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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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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婕好笑道;“多谢指点了。”吕栋闻言满面愁容,闷声不响的牵着马,心道:“宁王此举,实在是害人。原本他们都各在自家过日子,却要煽动起来将他们聚到一起,朝廷跟藩王之间双方各有自家的武林势力。平日里因政见不同而水火不容,势同冰炭,这时见面还不是打来打去,互争胜负,没有到五月二十已经死伤惨重了,弄得地方上也不安宁。”走至跟前,吕栋分着路上围堵的人,说道:“让一让,让一让。”倏地一人喝道:“你谁啊你,碰老子作甚?”另一人怒道:“欠揍啊。”吕栋连声道:“对不起,我们要过路,找张大夫。”那几人道:“想进去,留下买路钱。不然就揍死你。”吕栋真是好气,这帮人这么蛮不讲理。李婕忍不住道:“要钱是吧,找我来要啊。”那几人一见马背上还乘坐着一个美艳娉婷,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顿时满脸堆下笑来,聚拢过来嬉皮笑脸的说道:“只要美人开口,一切好商量。你怎么谢我们啊?”李婕伏低了身子笑道:“你们想我怎么谢啊?”眼神中泛着异彩,斜着眼睛瞅向吕栋。
  吕栋微笑不言,知道她一定是想要教训这几个地痞流氓。李婕见他很是得意,表示赞同,猛然间提起长剑在他们身前一晃,将剑归入鞘中。那几个人恍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蓦然觉得下身空穴来风,低头一看裤子都趿拉了下去,惊骇慌张的提起裤子来撒腿就跑。他们招惹的路上的人指指点点讥笑不已。前面围堵的人有发现了李婕这么快出手,分明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吓得不敢造次,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其中不乏武林中的高手,见到后面的人都给他们让路,以为是来了大有来头的人,都自觉地闪开。吕栋将李婕扶下马背,架着走进店铺坐下。店中店外挤满了人,都一身不吭的注视着他们。吕栋觉得总有个先来后到,甚觉过意不去,当下向他们抱拳微微一笑致谢道:“失礼失礼。”当中一位体貌雄伟的中年汉子拱手道:“在下武陵镇半天华威,恕在下眼拙,请教阁下尊姓大名,师出何门?”李婕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让认出来,影响到他的声誉,只是静静坐着让张大夫医治。
  武陵镇半天华威此言一出,顿时数十双眼睛都朝着吕栋望了过来。华威想他旁若无人的进来,这份气度非同寻常,一定大有来历,示以不敢造次,静候回答。吕栋道:“在下无门无派,名叫吕栋。”华威闻言,动容道:“可是三桥镇仗义行侠救安乐侯脱险,中原神龙侠吕天鹏的公子吕栋?”吕栋道:“正是区区在下。”华威跟众人顿时一阵骚动,惊呼道:“啊呀,敢情是吕少侠?”华威道:“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吕公子也是要参加武林盛会吧?”吕栋道:“是。朱权谋逆,设此盛会,广邀豪杰,居心叵测,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身为武林正派中人岂能坐视不管,还望众位英雄拥护朝廷削藩大政,不可随波逐流,附庸权贵,弄的武林各门派互相倾扎,变成一场浩劫。”华威道:“吕公子所言如醍醐灌顶,华某茅塞顿开。不错,朱权野心勃勃,欲借这次盛会让武林群雄听命于他的鹰犬,成为他夺取江山的工具。这样简单的借刀杀人伎俩,昭然若揭。我们不可以被他利用了,成为他跟朝廷分庭抗礼的炮灰。”
  这里很多人听了吕栋跟华威的话,都表示要拥护朝廷,不与朱权同流合污。也有的人跟金剑门,铁心寺,太保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暗中与朱权有所往来,见到拥护朝廷的呼声很高涨,径自悄悄地溜走了。忽然一人说道:“听说战天下就是全真弟子张志光,他的武功登峰造极,学会了灭禅神功,天下无敌了,谁还能与他争锋。还有法王这个藏僧帮衬,局势不容乐观啊。”众人一时心情沮丧,又有一些人打着小算盘,见风使舵转身而去。华威道:“吕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我听你的跟着你拥护朝廷,与朱权的邪恶势力斗到底,至死不悔。”吕栋欢喜的说道:“华大哥深明大义,小弟钦佩之至。”华威道:“这位是••••••?”吕栋道:“她是李婕。”李婕一震,心道:“他还真敢说。”华威一怔道:“啊,幽灵仙子李婕?吕兄弟,你?”这时众人都投来惊讶地眼神,吕栋是名门之后,李婕是魔道煞星怎么会走在一块的?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李婕瞧着众人鄙视怨恨的眼神,真想发作,顾念着吕栋在场,强按怒火,只做不见。吕栋一笑道:“各位有所不知,李婕前辈已经改邪归正了。以往是做过很多对不起同道的事,可那已是过去的事了。大家赏我一个薄面,就当她是自己人好么?”有人道:“她作恶多端,杀人如草介,她肯回头是岸?你说这话谁信啊?”吕栋道:“不瞒各位,李前辈曾经救过全真马志信跟宋志义道长,而且还在法王一伙入侵全真教的时候挺身而出跟法王一伙打得不可开交,挽救了全真。这是有目共睹的,掌教赵真人跟万老前辈也可以作证。”华威道:“如此说来我们该称呼李女侠了。”众人多有对李婕不满的,可是见她曾经帮助过全真,又有万旸跟吕栋给她撑腰,也就不再多言。张大夫给她的脚错位的骨头接好,伤的皮肉之处敷上了药,说道:“这几天不要大动,过不了几天就好了。”李婕试着走了两步,稍稍有些疼痛,不是那般的钻心刺骨的疼了,欢喜的说道:“好了。”
  吕栋道:“谢谢你大夫,多少钱?”张大夫道:“对于幽灵仙子的传说,老朽也是多有所闻,难得从善。这钱我就不收了,只望李女侠多做善事就是了。”吕栋道:“这怎么能成。”将一百文钱宝钞塞到大夫手中。张大夫道:“太多了。”吕栋道:“就捐给那些出不起钱医治伤势的人得了。”张大夫笑道:“吕公子侠义为怀,济世救人,真是好人。好吧,那些寒酸的出不起钱的人,我就免费医治,就说是吕公子付了钱,传扬吕公子的高风亮节。”华威道:“吕兄弟,我们一块去喝两杯。”吕栋道:“好啊,不过我得做东。”华威笑道:“好,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三人相携走出店铺,吕栋跟众同道人辞别了。他们一拥而入钻进店铺,张大夫又忙的不亦乐乎了。
  酒席间华威谈到去年尚武山庄武林盛会,因为有事牵绊没有去成,至今耿耿于怀,懊悔不已。他说去了的话就早早结识了吕栋,不致今日唐突的询问姓名了。吕栋好言安慰他一番,酒过三巡,两人愈来愈是说话投机,简直相识恨晚。李婕静静喝酒吃菜,听着华威口口称赞吕栋乃是当今后起之秀,年少有为,前程不可限量,她好是欢喜。吕栋直言不讳,实说道:“在下无意功名,只想回到老家乡下做一个平凡的人。功名利禄过眼云烟,不如在乡村为家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此乃我之志。”华威道:“你这么年少怎么就要想着要急流勇退呢?”吕栋想着陆继风高高在上活在别人的目光中与掌声中,全没一些人身自由,精神时时处在紧绷的状态,濒于崩溃的边缘,以至迫于压力选择隐退。只想这件事有个结果,就回老家跟召诗完婚,再设法迎娶上官嫣过门,伺候母亲享受天伦之乐。
