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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总归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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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万年前,一位绝色的女子盘坐在一个满是银白色符文的晶石山洞中抚腹轻唱着一个优美的旋律,仔细听去竟是一首无头无尾的疆场征战曲……
  夜空中一轮浩月如同王者一般,立于群星中央透过山洞的顶穴照在女子身上。
  “月……这星月封尘秘术可是要折去你一半的伴的修为,而且如此往后每一百年的今日,你都要受一次星月离魂之苦……”手执宝钻星杖的月族大祭司不忍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女子。
  “不久前那一次遭遇的伏击,不只有我受了伤,小朔的根基同样也受了不小的损坏。我是他的母亲,愿我受这万年的痛苦能护我小朔一世的辉煌……”
  万年孕育,万年方生。朔月注定是与众不同的,或许是在那九万年的怀胎早己孕育出了一个灵智,而分娩之时又出现了一个灵智。这才有了一个外显于世善良却懦弱就连天资都是普普通通神族太子,还有一个敛于内而不出却是敢与王者拨剑相向天资逆天,于母胎之中修炼九万载的惊世狂人。
  神族,圣庭擎天峰。号称三千道州极致圣洁之地,安静详和。作为神族的根基,擎天峰常年由神族百余位神尊者坐镇,终年无战。更甚有神族圣庭检察大阵时刻运转以御外敌潜入,也就是说只要在擎天峰那怕只是一点点的战斗波动,都会被当值神尊察觉更何况是大开大合拼命的死战。
  当然除了武斗之所天武台也还是有法外之地,镇魔狱!囚禁天下诸魔!
  做惯了一世逍遥快活,天不束地不缚的“大魔头”,冷不丁的被关进了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地狱,称王称尊的他们怎么会一直甘心被囚禁?曾经的神尚且如此更何还有魔!
  既然镇魔狱号称有进无出。既然寻不到镇魔狱出口,那么便去攻击镇魔狱的入口。镇魔狱可御妖魔出狱却未必御得住天地之气,镇魔井下万魔吐纳,混杂的气息再融入少量的精魂透过这镇魔狱唯一的出口镇魔井攻击这镇魔狱的外御防护镇魔大殿……
  为了不影响圣庭的安宁,天帝念天安率领神族众神尊于十万年前建筑了日月九星十八道元灵宫的最后一道镇魔大殿!前十七的为外御强敌之所,而这最后一道镇魔大殿便是布下了镇魔结界防止魔气外泄的内御的大殿。然而镇魔殿在防止魔气外泄同时也会阻断战斗的气息,当然知道这一点的却是寥寥无几。
  或许这三耀剑雷决的杀气是可以被这层层的大阵禁制所拦截,可这月之凝视本就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灵魂攻击,再加上月之凝视本来就克制结界大阵的攻效,所以就在朔月发动月之凝视时攻击红袍老者的同时,神族圣庭擎天峰上数百位神尊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灵魂攻击的波动。
  “月之凝视!?怎么可能!三十年前月神明明已经死在了齐渊盟,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再有人可以使的出月之凝视?”
  三十年前神族除妖大军中奸计以至于月神死在那片妖族疆土之上,其夫雷神念天朔冲冠怒发为红颜,只身背负大道之缺无尽之劫穴,吞灭齐渊盟总部妖族圣都齐渊城,让城中的数百万军民为之陪葬,而且同时死去的还有百余位妖族尊者,那可都是与大道并立的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妖族没落成为百族末流,也正因如此雷神念天朔继承了龙皇的名号被世人尊称为雷皇,不过可惜的是雷皇念天朔同样也死在了自己背负了百万里之遥的劫穴中,这也便是史上著名的“妖殇”同时它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月神的葬礼””
  “是小月!”伏易瞬间便猜到月之凝视的来源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朔月更有理由继承这月族王脉的传承之术的人了。三十年前齐渊城一战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一百三十六根离怨针一根一根的刺进了月神的体内时眼神中的不舍。月神战死雷皇抱着尸体离去时那道悲冷枯寂的身影。月神有恩,雷皇有义,若是自己连他们唯一的孩子都照护不了,自己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易叔,东篱小月他们不见了!”伏易话音刚落一位身着雪白裘衣头上顶着一对兔耳儿的乖巧女子,出现在灵霄殿门前,红宝石般的眼上还有着若隐若现的泪光。
  “兔儿,月之凝视尚未散去,你使用月护探测一下月主的方向。”必竟见过了太多伤心痛苦生死离别,伏易稳定了一下激烈波动的情绪,便提了最有效的解决方案:
  “没用的,没用的”被称为兔儿的女子拼命的头,泪水如同溃提的洪水一般冲下来“我的灵神已经探查过整座擎天峰,可这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气息,但是他们绝对没有离开!绝对没有离开!”
  “我说用月护,用月护……”扶易一把按住兔儿的双肩,强迫摇头的兔儿停下。“刚才的那是月之凝视,你要发动月护!”
