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异志英雄传 / 第二章:绝色少女

第二章:绝色少女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在侯府外,吕栋打定主意,飞越墙头,钻入一株大树上,还没有呆多久,行踪就已暴露。不得已现身,去询问那位是侯爷,却被俞紫阳拔刀阻止。吕栋苦于被俞紫阳缠住,无法说明来意,不得已使出家传凌空驭剑之技,欲借以缠住俞紫阳,不料技艺不精,长剑被击落。他惭愧自己身为堂堂中原吕氏后裔,武功之低微竟连人家府上一名军将都打不过。他一直退避反而遭受挫折,心想:“侯爷的待客之道果与众不同,他却是个徒有虚名的伪君子。这人不见也罢。”吕栋本要就此留下东西,自己走人,又觉不妥,暗道:“他们不让我见侯爷,我还不稀罕呢!我还去狱中找到小道人,还由他把东西交给侯爷的好。”心中这么想着,径去花丛中把剑找出来,归了鞘,便向外走去。岂知对方恭敬相请,不知何意。正自踌躇之间,那人飞步下阶来,盛情相邀,于是又想:“看你打甚麽主意?”如此半推半就地坐到了席间,不料眼前人就是天下人心目中的英雄安乐侯迮谦刚。
  安乐侯得知送剑道人被公人带走,急道:“紫阳,快去查明是哪个衙门的人带走了人,连夜把人给我接回来。”俞紫阳应一声,大步去了。安乐侯道:“来!吕兄弟,咱们继续喝酒。”吕栋担心小道人安危,哪有心情喝酒。小道人千里迢迢从终南山全真教送来这件异宝,于路上一定吃尽了苦,好不容易如期来到南京,却又进了监狱,挂念之情现于眉目间。安乐侯觉察到他心有所思,道:“你一定在挂念着他吧!”吕栋道:“侯爷这么担心他的安危,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召镜明道:“吕少侠有情有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愧吕氏后人。”安乐侯道:“好吧,我跟你说说全真为什么要这么远的送这件异宝来给小侯的原因。”吕栋笑道:“侯爷,我试说说看。”安乐侯道:“你且说说。”
  吕栋道:“太祖在位期间,两次分封诸子侄为藩王。藩王各拥重兵,坐镇一方,其中尤以秦、晋、燕、宁诸王势力最强。二十五年,太子朱标病故,皇太孙朱允炆对诸王难制深感忧心。太祖晚年,功臣宿将被诛杀殆尽,北方军事以诸王主之。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先后死去,宁王朱权、燕王朱棣、周王朱橚及齐、代、岷、湘诸王均拥兵自重,多行不法,朝廷势危。武昌的楚王与长沙的潭王虽还算奉公守法,但不可不防。故圣上即位,从速发丧,不准藩王进京奔丧,后即与太常寺卿黄子澄,兵部尚书齐泰商议削藩。而以侯爷主持外务,联络有识之士对抗藩王在江湖上的邪恶势力。全真教在前元忽必烈年间与佛教起冲突,而后败落,后又在我朝复兴,当中经历的艰难坎坷可想而知。在当前形势下,怎能置身事外,为求自保,得到外援,千里送镇教之宝,借以表明对朝廷的忠心,誓不与藩王合污的决心。安乐侯听罢,大为叹服,说道:“当年我对先帝有一些恩惠,先帝即位,从乡野间找到我,封我为侯,其实我无功于社稷。所以还归隐山野,多年不问政事。当今圣上即位,又从乡野间找到我,委以重任,我自感有愧于先帝,所以才留下来,代削藩有成,便即归隐,我之所愿也。”
  召镜明对安乐侯以天下为己任的豪情而感佩,又为吕栋关心国家兴衰而感高兴。他素知吕天鹏有一颗侠肝义胆,一定教诲其子忠义。从吕栋名字足以看出他对儿子的期望,取名“吕栋”意即要他做国家栋梁,报效国家,完成父亲未完成的夙愿。
  安乐侯当晚喝的酩酊大醉,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一睁眼,叫一声“坏了”急忙下榻,穿衣,略加洗漱下,飞快奔上客厅来。召镜明和吕栋正在用茶。安乐侯道:“召老,紫阳还没有回来么?”召镜明笑道:“侯爷宽心,稍候片时,紫阳必带小道人回来。”安乐侯略吁口气,坐下道:“吕兄弟,昨晚我酒醉,忘教给你安顿下榻处??????”。吕栋接口道:“侯爷不必挂念,昨晚我跟召前辈叙谈,睡在召前辈房中,睡得很好。”安乐侯微有愧色道:“照顾不周,吕兄弟见谅”。
  吕栋忽道:“侯爷以后,别在就我‘兄弟’。兄弟长兄弟短的叫我好别扭”。语出突然,安乐侯睁大了眼睛,支吾道:“我??????我??????应如何称呼,我跟吕兄弟一见如故??????”。吕栋侃侃而谈说道:“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後才可治家治国。尊卑不分,长幼无序,那岂是明白人”。安乐侯见他语出诚恳,乃是真心劝谏之言,想一想道:“好罢,那我称吕公子可以了吧”。吕栋道:“侯爷礼贤下士,平易近人,不怪在下说话莽撞搪突吧?”安乐侯笑道:“忠言逆耳,这是忠告麽,我岂能怪你?”
  正说话间,俞紫阳带个小道人从外走进来。小道人衣衫破烂,举止笨拙,低着头缓缓走着,在俞紫阳身后一步步走进客厅来。
  安乐侯一见到全真小道人就奔下座来道:“没受苦吧?”俞紫阳道:“没受刑具之苦,只是在牢中被几个犯人打了一回。”安乐侯怒道:“甚麽?被犯人们打了。怎么搞得,给我去教训他们。”嘴上刚说出口,方觉失言,犯人们怎么治罪呢?心中一想,也只好算了。现在道人已出来了,就这么过去罢了。安乐侯道:“道长抬起头来,让小侯看看伤的怎样?”