  华威见他想着心事,也就不再追问。倏地酒楼下一个声音凄怆的传来道:“李魔头,你在哪?”李婕一怔,起身提剑就要下楼。吕栋示意她坐下,径自走了出去,喊道:“李前辈在这,请上来说话。”那人咚咚的疾步走上楼来,是个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老妪,还拄着一根拐杖,激动异常的说道:“哪呢,哪呢?”吕栋将她引入房中,问道:“找她何事?”老妪一眼就认出了李婕,恶狠狠地说道:“就是她,化成灰我也认得她。两年前的一个黄昏我的儿子跟邻村的一个姑娘幽会,我老婆子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生的如何,就偷偷跟着去了。没成想姑娘前脚刚走,我儿子就遇上了这个煞星,三言两语就拔出剑来,将他杀了。当时我吓傻了,晃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我的老头子气的一命呜呼。我告到官府,官府说这些江湖上的流寇,行踪不定,捉拿不易。我为了使官府发下海捕文书,我是倾家荡产啊,家境一落千丈,就连十岁的小儿子也跟着我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他是骨瘦如柴,朝不保夕啊。后来我才知道江湖上有一个煞星专杀幽会的男子,就是唤作幽灵仙子李婕。至今我都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心狠,刚才街上的人说是李婕就在这里,我这才拼着一死前来讨回公道。”
  李婕见她泪流满面,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下恻然,异常的追悔。吕栋想她乃是因为父亲的缘故,郁结于胸,以至于想不开迁怒于幽会的男子,以为他们都是风流薄幸之辈而痛下杀手,归根结底是父亲的错。如果不是父亲伤害她,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以此泄愤。吕栋说道:“老婆婆,我要她向你赔礼好么?”老妪哭叫道:“我儿子能活么?”他们的吵闹惊动了很多喝酒的客人,前来围观,纷纷指责李婕。李婕站起身诚恳地说道:“对不起,老婆婆。”老妪猛然举起拐杖就朝着她头顶打去。吕栋一把抓住道:“老婆婆她已经改过从善了。我们会想办法补偿你的。”老妪唉声叹气道:“虽然我的长子不肖,不务正业。可怜我未过门的大儿媳妇那时却怀着我儿骨肉,她的家人逼着她堕胎,她没有堕胎生下了孩子,对我儿忠贞不渝,寄人篱下抚养孩子,饥寒交迫,生活艰难悲惨。这都是这个魔头害的,你们能补偿得了麽?”华威说道:“老婆婆,您看这样好不好?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打死了她,你儿子也不会复活。我让吕公子出钱让你跟你的小儿子返回家乡置买田产,下半生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再接回大儿媳妇将孙子抚养成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观看的人说道:“老婆子人家真心诚意悔过,又给你一笔安家费,你就不要再为难了吧。何况人家有权有势,民不与官争,你若是再不识好歹,见好就收吧。小心人财两空。”老妪听了众人劝好劝歹的话,眼睛转动,似乎动心,说道:“如此也好。反正我那大儿子也不争气,活着也是给我添堵,只是我的儿媳妇贤惠,可怜了她。”华威又说道:“家境殷实了,给大儿媳妇找个手脚勤快的后生入赘,也可以啊。”吕栋连忙说道:“老婆婆需要多少钱,我如数给你,聊表寸心,以此减轻李前辈罪孽。不图您的原谅,只要你不再纠缠她就是了。”老妪道:“也罢,给我两百贯钱。我就既往不咎,让官府撤销海捕文书。”众人道:“老婆子狮子大开口啊,忒不像话。”吕栋不理人们的话,爽快地说道:“我给你三百贯。”径自取出一沓宝钞,点了三百贯给她。众人道:“老婆子你遇上好人了。”老妪接过了钱,分开众人转身就走。吕栋总算松了口气。华威驱散了众人,笑道:“吕公子出手阔绰,哪还有解决不了的事。”吕栋惭愧道:“人命之贵,我却只能拿钱来安慰活着的人,好是羞愧不安。”李婕内疚的不知说什么好,半晌道:“吕栋,对不起。”
  吕栋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这是我在为••••••。”李婕情知这些往事说破了会影响到吕天鹏的名声,当着华威怎么能让他说出来,慌忙打断他的话,说道:“别说了,吃饭吧。”吕栋恍然大悟,明白了她的心意,笑道:“吃饭。华大哥,多谢你解围。”华威道:“做兄弟的应该做的。”当日吕栋跟华威尽欢而散,次日一早三人相约一道前往南溪,路上行人有识的华威的江湖中人跟华威打招呼,也有问他同行的是谁。他盛赞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吕栋,这时总会引来啧啧的惊叹。吕栋虽然有些怪怨华威这么做,似乎有些显得太过招摇了,可是也无可奈何。不日,他们来到南溪,只见南溪数家客栈已经客满为患爆满了,就是寻常百姓之家也住满了人,有的人家乘机敲诈勒索狠狠的赚了一笔,成了暴发户。这个原本一名不闻的小镇在武林盛会的巨大影响下变得声名鹊起,享誉天下简直就是一鸣惊人。吕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宁王会选择这么个小地方,这里边一定大有文章。华威跟李婕也颇是疑惑,他们很想知道朱权选择这里的理由。
  吕栋跟华威、李婕正愁着找不到住处的时候,一个人笑容可掬的闪了出来,说道:“吕少侠,侯爷跟召前辈等你多时了。”吕栋一见是宋志义,喜形于色道:“宋道长,别来无恙。”宋志义道:“托吕少侠的福,好的呢。”吕栋道:“赶快带我去找侯爷。”李婕忽然想起去年在芜湖岸边差点伤了安乐侯,还是召镜明出手解围,以至于没有铸成大错,这时怎好与他们想见,遂说道:“吕栋,我有事先走了。”吕栋道:“李前辈跟我去见一见侯爷跟召前辈吧,他们不会介意你以前的所作所为的。”李婕笑道:“有些事你不懂,我们武林大会上见。”径自去了。吕栋惆怅的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说道:“我们走吧。”宋志义道:“这边请。”引着二人走了一程,来到镇东,一家客栈。这家客栈乃是三层木楼,居高临下可以俯瞰半个镇子上路上的行人举止。吕栋跟华威随着宋志义来到三楼,只见这里济济一堂,坐了十数人。
