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戌之时

　　陈凯先前最烦父亲跟他叨叨这些事，他连连挥手：“行了，爸！我给你保证，不出三年，我在海天市给你买个别墅！”说着，他跑上楼，进了自已的卧室。
　　躺在床上，陈凯想着自已的发展大计。以他现在的实力，只要给几个富人治病，肯定会财源滚滚。
　　问题是，他太年轻，有钱人不一定相信他有这样的实力。如果他到处展示自已的实力，就等于把自已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要知道，那个暗杀他的歹徒正逍遥法外、贼心不死，而且那个叫庞珑的女警可能也正满世界找他呢！
　　“有了，凤凰山的原始森林中有一些名贵药材，我去采几株人参、灵芝啥的拿到海天市去卖，不就有钱了吗？”
　　陈家的药材很多都是从凤凰山里采的，陈凯每年假期都跟父亲进山，对此十分熟悉。在今天之前，他们父子都是普通人，有些险峻的地方不敢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以他锻皮境的修为，普通的野兽根本伤不了他，只要别遇上象黑狼那样的就行。
　　“小凯，下来吃饭！”陈凯正琢磨着哪天去，就听到父亲在楼下叫他。
　　此时夜幕降临，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陈凯答应一声，就跑出卧室，来到一楼的餐厅。
　　餐桌上摆着四个菜，一盘豆芽炒粉丝、一盘拍黄瓜、一盘烧椒皮蛋，中间是两个砂锅，里面的肉正热气腾腾，老远都能闻到狗肉的香。
　　“爸，你买狗肉了？这么两大锅，可不便宜！”陈凯知道，老爸身为中医，非常自律，一向不热衷口腹之欲。他若是喜欢享受，绝不会窝在这个小山沟，母亲也不会跟他离婚。
　　陈青山也笑了：“哦，这不是我买的，是丁勾和皮蛋送来的！”
　　陈青山所说的“丁勾”和“皮蛋”，都是陈凯的发小。丁勾大号叫丁宇，皮蛋大号叫蒋冬至。
　　这两个人跟陈凯同龄，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玩，后来又一起上小学。小学生最喜欢给别的同学取外号，陈凯最先有外号，就是“老凯”或“老K”。丁宇因为姓丁，又和陈凯形影不离，就得了个外号叫“丁勾”。蒋冬至最无辜，“丁勾”和“老K”都有了，他顺理成章就成了“皮蛋”。
　　三人一同上学，但是成绩却相差极大。陈凯考上了省重点的海天医科大学。丁宇和蒋冬至却只考个大专，混了三年毕业后，在市区也找不到象样的工作，两人一合计，就回来贩山货往市区卖。
　　陈凯指着两砂锅狗肉说道：“这两个砂锅，起码得杀了一只大狗才能装满。难道他们杀了一只狗，把肉全给你了！我记得丁叔和蒋叔也都喜欢吃狗肉、喝烧酒的！”
　　“丁叔”和“蒋叔”分别是丁宇和蒋冬至的父亲。陈凯很疑惑，丁宇和蒋冬至两人杀了一只狗，为什么不让他们的老爸尝尝？
　　陈青山笑道：“你不知道，他们起码抓了上百只狗，只杀了三只，一家分一只，其余的全都送到海天市区的狗肉馆去了！”
　　“老爸，你也太夸张了吧！”陈凯笑道，“我们整个凤凰寨才七十多户，其中只有一半人家养狗，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十条。丁勾和皮蛋再能，去哪里抓一百多条？”
　　陈青山摇头苦笑：“昨天晚上九点多钟，我正要关门休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狗叫。我出来一看，只见门前的金凤河中飘着很多野狗。这些野狗都会游泳，根本没淹死，我害怕它们发狂咬人，就赶紧落了门栓。半个小时之后，我听到有人敲门，隔着门听声音，原来是丁勾和皮蛋在外面，我就把他们放了进来！”
　　“那时候都十点了，俩货来干什么？不怕狗咬吗？”陈凯问道。
　　陈青山说：“他们进来，就找我要‘麻沸散’，就是我用从山里采的草药配出来的那一种！”
　　陈凯知道，自家有一种祖传的麻药秘方，叫“麻沸散”。其配方包括生川乌、生草乌、蟾酥、天南星等药材，人喝了这种药汤，比醉酒还有效。其实这种药和三国时华佗的麻沸散是两码事，陈家祖上故意用这个名字，以示自家医术传承久远。
　　“他俩要麻药干什么？”
　　“我问了，他们不说。这俩小子好象早就知道我的‘麻沸散’放在墙角的柜子里，直接跑过去拿，把我整整一抽屉的‘麻沸散’都倒进口袋，然后夺门而去！”说到这里，陈青山指着儿子怒道：“是不是你告诉他们，我那个柜子里装的是‘麻沸散’？”
　　陈凯心中好笑，从小丁、蒋二人就在他家的药房里玩，这二人早就对他家的药柜了如指掌。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去就拿去，你再配不就行了！”陈凯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是怕他们拿这药去做坏事！”陈青山又是摇头苦笑，“还好，他们只是把这些药拿去喂狗。短短一夜之间，他们抓了上百条狗，然后给我送这一砂锅狗肉！”
　　“爸，你放心，丁勾和皮蛋虽然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但是害人的事绝不会做！”陈凯摸了摸鼻子，“我就纳闷了，上游哪来这么多的野狗？”
　　陈青山思索着：“我小的时候，听你太爷爷念叨过，‘四戌之时，天狗降世。’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所谓的天狗降世，难道是指这些野狗要出乱子？”
　　“四虚之时？”陈凯白天还听荣司令的警卫员说起过这个，“四虚是哪四虚，肾虚、脾虚、气虚，还有哪里虚？”
　　陈青山两根手指点在儿子的脑门上：“我看你是喜欢中医成了魔症！我是的四虚，不是虚弱的虚，而是申酉戌亥的戌！四戌之时，指的是狗年、狗月、狗日、狗时！”
　　“难道昨天晚上就是四戌之时？”
　　陈青山难得地点了点头：“正是，2018年11月2日，也就是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是农历的戊戌年、壬戌月、戊戌日、壬戌时！”
　　陈青山的国学功底远胜于陈凯，听父亲这么一说，陈凯连连点头：“原来如此，我弄岔了！”
　　陈凯又问：“照你这么说，应该每十二年就有一个四戌之时，十二年前的昨天晚上，你可曾见过那么多狗从上游下来？”
　　陈青山连连摇头：“没有！”
　　“二十四年前呢？”
　　“没有！”
　　“三十六年前呢？”
　　“没有！”陈青山见儿子还想接着问，就直接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从你的爷爷上溯到我的爷爷到我爷爷的爷爷……都没有遇到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昨天真是个特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