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乞儿之殇

　　第三章
　　天色渐渐黯淡。。
　　黄昏十分。。夜色即将降临。。
　　热闹夜市开始喧哗，各种小吃、骨头砂锅等摊位逐一营业，孤儿观察着周边的情况。大多数摊位老板见到他都会出现厌恶的表情，几次试图上前交涉和帮忙都会被驱赶和呵斥。
　　这让他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陈头一样会接受他的帮忙。。
　　这一夜。。。
　　徘徊在夜市街头。。孤儿冷眼看着街道上行行色色的人。。。有三五成群的男女在街边摊上放声大笑，说着家乡话打趣着时不时动手动脚的抚摸一下。
　　有饥肠辘辘的路人掏出纸币，然后那些凶神恶煞的老板就会笑颜取过食物完成交易。一些同他一般大的孩子，路过街边摊撒娇着要买吃的，然后大人就会爽快的买些食物给孩子吃。。。
　　每看到这一幕。。孤儿心中就有一根刺扎在心头。。。我是谁？我有父母吗？我有亲人吗？为什么。。。我独自一人。。。
　　恍惚中。。
　　一群熟悉又陌生的人影突然出现。。
　　孤儿瞳孔一缩，连忙躲在阴暗的角落。。
　　几名青年大汉吆喝着勾肩搭背走进对面的摊位，大声叫嚷着上菜。孤儿眼神十分敏锐，他发现老板脸上笑着，可眼色中却透露出厌恶和惧怕的意思。。
　　不一会儿，老板弯着腰应付着上了几盘酒菜。那几名不良大汉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不时举起酒瓶一脸豪气的碰杯将一瓶酒喝尽。。
　　“哈哈哈。。”
　　每过一段摊位便传来大笑声。。。
　　酒过三旬，酒菜渐渐吃完。
　　几名不良青年叫道“老板结账。”
　　老板僵硬着脸笑着，十分虚伪的说道“几位大哥真是客气了，今个儿我请了，我请了。”
　　一名喝多青年听言勃然大怒道“怎么得，看不起兄弟？老子给不起钱是吧？”老板脸色有些难堪，却还是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怎么会呢，我能安心的做生意多亏了兄弟们的关照，兄弟几个来店里那是看的起我，又怎能收哥几个的钱呢。”
　　不良青年听了很受用，心情舒畅说道“看老板的样子就知道会做人，省得，以后兄弟几个罩着你。”
　　话落。。几名不良青年吃完转身即走，自然也没有付钱。
　　不多时，老板娘见几名不良青年走了，松了一口气不由埋怨道“你真没用，几个小混混都收拾不了，在这样下去我看都不用做生意了。”
　　老板怒了说道“老子要是能收拾他们还用的着你说，赶紧给我收拾了去。”老板娘脸色一板怒气涌上心头与老板就是一阵争吵。。
　　孤儿将这一幕看在心里，眉头一皱陷入深思。一片空白的大脑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强颜欢笑？
　　明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为何要把怒气释放到他人身上？
　　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做？
　　正在思考的孤儿，却不想另一边也有人在想着他。昨天碰面的那个中老年乞丐此刻正在十几名年龄不等的乞儿面前听着一天收入的汇报，几名黑衣冷面大汉站在一旁听着众乞儿的汇报。
　　这些乞儿或是缺条胳膊断条腿，或是身上有着重大缺陷脸上灼伤、长相畸形等。他们每天一大早就要去一些人流密集的地方乞讨，不管是夏日炎炎，还是寒冬腊月。
　　“一号，159快？”
　　“二号，138快？”
　　“三号，78快？”
　　随着编号一点点下去，乞儿们一天的收入全部被中老年乞丐收走。之后上缴五成给几名黑衣大汉，二成上缴总部，三成留给自己。
　　没有叙旧，也没有多余的交流黑衣大汉拿了钱就走，没有一丝顿足的意思。毕竟，乞丐窝的气味实在难闻了些。。
　　中老年乞丐大约四五十来岁的样子，国字面一脸和蔼，衣着看似破旧实则很干净。他是乞儿帮在云市的头目，掌管着一市的乞儿伙计。
　　干这行有个规矩，同样的乞儿每个地方最多待一年。并且每个乞儿都会在帮会登记在册，轮流转化。每一天的收入都要入册，每月汇总一次。头目可以留三成作为收入自用，其中两成上缴。
　　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基本上大夏其他地区也都大同小异。
　　别看这些乞儿一天收入不过100大夏币上下，可一个市十几个县镇平摊下来，每个县镇一天都有一两千的收入。每天固定收入都在五万以上，想一想大夏十九个大洲，每个州至少有五个府，每个府都有三个以上的直辖市。而直辖市下，又有多少个镇？多少个村？这里还不包括自治区。