  安乐侯跟召镜明自是在座,万家庄庄主万旸,结拜大哥俞紫阳,另外是武林同道拥护朝廷的各方领袖,在地方上都是叱咤风云的英雄豪杰。召镜明将他们向吕栋一一引见了,吕栋也将华威向众人引见了。吕栋瞧得出来召镜明因为上次彭蠡湖畔遇险,被张志光打伤,折挫了锐气,精神上受到打击,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略显萎靡。安乐侯也是忧心忡忡,愁容满面。俞紫阳道:“二弟,你究竟见到天禅七绝么?”吕栋道:“见到了。”此言一出立即吸引了十数双眼睛,惊喜交加,又有太多的疑惑成分夹杂在其中。安乐侯大喜过望,叫道:“真的么?真有天禅七绝玄功?”吕栋道:“啊,在下不辱侯爷使命跟召前辈的期盼,学会了天禅玄功。只怕误了侯爷的计划,我星夜兼程赶回来。”召镜明脸上泛着喜悦,终于松了一口气。俞紫阳喜道:“二弟,快说说,你是怎么找到天禅玄功的?”吕栋将怎么找到进去,苦练学成的事说了,只是隐瞒了与上官嫣的事,想道:“我与帮主同去的事,是侯爷一人决定的。侯爷不说,我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免得多费唇舌,节外生枝。”
  万旸笑道:“这么说来,我们是胜券在握了。朱权的计划要落空了。”宋志义道:“吕少侠,这样的话,你可要为我们全真清理门户杀了张志光。”吕栋一怔,说道:“我尽量劝说他回头就是了。”宋志义想着他与张志光既是结拜兄弟,又是有着斩不断的亲情纠缠,当下无言了。俞紫阳道:“二弟,三弟他作恶多端,伤天害理,助纣为虐,罪不可恕。你也不要太过执着,拘泥于当日结拜誓言。”吕栋道:“三弟本性不坏,都是令狐邪挑唆,威逼利诱,这才沉沦,不能自拔。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俞紫阳道:“二弟,凡事量力而行,你看着办吧。”华威道:“吕兄弟重情重义,不忍杀害结拜兄弟,华某钦佩之至。华某支持你。”吕栋道:“华大哥,谢谢你。”安乐侯道:“吕公子,这边来看。”吕栋径自过去,顺着安乐侯的手指,只见楼东面赫然被拆除了数十家人家的宅子,空出方圆数十亩的空地来,那里人头攒动在整修地面,对面一座巍峨壮丽的酒楼在鳞次栉比的民宅间就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傲然矗立着与这边遥遥相对。
  吕栋道:“这么大的工程耗费巨大,朝廷真是••••••。”安乐侯打断他的话道:“不是朝廷,这个出钱的人就是南溪这里的土人花百万。我也是到了这里才听说的,这个花百万腰缠万贯,富甲一方,乃是这一方首屈一指的人物。他说动土就动土,这里数十家居民竟然二话不说就将宅子拆毁,还跟着花百万身后唯命是听。花百万要将这里搭建上一座方圆十丈的擂台,对面那家酒楼就是花百万开的,瞧见了吧。”吕栋笑道:“这个花百万财大气粗,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安乐侯道:“法王兄弟三人跟张志光在两天前就住进了那酒楼里面,整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纸醉金迷,通宵达旦,都是花百万花销。这个花百万肯定是朱权的人。”召镜明道:“上回你将神狼跟谷阙之打成残废,他们在中原混不下去只好乖乖的回老家去了,我们已是少了两个劲敌。你又学会了天禅玄功,至少可以夺到武林盟主的宝座,号召武林中人对抗朱权。法王一伙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无法在中原立足,也只有走人了。”
  吕栋道:“不见柳一青,戒持,徐世英他们?”安乐侯道:“他们三股势力集结人马都去了大宁协助宁王举兵。”吕栋想道:“他们三股势力拧成一股绳,帮主很难搞定他们的。相比较帮主孤军奋战而言,我这里还算是轻松,有这么多人帮我。但愿她逢凶化吉,能够擒住罪魁,扭转局势。”倏地一个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紫阳谁来了?”俞紫阳笑道:“我兄弟回来了,你们见见。”吕栋好奇的回头,眼前的人举止娴雅,风貌动人,竟是秦芫。他欣喜若狂的说道:“秦姐姐,怎么是你?这简直太意外了。”秦芫笑道:“吕公子,我们数月不见,你风采依旧。”吕栋道:“日月教你一去就没了消息,我好是担心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呢?”秦芫含笑,注视着俞紫阳说道:“我嫁给了你俞大哥。”吕栋喜道:“大哥,这是真的?”俞紫阳道:“是。”吕栋道:“真是太好了。”径自向秦芫行拜见礼。秦芫赶紧阻止了,笑道:“我们何须如此客气。”吕栋笑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俞紫阳就将去年曾经救过她的事说了,她时时感念,在后来日月教发生内讧,她于是借机遛出日月教来,千里跋涉来到京师,接下来的事就是顺理成章了。吕栋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可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秦芫笑道:“吕公子在日月教说起你俞大哥英雄仗义,光明磊落,更加坚定了我的信念。说来你还是我们的媒人呢。”吕栋笑道:“敢情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呀。大哥跟大嫂天作之合,英雄美人好是匹配。”俞紫阳笑道:“大哥只等喝你的喜酒了,你有中意的么?”吕栋闻言,不由得望了召镜明一眼,说道:“有是有了,只是人家还不知道她父亲的意思,在武林盛会了结之后,我就去找她。”俞紫阳道:“二弟,大哥相信你,一定会娶到自己的心上人的。”吕栋径自跟安乐侯跟召镜明等人辞别了,说道:“大哥,大嫂,我们聊聊去。”俞紫阳道:“让你嫂子给你炒几个小菜,我们兄弟好好喝上两杯。”
  吕栋跟俞紫阳,喝酒谈笑,甚是高兴。秦芫亲自下厨炒了几道菜,咸淡适宜,荤素搭配,异常可口。吕栋教秦芫也坐下来,甚为恭敬地敬了三杯。秦芫问起刺珠以及其他姐妹的事。吕栋将仝湘被令狐邪逼迫的撞死,罗妤跟肖叶分别嫁给了青龙帮周猛跟祁八,刺珠至今下落不明的事都一一说了。秦芫听言唏嘘不已。吕栋道:“秦姐姐不要难过了,人各有命。”向俞紫阳问到:“大哥的五百虎卫军驻扎在那里?”俞紫阳道:“镇南五里的村子里。”吕栋道:“朱权的人手在这里的布置一定不少,大哥要严加戒备,一旦发觉有异常立即护送侯爷离开。”俞紫阳笑道:“你已经学成了灭禅玄功,还怕他们么?”吕栋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侯爷有些闪失,我可吃罪不起。盛会当日,你要注视着四方的动静,台上的事就不要操心了。”俞紫阳道:“你一向智计过人,大哥听你的。”
  俞紫阳道:“数十年来武林中人明争暗斗,从来就是一盘散沙,一听说要举办选举武林盟主大会,那些草泽龙蛇,久蛰思动。数十年不见的江湖异人奇士纷纷现身江湖,准备一展抱负,夺取武林盟主宝座,统帅武林,号令群雄干一番不朽的功业。”吕栋道:“这其实就是宁王的阴谋,他广发英雄帖,就是要将武林中人都聚集起来。然后指令法王或者三弟夺取盟主位置,号令武林群雄,响应他起兵造反。依我看没这么简单,他选择在南溪举行这场空前绝后的盛会,另有目的。”俞紫阳道:“召前辈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什么呢?”吕栋道:“很难说。你查过这个镇子上的人了么,有什么异常?”俞紫阳道:“镇子上一千几百口人,就是土生土长的南溪人,唯一一个外来户就是花百万,这个宁王的鹰犬。在他的酒楼里收留的几百人都是根朱权有着联系的地方恶霸,高手云集与我们分庭抗礼。”
