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诡异儿歌 新

　　警方通过对现场的调查和取证，没有在屋内发现其他人的指纹，也没有发现搏斗过的痕迹，确认死者是自杀。
　　左暮对继父的怪异行为虽然感到疑惑不解，但选择相信警方的判断。
　　事发后的第三天，警方把门口的封条取了下来。左暮可以到屋内去整理继父的遗物。既然继父已经死亡，而且案件已经定性，再去探寻继父身前的踪迹也就失去了意义。
　　那天上午，左暮把自己租的房子退掉后就来到继父住过的六楼。
　　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室内极其简陋，家具都显得老旧，而除了一台铺满灰尘的电视机外，就没有其他电器，电视的遥控器上也沾了厚厚一层灰，可见继父生前并不看电视，在左暮观察继父行踪的一个多星期里，也没有看到过他出门，难道他整日就靠闷在房内靠发呆和睡觉度过？房子里灰蒙蒙的一片，到处都染了厚厚的灰，左暮走进卧室，打开衣柜，一股霉臭味瞬间扑鼻而来。
　　左暮实在是无法忍受这里的环境，继父已经自杀身亡，唯一留下的几件发霉发臭的衣服看似也没有必要再带走了。
　　房东在门口闻着走道里的腥臭味隐隐作呕，一直催左暮快点离开。左暮最后去看了一下厨房，推开门后发现角落里堆着几个装方便面的大纸箱，里面都是吃光了的面桶，散发着极为浓烈的恶臭。
　　左暮憋着呼吸，一样遗物都没拿就和房东一起匆匆离开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遗物。
　　行至一楼，左暮发现一楼楼梯左侧的住户开着门。他又想到了那个中年女人口中的鬼老太。虽然很难相信世界上有鬼，但左暮心里还是燃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他放慢脚步，悄悄地走到门前向内观望。
　　屋内没有动静，也没有人。
　　左暮探头进去。忽然发现在靠墙的桌上放着半盆血。左暮不敢停留太久，便出去寻找房东，但房东因为避讳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
　　终于驱车三个多小时回到了自己的家，茶几上还铺着一些以前的办案材料和参考书籍。
　　左暮拿起厚厚的法条，发现手指上染了浅浅的一层灰，顿时无奈地微笑着摇摇头，母亲的尸体被发现后，他就很少再接案子，大多数时间都用来寻找继父的下落，刚开始有点眉目却没想到继父自杀了，到头来还是落了一场空。
　　这时微信传来一条语音。发信息来的人叫林小澜。
　　“左暮，今晚子赫约我们去浦江路的“据点”请饭。你回来了吗？”对方是个女孩，声音很好听，洋溢着青春活泼。
　　子赫姓李，是左暮的大学同学。
　　左暮回复：“刚回来。晚上几点？不见不散。”
　　见对方没有回复，左暮便走到卫生间洗手。
　　此时手机响了，是电话。左暮打开免提，然而电话另一头并没有人说话，却只是传来孩子歌唱的声音：
　　“小蝌蚪找妈妈找到了青蛙摇摇尾巴，
　　青蛙不是我妈妈，
　　妈妈它怎会没有尾巴
　　……”
　　直觉让左暮感到不安。他连说了几个“喂”，电话那头孩子的歌声却始终没有断。
　　左暮索性挂断了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时间0分18秒。于是他打开通话记录，显示来电号码是+01开头的陌生号码，地区是加拿大。
　　这样的号码十有八九是利用网络电话打来的，来者的目的不是推销、骚扰就是恶作剧。
　　林小澜又发送了语音过来。
　　“晚上7点，别迟到啦！托管园里现在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我先不跟你讲啦！”
　　在这段语音里，除了林小澜的说话声，背后是一些小孩子正在吵闹的声音，显得有些嘈杂。但与此同时在林小澜说话时居然隐约听到了一个小男孩的歌声，同样是在唱着跟刚才电话里一样的歌曲。
　　或许只是巧合，左暮并不想在此过于纠结。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左暮错了。
　　小男孩的妈妈在那天并没有来接走他。
　　这是晚上左暮与其他两人聚餐时，林小澜亲口告诉他的。
　　“小男孩才7岁，今天他妈妈居然失踪了，过去都是她来接走孩子的。”林小澜说话时情绪很低落。
　　“后来呢？”赵靖问道，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身材匀称健硕。
　　“下午3点多的时候孩子的父亲来到园里要提前把孩子接走。我很奇怪为什么今天孩子的母亲没有来。他说家里出了事，孩子的妈妈在上午出门把孩子送来以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这个孩子是不是会唱一首儿歌，叫《小蝌蚪找妈妈》？”左暮插话进来。
　　“对啊。但园里有很多孩子会唱这首儿歌。有什么奇怪吗？”林小澜很好奇地问。
　　于是左暮把林小澜的微信语音又放了一遍。清吧里正有歌手在台上演出，林小澜的语音被反复播放了好几遍，才隐约分辨出是小男孩在唱歌。
　　“失踪的就是这个小男孩的妈妈。”林小澜突然坚定地说，“但是很奇怪，这个孩子以前是不太会唱歌的，但近段时间以来他很喜欢唱这首儿歌。”
　　“小蝌蚪找妈妈？小男孩的妈妈失踪了，这难道是在暗示着小男孩找妈妈吗？”赵靖看着左暮。
　　其实左暮早已想到了这层关联。他的母亲也已经离开了自己，而下午的时候又有孩子唱这首歌给他听。
　　林小澜被赵靖说得有点紧张，神情凝重。左暮赶紧安慰：“现在判断男孩的妈妈失踪跟这首歌有关联还没有依据，小澜你先不要胡思乱想，或许孩子的妈妈现在已经回家了。”
　　但林小澜还是有点害怕，她预感会有什么事发生。于是三个人的聚会就在这个话题中早早结束了。赵靖没有喝酒，作为好朋友提前开车把林小澜送回家去。
　　左暮一个人坐在清吧里，看着两人从视野里渐渐消失，内心突然觉得有些孤独。
　　母亲与继父的关系并不和谐，只是因为继父并不喜欢自己，所以在左暮的成长记忆中，更多的是母亲因为袒护自己的孩子而跟丈夫日以继夜地争吵。
　　一个小时后，左暮在微醺中正准备离开。起身时微信传来消息提示，是林小澜在三人群里的语音留言。内容是：
　　“园里的同事说，小男孩的妈妈已经死了，尸体刚刚被找到。”
　　尸体是在市郊的火车站售票楼门口被人发现的。
　　报案人是一位用私家车做载客生意的驾驶员。根据他提供给警方的口供，当时他正在火车站卸客，客人离开后他发现售票楼门口滞留了一个大行李箱。见无人领取，他就贪心地把行李箱搬进自己的车里。行驶到偏僻的地方后，他打开了行李箱，没想到里面居然塞了一具蜷缩着的女尸。
　　警方随即展开了一系列调查，死者生前是被人活活勒死的，尸体及衣服上找不到任何其他人的指纹。怪异的是，尸体背部被刻了一道“丶”状刀痕，约有10厘米长。根据路面监控显示来看，死者骑着电瓶车在经过一块工地时失踪了。由于沿路只有工地附近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只能初步判断死者是在路过工地时被人绑架后杀害。。
　　在警方彻底搜查过整个工地后，除了发现有一辆无人认领的电瓶车外，当地并没有留下凶手作案的痕迹。随后案件的推进工作陷入僵局，警方不得已在全市公开征集线索。
　　而林小澜所在的托管园里，那个小男孩自从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