  吕栋见小道人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暗笑道:“这小道人也忒地胆小,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一下。侯爷有意褒奖于你呢,却这般畏缩。”召镜明大感诧异,想也想不到全真送剑道人竟是这般人物。安乐侯急了道:“道长为何不抬起头来,怕人看见脸上的伤麽?”小道人“嗯、嗯”了两声,头还是没有抬起来。俞紫阳有些焦躁道:“张道长,侯爷一直在夸你不畏艰险,千山万水送来玄武剑呢。正想好好奖励你呢,快抬起头来。”
  小道人听了他的大嗓门,吓得头垂得更低了。吕栋忍不住笑出声来,立即又忍住了。召镜明和颜悦色地说道:“别怕,这里不是监狱。”小道人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仍未抬起,双眼只盯着自己的脚。安乐侯双手扳住他的肩膀道:“辛苦了,道长请上座。”拉着他的手臂送到一张座位上,把他按住,双手托起他的脸,细看道:“果然伤在脸上,羞于见人。”小道人长的倒也眉清目秀,只是脸上透着一种幼稚的孩童气。在他左脸颊上有一片青肿,右脸颊上有一道伤痕,几乎伤到眼睛。小道人一见到安乐侯那炯炯有神的眸子,立即惊惧起来,双眸游移不定。
  安乐侯笑道:“我可怕么?”小道人支支吾吾地说道:“不,不??????不怕。”安乐侯道:“那你怕什么?”小道人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合适的词来回答。安乐侯退回座上,越看神色忸怩的小道人,越觉好笑,暗想:“全真教怎么派来的道人竟是这等胆小幼稚的人?难道就因为他的胆小谨慎和不会被人重视,作为了这次送剑的最佳人选?”想通了这一节,又不禁暗自佩服全真赵真人有识人之能,在送剑人选上确是下了一番苦心。
  安乐侯喜道:“安排酒宴,为小道长接风洗尘。”忽又问起道人名字。小道人小声地说道:“我叫张志光。”张志光这时已没有那么拘谨害怕,忽瞥见了吕栋,惊奇地道:“呀!你也在这?”吕栋道:“是啊,你忘了。是我帮你把东西送来的。”张志光道:“多谢你了,我全真教还算没有失信于人。”这句话说的很低,显然说的十分小心。
  席间,安乐侯忽想起自己双手接过玄武剑时,双手猛地下沉,急用内力相持才不至掉落,暗想:“看这小道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竟能千里负这么重的剑南来,想来内力不弱,但依他现在的年纪而论???????”悬疑难解,开口道:“张道长一个人背负这么重的玄武剑??????。”张志光一听“玄武剑”三字,倒吃一惊道:“甚麽玄武剑,小道不知啊。”安乐侯不由一怔道:“怎么,你难道不知贵掌教真人派你送来的是玄武剑么?”张志光茫然摇头。
  召镜明其和吕栋亦觉奇怪,大老远他自己送来的东西,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甚么。张志光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行送的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掌门赵真人没有告诉他是甚麽。只是嘱他于路不要打开来看,以防被贼人盯上,劫夺了去,勿需小心在意赶在六月初八送到南京安乐侯府上,亲手交给侯爷。掌门真人的话他是从来不敢稍有违误的,于路很是谨慎,更从未打开来看。在座的人一个个何等精明,听他并不知自己千里送来的是甚麽,当即已明白,掌教真人怕他知道里面是玄武剑会忍不住瞧上一眼,让别人忽起贪心。当然,也绝少不了一分防备他的用意,虽他是全真教中百里挑一的送剑最佳人选,固然可靠,但依然怕他忽起贪念。
  安乐侯一笑道:“不论甚麽,只说张道长背负玄武剑,怎么会举重若轻呢?小侯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张道长释我悬疑。”张志光哑然难答,搔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召镜明想想道:“张道长在离开全真之时,有甚么异常发生麽?”张志光似想起了什么,忽叫道:“有了,有了。掌门真人起初让我拿他,我双手一接,竟摔了一跤,碰的额头出血。后来,薛师叔走出来,说‘罢了,罢了。我一向在外,从未做过对全真有益的事。今天,我便以我一身内力造就一位后辈英才吧!日后就看他的悟性和造化啦。”
  安乐侯、召镜明和吕栋、俞紫阳听到这,问道:“后来怎样?”张志光小心地扫了众人一回,低低道:“薛师叔说完,双掌就向我打来。我不及闪开,他的掌就已击到小道背上,小道好不疼,浑身灼热了好长时间,方才解脱。到后来,全身似有一股气流在动,好是奇怪。小道再拿包裹时,已不那么沉重。”经他这么一说,群情耸动。原来他竟身负了薛志高四十余年的深厚内功,怪不得他提此剑视如无物。安乐侯更是感动,薛志高于这件事上竟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暗想:“全真派果不愧武林名门,正派泰斗,教中人都是侠义之人。”