  秦芫道:“这离五月二十还有十多天,镇子上的人就已经聚集了数千人,而四方的武林中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朝这赶来,看来在当日会达到上万人。”吕栋惊叹道:“这样的盛会可远远要比去年尚武山庄的人多了。”秦芫道:“邻近的村庄都腾出房间来准备收房钱呢。”俞紫阳笑道:“二弟这回可要大显身手了。”吕栋道:“我真不知该如何跟三弟了断,希望上台打擂的是法王,而不是三弟。”俞紫阳道:“别想那么多了,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做好准备。侯爷跟召前辈定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你不用上去。他们已经安排了很多同道高手,轮流上台。宋道长率领着全真一百多弟子还有万老前辈领着两百多人在擂台下掠阵,我的虎卫军在外警戒,伺机接应。以目前的敌我形势看,处在等量齐观状态,不是很糟。”秦芫不住地给他们斟酒,殷勤备至。吕栋跟俞紫阳有说有笑,氛围甚为融洽。
  当日无话,次日万旸听说了有人寻衅滋事,万家庄的人维护同道卷进了厮杀中。万旸跟宋志义,华威等人请缨前去阻止火并。安乐侯跟召镜明赞同了,他们一道径自去了。晌午时候他们回来说是宁王的爪牙嚣张跋扈,茶楼里因为跟几人政见不合,先是拌嘴,接下来拳脚相加,大打出手,双方卷进去的人越来越多,将一个茶楼也给打坏了。他们去了之后制服了对方几个领头的始作俑者,终于平息的火并,造成了双方数十人的死伤。安乐侯闻言道:“他们还没有得到武林盟主的位子,就这么肆意妄为,如果真的得到了还不知会怎样草菅人命,危害百姓。”
  召镜明凭着窗子眺望着外面,那座擂台搭建的已是初具规模,看来用不了几天就完工了,那时节台上两人争锋,台下万人攒动,喝彩助威,如雷声阵阵,那是何等的气势。蓦然间他想起了去年尚武山庄陆继风在台上跟大隆慧王,天罡法王比较武学造诣时的情景,记忆犹新,恍如昨日。此时真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无限的惆怅寂寥。他想道:“继风会不会来呢?”不由一顿失望,他既然选择了隐退,又怎么会来趟这趟浑水,说不定又在哪个地方隐姓埋名,娶妻生子过着属于自己的温馨甜蜜的日子了。六个弟子死了四人,一个走了,一个为了打探消息四方奔走,不在身边,有一个心爱的女儿又是杳无音信,欲求一门佳婿又是这么的可望而不可及,想来真是悲苦。
  吕栋跟俞紫阳商量着要去见一见张志光,俞紫阳坚决不同意说这太危险了。吕栋道:“如果能够劝的他回头,不要上擂台。我们胜算会更大,法王一人就成不了气候了。宁王就算是有什么阴谋,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有一点冒险,但是值得一试。”俞紫阳道:“你跟侯爷商量一下吧。”吕栋笑道:“不用了,侯爷一定不会同意的。我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二哥,他不会暗算我的。”俞紫阳见他心意已决,说道:“这样吧,我跟你同去,也有个照应。”吕栋道:“好,说不定他会听你的。”秦芫道:“张志光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们去了也是白去。”俞紫阳道:“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应当试试。”秦芫无可奈何地说道:“多加小心,三更时分,你们若是还没有回来,我就告诉侯爷派人去接应。”吕栋道:“还是大嫂心思缜密,考虑周祥。”两人于是瞒着安乐侯跟召镜明,乘着夜色,离开客栈,悄悄前往对面的酒楼。其时,星月争辉,灿烂夺目。
  二人展开轻功就像是两道流星,急速的滑向对面。酒楼上灯火辉煌,急管繁弦,品竹弹丝,响遏行云传入耳际。吕栋要俞紫阳留在楼下,独自掠上酒楼只见楼上十数名婀娜多姿的美女轻歌曼舞,唱的是淫词艳曲,靡靡之音。上首坐着张志光跟法王,蒙丹、那巴罕还有一个肥头大耳,五大三粗,穿绸裹缎,一身豪富气象的中年人。他们推杯换盏,灯红酒绿尽情喝酒,个个醉眼惺忪,东倒西歪耍笑。吕栋想道:“想必这个就是花百万了。”蒙丹眼尖,瞧见了吕栋,“啊呀”一声,跳了起来道:“吕栋,你来送死么?”酒楼上的舞女歌姬,吹拉弹唱的人就像是树到猢狲散般惊慌失措的一哄而散,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
  张志光跟法王等人这时发现了他走过来,均是一惊。张志光道:“吕栋,你来做甚?”吕栋笑道:“三弟,你过得很好啊。”张志光道:“你究竟是来做什么?”那花百万对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略有所闻,听了吕栋的话,笑嘻嘻的说道:“吕少侠,莫不是来投靠我们的么?你跟张贤弟之间的隔阂也该消除了,自家人打打杀杀的作甚?宁王爷求贤若渴,以吕少侠的身手,王爷一定会重用的,荣华富贵指日可待。”法王素知吕栋的品行,说道:“花老弟,你别白费唇舌了,他跟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来这里另有目的。”花百万疑惑的瞧着张志光,又瞧瞧吕栋,想道:“天底下还有不贪图名利的人?”张志光冷声道:“你是来跟我打的还是来做说客的?”吕栋道:“我们能单独谈一谈么?”张志光没好气的说道:“事到如今有什么好谈的,你我早就分道扬镳了。”吕栋道:“你跟他们混在一起不会有好前程的,你醒醒吧。我劝你尽早回头,大难来时后悔也晚了。”张志光冷笑道:“我能有甚麽大难,你别危言耸听了。”
  蒙丹向法王跟花百万说道:“他只身来此,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一起动手除掉他,免的武林盛会当日他来作梗,又费手脚。”法王跟花百万闻言甚觉有理,心念电转,目光注向张志光。张志光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不由你们来动手。武林盛会当日我会当着全天下英雄豪杰的面亲手杀了他,夺取武林盟主宝座。”俞紫阳道:“三弟,你这是什么话?你二哥学成了天禅玄功,冒着危险好意前来劝你回头,你竟不知好歹。”张志光瞧着走过来的俞紫阳,怔了一怔道:“甚麽?天禅?”俞紫阳道:“是啊,你也知道天禅玄功是灭禅神功的克星,你是没有机会取胜的。”张志光微有气馁,踌躇不决。法王跟花百万等人均大吃一惊,这简直难以置信。
  蒙丹害怕张志光倒戈相向,灵机一动笑道:“好一个吕栋,真会花言巧语,虚张声势,你是在说梦话吧。这等玄功只是传说而已,哪会有真的。”花百万知道张志光身负灭禅神功,如果没有他相助,宁王爷的计划就要泡汤,听蒙丹这么一说,恍然大悟,赶紧说道:“张贤弟,别被他蛊惑了,你在宁王爷眼里就是一颗明珠,前途远大,如日中天。你而今反去投靠他们,不但为人所轻视,不受重用,利用完了你就会跟你清算过去。这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么?”俞紫阳道:“三弟,我没有说假话,你别信他们的。”吕栋道:“三弟,你扪心自问,我们大家对你怎样,你可不要一错到底,毁掉一生啊。”张志光想道:“吕栋诡计多端,就算是他真的学会了天禅,我又哪有回头路走?天禅玄功未必就真的厉害。”哈哈一笑道:“吕栋,你别痴人说梦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就算是你学会了天禅玄功,我也不怕。我们擂台上见。”吕栋失望极了道:“三弟,你非要与我兵戎相见么?”
