发强烈,这让他们更加残暴,好战,渴望灾乱,却行事冷静,思维缜密——俨如高智商的野兽。
  军方节节溃败。
  但芥者中也不乏少数异类,正如“每个种族都有异类”。这些异类基于无法被鳞细胞改变的性格和某些坚定因素,不愿成为站在山巅的恶人,而选择身处正义一方,为容身之处而战。
  未被感染的人类也并不是止步不前,以新门东区为首的各项联合组织很快采取了对应方法。
  “人们总说,不能为了消灭一头怪物而创造另一头怪物,可如果消灭怪物的唯一方法即是创造另一头怪物,那后者自出生开始就是在走向一个不得不走下去的,注定好的悲剧。”
  人们将芥者的感染等级划为AXA单位——(I-X,英文大写数字,数位愈大感染等级愈高)。很快,对于芥者的全部解析似乎透彻,但由于其体内共生细胞的不稳定性,最终各国高层联合商议在距离莘门最近的台岛建立第一座实验性先锋对抗组织——狩猎军,而莘门作战区的最高指挥官——大木神之将这座意味着先锋反抗军的军事建筑命名为“花冠”。人们招募所有愿意反抗病患,消除灾厄的芥者。
  而此刻的新门南城,短暂停息了军方的打击,仇视。余下为数不多的芥人们选择分批生存,占据了钱权资源的芥人将人类居民凌压在社会下层,将他们“圈养”在城市的下半端。因为阳光很少透入建筑普标较高的莘门底层建筑,而被称为“暗城。”
  基于残留的人性和文明,芥人们没有大肆杀伐。他们有些自诩优雅高贵,有些崇尚武力行径暴力,有些只需要自己的那一份,井水不犯河水。而大同的是,他们都是灾厄,黑暗及人性阴面的象征。
  【花冠——台岛作战区总部】
  影洸·鸣:19岁,男,灾变前就读于莘门南区刑警学院刑侦科。亚器官:鳞锋{晶芥质亚器官,具有将不定部位鳞化为锥形结晶武器的基础能力,通常出现于四肢。因作战能力多样化且具有较强的分支功能性而成为优等并极其稀少的亚器官,鳞锋芥者被视作“天选的战士”},感染等级:IV【4】。
  眼前这位低着头白净腼腆高高瘦瘦的少年引起了大木的注意:“影洸鸣。”少年生着极清秀的面庞,乌黑短发搭在如湖湾的眉角,那双如镜的眸子里闪耀着华夏人标准的棕色双瞳。眉角下有一道被箭矢擦过般的白色疤痕。他就像深秋黄林中轻拉提琴的少年,平和而忧郁,始终带有一丝形容不出的伤感,像是怀抱着无尽心事。
  而他个人信息上的介绍,却是更加令人费解。
  “不杀者?”大木的眼里饱含困惑,看着简传里这三个不应出现在如今世界的字眼。
  大木神之:36岁,男,台岛作战区最高指挥官。
  “是..长官。”鸣双手紧握,面色闷红。
  而比起‘不杀者’更让鸣懊恼的是自己无法操纵亚器官,站定片刻之后身体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大木站起身,百叶窗投射的光芒增幅了他渗入人心的威慑力,这个作为无双上将的男人总是在面对新人时拉着一张刻板的脸。此时的他就俨如一尊灯光下的雕塑,面部的五官,沟壑十分刚毅有力,像是刻画出的一般。金白微卷的头发左右耷在双眼旁,在光源的辉映下弧射高亮。金色瞳孔投映着窗条的光影,整个人显得难以靠近且威严冷漠。
  “为什么想来参加狩士?”
  “惩恶。”鸣咬紧牙关,像在忍受着什么剧痛。
  “还不能控制它?”大木走到他跟前,压抑着他呼吸急促。
  鸣低下头,双拳紧握,额头已经渗出细密汗珠。
  “长官..我...”
  “回去再准备准备吧。”大木冷冰冰地说道,就像委婉拒绝应聘者的招募官。
  鸣抬起头,看着那张只有半边被照亮的脸,他威严得可怕,好像还夹杂着对“适合的人选却无法为之所用”的失落。
  “是,长官。”鸣攥着拳头,骨节发白,慢慢转身离去。
  身后的大木仰起头,微眯双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始终酝酿着什么。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傍晚,这个因无法战斗而止步于狩猎军门前的少年愤怒地重击着墙壁,喉咙游离着哭腔与急促的气声,青筋爬满脖子,无奈地发泄。
  他跪了下来,用鲜血淋漓的手揉了揉一团糟的头发,低声啜泣。
  “为什么阿?”