  席散时,安乐侯命人取来一件崭新的道袍,笑道:“张道长身上这件袍子已旧的不堪,小侯叫人赶制了一件道袍,不知合不合身?”张志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道袍是多么破烂不堪,臭气熏熏。安乐侯吩咐道:“带道长去洗浴一番,换上新袍。”张志光去后,安乐侯向召镜明等人说道:“我们且去喝茶。”于是众人到厅上闲聊,没有一顿饭功夫,张志光已换上了新袍走上厅来,作揖道:“侯爷。”安乐侯笑道:“道长有甚话说?”张志光道:“侯爷盛情,小道永不忘记。”安乐侯道:“你为朝廷立下大功,这些小事不必挂齿。喔,张道长是愿意留下多住几日呢,还是要回全真呢?”张志光支吾半晌,最后说:“小道离开全真已一月有余,很想早些回去。”安乐侯笑道:“那好,小侯写一封信,你带回去交付赵真人,说小侯谢过赵真人啦。”
  安乐侯回书房写封书信交给张志光,付又教紫阳取五百钱与张志光做回去的盘缠。张志光也不逊谢,双手接过了宝钞。安乐侯等人送张志光出城。张志光不走北、西各门,却走东门,说道:“我就是从这里入城。”安乐侯同俞紫阳愕然。俞紫阳心道:“难怪从早到晚等不到他,他竟绕过了就近的城门,走了东门。”
  安乐侯回到府中,问道:“紫阳,一切准备的怎样啦?”俞紫阳道:“一切均已办妥,只等侯爷下令去尚武山庄啦。”安乐侯道:“好,我们明日一早出发。”俞紫阳道:“是。”安乐侯握住召镜明的手道:“召老跟我同车,也好聊天。”吕栋这时自外回来说道:“侯爷,在下这也就告辞啦。”安乐侯道:“你为什么不能同行?”吕栋道:“在下还有一些小事要办,请恕不能同行。陆庄主热情好客,我会在侯爷到的那天去拜访陆庄主的。”安乐侯道:“随你便吧。紫阳,代我送吕公子一程,备些盘缠。”吕栋道:“在下不缺盘缠,不须侯爷花费了。”安乐侯道:“你我一见如故,这不算甚麽的。再说吕公子对朝廷也是有功的,些许微礼,不成敬意。”吕栋固辞道:“在下只是受人之托,焉敢称有功。”安乐侯笑道:“你既不受,那小侯日后补报罢。”吕栋一笑付之,辞了出来。
  俞紫阳送出吕栋来,说道:“吕兄弟,你真的还有事要办么?”吕栋道:“是的。”俞紫阳见他执意不肯说出不肯同行的原因,也就不再问。两人走出城来,默默站立,眺望着远处的山景,心中各有不同感受,分别在即,又都有种说不出的惆怅,难于割舍,却就都这么默默站着。吕栋想着俞紫阳刚才的问话,仿佛他已看出自己并没有其它事要办,心道:“我怎么会有事,我只是不愿和侯爷在一起,让别人说我攀龙附凤而已,这些话又怎能对人说起。”他原也想去尚武山庄,只是换了一种去的方法。
  俞紫阳深深为吕栋那一手驭剑神技所叹服,又为他受人之托,必忠人之事的那种侠义信念所感动,心中有一股想跟他义结金兰的冲动,却不知从何说起,为苦于不擅言辞而忧虑,暗想:“吕兄弟有情有义,侯爷赠盘缠而不受,真乃君子。能与他义结金兰乃人生幸事,可我该如何说呢?”吕栋这时道:“俞大哥,你一定不忍分别,是麽?”俞紫阳道:“是啊。”吕栋道:“不久,我们会在尚武山庄见面,区区不过数日时间而已。你回去吧,好好保护侯爷。”俞紫阳觉得他的话入情入理,点了点头,却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吕栋道一声“再见”后,从俞紫阳手中牵过自己的坐骑来,翻上马背,抖开缰绳,放马奔驰开去。俞紫阳兀地还站在原地,呆立着看着他远去,直至看不见了吕栋的背影。
  晓行夜宿,不几日时间吕栋来到一个小镇,这里已离杭州不远。时值晌午,吕栋腹中饥饿,瞥见路边有一家门面装修的不错的饭店,径直策马过去,翻下马背,店里跑出一个伙计笑嘻嘻地把马牵去后槽喂养。
  吕栋提剑走进店内,纵目扫了一圈店内的客人,多是镇上的人物,只有西首一桌上的四个客人打扮不俗,桌上摆一根鞭,凳边靠一口刀,显然是武林中人物。一个胡须如戟,黑脸大汉一边吃喝,一边污言秽语骂人,实是不堪入耳。掌柜在旁陪笑道:“照顾不周,照顾不周。”伙计们更是转来转去只往那张桌上添菜上酒,惹得其他客人咬牙瞪眼,却是敢怒不敢言。
  吕栋怀着少惹是非的心思,不急於要酒要菜,只从容拣一干净桌面坐下来,慢慢等待。后来,那粗壮大汉见众人皆生恨色而不敢动怒,更是得意非凡,斥骂掌柜照顾不周,喝骂伙计们手脚不勤。吕栋越来越气愤,暗道:“枉自己也是习武之人,见这种不平的事,竟能置之不理。”吕栋左手抬起,按在剑气鞘之上。倏听,粗壮大汉道:“大哥,你听说中原神龙侠吕天鹏死了的事么?”坐居首位的中年人眉头扬了一下道:“听说啦。想不到吕天鹏竟早死一步,我还没领教一下他天龙剑法绝技,好叫我遗憾。”黑脸大汉大声道:“吕天鹏的能耐怎及得上大哥,我看他不过是个名不符其实的人物罢了。”吕栋闻言一怔,暗道:“他们也恁大胆,在我父之后,损害他的名誉,我怎么能就不管呢?”
