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借钱

　　王大海吃过晚饭后，在外边走走，白天的事，他无法释怀，为什么会这么严重的事件呢？王大海也不清楚这个刘大头怎么这么有能耐，竟然把省城里的小混混，吆喝了六、七十人来霸王村打架，而且还勾结张二宝、二愣子，里应外合啊--------王大海越想越不对劲，自然而然地来到二愣子家。
　　“二愣子他爸，二愣子他爸！”王大海喊了几声，半天房子的灯才亮了。
　　“哦！王支书来啦！”二愣子父亲把门打开，吃惊地看着王大海说。
　　尽管灯光不是很亮，王大海还是能看出老人家眼睛红肿，脸色非常不好看，仿佛苍老了不少。
　　“二愣子他爸，论辈分，我们是一辈的，但你比我年长不少，我理解你的心情，好不容易老来得子，但要相信愣子，我看他从小长大，跟川子一起上学，一起成人，他心不坏，是个好孩子。”王大海拉着二愣子父亲的手说。
　　老人家泪流满面，哽咽说：“我----知道-----我知道他犟，可这次是闯祸了，闯大祸了-------”
　　王大海安慰道：“这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也不能乱想，我见二愣子最近就没有出村，怎么是刘大头的内应呢？”
　　二愣子父亲一听，急忙把王大海让进屋子里，他轻轻的说：“端午节的前一天晚上，二宝来我家喊愣子去，说他家来人了，叫愣子去陪酒。”
　　王大海点点头，问道：“那愣子回来说什么了吗？”
　　“愣子去了，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去的时候还挺高兴的，回来后阴着脸，啥也没有说，他妈妈叫他洗澡，他都没有洗就睡觉了。端午节那天，本来说好他去接丽丽的，他一天都在家睡觉，我问他怎么没有去接丽丽？他什么也不说，总是黑着脸。”
　　“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二愣子知道什么事？”王大海猜测说。
　　“哎-----，现在被抓起来了，我这老两口子怎么活啊！”二愣子母亲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这------你们二位就不要伤心了，二愣子打小聪明，他不会做坏事的，我们都能看得出来。我明天问一下派出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大海又劝说了好长时间，才走了。
　　王大海回到家里，金华还在给孙女织毛衣，问道：“先不吃饭，吃饭呢，人就跑出去，影子都看不到了。”
　　王大海掏出一支烟，放在鼻孔前闻闻又闻闻，说道：“不让抽烟，也不让出去散散心吗？”
　　“散散心？谁又伤你的心了？今天的事不是过去了，还在纠结，还不如我们女人家。”金华边说边笑。
　　王大海摇摇头，说：“我要不是个村支书，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可是现在我挂了名头，我得多考虑多做事啊！”王大海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继续说：“你感觉不到，二愣子怎么回参与进来呢？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啊！-------”金华从床上下来，走到王大海身边坐下，问道：“二愣子跟川子从小玩到大，在我们家呆的时间，不少在家呆的时间短，我们都知道二愣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王大海点点头。
　　“叮铃铃------”电话响了，王大海、金华相互看了看，都十点多了，这大半夜的，谁还来电话。
　　“喂！爸，我是川子啊！”王大海拿起话筒，一听原来是川子。
　　“川子啊，这么晚了，还来电话呀？”王大海也不知是什么事，但川子孩子小，这么晚打电话，会吵了孩子，就说道：“不说了，囡囡睡了吧，不要吵醒她。”
　　“爸，没事的，他们母女俩进里间睡去了，我在客厅给你打电话呢。”王川好像有什么急事，找父亲王大海，王大海见电话挂不了，也知道川子找他说事的，就应了一声：“哦！”
　　“爸，听说村子里今天打起来了，你还好吗？”
　　“好啊，还在接你电话呢，现在是法治社会，有理讲理，打架又不能解决问题。”王大海讲的王川一个劲地说：“是的------是的------”
　　金华凑在王大海耳边说：“你不要一套一套的大道理，问问孩子有什么事？”
　　王大海看看金华，金华点点头，示意他赶紧问。
　　“川子啊，不早了，都还好吗？夜深了，没有事就改天再说。”王大海没有直接问王川有什么事，这时王川说：“爸，是这样的，我今天跟艳琴去把购房的定金交了，都说房价要涨，我也担心越来会越买不起，就打算买一套自己住。”