  “你真的,是个废物你知道吗?”
  随着窗外的余辉渐渐消散,夜幕降下。困在无力现实中的他累了,困了,倦意在泪眼朦胧中袭来,窗外的光变得花白,模糊。
  【厄源】
  映像中,父亲是个严肃甚至稍微有些刻薄的人。比起爷爷的平易近人,父亲其实挺不讨人喜的,尽管他们都是警察。记得小时候,山花烂漫,春意盎然。关于我,我的童年,朋友不多,可以说几乎没有。可能因为太调皮了,过分调皮了吧。唯一愿意和我相处且相处地很不错的人,他叫由花鸢。在我身边时,他安静的像只春阳下休憩的橘猫,平和,温柔。却有着海鸥一样的内心!
  “鸣!”
  “嗯?”
  “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梦想...我想做老大!把那些不跟我们玩,瞧不起我们,欺负我们的人,都打一顿!”
  由花看着我,眉眼灿烂,笑的很开心。
  “那你呢?由花?”
  他深吸一口春草之息,虔诚地望着蓝天和远方洄海的交线:“要是能变成海鸥就好了,可以一直飞,呆在蓝天白云里,寂寞了就看着这座城市,看着人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很愉快的,眼里装着清蓝大海。
  之后阿...
  他死去了。
  凶手,是我。
  我终究还是因为我的调皮和幼稚害死了这个不计任何好处,只想单纯与我一起生活在此间的交心朋友。
  铁轨上触目惊心的血渍,散发着令我害怕的味道,像是在反复强调我干了什么一样。
  我明白,我唯一的朋友,不复存在了。
  第二天,大人们在客厅吵的很凶。而我抱着膝盖像个逃兵般躲在房间角落,苦品自责与难以言喻的悲伤,任由泪水肆意流淌。由花的妹妹找到了我的房间,像个瓷娃娃似地看着我。
  “你好,我叫橘也,由花橘也。”她站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
  “我叫..影洸鸣。”急切的哽咽破坏着本来清晰的发音,但我没来得及再重复一遍。
  “哥哥,是你杀掉的吗?”她看着我,面无表情。却又像包含着所有表情。
  我呆滞的看着她,她和鸢的眼睛,好像,太像了。
  她很冷静,不仅没哭,还正常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这一刻,雷鸣如怒兽叱咤,一个女人带走了她,嘴里还嘀咕着“不要和杀人犯说话。”
  “我是,杀人犯么..”我看向镜子,不知是雷光还是屋里太过灰黯,呈现出两个我,另一个处在阴影中,辨不清轮廓,却像在凝望着我。
  暴雨随后而至。以前,每次下雨时,鸢都会拉着我去学校后面的石台,只是单纯地享受着雨水从土地中剥夺出来的腥香气味。
  “喜欢下雨的人,应该不会太坏吧。”
  想到这里,不禁泛起微笑,眼泪流转在嘴角,和冷冰冰的雨水交融在一起。“我什么都没有了,又变成一个人了。”
  此刻,被鼻腔习惯的腥香与潮湿包裹着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哪怕我的身体在哆嗦,也说不出什么不适。
  我从一片吵骂嘈杂,令人不安的家里逃了出去,走向街角,爬下斜坡,坐在那滩刺眼的红色旁边。
  “他就快被雨水冲淡了。”
  我的内脏和鼓动的心房本该很痛,很悲伤,却不知为何,麻木了。
  “我真的,是个坏到无情的人么?”