  吕栋恻转身,逐一打量这四人,为首那老大身子矮胖,光头蜡面,装束豪气,颇有长者之风。下边二人身材均细长,面貌清秀,眉宇间有一股英武气色。最后一人就是说话粗鲁的黑胡子大汉。
  黑脸大汉越说越凶,句句斥指吕天鹏。黄衣人出声道:“四弟,少说两句吧。吕天鹏成名多年,江湖上他的朋友很多,这话让人听去可不得了。”黑脸大汉怒道:“二哥,怕甚麽?你我兄弟们难道就是胆小懦弱之辈么?这么多年就被他‘神龙侠’三字压倒了我们‘闽江四虎’的名号,他死后,我也不能为咱们兄弟们挣回一点面子么?”吕栋想,原来是父亲“神龙侠”的美誉盖过他们“四虎”名号,所以使这个大汉不满,后想着就生气,暗想“怎么啦?我父亲辛苦一生,为维护武林正义不懈努力得来‘神龙侠’的雅号,居然有人不满,我再无能,也不能让你们就这么诬蔑我父亲下去,必叫你们见认识一下我父亲生平绝学‘天龙剑法’的威力,使你们心服口服。”
  吕栋提剑站起,抱拳道:“这位道上朋友,你可是对吕天鹏之绝技有所怀疑?”黑胡大汉抬头,一双眼珠子瞪凶光道:“怎么?老子说话关你屁事。你难道骨头痒痒想捱拳头麽?”吕栋一笑道:“在下身上并不痒,只是你说的话太难听啦,在下看不顺眼,想指点指点你而已。”黑胡大汉站起身,拉凳子,就要跳起来狠拼。中年光头老者伸手虚按,还望这位小兄弟包涵一些。只是我等迫切想见识一下‘天龙剑法’神技,而不知究竟怎么个厉害,吕天鹏一死,那就难以
  吕栋暗道:“这麽说来,连你也不相信我父的名气是靠真实本领挣回来的。”当下微微冷笑道:“前辈,在下也曾见识过‘天龙剑法’会使其中几招粗式工夫,斗胆向诸位切磋神技,以较高下。”中年人见他竟提出挑战,不由一怔,心道:“看来此人必与吕天鹏有莫大渊源。哎!四弟太莽撞啦,惹下这无端是非,以此情形看来是必有一番拼斗了,他以前辈呼我,我怎么也得顾全身份,不便出手。”二位黄衣人倒似不以为然,照旧吃喝,只是听吕栋提出挑战,略怔了一怔。黑胡大汉则是暴跳如雷,火冒三丈,飞身跳起道:“来!来!来!你当真是挑俺‘四虎’来啦。”说着已将刀抓在手中不断挥舞,气焰极是嚣张。
  店主,伙计,客人见他们斗上口,就知眼下有一场恶斗,早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避开。掌柜暗叫:“今天桌椅无幸,酒菜饭钱更是别提啦。”后要见他们跃出店外面去拼斗,又暗叫幸不迭。中年人虽自顾身份,不便出手,但他已使眼色给二弟,三弟,叫他们不能袖手。二人明白,一前一后,走出店来,围立观斗。街面上行人很多,一见有人提刀提剑,都聚来观看,只觉得这是新鲜事,大可一饱眼福。
  吕栋跟黑胡大汉早已经交上手了,黑胡大汉手中一柄极短极锋利的刀,吕栋还是第一次见过,一动上手,黑胡大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猛烈的抢攻,横削竖剁斜劈,刀刀狠辣,似这样的动武招式吕栋还是初次见到。
  黑胡大汉自称“快刀虎”卢剽,排行老四。吕栋从未听到过这个名字,但见他那不依章法,毫无招式的刀法竟如狂风骇浪般迎头劈面地罩将下来,威力势不可挡。吕栋因初逢此恶战,一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疲于闪避守卫。打过了十余招,他的心稳定下来,不再慌张,用剑守住全身各处要害,留心对方刀法中的破绽。卢剽见他只守不攻,认为他已无还手的余地,一口刀使得更快更猛,却是怎麽也突不破吕栋的剑网。吕栋暗道:“胜这卢剽,唯有在他力消劲竭之时反攻。”卢剽见自己这么快,这么狠的刀怎麽也突不破对方的剑网,不禁心急起来,口中不断吆喝乱骂,暗想:“我这么很快的刀,就算是个罗汉也给剁怕了,他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只守不攻。”斜眼瞥见二哥,三哥在旁观斗,不禁吆喝道:“二哥三哥,你们怎麽只看不打,还不快来帮帮我,难道让我输了不成麽?”老二,老三听了,只笑不理。
  这老二名叫卢定,外号“坐山虎”擅使一双判官笔,学到一身双笔点八脉的功夫,端的是江湖上一流高手。老三卢康,外号“上山虎”惯使一支九节亮银鞭。他们跟老大“金头虎”卢镇海,老四卢剽是亲兄弟。四兄弟世居闽江,在闽江创立“四虎堂”多年拼搏下“闽江四虎”的名号,在一方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卢康,卢定见老四久战不下青衣少年,心中颇觉怪异,暗道:“老四的快刀是出了名的,很多高手都败在他的刀下,看这少年不过二十来岁上下,竟能从容招架。他一旦出手,说不定老四就要输了。”他们虽听到卢剽约斗,却只笑不理。他们素知老四的性情,又且自顾身份,怎能以多胜少,惹人耻笑。即使老四输掉,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吕栋想在卢剽力竭之时一举胜他,但经五十余招,卢剽的劲力非但不见衰竭,反见增强,使吕栋大是惊异,暗想:“此人竟有如此蛮力,看来等他力衰,非在百招外不可。我怎能等得许久,也只好提前反攻了。”吕栋却不知卢剽虽表面看来劲力逐增,然而实际上他是不肯在人前示弱,而强把自己一身功力发挥了出来,自己却已近油尽灯枯,有力脱之象。卢定武学造诣胜过了卢康,吕栋,却是能看得出来,暗道:“不好,四弟这般不肯输半分与人,实犯武学大忌,幸而现在是在切磋武技,又有兄弟们在场护持。倘若老四落单也这么莽撞,岂不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对方手上麽?”