  张志光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送。”俞紫阳见他如此固执,竟然下了逐客令,气愤的说道:“你好自为之吧。”拽了吕栋纵身掠下酒楼。他们回到客栈,秦芫欢喜不胜,却见他们愁眉苦脸,知道事情没有办成,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这人不能自拔了,我们犯不知着跟他一般见识。”三人闷闷的坐了一会。吕栋道:“看来只有等到武林盛会当日,我展示出天禅玄功,使他知难而退。我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服他吧。”俞紫阳道:“也只能如此了。”
  不觉到了五月二十,虽然之前每天总会有摩擦,流血事件频频不绝,在盛会之日依旧人满,当真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精神高涨,欢声如雷。之前武林中人早已经分开了两股势力,一边拥护朝廷的自觉地站在安乐侯跟召镜明住的客栈这东边,支持宁王的人站立在了花百万的酒楼那端西边,面对着这边。只有那两不拥护,抱着攫夺盟主宝座来的人站在双方的中央簇拥在台下。高有一丈,方圆十丈的擂台巍峨耸立在双方人马的当中,将个数十亩大的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安乐侯望着台子,说道:“召老,这擂台谁来主持呢?”召镜明笑道:“朱权煞费苦心的举行这么一场竞技盛会,一定早有人选。”二人说话间只见花百万肥壮的身姿,穿绸裹缎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他在数十个清一色提剑紫衣人的前呼后拥下,踱上擂台。
  花百万拱手朝着四方转了一圈,大声道:“花某不才,承蒙道上的朋友看得起,推我主持今天这个选举武林盟主的盛会,三生有幸。在场的人都明白,江湖中人以武会友,司空见惯。今天呢一样是以武定高下优劣,夺得头名者就是盟主,号令武林,全武林的人为他马首是瞻。”他说到这有人在台下问道:“听他的号令我们能有什么好处?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啊,谁会这么无聊去跟他打打杀杀,受他差遣。”立时有数百人响应起来,说道:“谁也想当盟主,可是没好处谁会听话?”花百万笑道:“大家静一静,容我说来。”众人逐渐的安静了下来。花百万接着说道:“不瞒各位我花百万富可敌国,只是仰慕英雄,想要跟着英雄干一番事业,光宗耀祖。这个英雄是谁呢,就是今天将要选拔的武林盟主。可以说我是盟主的最有力的支持者,我要以全部家当投资到这伟大的事业当中。也就是说不论谁是最后胜出者,均可以号召武林,有愿意跟着盟主干大事的人,姓名籍贯登记在册,每月给以全家的赡养费由所做的功绩大小来决定。大家以为如何?”
  台下上万的豪杰闻言,多有动心的,也有那心明眼亮的人知道花百万是朱权的人,他只会给朱权办事,别的人抢到武林盟主位子,他非但不会满意还会设计陷害了。其实这只是个过场,花百万资助的武林盟主人选,已经定了。那些台下两不相帮的人,顿时有些失落,抢到盟主宝座,没有花百万的支持也是等于是有一个虚名罢了,武林人怎么会买账,只有跟着花百万的指示行事才行,换而言之,武林盟主就是一个傀儡。
  花百万又继续说道:“我们进行六天预赛,每天夺得头名的均有一百贯赏钱,这些头名的人进入决赛,再做最后的角逐以武定优劣。第一名就是盟主,二名就是副盟主,三名可得一千贯的赏钱,大家以为如何呢?”台下数千人群起响应,震天价叫好。花百万笑道:“我得说明一点虽然说是点到为止,但是台上拳脚无眼,生死由命,谁都不可以报复影响团结。死伤的人花某都会给他一笔钱作为安葬费跟养伤费。另外就是谁都不可以使用暗器,大家赞同么?”此言一出,台下上万的人都是欢呼称好。花百万道:“那好,开始吧。”径自率众踱下擂台,乘着一顶轿子往酒楼去了。
  倏地,一名汉子提刀展开轻功纵身跃上擂台,抱拳道:“在下河北镇远镖局程颖,有谁来与我过两招?”台下一人随即提剑纵身跃上台说道:“山东啸义镖局程旭。”程颖笑道:“久仰大名。”程旭道:“武林中传言河北程颖曾经假装劫匪攫夺过我家的镖车,我今天要当面问一问真有此事么?请你解我多年的疑团。”程颖笑道:“明人不做暗事,你啸义镖局是否抢过我家的生意?”程旭听出语外弦音,叫道:“好啊,真有此事了。我就实话告诉你,我抢你家的生意,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绝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你却为此劫我家的镖,这是违背了道上的规矩道义。”程颖气咻咻地说道:“你别给我提道义两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江湖上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我们今日有幸相见,那就剑下见真章吧。”刷的拔出钢刀。程旭见他不可理喻,霍地拔剑,捏着剑诀进招,飞身刺去。程颖舞刀一架,急速的变招削了出去。台下上万豪杰欢呼助兴,目住着两人在台上来来往往,呼喝叱斗杀得难分难解。只见这两家的祖传绝学各具千秋,均有独到之处,剑招凌厉,变化精妙,不同凡响。
  安乐侯跟召镜明、俞紫阳、吕栋、宋志义以及华威等人在客栈的窗户前观看这场惊心动魄的比试。安乐侯瞧得眉飞色舞,连声道:“程旭的剑法很厉害啊。精彩,精彩。”召镜明道:“这两人虽然素未谋面,在江湖上明争暗斗已非一日,这场盛会将他们聚在一起,正好了结这场宿怨。”安乐侯道:“那他们谁会赢呢?”召镜明道:“两个是半斤八两,恐怕是要闹个两败俱伤。”安乐侯道:“这可怎么好?”召镜明道:“由他们去吧。”华威道:“侯爷,今天由我来夺头魁,好么?”召镜明道:“不急,等等看。”吕栋知道召镜明今天安排了五六名好手上擂台,程旭是第一个,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华威上去的,想道:“想必程颖是对方的人了。”宋志义道:“江湖上有一句传闻就是宁取啸义,不碰镇远。”吕栋道:“这是什么意思?”宋志义道:“绿林中的人劫镖若是劫的啸义镖局的镖,程旭只是将他们打走了事,或给一些钱花钱免灾。而若是镇远镖局的镖,程颖下手往往很辣,强人如果不是敌手就会有生命危险,若不然就会被执送到官府被判刑。所以江湖上对程旭颇有赞誉。”
  擂台上程颖跟程旭拆斗了数十招,汗流浃背,均已负伤,拼杀的已不那么激烈,俨然有力竭之象。程旭道:“你我谁都赢不了谁,依我之见还是罢手吧。”程颖道:“也罢,打和了。”程旭道:“从今往后我们两家的帐一笔勾销,我不会再抢你家的生意,你也不要再打我家的主意。如何?”程颖道:“依你就是。不过我们各为其主,将来碰面的机会还是有的,只怕那时身不由己。”程旭叹息一声道:“朱权谋逆,你跟他们走,是错误的。不如回家安安分分操办镖局的生意。”程颖道:“我意已决,你不要说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程旭也不强人所难,遂向台下的群雄宣称和了。