  我卧在他的最后一部分旁边,眼角贴着轨道坚锐的石子,下半身在冰凉的铁轨上。
  那些坑坑洼洼的地表,数洼积水。每一洼都是一个世界,弧射着星点灯光和一些奇怪的微观。那些水洼里流转着猩红血丝,诡异蜿蜒在铁轨与虹膜。我从中觊见了鲜明大异的华美,一株株碎溅的鸢尾花凋零在我漆黑的双瞳里。
  “他好美。”
  “对不起。”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家里,麻木失温的身体盖着严实的被子。桌边的姜汤熏香,爷爷正坐在床边,透过雾气和那耷满皱纹的双眸望着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爷爷。”
  爷爷转过了头,还是令人安心的笑容,我不清楚是否所有爷爷都是如此慈祥,起码我的爷爷,他是这样的。
  “醒了啊,鸣。”
  我坐了起来,一阵头晕目眩,清醒后的大脑通知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鸢死了,我害的。”
  “来,把这碗汤喝了,爸爸在后院等你呢。”
  我木讷的接过汤,忽然不安起来。
  “爸爸是要把我抓走吗...”
  爷爷见我吓得不轻,摸了摸我的脸,粗糙的手掌令我感到由心的安定。
  “不会的,不怪鸣,爸爸是要带你出去玩,把你抓走干嘛?”
  “嗯..好。”
  虽然心里清楚父亲很可能会骂我,甚至打我,可心底的那份愧疚。竟然让我心甘情愿接受一切,不管是什么。
  辛辣的姜汤覆满舌面,一闭上眼睛大悲之幕就会浮现在眼前。
  “火车,鲜血,飞起的球,无助哭喊。”
  “鸣。”爷爷的轻声呼唤将我从再次崩溃的边缘猛然拉回。
  穿过幽暗的短廊,父亲正在庭院门口等着我。
  “爸爸。”我捏紧双拳,忐忑地走了过去。
  迎面而来的气息。
  “要挨打了阿...”
  “也好。”
  父亲的手掌轻轻的落在了我的头顶,摸了摸我的头发。在印象中,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柔。
  “走!我们去海边玩。”
  那天的父亲,有着爷爷的影子。
  车窗半开,微风轻拂。天际的一大片火烧云美的像生日的烛火,我从不曾发现新门的傍晚如此美丽。至少从那天开始,我关心的,所见的,所想的,都不一样了。就好像突然长大了一样阿,这奇怪的感觉,却让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到了,来。”
  他展开双手,白衫在身后摇曳。
  “阿,好多年没有来过了啊。”
  我只是站在车旁,一动不动,像个罪人。
  不是像。
  “来啊,鸣,我们比比谁能找到最好看的贝壳。”那是第一次,我觉得父亲像个小孩子。
  我跟着他,在他找到很多斑斓各异的贝壳捧在手里的时候,只有一个脏兮兮且破了个洞的白螺壳,孤零零地被我捏在手中。
  偶尔旁边奔过几个嬉戏玩闹的同龄孩子,我只能低下头,任由悲哀蔓延。
  不知跟着父亲走了多久,直到他的口袋和双手都装不下那些花花绿绿的壳了,他才领着我回到车上。
  那是台斑斑锈迹的白色房车,是父亲的最爱。
  父亲拉开侧门,我们就坐在那里,望着即将被海平面吞噬殆尽的太阳。
  “冷不冷?”
  我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残破螺壳。
  “鸣,曾经,这些贝壳也有自己的家,也有自己的伙伴。但是海浪把他们冲到岸上,不幸的它们也就只能消失在这里。它们的朋友,家人,也很伤心,可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只是那茫茫大海中的一只渺小贝壳,拥有生命最底层的身份。只能被命运的潮流随意推搡,那都是已经注定好的。我们做不了什么,我们只是,一具尚还存活在海里的贝壳。或许有朝一日,海浪也会将我们冲到岸上,冲向终结。那都是无法避免的,就像你朋友的离去...”
  说到这儿,父亲从车里拿出一件薄毯披在我的肩上。
  “我不会骗你,骗你说他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并没有真正消失。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都只是渺小的生命,用最无力的身体活在世上。面对灾祸我们无能为力,我们能做的,只有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活着。世界会不断带给我们悲剧,而我们能做的,只有认清这一点并坦然接受,只有做到这些,才能真正活在光明中。你的朋友,他永远活在你的心里,所以,你要做到这些,一定要做到。只要你还记得他,他就还未消失。”
  “要好好生活下去,鸣。”
  我抬起头,望向远处翱于云天上的海鸥。许是海风涩眼,不知不觉湿了双睫。
  “你一定就在那儿吧。”。
  如果那真的就是你的梦想的话...
  “飞吧,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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