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陷入僵局 新

　　翌日，城市上空迎来了久违的晴空，预示着初夏即将来临。魔鬼和死神都惧怕阳气，但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市民谁都不敢笃定连环凶杀案的制造者会否在某个深夜里，在自己的背部刻上一个死亡标签。
　　市公安局自司徒文忠死后，派出强悍的警力破解谜题，但是狡诈的凶手如同影子，作案时绝不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令侦破场面陷于被动。
　　从出租车司机报案捡到小男孩母亲的尸体时起，到如今已过了两个月之久。三宗案子产生了三个身份背景迥异的被害人，但只能凭借着凶手留下的三道背部刀痕串联起来，要由此断定凶手是同一人所为很勉强。
　　一时间，全市市民都在私下场合里讨论杀人事件的话题，甚至还产生了两起模仿杀人案，但一起案件的凶手很快就被抓住，而另一起则是杀人未遂。可怕的是两起模仿杀人案的作案者均未满20岁。
　　市公安局专案组成立后，已经连续几夜灯火通明，也疲于应对媒体的争相报道，但无论如何努力却丝毫没有取得进展。
　　这就更加坚定了左暮依靠自己的力量与凶手开展较量的决心。
　　李子赫邀请左暮和赵靖来自己的别墅内汇合，顺便通过左暮请来了司徒吟。
　　司徒吟跟随左暮二楼一个光线透明的房间，房间并不大，正对大门墙壁上挂了两幅临摹梵高油画的作品，右侧贴壁处有个书橱，书橱前是一块移动黑板，像是临时采购来的。房间居中位置就是茶几和四张单人沙发。由于光线充足，房间里通透明亮，令人心情舒畅。
　　室内坐了两个人，背对他们的是李子赫，坐在右侧的男人她并不认识。
　　“子赫，抱歉，我们来晚了。”左暮在司徒吟前面走进房间。
　　“我的患难兄弟，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噢，司徒吟也来了，快请坐吧！”李子赫回头看到美丽的司徒吟，绅士般地从椅子上站起。
　　“只是有点累而已，谢谢。这位是赵靖，在一家物证鉴定所工作，在物证鉴定领域很出名。”左暮转向司徒吟，把赵靖介绍给了她。
　　“你好。”司徒吟冲赵靖温婉一笑，“请问是在天华鉴定所吗？”
　　天华鉴定所是当地最知名的鉴定机构。
　　“是的。”在司徒吟面前，赵靖显得有些拘谨。
　　“左暮，我们的团队很厉害。有子赫与赵靖的帮助，怪不得你有信心要依靠自己。”司徒吟轻轻坐下，唇边泛起一丝迷人的微笑。
　　“是的。还有一个人，不过他是个年轻的兼职摄影师，他对破案很有热情，但是太危险，我还没有想过寻求他的帮助。”左暮想到了王保，但随后又开始提及案件，“凶手是一个高智商犯罪者，他的杀人手段或许并不高明，但他在每一次作案后却绝不会留下痕迹，却只会留下挑衅。”
　　左暮走到黑板边上，拿起笔边写边说：“不知道警方所谓的连环杀人案中已经将几起案件联系起来。但据我们的分析判断，凶手起码已经制造了六起杀人案件。按照杀人时间顺序来看，受害人分别是：我母亲、我继父、小男孩的母亲、小男孩的外公、司徒吟的父亲，以及前天晚上被发现死于家中的精神异常老太。
　　“但凶手只在第三名、第五名、第六名死者背上留下痕迹。而且在杀害这些人以前，都通过网络电话对我发出过‘死亡预告’，在杀害这些人以后，又在现场留下了狂妄的‘死亡宣言’，说明这三人是他早已预设好的目标。
　　“然而小男孩的母亲、司徒吟的父亲和老太，三人无论是在身体状况、社会背景、社交层面都毫无交集，加之凶手杀人无痕，所以没有头绪可言。但是我们有两个可以尝试的突破点。”
　　左暮说话时看了看李子赫，对方接上了话茬。
　　“对。一个是在个性中继续调查三人的共性，另一个是从背部留下的刀痕着手。‘丶’、‘—’、‘丿’这三个图案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按照汉字书写的笔画看，是否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而在他背上留下的应该是‘丨’？”
　　“会不会是这样？‘丶’和丿’代表女性，而‘—’和‘丨’代表男性？”赵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不一定，即便如此我们对于下一位谁是被害者依然毫无头绪。目前除了这些，毫无线索。”左暮低下头略显失落。
　　“那么那些电话呢？儿歌、网络电话？”赵靖接着问。
　　“我认为儿歌纯属凶手为营造氛围而使用，而网络电话要通过公安去查，光是依靠我们的力量无法做到。”李子赫说。
　　“不好意思，关于网络电话……”一直在倾听的司徒吟终于开口说话，但声线轻柔细腻，让压抑紧张的氛围变得缓和了不少，“其实我已经向警方内部人士打听过，在侦查陷入困境的时候，警方也尝试通过几个网络电话去追查来源，在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成本以后，他们通过网络运营商得出的结论仍然是未知，对方是通过不同的网络电话软件打过来的，注册这些软件时只需要提供邮箱就可以设置，因此无法判定来源是谁，于是警方便放弃了这个途径。”
　　“凶手既然能够做到‘来无影去无踪’，想必不会在网络电话这样的环节出现偏差。”李子赫顺着司徒吟的意思继续说，他虽然并非凶手直接针对的目标，但与这样狡猾的对手斗争还是能够令他血脉喷张，他也渴望抓住凶手，帮好朋友解围。
　　“尽管‘来无影去无踪’，但是他并非真的隐身，起码可以确定他的身形并不壮硕，在展览馆行凶的那起案件中，凶手扮演了健身教练的角色，从而能够成功骗过女秘书，从视频监控来看，他的身形也和那名已经自杀的健身教练相似，都属于体格偏瘦小型，身高大概在168厘米左右。”左暮娓娓道来，当然警方早已做出这样的判断。
　　此时，要擒拿凶手的力量已经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警方，他们对于凶手制造的系列杀人案件嗤之以鼻，更害怕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惨遭毒手，从而在社会上引起更大程度的慌乱。
　　另一派则是左暮团队，对于左暮而言，嚣张的凶手极有可能是杀害自己母亲的人，在寻求警方援助无果后只能靠自己付诸侦查行动。
　　而对于司徒吟同样如此，她的父亲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却在前不久在办公室内死亡，虽然是心脏病直接致死，却与神秘易容人的到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说这名神秘易容人就是间接凶手。
　　对于李子赫来说，与这名善于掩饰自己的残忍凶手斗志斗勇令他心血来潮。
　　对于赵靖来说，他渴望帮助自己最好的朋友渡过难关，另一方面他也接受了警方的委托对一些物证资料进行鉴定，因此想从案件中抽身出来是不现实的。
　　还有林小澜，她从第一次与左暮接触起就将爱慕根植于自己的内心，在爱情的支配下，她要将同情转为付出，虽然自己胆小，但只要事关左暮的消息，都极为关注。。
　　或许还有那名年轻的网店卖家兼业余摄影师王保，他渴望探险与推理，这是他可以实现童年愿望的机会。
　　但不管两派的成员有多么想破解这几起连环的杀人案件，最终抓住凶手，结果都是殊途同归：显然，到目前为止，自诩为“死神”的凶手取得了完胜，让那些试图解开他神秘面纱的人无功而返，甚至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