  或许是被扶易的一吼给吼醒了兔儿失神的念道着:“月护!月护!他对小月已是月主。”虽然口中模糊的念道着,可手上却是又未有上迟疑,双手结印,眉心闪烁着银白色的光,独属月氏一族的灵魂之力早已飘散出去。
  “死!”蒙蒙的红色的烟火之中,一个烧焦却散发着红色神光的手掌,如同一枝从黑暗中偷袭射出的利箭一般,笔直的刺向这烟火的燃放者朔月。
  以掌为刀,红袍老人的攻击毫无多于的花哨,简单朴实看似普普通通却是蕴含了天地火道的奥义,一掌翻覆之间便是一生一死。
  然而朔月一套三耀剑雷决作罢已经算得上死半个死人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就算是朔月体内的那个家伙也只有在全盛之时,才敢说有把握接下这一记掌刀。更何况是气息萎缩的现在,直面红袍老者的那一记掌刀现在的朔月只有死的份。
  “战!”一声怒吼朔月拔脚挥拳再上。
  何惧强敌,我尚在,何言退。
  何惧强敌,我不死,何言败。
  这本是一次必死一击,也是毫无悬念的一击,也是一次可以改变三千道,可以改变世界的一击,然而正是这必胜的一击却偏偏出现了意外。
  一道谁也没有料到灰色灵魂忽然,出现在红袍老人的那一记掌刀之前,以一股极为特殊的魂力逼停了红袍老人,再以一道凭空而起的灰色气墙阻下朔月后迅速散去。
  “邪灵护主?你是邪灵海的人?”红袍老人一击失败,暗自将自己那个已经变成死灰的手掌上的寂灭之气逼散出去,几近疯癫狂笑道:“朔月你胆敢私带邪灵族的叛逆进入擎天峰,犯了我神族大忌。老夫要将你就地正法,就算天帝来了也救不了你。”
  红袍老者身为神族圣庭的神尊,他最怕的是什么?是尚未灭绝的雷部?还是那失踪三年的朔天罡?如果弑杀诸多神子,残害同门之罪两部能够连手担下,那么再加一个私通外敌的大罪那?就算天帝难为其开脱,悠悠众口之岂是那么好堵的?
  “阿起!”朔月那里还听得下去红袍老者的废话。单是之前那迎面而来掌刀可自己本是避无可避,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道极其诡异的灰色灵魂从公孙起头顶飞出越过朔月,硬是用那最脆弱的灵魂体挡下了红袍老人的一记掌刀!
  邪灵护主是什么他不懂,可从公孙起身上飞出来的那道灰色的人影,朔月他知道那是灵魂,一个人能够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本源,灵魂,公孙起的灵魂。那是公孙起在用自己的灵魂保护自己!可他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一岁,应该是由自己去照护他的:“笨蛋阿起谁让你过来的,谁让你救的,笨阿起,臭阿起。”
  朔月扑倒在已经全身是死灰色的公孙起身上,眼神中的月华散去泪水止不住地滴落,“明明自己那么弱还要拼命去保护别人,阿起,有比你还要傻的人吗?”
  “小杂种!”红袍老人走到朔月身前掐住朔月的脖子将他从公孙起身上拎起,一步步的走向祭坛。
  脚下的蝌蚪文字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这里或许也只有它们见证了那个毁天灭地的绝世凶魔的诞生……
  一场罪过无意中推动了历史的磨盘,一个错误的世界便已开始。
  “小杂种!你全家都死光了,你还活着干嘛!”红袍老人冷冷质问着,而此刻朔月的正下方那个黑色的井口,镇魔狱唯一的入口,而井下不断喷吐出黑色的气团环绕着朔月如同巨大的远古恶灵正张着血腥的大嘴等待着食物。
  “死?我要死了吗……”
  “不!还不行,天罡哥哥,兔儿姐姐,易叔叔,东篱哥哥,还有大家……”
  “可为什么我越来越冷?越来越困……”
  “爸爸妈妈我来了,你们在那里?月儿好冷好冷……”
  ……
  “小杂种!好好享受万魔噬体的感觉吧!”红袍老人的手慢慢松开,朔月如同失去了绳索的风筝一般开始缓缓下落。
  突然阴森的宫殿出现了一抹柔和的银色光芒,越来越盛一轮明月,一轮明月出现在朔月身后,并且射出一道巨大的光芒将红袍老人生生撞飞了出去,五阶天神不堪一击!
  巨大的明月如同气泡一般想要包住朔月。
  “不!母亲去救阿起,去救阿起,他还没有死!他还没有死!”此刻的朔月如同失足跌下悬崖的危兽,可就在死亡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只手将他托起,可这只手能够托起来的却也只是一个人而已,可跌下去悬崖的却不只有他朔月一个,这是可以逃脱死亡的火把,也是自由的希望,唯一的希望,可他是哥哥,他是哥哥,做哥哥的怎么能一直让弟弟保护。
  身后的明月轻轻颤抖,片刻之后终于缓缓地离去。
  月之奥义——永恒的守护!
  月氏一族最强大乃至最深奥的保命绝学,历代月主一生只能施展一次,用来守护自己最爱的人,若情深大于天,就算是在九阶证道雷劫之下“月之奥义——永恒守护”也足以保你不死。
  朔月的母亲,月族由史以来最优秀也是最有潜力的月主,在拼去了万载修为与灵魂的情况下终于再度施展“月之奥义——永恒的守护”,第一个被守护的是她的丈夫雷皇念天朔,而第二个便是孩子朔月。
  情之深,爱之切。
  “儿子,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爱你吗?因为你的父亲,因为我爱你的父亲,所以才会去爱你。原谅我的自私。“
  美妇仰着头透过洞顶的洞望着明月,笑得无比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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