  卢定欲要出言罢斗,吕栋这时仗剑疾刺卢剽当胸。卢剽怒道:“好啊,你这时才反攻呀?老子劈了你。”挥刀便劈了过去,这是不顾性命,同归于尽的打法。吕栋岂会跟他斗成两败俱伤,暗自冷笑。他身形右闪,避开他这一刀的同时,闪中带攻,长剑斜斜刺向卢剽腰后“中枢穴”。吕栋自信这一招必然得手,不料一道银光眼前一闪,撞在剑锋之上。吕栋手腕猛受剧震,猝不及防之下,长剑险些脱手。吕栋后跃数尺,凝目一看,是那黄杉人。
  卢定见吕栋剑刺四弟“中枢穴”大吃一惊,,他是点穴行家,当然识的厉害。一旦被刺中此穴,四弟非受重伤不可。他便用肩膀碰了一下身边的卢康。卢康会意,踏前两步,一抖手中九节亮银鞭,向前甩出,不偏不倚,正好打中长剑,力道也用的恰到好处。吕栋知道对方绝非易与之辈,暗道:“好精湛的鞭法。”
  卢剽大骂,舞动钢刀还要跟吕栋比拼。卢康道:“你已输了,休不识趣。”卢剽不理。卢康道:“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想丢人现眼麽?”卢剽听言,瞪着吕栋,悻悻退于一旁。吕栋本要就此走人,卢康却已封住了他的去路,说道:“在下卢康,刚才这位朋友,用的显然不是天龙剑法。怎么也不能说是用天龙剑法取胜。吕栋一哂,自己确实没有使出天龙剑法,心想:“看来这场比拼还不能就这么做个了断。”于是说道:“那依你,想怎么着?”卢康眉头微扬说道:“只要你使出天龙剑法击败我,就让你走人,并且绝不再让兄弟说半句污蔑吕氏名誉之语。”
  吕栋听后,踌躇难决。父亲吕天鹏名震武林,美誉远扬,他们说说对父亲声誉实无多大影响,只怕自己一旦败于此人手下,倒真是丢了父亲之名,衡量轻重,所以迟迟难以决断。他暗想:“都怪自己刚才鲁莽,惹上这等是非,弄得现在不好收拾。”旁观的人见他迟迟不作反应,多有投来轻视的目光。更是有人说道:“怪哉!既说吕天鹏名不虚传,何以为他出头的又不敢动手。难道说吕天鹏徒有虚名,是有名无实之辈么?”吕栋耳听着旁人的冷嘲热讽,握剑的掌心不觉间沁出了热汗。卢康似看出了他的心事,说道:“你放心,我们闽江四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说话一言九鼎,只要你使出天龙剑法打赢了我,我绝不再难为你。”吕栋听言道:“好,在下用天龙剑法打赢你,好叫你心服口服。”卢康喜道:“那就请动手吧。”
  吕栋执剑向侧横伸与肩形同一线,凝立不动,双目直视前方,这就是天龙剑法的起手式。卢镇海在店内听得四弟败了,心下诧异,走出点来驻足,远远观看,见这少年摆这个架势,姿态端稳凝重,知他武功不弱。卢康见此,暗聚功力,准备全力一搏。吕栋心想:“我虽学艺不精,却也得父真传,只缺临敌经验,凭天龙剑法之玄奥,虽不一定取胜,但还不至于落败。”
  蓦地,卢康长鞭一抖,一弯银光卷向吕栋脖项,对方这一招来得又快又突然,简直不教人有反应的余地。然而吕栋在那一瞬间纵身跃起,临空翻身,长剑飞刺卢康咽喉。卢康大惊,慌忙退步收鞭,手腕一翻,长鞭又自攻了出去。二人互交一招,双双搅作一团。吕栋全力展开天龙剑法和卢康酣斗,渐进入恶斗状态。只见鞭起鞭落如泼水撒银,剑来剑往若电掣雷奔,围观的人面容失色都纷纷退避,生怕给银鞭打住,那可就乐极生悲了。圈子越来越大,竟把整个大街给堵住了。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二人恶斗三十余合似还难以分出胜负。卢康在鞭上的造诣,唯有九绝十八手招式,他一绝又一绝地使将出来,一遍使完又是一遍。卢康心道:“我这九绝十八手鞭法绝少失手,今天可算是遇上劲敌了,倒当真奇了。”又打十数回合,欲见吕栋的剑招玄奥无比,变化无穷,心上愈来愈急:“本想打败了他,好扬四虎威名,没成想要败在这小子手上,反倒让四虎在江湖上栽跟头。”吕栋见他反复使用同样的招数,不知是在示怯还是在使诈,渐渐地看出他的鞭法中有了破绽,暗道:“应该不会是使诈吧?”他全力攻击,卢康竟手忙脚乱起来。吕栋大喜,愈打愈是顺手,天龙剑法的威力愈见强大。吕栋的剑招越见凌厉,卢康的鞭法便越显迟钝。其实以卢康的武功修为虽稍有不及吕栋,鞭法不如吕栋的剑法玄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不至于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只是因为他见吕栋剑法玄奥,心中就已胆怯了,心中怯则劲力弱,劲力弱则武功衰。心怯是他在五十合内落败象的根本原因。