　　“噢！-------那很好呀，城里的事，我跟妈那懂呢？你觉得需要你就买呗。”王大海早已跟老婆金华商量了，小儿子支持一点，他们凑一些，再找孩子他姑姑借借------正如小儿子林森说的，王川要在镇里买房，也是想离开农村到镇上去，对囡囡上幼儿园、上学都有好处，那就支持。
　　“可是，我钱不够啊！”
　　“你上次回来不是说要八万块呗，我等两天找你姑姑借。”王大海说。
　　“爸，我跟艳琴商量过了，爸妈给我八万块，农村的房产、田地呀，我什么都不要了。”王川也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表示不会回霸王村的了。
　　“你这孩子，你不回霸王村就不回霸王村，也不要把话说那么绝啊！”王大海有些说不出难受，就说：“你要钱不是太急吧，我等两天就找你姑姑借-----你跟你弟弟说了吧，他说也支持一点。”
　　“是的，上次跟林森通电话，我顺便提了一下想在镇里买房的事，他怎么支持呀，他还没有上班，哪来钱呢？”王川说。
　　“这----我也不知道，你弟弟他说支持一点，你就放心吧，你买房是大事，他从别人那里借，也是他的心意！”王大海越来越难受，与王川匆匆聊了几句，就说太晚，下次再说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金华坐在床上，唉声叹气，说：“这孩子，铁了心不回霸王村了，要许多钱买房子，那没有田地种，天天要上班的，不然囡囡在那里找钱上学啊？”
　　“你也太操心了，城里人都没有饭吃吗？就你种地的吃上了？”王大海喝了一口水，继续说：“社会再向前发展，前些年还有不少人买城市户口，村子里有好几个吧，那个刘大头的孩子就是买省城户口的。”
　　“那也是，蛇有蛇路，龟有龟路，那个地方都能养活人！”
　　“我感觉王川现在也变了不少，孩子确实大了，自己有想法也是对的，但也得考虑考虑别人。”王大海掏出香烟，还是把它点着了。
　　金华看看王大海，也没有说什么，她听到了王大海刚才与川子的对话，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金华说：“我们还能做点事，就给孩子挣点钱补贴补贴他们，将来老了，我们也要他们赡养呀！”
　　王大海吸了几口烟，没有说话，他清楚小儿子是不想让父母为川子买房要钱而为难，他没有上班，这几年读研究生，几乎都没有从家里拿钱，现在还要给钱给川子买房------王大海又吸了一口烟。
　　天刚刚亮，王大海就起床了，他简单的刷牙、洗脸，拎了一件上衣，跟往常一样，说道：“走了！”算是跟金华招呼了，然后匆匆出门了。
　　王大海要到西村，找妹妹借钱。王大海的妹妹是个普通的农家妇女，当年嫁给西村的李新明，王大海父母觉得李新明家穷，怕王大海妹妹嫁过去，以后过日子辛苦，就不是太愿意。李新明与王大海妹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应该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李新明找到王大海，左表态右表态，说家里穷苦是父母年纪大，孩子多，农村条件都这样，他长大会待王大海妹妹好，会靠自己努力让王大海妹妹过上好日子-----整天缠王大海在父母面前说好话，还私下对王大海说：“你不仅是我的大舅头，更是我的亲哥哥！”王大海本来对比自己小几岁，经常在一起的李新明，感觉不错，只是家穷苦一些而已，于是就明里暗里都帮助他，在父母面前给他说好话，为他和妹妹制造与父母多接触、了解的机会------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新明终于娶了王大海的妹妹。如今这个李新明不得了，他办了一个养猪场，每年出栏五、六百头猪，是远近闻名的养猪专业户，王大海选择早上来找他，也是因为只有早上这个妹婿才有时间在家，早饭后就忙养殖场去了。
　　“大海哥，来啦！”王大海还没有进门，远远的李新明看到了，就打招呼。
　　“妹婿，早上也起来早啊！”王大海说。
　　“不早，不早。大海哥，你早！”
　　彼此寒暄几句，王大海就直奔主题了，王大海说道：“妹婿啊，今天哥来，是有事请你帮忙的，我都不好意思说。”
　　“哪里话，大海哥这么照顾我，有事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你侄子王川想在镇上买房子，囡囡大，又要上幼儿园什么的，我也赞成！”王大海做了一些铺垫。
　　“哦！这是好事啊，应该赞成！”
　　“可是，妹婿你也知道，这在城里买房子，那可是大钱，我哪有呢？这不就跑来，想请你借点。”王大海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为了儿子还是说了。
　　“王川买房子，要大海哥给钱？”李新明问道。
　　王大海点点头，说：“川子说了，给他八万块，霸王村的房子、田地呀什么的，啥他都不要了。”
　　“这是什么意思？”李新明吃惊地看着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