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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蝌蚪找妈妈找到了青蛙摇摇尾巴，
青蛙不是我妈妈，
妈妈它怎会没有尾巴
……”
歌曲在空荡荡的乡间一栋面积不大的别墅里不断循环播放着。
别墅的主人正微闭双眼坐在摇椅上，身体跟随摇椅的节奏前后摆动着，似乎处于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
自从父母移居到了美国，别墅常年无人居住，只有李子赫偶尔回国后居住一段时间。这里也成了左暮和李子赫研究案件的“据点”。今天林小澜也在其中，她也渴望凶手能够被早日发现，更因为自己的心上人参与其中且正在处于危险的境地。
“子赫，歌曲里有线索吗？”左暮的耳朵被反复灌输这首儿歌，不免有些烦躁。
“嗯。”李子赫摇了摇头说，“这是一首非常普通的儿歌，我不认为它的歌词里含有特殊的意义，相反只是标题符合你的状况，左暮。”李子赫睁开眼后说了些不太具有价值的分析。
“《小蝌蚪找妈妈》。害死我母亲的人放给我听的，你是想表达这层意思？”
“没有证据支撑我做出这样的结论，很有可能歌曲本身毫无意义，它只是提醒你，你的母亲死于非命。至于是否是凶手播放给你听的，还无法判断。但是我可以肯定，播放这首儿歌的人心理一定变态，你可以想象一下在静谧的房间里，拨通你的电话，轻轻按下播放键，你在听的同时他也在听，要么是内心凄惨，要么是内心狂热。总之他是心理变态。如果哪天被我撞见，我会抓着他去看看心理医生先。”
“我也是类似看法，你听过那一段语音吗？”
“就是你向警察报告红色丝巾以后接到的电话？那个伪装的声音？”
“是的，可以查到电话的来源吗？”
“这涉及到多方协调，还得通过侦查机关，最后也并非百分百获得成功。你母亲的案件警方都不想重新开启侦查，你认为在凶手如此隐晦的语言下，会说服警察全力以赴去调查吗？凶手是一个连指纹都不舍得留下的极其审慎的人，又怎么愿意把线索落在可以录音下来的电话里？我们不妨再重新梳理一遍案件如何？”
“好，先前发给你的基础材料都看了吗？”
“是的。”李子赫点点头。
“第一起案件的死者是林小澜托管园里一个小男孩的妈妈，疑似途径一处工地时失踪，但具体的失踪地点及被杀害的位置到现在为止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她是被人勒颈窒息而死，但令人奇怪的是凶手在她背上留下了‘丶’形的10厘米长的刀痕……”
“额，不用说长度，在柔软的肉体上划下刀痕时没人会计算得那么精确。长一点会起到更强的威慑力。仅此而已。”李子赫冷不防打断了他。
“好，我继续。第二起案件的受害人是司徒文忠，也就是司徒吟的父亲……”
“不，不。你给我的资料里，在此以前还有一起杀人案件，好像也跟那个小男孩有关，是他外公对吗？”
“对，但基于一个类似的中心线索，我的意思是在都被凶手划了刀痕的情况下，司徒文忠应该被理解为是第二名受害人。”
“好吧。”
“司徒文忠被我和他秘书一起发现死在临时设置的办公室里，他的直接死因是心脏病发作，但同样地有人在其背上划了一条刀痕，呈‘一’状。凶手的作案手法基本被查明，但有关凶手的线索却一无所知。”
“不，至少我们知道他的体型和那名健身教练相似。”李子赫把双手拱起并拢，作了一圆形状。
“但在这个季节，穿着外衣并不能帮助我们准确地判断凶手的体型，不是吗？这两起案件中，被害人的背部都被人用刀割裂，但呈现了不同的形状，这或许并没有什么含义，或许又是一条故意留下的线索。”
左暮把资料往回翻了翻，继续说，“在司徒文忠被害以前，还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就是小男孩的爷爷，凶手显然是模仿了他而且骗过了我，但为什么凶杀案会发生在那一天？通过有人给我打电话时留下的威胁内容判断，我认为这起案件跟我有关，凶手的计划里这位小男孩的爷爷是一枚随时可以死去的棋子，但何时动手却取决于我有没有下乡去调查。最终，凶手为了毁灭证据杀害了这枚棋子。但通过这起案件，我看到了一个逻辑缜密、计划周全的凶手，也见识了他深厚的易容功力，在司徒文忠被杀的案件中，想必他也经过事先观察，并且易容过。”
随后左暮合上资料本，目光停留在第一页上，嘴唇有些微微抖动。
“还有一起发生在两年前清明节的案子，死者是我母亲，她的直接死因是割腕导致失血过多，想必你们都知道。两年前在她房间里我发现了半块红色丝巾，于是我断定她绝不是自杀，果然另外半块丝巾终于出现了。”
李子赫与林小澜突然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猜测这是凶手送给我母亲的清明节礼物，也是凶手直接挑衅我的战书。”左暮咬牙切齿地说。
现场突然间一片沉默，但氛围马上又被左暮的声音打破。
“按时间顺序来看，第二起和第四起案件都基于死者背上的伤痕而联系起来，而第一起案件和第三起案件又似乎是一座‘孤岛’式的案件。但我并不这样认为，似乎只要我对母亲死亡真实原因的调查没有停止，凶手就要继续采取杀人这种极端的措施来阻挠我。”
“是的，除了那些向你发出警告意味的骚扰电话以外，我确信《小蝌蚪找妈妈》这首儿歌是将后面三起案件串联起来的中枢，所以我自始至终都认为，研究揣摩这首歌并没有实质意义，它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恫吓而已。但毫无疑问，后面三起案件，甚至将来还有可能继续发生的凶杀案，都起源于你对第一起案件的调查，也就是你母亲的死亡真相。”李子赫表现得很确定。
林小澜本来就是个胆小的女孩，听完两人的分析后，感觉身上起了点鸡皮疙瘩，于是她低着头双臂交叉紧紧将自己捂住。忽然她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说：“左暮，不是还有你的继父吗？”
“他是跳楼自杀的，警方已经下了结论。他的背上没有刀痕，在他死亡前后我也没有收到过威胁电话，我认为这是场意外罢了。”
李子赫听完左暮的讲话，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并未开口，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凶手真是一个狡猾的人啊！”林小澜叹了一口气。
“但他更精于计划。说不定在两年以前他就已经设计好了一切，未来还有多少人会被杀害，或许早已在他手掌心里。”
李子赫一席话让林小澜不禁生出一阵寒意，就差没打起寒颤。
“是的，我们以为留下的线索会成为案件的突破口，只可惜那些口子早就被堵死了。凶手像是个学会了伺机而动的阴影，既能无所不在又能在转瞬间消失匿迹。唯一被我们踩过的痕迹就是这个。”左暮打开手机相册，翻开王保拍摄到的照片。
“啊！”林小澜的眼睛落到坟墓时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这个背影爬上坟墓的顶端，是在……放另外半块红色丝巾？”李子赫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左暮。。
“是。一名摄影爱好者在采风时无意中拍到了凶手，一个中年男人。”左暮忽然恶狠狠地说，看照片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此时，继父租住过的房子主人打通了左暮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