　　算起来，一个普通的直辖市每年创造的收入超过千万大夏币。转言之，整个大夏十九个大洲创造的乞儿收入总量绝对十分恐怖。
　　“最近收入少了很多。。”
　　中老年乞丐眉头一皱，突然对七号冷哼一声“今日怎么会少这么多？”
　　七号乞儿哆嗦了下，惊恐道“头。。头儿。。。今天人比较。。比较少。所以。。所以。”
　　中老年乞丐怒气上涌，拿起一旁的竹竿对准七号就是一阵痛打。
　　“啊。。。痛。。头儿。。七儿不敢了。。头儿。。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一阵痛打之后，中老年乞丐心情舒畅了许多。
　　冷眼扫过在场乞儿，说道“今天七儿只能吃半饱，明天谁要是落后了，就不要怪老子狠！养你们这么大，给你们饭吃，给你们穿难道不用花钱吗？哼。”
　　训斥一番之后，中老年乞丐走到几名乞儿帮成员身旁示意了下。
　　几人走进一旁的房间，两名乞儿帮正式成员与中老年乞丐分别落座。其中一名开口道“这个月收入比上个月少了很多，天气是主要原因。不过一年之期就要到了，人次就要轮转了。”
　　另一名成员叹气道“看来要向分部提出申请了，这几年轮来轮去都是些老面孔，这样下去很难有成绩。到时别说总部，分部一看我们云市靠后，奖金都要被扣不少。”
　　“是啊，上一年我们云市年终收入不到七百万，已经差了周边市很多。”
　　“以前生意好的时候，我们云市一天下来至少都有上万的收入，这还是单D县镇的，上缴之后，还有两三千的余留。”
　　“现在生意不好做了，自从被电视台曝光之后很多人都开始没有同情心了。”
　　“主业收入少了点，不过副业还算可以捞了不少偏门，还算过的去。”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将整个云市下的乞儿帮营业情况做了统计。中老年乞丐想了想，说道“对了，上头让我们找的东西有消息了吗？”
　　两名成员摇摇头，说道“没有，五行宗都消失近千年了。就算有东西留下，也早就没了。想要寻找谈何容易。再说，我们的线人都是些乞儿和转业伙计，接触不到上层渠道很难打听到这些情况。”
　　乞儿头目点点头，说道“你们先走吧。”
　　“头儿，我们告辞了。”
　　两名成员走了之后，乞儿头目拿出一本账本开始记录。一刻钟之后，写完对比以往的收入有些不甘。。
　　别看他是个乞丐，外面不仅养了两个情人，光产房和店铺就有几家。就连孩子都有好几个，换句话说，在别人眼里他可是个体面的“成功人士。”
　　“昨天刚来了个乞儿看上去还是个雏儿，若是抓来炮制一番卖卖惨，指不定每天可以多上几百快。”
　　乞儿头目脑海中闪过孤儿那瘦弱和明亮的眼睛，定下了注意。
　　“阿大，阿二。”
　　“来了。。”
　　两名乞儿帮打手听到招呼来到房间听候差遣。。
　　“昨天那个新来的你们也见过了，这几天去打听一下看看在哪里落脚。若还在云市就抓过来，注意点别落下什么马脚。”
　　“好咧。”
　　吩咐完之后，乞儿头目走到后门，随意打开衣箱将破旧衣物往旁边一丢。走入浴室，稀里哗啦洗完之后，从另一侧的密门出去。
　　密门后头是一处普通民宅，乞儿头目打开衣柜取出一套光鲜锦衣长服转眼就变成了一名光彩照人的成功中年人士，哪里还有酸臭味？
　　换装完毕之后，没多久就抱着一名身材火爆容貌妖艳的少妇走出房门也不知去了哪里潇洒。。。
　　此刻。。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危险即将逼近的孤儿包裹着破旧棉衣，往公园厕所打开水头龙张口就灌了一肚子水。。
　　关上水龙头之后，孤儿回到灌木丛处找到昨天藏匿的地段，小心的靠在角落忍受着孤独和寒冷，不时警惕的观察四周。。
　　不知是何原因，孤儿所在之地别说飞虫蚊子，就连蚂蚁都绕道而走。这一点连孤儿自己都不知道，只是静静的呆在这里，脑子里闪过这一天接受到的信息，不断的回想。。回想。。琢磨在琢磨。。。
　　“呀。。工。。。头？？搬。。。搬。。”
　　孤儿努力的回想着大人们的发音，模仿着。。学习着，还真别说，也不知是否天赋异禀，没多久这些词语和发音就被掌握的差不多，并且可以熟练的使用。。
　　天色越来越暗。。
　　远处霓虹灯渐渐熄灭，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夜店还在闪着灯光。。。
　　迷迷糊糊中，再次陷入睡眠。。。
　　没多久，孤儿肌肤下的怪异纹身再次浮现，灌木丛中的点点绿光被吸收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