  群雄一顿失望,意犹未尽的说道:“还没有分出胜负呢,怎么就不打了?”程颖道:“点到为止,伤人不是最终目的。”两人不理台下众人的呼声,径自提着刀剑踱下台来,钻进了人丛中。安乐侯等人走出客栈迎接程旭。程旭惭愧的说道:“程旭有负侯爷重托,没有打赢这头阵。”安乐侯笑道:“你已经尽力了,不要为此内疚,快快休息一下,处理伤口。”众人簇拥着程旭回到客栈,给他伤口消毒涂抹金疮药,进行包扎。此时台上又已经乱哄哄的打起来了,引得台下此起彼伏的雷鸣般的喝彩。程旭道:“侯爷,我没事。你们快去观看战况吧。”安乐侯等人关心战况,辞别了程旭,鱼贯踱上楼梯,来到窗口跟前观看,只见召镜明安排的另一名高手竟然被对手打败摔下擂台来,全真弟子将他抬走医治去了。随即又一名正派中人跃上擂台,双方恶战数十招,险胜对方。安乐侯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我们赢了一阵。”倏地一人叽里呱啦叫嚣着跃上擂台,竟然是那巴罕。召镜明道:“糟了,李农要输了。”
  在场的人多有识得那巴罕的,情知那巴罕膂力过人,武艺超群,乃是一个一流高手。这里除了召镜明跟吕栋两人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也许今日对方派出的高手就是那巴罕,想要他夺得今日的头名状元,折挫朝廷的锐气。华威道:“我去会会他。”吕栋道:“还是我去。”召镜明道:“天罡法王跟张志光还没有现身,他只是个小卒。吕栋,你不可以去。华威,你上去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获胜,所以你也不准去。”在他们说话间那巴罕已经将召镜明派去的人打下擂台,吆喝叫骂不休。召镜明委派的数名高手接二连三的跃上擂台均被那巴罕打成重伤,踹下擂台。台下群豪纷纷叫骂那巴罕出手太狠,只是不敢上去教训他。安乐侯看的心急如焚,一双手不住地搓动着,喃喃道:“这可怎么好?”
  在这时只见一条身影仗剑跃上擂台,却是宋志义。他说道:“我来会你。”安乐侯等人这才发觉宋志义不知何时已经去了。吕栋道:“宋道长哪里是这番僧的对手,我去拖他回来。”召镜明道:“不必了,他已经上去了。”台下群豪有识的宋志义的,竞相为他喝彩助威。宋志义在台上仗将出全真剑法来霍霍生风,凌厉之极。那巴罕却对他的剑法不屑一顾,将一根禅杖使得雷霆万钧一般,拆斗十数招一禅杖将宋志义打下台来,生死不明。全真众道士簇拥着将他抬着走了。安乐侯等人垂头丧气,长吁短叹不已。蓦地,一条雪白的衣袂飘上擂台,赫然是幽灵仙子李婕。她的出现立刻在台下引起了骚动,人们争相传告不休。吕栋脱口道:“李婕?”安乐侯道:“幽灵仙子李婕?她怎么会。”召镜明道:“李婕这个时候上台,足以证明她是友非敌,想要帮我们。”安乐侯道:“她改邪归正了?”吕栋道:“她人挺好的,上回全真有难,她也去帮忙了。”安乐侯道:“那是我们对她有所偏见吧。希望她能够打赢番僧,为我们赢了这头彩。”
  李婕在台上大声道:“李某虽说名声不好,却也绝不愿百姓陷于战乱之苦,民不聊生之境。”旋即戟指着那巴罕,说道:“朱权阴谋造反,你们跟着你大哥天罡法王与朱权沆瀣一气,没少干坏事。今天我就为武林正道教训教训你这番僧,以泄心头之恨。”此言一出,台下立时响起了震天价的呼声,喊道:“说得好,说得好。李女侠,你一定要打败这番僧,给我们出气啊。”李婕听着台下数千人称呼她女侠,感动之下,眼眶中泪珠滚动,说道:“李婕一定不负众望。”那巴罕恨极了李婕,不耐烦她只顾说些什么,猛然抡起禅杖朝她后腰扫去。台下的人多有在去年参加过尚武山庄大会的,晓得那巴罕膂力过人,武功卓绝,竟然能跟召镜明的徒弟大战几百回合打成平手,端的是一流高手,当今武林实在没有几人是他的敌手。李婕凶名昭著,素以狠辣闻名,是公认的武林第一女魔头,只不知他两谁更厉害。群雄瞧得真切,顿时被震住,有人出言提醒李婕。吕栋在客栈窗口跟前,大声道了一句:“李前辈,留心。”说时迟那时快,禅杖势挟风声,就要触及李婕左肋。那巴罕知道她武艺精熟,一定会躲过,可是眼看着禅杖临身,她还是俨然未觉,不禁暗怪自己太过鲁莽,懊悔当着这么上万的豪杰的面进行偷袭,就算是毙了她也会被唾沫淹死,还不如被她打败来的光彩。
  安乐侯、召镜明、吕栋、俞紫阳、华威、秦芫以及台下上万的豪杰无不屏住呼吸,膛目结舌,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擂台上的这一幕,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岂料李婕对于身后那巴罕的偷袭早有觉察,就当禅杖临身的那一瞬间,足下使出逐影幽灵步法向后急闪,速度相当的惊人,就像是一阵疾风滑过地面。长剑青光闪动急速的刺了出去,使得正是幽灵剑法绝技。这一手闪中带攻,绝妙之极。这一行动立即引得台下上万的豪杰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刚才那扣人心弦的那一幕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巴罕见她躲过了自己的那一禅杖,心下欢喜之余对她又多了几分的敬畏。之前他跟李婕多次交手,自知李婕武功高过了自己,今日当着这么多豪杰的面只是想不要输的太难看,弄得难见大哥就好。台下豪杰不住地欢呼喝彩助兴。李婕有意显示自己的绝学,仗将出生平绝学幽灵剑掌步三绝化解了那巴罕狂风骤雨般的十几招进手招数,她的轻身功夫远在那巴罕之上,剑掌双施,轻灵迅捷窜来跃去,就像是一只雄鹰在戏弄一头发狂的狮子。那巴罕打的兴起,想起去年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折挫在召镜明五弟子廖天风手上,今日若是再输了,还有何面目再在中原武林立足。他咆哮如雷,每一禅杖打下去风声滚滚,均有开碑裂石之威。李婕冷笑不已,身形矫健,就像是一只雄鹰戏弄着一头雄狮。狮子再怎么猛恶也打不到雄鹰。
  台下的豪杰见到李婕攻多收少,稳占上风,不禁对那巴罕嗤之以鼻,冷嘲热讽的谩骂不休,让他乖乖的滚下擂台认输。那巴罕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说话,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不怀善意,更是显得暴躁,愈是犯了比武过招的大忌,身上破绽百出。李婕运用逐影幽灵步忽而转到那巴罕身后,使得那巴罕疲于转身防护,当他挥动禅杖打击之时李婕早已经又转到了他的身后。那巴罕眼中满是李婕游走的身影,眼花缭乱,心慌意乱。李婕想道士可杀不可辱,也戏弄的他够了,笑盈盈的说道:“好了,不跟你玩了。”说话间飞身疾掠而起。那巴罕见她飞身仗剑刺来,抡起禅杖凌空劈去,却是不及她的轻功高明,没有打着,让她闪到了身后。那巴罕怒极猛地转身舞动禅杖奔向李婕,势如猛虎下山一般凶悍。李婕忽尔一闪,转到他的身后用手掌猛力一推。那巴罕止不住脚步撞向台下,当他奔到擂台边缘的时候,猛然将禅杖向身后一甩,上半身后仰,总算是有惊无险没有摔下去。
