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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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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异端裁判所的据点内,克劳变得更加焦虑,又是两天过去了,但手下依旧一无所获。
  前日从茶楼归来后,他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因为路上他碰到好几个实力卓绝的异教徒,若是放在往日,他必定非常兴奋地调集人手前去围捕,但在碎玉城内,自己却成了被人围捕的对象,一旦自己的行踪被这些异教徒知晓,后果严重,多在碎玉城内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所以回去之后,他便躲在据点内指挥,不敢再亲自出门,唯有虔诚地向光明神祈祷,指引他早日找到肖恩的下落,不过他的祈祷没有发生作用。
  天光微亮时,约瑟就面带焦虑走进道:“大人,出事了。”
  克劳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怒道:“慌慌张张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约瑟递给他一张纸片,道:“大人,昨夜城中突然出现了很多这种纸张,上面有我们在城内据点和观测点的位置,我们的行踪完全被泄露了。”
  克劳脸色大变,劈手躲过纸张,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只见上面写着,异端裁判所驻碎玉城办事处联络点,自己在城中布置的四大据点,赫然在列,数十个观测点也有九成在这纸上,对方生怕不够详细,还在背面画了一个草图。
  克劳惊出一身冷汗,一直以为自己是猎人,没想到他以为的猎物躲在暗处,将他所有的一切摸个底朝天。
  “这些纸片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可知是何人所为。”克劳问道。
  约瑟道:“不知道,昨夜我们东城有几个观测点被人袭击,我赶过去探查,回来的路上发现这些纸张,各大交通要道的都有,想必现在城内有许多人得到这些纸张。而且属下还在这里一百步外的酒楼门口,发现一张很大的指示牌,写着异端裁判所碎玉城办事处西城联络点,下面还画了一个箭头,直指我们的藏身处。现在酒楼外聚集了不少人,在纷纷议论,这个消息我想是封锁不了。”
  克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都被人家摸到家门口了,自己都不知道。不过这也怪不得手下不尽心,一百步外是属于警戒圈范围外。
  西城的据点被人贴了硕大的指示牌,想必其他东城、北城、南城的据点也跑不了,自己在城内苦心孤诣布置的天罗地网,竟然被对方用一张小小的纸片和几个告示牌轻易破去。
  “现在外面可有异常。”克劳问道。
  “我刚才回来时,发现门外有两个可疑人物在徘徊探查,不过我没有动他们,以免节外生枝,大人下一步怎么办。”
  克劳思考片刻后,道:“所有暴露的据点和观测点,全部撤到东城外的据点会和,其余未暴露的观察点继续监控。”
  他有点怕了,城内的异教徒众多,虽然未必听信传言,但万一信了呢,后果不堪设想,趁现在局势还可控,尽早撤离险地才是上策。
  随着克劳的一声令下,潜藏在城中的使徒、刑者陆续撤离,虽然有观测点被不明身份的袭击,但总体上还算可控,损失很小,若是再拖延一段时间,局面就不好说了。
  到午间时刻,克劳重新收拢好人手,在城东的一处山坳中,建立了新的指挥中心。
  。。。。。。
  城内发生的一切,自然瞒不过暗影卫的密探,一条条信息通过暗记,汇集到城南天玑的手中。
  笼罩在碎玉城上空的大网就这么破了,主动权回到暗影卫一侧,天玑不免心情大好,笑着对身旁的秦恺道:“小子可以啊,虽然修为低了些,但智计百出,异端裁判所花这么多人力布置的大网,被你用几张纸片破除,你当一个小小的虞侯真是屈才了。”
  夸人就夸人,扯什么修为啊,伤自尊啊,秦恺暗道,但嘴上还是谦逊地道:“全靠大人居中运筹帷幄,属下不敢居功。”
  “胆大心细,皮厚腹黑,识大局,知进退,是个当官的好料,我看好你哦。”天玑调笑了一句,然后正色地道:“该是我们出手了,先试一试对手的成色。命令朱武,带人从北城突击,故意留下破绽,供对方追击,但不可恋战。”
  身旁亲卫领命出门,不一会南城升起一只红色的纸鸢,在空中来回飘荡。
  早在北城守候的朱武,立刻带人走出藏身点,开始执行诱敌任务。
  刻意诱敌,朱武的行动自然很快被克劳布置在北城外的暗桩探知,消息传来后,他只是淡淡地问道:“可曾发现肖恩。”
  约瑟回想了一下道:“他们护送一辆马车突围,不过追踪魔器没有反应。”
  “天玑星是否在其中。”
  “没有,突围的人马中没有超级高手。”
  克劳略微思忖,讥笑道:“不用理他,这是天玑的疑兵之计,这等粗陋的伎俩也想骗过我。”
  过会儿,他又问道:“白重恩哪里有消息吗。”