  倘若卢定在吕栋玄奥剑法面前不要胆怯,将鞭法使得再快一些,再凌厉一些,就不至于在五十招内落于败象。卢镇海和二弟卢定,四弟卢剽见兄弟即将落败,都是倍加惊骇,皆暗道:“看不出这小子小小年纪也练就这等身手,剑法造诣如此了得,后生可畏啊。”旁观的人虽多,但大多是镇上的平民,看不出卢康败象,只道是个半斤八两。卢定想此时收场算不为晚,便飞身抢前,左手判官笔横里挥去,隔开吕栋的长剑,大叫道:“罢手,罢手。”吕栋被那轻描淡写的一笔隔开,虎口猛受剧痛,长剑险些脱手,吃一惊而后跃开,暗骇:“这人武功高深莫测,内力又胜于我,如不寻退路,难免伤与他的手下。”于是大声道:“这位兄台,在下有事在身,不便多留,这就告辞。”快步走开,就准备去店后牵马。卢定飞步奔来,一闪身转到吕栋身前,拦住道:“在下卢定,江湖上小有贱名呼‘坐山虎’,敢问阁下高姓。”
  吕栋道:“在下吕栋。”卢定大喜道:“天鹏之子?”吕栋微点头。卢镇海等人认为他跟吕天鹏大有渊源,却没有想到他会是吕天鹏之子,不由又是诧异,又是惊喜。卢定道:“那么你刚才使得便是吕氏借以扬名立万的天龙剑法啦。”吕栋没有表示是或不是。卢定又大声道:“卢某听说天龙剑法中有一项凌空驭剑绝技,卢某想见识见识。”吕栋听到这,哈哈大笑。卢定诧道:“你笑甚麽?”吕栋淡淡道:“我还以为闽江四虎是甚麽有头有脸人物,原来竟是些以多胜少,以车轮战取胜之辈。”卢定怔住,无言以对。旁观的人都纷起指责他们兄弟,大有赞誉吕栋之语。
  吕栋见自己一语惊住卢定,暗想:“正好可趁他顾及自己身份脸面,脱身为上策。”心念及此,说道:“我看你也是顾及身份体面的人,刚才我已跟你两位兄弟比试过了,就不必再比了,何况我已经精疲力竭。”说完就要将剑入鞘。岂料卢定右笔前戳,疾点吕栋“期门穴”。吕栋吃一惊,忙将剑鞘向上一横,将笔锋架开。卢定左笔随即疾刺吕栋右手腕“灵道穴”。这一下吕栋更惊,眼见剑将入鞘,却哪能得入。这一笔刺来,卢定存心要他拔剑相架,要跟他打上一架。吕栋不及细想,长剑如电出鞘,飞起架开剑锋,怒道:“你要怎的?”卢定笑道:“这样吧,你已力竭。卢某只跟你过十招,不论胜败都任你走人。”卢康、卢剽在旁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挟怨出手,群起攻击。吕栋别无选择点头道:“那好,我以凌空驭剑过你十招。十招一过,倘若你还不罢手,怎样?”卢定一拍胸脯道:“那我兄弟四人,滚回闽江,再不出闽江半步。”吕栋大声道:“一言既出。”卢定道:“驷马难追。”
  卢镇海素知二弟笔下的功夫,相信不出十招必可击败吕栋。他没有过分高估卢定,经刚才吕栋跟卢康过招,已对吕栋剑法中的许多招数了然于胸,所以洞如烛火,遂已知胜负。卢康、卢剽见吕栋爽快答应,暗中喜道:“有二哥出手,必能挣回一口气。”暗自嘲笑起吕栋不自量力来。吕栋心想:“自己已胜两场,就算败上一场也无妨,只不要输的太狼狈。”心念及此,掌中长剑向卢定胸口刺去。卢定偏身闪过,右笔架开长剑,左笔直取吕栋咽喉。吕栋惊想:“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当下后跃数尺,手腕一挺,剑身发出一阵“嗡嗡”之声。声中,长剑脱手如电疾射卢定左眼。卢定暗异道:“怎麽?他不要剑了么。这么古怪?”哪里敢有丝毫疏忽,左笔向上一挥,将剑隔开,剑自左侧飞过。
  卢镇海等三兄弟没见过怎麽叫做凌空驭剑。旁观的人也都想这把剑一定会落于地上,吕栋就成了赤手对敌,看来胜负已定。有的人躲避飞剑,怕被伤到。岂料这把剑的结局竟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在飞过卢定身后七尺,从人们的头顶绕了一个圈,又飞刺向卢定后项。众人见剑在空中打圈,返回击人,果是奇异,不禁喝了一声彩。卢氏三兄弟却暗为卢定着急。卢镇海诧道:“这难道就是凌空驭剑之技麽?”卢定不及再攻吕栋,左手提笔,人不动笔却绕到脑后去打长剑,这一击又快又准,势必要打落长剑。不料,长剑却向右侧斜了半尺,从他右耳边飞过,回到吕栋手中。
  吕栋也暗自为自己这一招而得意,自上一次被俞紫阳打落他的剑后,他就用心钻研,掌握剑在空中如何避开敌人兵刃的技巧,功夫不负有心人,数日之间又有了进境。于临敌之际,可以用精湛的内功控制长剑,使之避开敌刃,故而这次未被卢定击落。卢定一改惊异为喜悦,叫道:“卢某早就想见识凌空驭剑神技,今日幸得领教,大块我心。快!快!吕公子快用凌空驭剑神技跟我过上十招。”欢喜着纵身跃前来,双笔一摆,左点吕栋“肩井穴”,又点吕栋“气舍穴”,笔势疾快,劲风呼啸,凌厉异常。吕栋兴趣陡生,想显示祖传神技,振臂将剑射出,暗用功力控制长剑在天空打圈伺机袭击,而他则以祖传“神龙掌法”相辅同卢定进行周旋。一时间,围观的人们喝彩声不断,就连卢氏兄弟们都看得呆了。
  一柄剑在空中飞绕,两个人在地上笔来掌往,可也算是奇观了。在二人酣斗之际,又一阵洪亮的叫声从人丛中响起人丛流动,钻入一个白衣长身大汉来,他眉头蹙起,双目炯炯发光,流盼一下后,大喝一声道:“住手!住手!”