  李婕却在这时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他的身后,笑道:“下去吧。”又是轻轻一掌。那巴罕身子失去重心怪叫着连人带禅杖跌下擂台。台下顿时掌声雷动,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李婕对着台下灰头土脸站起来的那巴罕,笑道:“大师承让了。”那巴罕在众多藏僧的搀扶下灰心丧气的离开了。安乐侯惊喜的叫一声:“好手段。”召镜明道:“我们看对方又会派谁来上台。”吕栋道:“我想法王跟三弟今天是不会上台来的了。”安乐侯道:“何以见得?”吕栋道:“今天时候不早了,他们知道他们若是上台,我就一定会上台,一时难以收场。”对面的对手们大多知道李婕的威名,畏首畏尾不敢上台争锋。安乐侯后跟召镜明一伙注视着擂台,希望不要横生枝节,稳拿这第一场头名,震烁强敌,为朝廷挽回失去的人心。吕栋深知这第一场的比赛对侯爷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忧心忡忡的望着擂台,更重要的是李婕在这一仗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那就是武林中人对她的看法从今往后会有所改变。她不再是人人畏惧的女魔头,而是一个匡扶正义,受人敬重的女侠,这是她命运的转折点。
  这时众人瞧见花百万在众多紫衣武士的簇拥下神采飞扬的踱上擂台,花百万朝着四方拱拱手,大声道:“花某一诺千金,今天是第一场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头名就是这位幽灵仙子李婕。一百贯赏钱就归李女侠所有了。”从属下手中接过一百贯赏钱的宝钞双手奉上。李婕毫不客气的接过宝钞,笑盈盈地说道:“多谢了。”台下这边维护正义的武林同道欢呼雀跃,雷声价喝彩,有的竟然喜极而泣落下泪来。对面台下心向宁王的人心情沮丧,失落极了。吕栋见了欢喜不胜,激动莫名,心里嘟囔道:“李前辈赢了,而今她一举夺魁,美名满天下了。”真是打从心眼里为她高兴。只见花百万说道:“李女侠一战扬名,武学精湛,实在令花某钦佩,如不嫌弃随花某到酒楼上小饮几杯,以慰予怀,就当是给花某一个薄面,也可使花某略尽地主之谊。”李婕见他想要以此打击正道中人的斗志,淡淡一笑道:“您的美意李某心领了,就不劳花先生费心了。再说李某人与花先生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脸色一变将剑入鞘,就要下台。花百万失望之下,气愤的说道:“勿忘了六日之后半决赛。”李婕头也不回的答道:“不劳嘱咐,届时一定准时到达。”台下上万的豪杰不分善恶均为她的骨气所折服,又是响起潮水一般的赞誉声。
  李婕走下台来,顿时被众多正派中人围住,争先恐后的向她庆贺,夸耀她折挫了宁王爷邪恶势力的嚣张气焰。李婕纵横江湖数十年,为非作歹,为人所忌恨,她也恨极了这些自称武林正派的人,只感茫茫天地竟无容身之地,而今听得他们一声声的赞美,热情洋溢的笑容,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一种甜蜜,不禁心中充满了温暖,感动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忽听得一声:“李前辈,侯爷有请。”众人闻言回身,只见吕栋跟俞紫阳,华威等人相携而来,说话的就是吕栋。李婕踌躇未决,心下寻思见是不见,颇感难为情。吕栋笑道:“侯爷求贤若渴,礼贤下士,李前辈为朝廷立下如此奇功,侯爷感激还来不及呢,决计不会见责于你的。侯爷还要与你共商御敌大计呢。”李婕见有吕栋作保,言辞恳切,遂说道:“我听你的就是。”吕栋高兴的竟是忘乎所以,居然拽住了她的手,好像怕她跑了似的。李婕:“哎哎”不已,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随着他同俞紫阳,华威等人钻出人群踱入客栈。
  安乐侯跟召镜明一见到李婕,乐的眉开眼笑。安乐侯道:“李女侠一鸣惊人,享誉天下啦。小侯能获得女侠的求见,真乃三生有幸啊。”李婕道:“岂敢。”召镜明笑道:“是不是还放不下当日芜湖的不愉快?”李婕惭愧的说道:“当日晚辈不懂事险些铸成大错,侯爷对我不计前嫌已经是对我的莫大恩惠了,我哪里还敢计较?”安乐侯哈哈笑道:“不打不相识啊,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吕栋,紫阳,秦芫快快准备酒席,我要为女侠大摆庆功宴,恭喜首战告捷,折挫了宁王爷的威风。”吕栋跟俞紫阳等人无不笑逐颜开,喜形于色,兴冲冲的去准备酒饭。一时客栈楼上楼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溢,人人载歌载舞庆祝这场胜利。席间,安乐侯寻思道:“不知明天对方会派谁人出战?”召镜明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侯爷不必放在心上。”华威道:“侯爷,让我明天上去。我一定拿第一。”召镜明道:“我们还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吧。你莫要莽撞上去折挫了锐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华威道:“在下听召前辈的就是。”
  当晚张志光,法王,花百万,蒙丹跟那巴罕等人在酒楼上瞧见对面客栈人声鼎沸,欢欣鼓舞的情景,均是冷笑。张志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明天一战一定要你们好看,别得意忘形了,留心乐极生悲啊。”法王道:“志光兄弟有什么好主意,明天我们谁上去呢?”张志光道:“今天有几个人来投奔我,武功还着实不错,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几个一定可以为我们赢得一场。”法王道:“这几人是何方高手,姓甚名谁?”花百万道:“是啊,可莫要让这几人坏了宁王大计。我们已经输了一场了,明天一战倘若是再输了,我们可就大拂人望了。”张志光道:“这几人自称闽江四虎,他们跟吕栋有过节,有这层原因他们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次日,花百万上台宣布比赛开始之后,武林高手争先恐后的上台竞技,双方互有胜负,就在双方难见输赢的时候闽江四虎闯上擂台。安乐侯在窗口瞧见这一幕,询问道:“这几个是什么人?这么不讲规矩。”李婕道:“他们是闽江四虎,这个吕栋最是清楚不过了,他们可算是老相识了。”安乐侯回头,微笑道:“吕兄弟,说说看。”吕栋苦笑道:“他们是冲我来的。”遂将四虎姓名,擅长的武学以及如何与他们结识,他们之间发生的磕磕绊绊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他最后道:“我原想冤家宜解不宜结,谁知他们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投靠宁王与我做对。”安乐侯道:“你想怎么做?”吕栋道:“我去会会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不至于一错再错。”华威道:“我去打下他们来。”吕栋争道:“还是我去,他们找的人是我。”召镜明道:“你们谁都不许去。”吕栋道:“为什么?”召镜明道:“这是张志光的诡计。法王跟张志光都没有上台,吕栋,你怎么可以去。还有这四人身怀绝学,更何况以四对一,华威上去也是一输,今天就让他们赢了吧。”李婕道:“可惜我已经上过台了,不然倒可以为侯爷赢了这一场。”
