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
　　一名孤儿出现夜市街头衣衫褴褛肚子咕噜咕噜叫着，茫然中不知所措。
　　他来到一家饺子铺前，摊前摆放着桌子，客人三三两两的吃着说着笑着。。唯独孤儿一个人咽了咽口水不敢太靠近，远远望着别人吃食。。。
　　一名中年男子夹起一口锅贴放进嘴里几下进肚，随意端起汽水灌上一口，咸甜可口，冷热酸爽，一个字，劲！
　　满足了口腹之欲，一天工作的压力舒缓许多。视线无意间看向前方，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浪儿站着，双手抱胸冻着饿着，没有来心中起了恻隐之心。。只是那孩童眼中戒备之色浓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能帮助到这名孤儿。。。
　　当下看了看盘中剩下的半盘锅贴，摸了摸肚子吃得也差不多了。不是怜悯，也不是同情。。到了他这个年纪家中有妻有儿有老有少，夜深了还要加班，此情此景，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同情别人？
　　看似施舍，实则有心无力。
　　于是，站起身叹了一口气，拿起公事包转身离去。
　　或许。。中年人希望孤儿能够把自己剩下的食物吃掉。。。也算尽了一份善心，若是可能他也想买份新的。。可帮得了一时，岂能帮一世？走了一会儿。。中年人回头。。食物依旧。。那流浪儿却已经不见。。
　　心中泛起一丝忧虑。。天寒地冻，不免有些担忧流浪儿。。
　　转眼间。。。
　　孤儿又到了一家糕点店前，一名粗壮的大婶见孤儿一副嘴馋的模样，皱起眉头凶起脸叫骂道“滚！又来骗吃骗喝！”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电视里就经常报道乞儿的收入比正常人都高，胖大婶以前就同情过不少乞儿，不过现在不会了。。
　　孤儿默默低下头，握紧了拳头。。。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街道上。。。前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两旁街道霓虹闪亮，商店、旅馆、酒馆、民居尽是人群往来。夜色朦胧，不由心生疑惑，我是谁？何处是我家？
　　“呼。。”
　　一阵冷风吹过，孤儿用双手紧紧抱住前胸，试图留住温暖。低着头，脚步不断前去，看着自己的倒影，迷茫困惑。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苏醒来的那一刻脑子就一阵空白。。。对着个世界有着好奇、恐惧，同样也伴随着饥饿和寒冷。。
　　衣服是路边捡的，很臭。。。也很单薄。。
　　走进一处幽暗的胡同，几名年老的乞丐躺在纸箱上盖着酸臭的麻被已经算体面了。。看着他们。。。孤儿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默默的找个了个角落，用单衣将自己包缩成一团。眼中尽是迷茫和黯然，生命力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寒冷的冬天。。。
　　“喂。。要不要吃。。”
　　一名身着体面的中老年乞丐起了些心思，眼中带着善意提了两个包装面包过来，还有一瓶矿泉水。见到中老年乞丐接近，孤儿霍然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敌意，转身就跑。
　　“咦。。”
　　中老年乞丐神色有些惊疑，不由嘀咕道“难道这小子看破了老子？”不错，他想将这孤儿弄成肉票子，不想这孤儿警惕心这么强。
　　孤儿跑出胡同，再也不敢往阴暗的街道跑去。。跌跌撞撞的冲撞进人群中，不由招来大骂。。
　　“哪里来的臭乞丐乱跑个什么劲，把老子的衣服都弄臭了。”
　　“混蛋，有种别跑，老子打死你个死混种。”
　　叫骂声让孤儿更加心急，冲入一个空旷的街区翻墙躲进一处公园。周边是园区，套房一座连一座，不仅有厕所还有一些健身养生器材。
　　可能时间比较晚了，大晚上没几个人。
　　孤儿小心的四周观望，走了几步藏在一片女贞灌木里头，小心的打量着周边。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忽的，前方传来一阵喧嚣。
　　孤儿心惊，探头一看。
　　只见一名落魄青年搭着帐篷在公园睡觉，突然间冲来几名不良大汉上前就将其拉出，随后一人乘落魄青年一个不注意就将一张白布盖其脸上。落魄青年不断的挣扎，四肢乱舞扭打，试图逃脱。
　　不出三秒。。
　　落魄青年就不动了。。
　　随后，几名不良大汉看了看周围，直接将其拽到一旁的面包车里头，然后收拾了一下帐篷和里头的东西，回到车上。
　　“轰隆。。”发动机启动，隐约间还听到了一些话。。
　　“这小子挺壮的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不错，现在行情正缺这种健康活力的药子，哥几个完成这单估计可以潇洒一阵子。。”
　　“走，今晚上海阔天空喝几盅。。”
　　“感情好，在叫几个小姐弄弄。。”
　　“哈哈。。”
　　车子已经走远。。
　　孤儿有些恐惧，暗自发誓就算死也绝对不能落入这些人手中，更不能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睡去。。