  吕栋和卢定距白衣大汉不远,均听到他凌厉的吼声,双耳“嗡嗡”作响,在旁的人更有为他这一刺耳的吼声,震得头晕目眩的。卢定算来跟吕栋已过八招,再打两招,吕栋就会走人,想着这个跟吕氏后人千载难逢动手的机会,那肯罢手,出手更是急促。他双笔飞扬径点吕栋双目,这一招是虚招,吕栋还未及做出反应,他的人已半转到吕栋身侧,身子半蹲,右笔斜点吕栋右腿部“伏兔穴”。
  吕栋欲闪不及,卢定于此时正要得手。突见白衣大汉大步上前,左手前伸,快捷异常,一把抓住点向吕栋的那一枝判官笔。卢定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判官笔竟给大汉夺去。吕栋见事态生变,飞身接住长剑,后退数尺观看。卢定不知来者何人,其人施威夺去自己判官笔,不仅扫了自己兴头不说,而且还近似有挑衅的意味。恼羞成怒之下,左手中的笔锋陡地疾刺那人臂弯“曲池穴”,欲夺回笔再做理论。白衣壮汉见他挥笔攻来,怒火中烧,大吼一声,右掌拍出一股强悍凶猛的掌风震开卢定笔锋。卢定手腕一阵剧痛,面容失色,惨痛无比之余,右肩又吃一笔,肩头血流如注。卢定怕壮汉再出手,忙退后数尺,远离壮汉后才拔出肩头上的判官笔,怒目凝视此人。吕栋暗中喜道:“天幸此人援手,却不知此人是何来历?何以一出手就伤了卢定,难道他们之间有甚麽仇隙?”卢镇海等三人见此人出手伤了自己兄弟,都急急赶上前来。卢镇海怒道:“甚麽人,竟敢伤我兄弟?”白衣大汉目光闪动,想一想道:“失手误伤,你又是什么人?”卢镇海道:“你该听说金头虎卢镇海的名字吧?”白衣大汉摇头道:“没听过。”卢镇海怒道:“你又是什么人,竟伤了我兄弟。”白衣大汉道:“老夫风雪山庄庄主秦尚武,路经此地,因有急事赶路,见有人打斗堵塞道路许久,一时盛怒,以至出手误伤。”
  卢剽恶狠狠道:“放屁,你不会绕道而行么?”卢康鞭指白衣大汉,怒道:“甚麽风雪山庄庄主,打伤了人还狡辩。你以为我们闽江四虎是好惹的麽?”秦尚武见他们怒骂不休,脸上笑的有些勉强,双眸中闪着萧杀的寒气。吕栋看卢剽、卢康跃跃欲上,随时可能动起手来,暗想:“这位风雪山庄庄主的武功在卢定之上,以他刚才一出手就打伤了卢定,想来非良善之辈,再看卢老大武功自也不弱,动起手来真不知谁会吃亏。”正想着这些,忽觉腰后“中枢穴”上一紧,全身立即不能动弹的分毫。原来卢镇海怀疑白衣大汉是吕栋的帮手所以突施袭击,且先制住吕栋再说。
  卢定见两个兄弟想上前动手,他强忍着疼痛一把拉住卢康的手,叫他不许去。原来他知道他二人武功不及自己,更不及对方,上前徒受其辱。卢康立时明白,暗想:“有大哥出头,我们在旁相助便罢,何必空上前折挫锐气。”忙拉住卢剽,二人给卢定包扎伤口。卢康忽抬头看到吕栋,认定来者是他同路人,诈称是甚麽风雪山庄的庄主,听都没有听说过,心念及此,飞步上前点了吕栋肋下“七变穴”。这“七变穴”乃是人体腰上的中枢要穴。此穴受制,人身筋骨收缩,很难直立。吕栋先是“中枢穴”受制,又教人点了此穴,更是痛苦难当,他强忍着,不让身体弯下来。吕栋性格坚强,宁教自己身体剧痛,也不肯于人前显似半分颓废,他痛的瞳孔收缩,拼力支持使腰不弯下一分。
  卢镇海见对方武功厉害,也不敢过份,双拳一抱道:“不管怎样,卢某跟秦庄主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伤了我兄弟这一笔账,咱们得了结一下。”秦尚武道:“你想怎么了结,请讲明白一点。”人群再次向旁闪开,钻入一个黑袍大汉来,看来四十上下年纪,留有微须,脸色蜡黄,双目传神,精光四射,他道:“秦庄主,怎么回事?”秦尚武大声道:“长青门主,我们看来得多耽搁上一会了。”卢镇海跟兄弟们以及围观的人们听了,俱皆感到怪异。他二人一个是风雪山庄庄主,一个是长青门门主,看来都是大有来历的人物。长青门主看到这种情形,立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嗨嗨笑道:“老夫西北道上仁义长青门主云逸飘。这位老兄,可不可以给云某一个面子。我们的确有急事赶路,改日,老兄尽可以来我仁义长青门主了断此事。”这时人群再次向外一分,走出八个黑衣壮汉,持刀将众人搁在两边,簇拥出一辆轿车来,马车内显然有人乘坐。
  马车在离吕栋不远处停下,吕栋怀着好奇之心望了过去,忽见轿中人将粉帘向旁分开,露出一张清秀脱俗的美人脸来。吕栋暗奇不已,心道:“世上竟有如此貌似天仙的佳人?”那少女容颜俏丽,眸清似水,有几分闺秀之气,愈加显得美艳醉人。吕栋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窈窕的芳容,浑然不知身在何地。那少女秀目扫视人群,当她瞥见站立不动的吕栋因“七变穴”弄的痛苦不堪时,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吕栋脸色虽难看,但却掩不住他那英俊得相貌。少女扫视了一圈后,将帘子放开,俏脸又遮没在吕栋的视野中。吕栋微感失望,暗道:“这秦尚武,云逸飘显非善类,他们护持的轿子中却有这等绝代佳人,倒也奇怪。”