  “没有,今日最后一次传讯是三个时辰前,说天玑召他回巢,后面可能会中断联系一段时间。”约瑟道。
  “算了,天玑狡猾如狐,白重恩哪里不要过于倚重,有消息固然可喜,没消息也是情理之中,我们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执行。天玑既然已经开始派人出来佯攻,说明他们行动在即,你让各处的暗桩打起精神,仔细监控。”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缓缓西下。
  朱武派人传讯,诱饵失效。
  这结果天玑并不感到意外,如果对手这么好骗,就不是异端裁判所的光明使了。
  “该上一点正菜,命令藏剑司剑手,夺取剩余观测点控制权。”
  昨夜他亲自带队,袭击对方东城的几个观测点,抓获几个活口,连夜审讯后,获得对方的传讯暗记,所以他故意在东西南北各自留下一个已知的观测点不曝光,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用来传递假消息,迷惑对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克劳见高手全部调出城外,观测点内只留下一些信使、刑者低阶人员,再加上有心算无心,藏剑司的行动很顺利,没花多少工夫就悄无声息地夺取控制权,然后开始按照异端裁判所的传讯暗记,发出发现目标的讯息。
  刚开始克劳看见信号非常兴奋,立刻指挥人马追击,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是个假的信号。连续几次后,他就知道传讯暗记被泄露了。
  天玑倒没指望假讯号真能骗过对手,只是要给对方制造混乱,当传讯暗记不可信时,就算城内尚有遗漏的观测点意外发现隐龙的行踪,克劳也无法迅速判定真伪,给隐龙撤离争取时间。隐龙行动不便,时间很重要,只有彻底让对方失去追踪的方向,才有希望逃出生天。
  克劳见城内的布置已经被对手破坏殆尽,自己继续在城外守着意义不大,当机立断下令,“约瑟,你派人去城内探查下假信号是怎么回事,不必再理会城内的讯息,其余人全部退守野狐岭一带,就不信他天玑能带着肖恩飞跃落神山脉。”
  野狐岭距离碎玉城,快马需要一个多时辰。
  等克劳一行人到达野狐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大概是连续数日不眠不休,克劳觉得有些疲惫,半靠在一个大树边上略作休憩,约瑟面露喜色走了过来道:“大人,我们留在南城外的人,找到白重恩留下的暗记,他传讯说,已经和肖恩会和,打算走最南侧的路东归,他会沿途留下标记,供我们追踪。”
  克劳仔细的盘算了一下道:“我们的人可曾亲眼见到肖恩。”
  约瑟道:“没有,南城外我们的人手不多,没有发现天玑一行人的踪迹。”
  “那调派一些人手过去增援,我们留在此处等待。”克劳镇定地道。
  “大人,可是怀疑白重恩假投降,做双面秘谍。我觉得,那日白重恩神情不像有假,所说的也合情合理,后来他又喝下大人的魔鬼诱惑,除了和大人合作,只有死路一条。”
  “这世上不乏敢死之士,白重恩有几分可信度还有待观察,现在我们还不能完全根据他的情报采取行动,魔器才是我们追踪肖恩可信赖的依据。我们只要守住野狐岭三条东归通道,就立于不败之地,无论天玑走那条路,我们都能第一时间发现肖恩,何必去赌白重恩那真假难辨的消息呢。”
  “可是大人,我们在城内搜索多日,魔器一点反应都没有,会不会对方已经发现了追踪暗记,用什么手段遮蔽魔器的探测。”
  “不可能,暗记是奥布里大人亲自种下的,天底下能破的人不多,至少天玑破不了。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只需悄悄地将肖恩混入来往的商队,就能安全离去,又何必在城内耍这么多花招,迷惑我们。我敢断定,暗记还有效,这几日肖恩应该是躲在地下,隔绝了魔器的探测,一旦他出了地面,便无处遁形。”不得不说克劳能成为光明使绝非偶然,几句话就猜到了事实的真相。
  约瑟道:“大人高见,属下这就去安排。”
  “慢着,你顺便把这消息泄露给鼹鼠,亚伯瀚在城南也歇息够了,该出来为我效力了。”
  约瑟明显跟不上思路,不解地问道:“大人,万一白重恩的消息是真的,岂不是便宜了亚伯瀚。”
  克劳嘴角上噙着一丝笑意,得意地解释道:“天玑的战力强横,除了那位多年未曾出手的神秘大都督外,暗影卫中,就算他修为最高,且战斗技巧娴熟。他最后一次出手是两年前,那时他就已经晋入九品天象境,两年过去了,以他的天赋,想必实力又有进一步的提升。
  所以就算白重恩的消息是真的,亚伯瀚想短时间拿下肖恩也是不可能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应变。九级光明骑士对上九品天象境,必定是一场龙争虎斗,最好等他们两败俱伤后,我们再出击,不仅能用极小的代价斩获大功,说不定还能落个拯救同僚于危难之际的好名声,届时,我看亚伯瀚有何脸面跟我争裁决王座。”
  “大人英明。”约瑟很有眼色地递上一记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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