  四虎此举立即引起一片声的谩骂呵斥,指责他们以多胜少,不讲规矩。卢镇海恬不知耻地说道:“我兄弟四人一向是同进退,你们想以多胜少也可以上台来进行群殴,在下绝无怨言。”卢剽更是不可一世,叫嚣道:“谁来会我兄弟?没人敢上来了么?”台下群情耸动,义愤填膺,均是不屑他们所为。卢定喊道:“这番比武也没有说就只能是单打独斗吧,还请道上的朋友多多包涵才是。”有人气愤的说道:“这是什么话?简直是强词夺理,无理取闹。”更有的人骂道:“一群混账,甚麽闽江四虎,分明就是闽江四鼠。”卢镇海在一方也是叱咤风云,受人尊敬的人物,而今却受人如此的侮辱,他强作镇定,心道:“都是张志光出的馊主意,要我们兄弟一同上台争这第一,害的丢尽了脸面。今日就是胜了,也脸上无光了,往后可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只能是跟着张志光一条道走到黑了。”卢康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张志光这一招可真是怂啊。”卢定想既然已经如此了,只有硬着头皮硬撑下去了,当下抖动一对判官笔,说道:“有谁肯上台来指教。”
  卢定话刚出口,台下一人应声道:“我来会会你们四鼠的鼠技。”仗剑跃上擂台,更不则声,刷的一剑就刺了过去。卢剽横刀截住厮杀,竟是棋逢对手。卢康见状,甩动九节亮银鞭协助攻击。那人双拳难敌四手,一口剑被封住,被逼到死角,兀自负隅顽抗。卢剽瞧准他身上破绽一刀劈过砍在那人肩头,顿时鲜血迸流。卢康不失时机的一鞭扫出,卷住那人的双脚扯翻。卢剽叫一声:“下去吧。”声中将那人踹下擂台。那人当即晕死过去,人事不省。立即就有无数的声音纷纷指责他们出手太狠。卢剽反唇相讥,傲然以刀指着台下愤怒的人群道:“不服你就上来试试。”台下不失血气方刚,见义勇为的侠客,立即就有人纵身掠上擂台,可是没有几个回合就被打伤,败下阵来。这样一来正道中人竟是前仆后继,一个紧接一个的上台挑战,内中不泛一流高手,可是谁都抵挡不住他们兄弟的联手。卢镇海极少出手,他就像是一个掠阵的,尽管如此他也觉得是老大难堪了。
  时近黄昏,台下叫骂的人也明显减少了许多,再也没有上台挑战的人了。卢镇海也不知道究竟打赢了多少个。卢定、卢康、卢剽三人从上午打到黄昏,又饿又累,体力疲乏到了极点,均是心想:“为了跟吕栋叫板,同他打一场而投靠宁王,得罪整个侠义道武林中人,这样做值得么?”开弓是没有回头箭的,他们只想不要再有人上来挑战了。花百万捧着一百贯赏钱上台来,宣布今天的获胜者是闽江四虎,台下的人群发出鄙夷的声音,即使是站在宁王阵营的武林中人也没有向他们发出一声喝彩跟赞美声,都是静悄悄的散开了。卢镇海举起双拳,正要向台下说几句谦逊的圆场话,却见没有一个人理睬他,转身而去。他满脸惶愧的放下双手,扭头走下擂台。卢剽喜形于色的道:“大哥,我们去喝喜酒庆贺庆贺,好么?”花百万道:“张兄弟还在酒楼上等候各位大驾呢。”卢定、卢康二人本想去结识一下这个天下传得神乎其神的战天下,却见大哥一去不回头,只说道:“走了,走了。”撇下花百万奔下擂台。
  四虎得胜早在召镜明意料当中,安乐侯却很是忧虑。安乐侯道:“明天这一战他们会派谁上台呢?”召镜明道:“很难说。”俞紫阳道:“侯爷无需多虑。我们有身怀天禅绝学的第一高手在,不怕他们耍什么诡计。”安乐侯道:“只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召镜明道:“紫阳说的不无道理,这几天一定要盯紧一些他们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即采取措施,不能让他们的狡计得逞。”俞紫阳道:“我会通知全真教的人以及万家庄的兄弟们帮忙,加紧严密监视的。”秦芫道:“我觉得这个镇子上的人也有些反常,但究竟不同寻常在那里我也说不上来。”俞紫阳道:“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南溪人,即使是有些人受了花百万的诱惑,也不至于掀起什么大浪来吧。你不要多心了。”秦芫笑笑道:“也许真是我杞人忧天了。”安乐侯道:“今天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忙了一天了,睡吧。”众人辞别安乐侯,各自散了。
  第三天的一大早,晨雾还没有散去,武林各派的豪杰都已经聚集在擂台之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挣个头彩。花百万宣布比赛开始之后,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第一个上台。安乐侯瞧见这阵势,说道:“召老,你今日没有安排么?”召镜明道:“没有,我想看看对方是怎么打算的。”安乐侯道:“擂台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我们的确不宜操之过急。因时制宜,相机而动不失为明智。”吕栋上楼来见此情形,说道:“要不让华大哥上去?”召镜明道:“再等等。”话音刚落,只见一条人影极快的飞掠上擂台,却是天罡法王。天罡法王纵身上了擂台,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顿时台下响起了异常的骚动。安乐侯不禁道:“他?”召镜明道:“侯爷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上台的么?可知此人贪慕虚荣,又是立功心切,决计等不到最后上场。还有张志光工于心计,为了不让他进入决赛,就会哄诱他说吕栋专门等的是他,而不是法王,法王一定会深信不疑。而他正好中了张志光的诡计,进不了决赛,在宁王面前失去信任。”安乐侯道:“召老是说要吕栋上台击败法王麽?”召镜明道:“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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