　　“咕噜。。”
　　肚子再次叫起来，饥饿让人发狂。
　　前方。。
　　是陆陆续续灯火通明的套房，只需上前一步或偷或抢或乞讨，只需抛弃尊严，跪下去，就能得到温饱。。。就能活下去。。。
　　是生存？还是死亡？
　　还没得来得及做出选择，一只虫子突然从夜空中飞了过来，直接钻进了嘴里。
　　“呕。。”
　　孤儿只感觉肚子一阵反胃，干呕了半天也没有将虫子吐出来。。
　　“嘶嘶。”
　　走着走着，就到了公共厕所。也不知谁开了之后没有将水龙头关掉，清澈的水不断的流淌。
　　孤儿大喜，立刻上前将嘴对准水龙头就一阵狂饮，直至将肚子灌满水方才罢休。半靠在厕所墙边，抬头看着天空。。
　　无数星辰闪烁，呈现出浩瀚银河。。
　　“我是谁？。。。”
　　低声呢喃一句。。孤儿失落的找了个灌木丛躲了起来用单衣将自己身体包裹。。藏匿在某个角落。。
　　“呼呼。。”
　　寒风吹拂而过，被灌木群挡下大部分。。可依旧有少许冲破重重阻碍，渗透进孤儿单薄的衣服，吹进皮肤血管，直让他的五脏六腑都为之一寒。。。
　　“好冷。。”
　　孤儿一哆嗦，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冷。。。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额头开始发烫。。。不多时，就陷入了晕迷之中。。
　　数息后。。
　　一道暗淡红光浮现，透过单衣会发现孤儿的胸膛后背全身各处都有一道又一道的纹理和线条，组成了某个怪异纹身。。。
　　怪异纹身原本隐藏在肌肤血肉之中，随着孤儿晕迷身体开始崩溃而出现，周边温度骤然升高，灌木丛中的草木精华化作点点绿光被怪异纹身贪婪吸取，随后转化成元气流进孤儿身体。。。
　　高烧渐渐退去。。身体温度也变得正常。。。
　　原本若有似无地呼吸声，变得平稳绵长。。。
　　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同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孤儿仿佛做了一个梦，一片黑暗寒冷的空间里，有一颗红色的太阳亮了起来，带来七彩霞光，照亮了前方的一片幻影像电影一样缓缓播放。。
　　画面中。。
　　有无数光影快速闪过，看不得真确，唯有一面诡异凶唳的面具若隐若现。。
　　忽的面具突然冲出幻象瞬间戴在了孤儿脸上，惊骇下连忙用双手使劲全力去拽！
　　“啊。。”
　　一阵惊呼。。。
　　眼前视线一亮。。。。
　　太阳照亮了黑暗驱散了寒冷。。
　　天亮了。。
　　孤儿惊慌的用手触摸着自己的脸，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一个梦。。”
　　远处。。
　　“专修屋顶漏水、卫生间漏水。马桶堵塞。。。”一辆五菱神车从旁道路上缓缓驶过，喇叭中不断重复着、喧哗着。。
　　“咕噜。。”
　　饥饿的声音如打鼓般再次响彻，孤儿想了想将目光对准了厕所的水龙头。。刚走几步，一名年长的老者拿着水桶开始打扫卫生。。
　　孤儿想了想，忍住饥饿迈出了灌木丛，走在大街上。。
　　早晨。。
　　各种包子店、点心店、粥店、糕点店、连锁店百家齐放，贩卖着各种可口新鲜的食物。门前三三两两的挤着人群，有上班族，有学生党，有家长，各色人群。。
　　他们衣装鲜明、整洁，精神饱满，不时传出笑声。。
　　而孤儿。。。八九岁的样子，身骨瘦弱穿着一件破烂褪色的单衣脏兮兮的站在街道旁。。。本能升起一股自卑，让他不敢与这些人站在一起。。
　　默默的走在街头，不时有人将目光转向他。。每当这个时候，孤儿都会下意识的将目光转移或者低下，不敢与之对视。。
　　“咕噜。。”
　　肚子一阵咆哮，饥饿欲让人疯狂。。
　　“去偷几个包子吧？拿了就走！他们追不上你！”
　　“去求求那些大人，他们看你可怜一定会给一口饭吃。”
　　“不要怂，拿起路边的砖头上去干倒几个看上很弱的小孩，抢走他们的食物！”
　　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杂念。。。
　　孤儿低下头脸色一会儿狰狞，一会儿狡猾，一会儿献媚。。。
　　“闭嘴！我绝不乞活！！”心中莫名升起傲气将所有杂念镇压，孤儿眼眸一冷，任由饥饿侵蚀肉身，没有动摇一分意志。
　　“我必须找到堂堂正正获取食物的方法。。”
　　孤儿低头琢磨，不时观察四周试图找到一条获取食物的方法。这时，一名家长带着两名孩童迎面走来。
　　家长见到孤儿，单手捂住口鼻眉头一皱没说什么，带着两名孩子迅速往一旁转道。突然，意外发生了。一名女孩脱离了家长的身旁几步冲到孤儿面前，将一个面包递到他手上，露出纯真般的笑容说道“给你。”
　　孤儿下意识的接过。。
　　“嘻嘻。。”
　　女孩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家长的身旁，然后家长厌恶的看了孤儿一眼，随后就是一阵训斥同时叮嘱女儿到了学校一定要先洗手，以后不要跟这些乞丐接触云云。。。
　　孤儿看着手中的包面，目光一冷，走到一旁垃圾桶狠下心将面包丢了进去。。。这一幕刚好被转身回头的女孩看见，表情一僵，面容有些委屈不说话。。。
　　这一幕。。落在一些大人眼中露出意外的神色，奇怪的看着孤儿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