  八个侍立在轿子左右的黑衣大汉,个个凶神恶煞,又持刀刃,不离车轿半步。吕栋又起狐疑:“难道他们是挟持这女的歹徒?”秦尚武和云逸飘都是西北道上的人物,怎么会千里迢迢从这个小镇上经过,这又怎么回事?吕栋随即想道:“不会的吧,光天化日之下,少女有口不喊救命。看来是我胡思乱想。”
  在这一瞬间,卢镇海道:“不论你们其中哪一位,能在卢某二十招内无恙,卢某自不便相扰,叫你走人。这笔账日好再算。”秦尚武道:“好,秦某跟你走几招。”他双掌向外一分,片刻间掌心冒起寒气,渐渐地结了一层冰霜。旁观的人和卢氏兄弟们都为这种现象感到古怪。风雪山庄秦家祖传有一种武学乃以极高的内力将功力凝於掌心,使水气蒸发,所以掌心结成了冰霜。出掌时即有寒气,被打中的人全身如堕冰窖,这种掌法名为“寒冰掌”,十分的霸道,不知的人自然颇觉古怪。
  卢定碰了卢镇海一下,意思是对方武功厉害,不必为他出手。卢镇海岂有不知,就这么罢手,闽江四虎颜面何存。他向前走出,怀十二分小心使自己得意武学虎拳迎敌。秦尚武也不敢大意,双掌风非常狠辣,寒气四射。围观众人忽觉寒风袭骨,都向外撤步。二人拳来掌往,一时斗得难分难解。
  吕栋的眼睛只是盯着车轿,希望能再看见那张清秀的脸。突然,帘子再次撩开,露出了那少女的脸,只见她伸一根如玉笋般的手指头对着吕栋缓缓比划着。吕栋大喜,见他似在指点着自己什么似地,却猜不透竟是何意。少女竟不厌其烦地用手一遍又一遍比划着,如清泉般的眸子闪动着似水的柔情,恰如和煦的阳光让人感到温暖。
  吕栋连看数遍,不禁又惊又喜。少女用手指比划着的是体内真气冲解穴位的秘要,一横横,一道道指的是身上的经脉和真气运行方向。吕栋暗道:“想不到这少女不仅美貌绝伦,而且还懂武功。”不及细想,依她所示,暗暗照做,聚一口真气顺着经脉运转,连转三圈猛冲“七变穴”,此穴经真气一冲,顿时解开。吕栋全身为之舒畅,不再痛苦,他依样用此法冲开了“中枢穴”。
  少女见吕栋眼睛眨动了两下,知道他穴道已解。吕栋看见她心花怒放,脸上笑容绽放,愈增美艳,他不禁心荡神迷,为之倾倒,目不交睫地看着她。少女似乎害羞,竟将帘子垂了下来。他失望之余,心想:“我总得去感谢她一下吧。”双脚不由地挪动,向车轿走去。卢氏三兄弟均全神观看卢镇海跟秦尚武打斗,都未注意到吕栋得人相助,自行解开穴道走开。吕栋走到车旁道:“在下吕栋,敢问小姐芳名。”车轿内竟不回答。两个大汉怒道:“走开,别近前来。”吕栋笑道:“在下只是来向小姐致谢,别无他意。”四个大汉同时持刀相向,吼道:“走开别过来,我们家小姐不见外人。”吕栋暗想:“这位小姐好心救我,我来向她致谢,她的家人们却都这么凶,也当真离奇至极啦。”于是不理他们,继续说道:“在下吕栋??????”
  突地,身后一声脆响。吕栋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由回头看去。卢镇海跟秦尚武二人分开,刚才他们拳掌相交,打成了平手,竟是平分秋色。按理,卢镇海跟秦尚武拼掌,必中对方的寒冰掌,全身冷汗直冒而败,但现在他红光满面,毫无异色。秦尚武本想伤他于寒冰掌下,却想到卢镇海在本乡本土,自己乃外地人,伤他於掌下不难,却也就节外生枝,不好收场。故而在最后的这一拼上,他只用了八成的内力,也没有输半分与他,打了个平手作罢,说道:“已满二十招,怎样?”
  卢镇海隐约感到对方没有出全力,似乎为自己留下余地,顾全自己面子,乃道:“念你们赶路紧要,卢某今日权且罢手。日后亲上风雪山庄拜访。”秦尚武抱拳道:“风雪山庄随时欢迎卢英雄大驾。”卢镇海拉过兄弟们,伸手虚让道:“秦庄主,请!”卢剽见大哥跟秦尚武打了一场?,就这么放走了他们,心中大是不服。秦尚武正准备去吩咐众人赶路。卢剽趁其不备,吼一声,挥刀砍向秦尚武。这一刀又快又突然,秦尚武武艺再高,於这时没有反应过来,难免不被袭伤。
  云逸飘就在身边,忽见卢剽冲出,双目中掠过一丝杀气,他飞步迎了上去。他身手之快捷岂卢剽之流可以相比。卢剽手中的刀距秦尚武还有二尺,云逸飘的手已抓住钢刀向外甩开,另一只手却已抓住了卢剽的左肩。卢剽发出狼嚎般惨厉的叫声,他的肩膀被云逸飘的手硬生生的抓下一块肉来,最后又加一脚将他踢出两丈开外,血肉模糊的倒在卢镇海的脚下。卢氏兄弟们不约而同地叫道:“云门主?”卢剽肩上鲜血如喷泉一般直往外冒,脸色也因剧痛而变得扭曲变形。卢康飞步抢上前来给卢剽包扎伤口。围观的人见到这惨景,喧闹作一团。秦尚武斥责道:“云门主,你下手太重啦。”云逸飘满不在乎的抬起沾满鲜血的右手,说道:“只怪他暗中偷袭,云某给她小惩大戒罢了。”秦尚武道:“可你,也不该??????哎!”卢镇海看着云逸飘的双手,他的一双手上带着钢制的手套,就连十指指尖也都是钢制的,指尖锋利,就如十把匕首一般。他竟看不出这副手套是怎么打造的,手套不仅坚如钢铁,而且柔韧,可以卷缩,实在怪异。
  人群中不知谁叫出声来道:“血煞,天啊!是血煞!”一时竟有多人跟着叫了起来,惊叫道:“天啊,是那个血腥杀手。”有的人竟跑了,呼喊道:“血煞出现了,快跑啊!”街上的人多有作出反应的,后退不迭。云逸飘让这情景惊得呆了,左环又顾,人们一接触他的眼睛就跌跌撞撞的后退。秦尚武忙解释道:“他不是血煞,大伙千万不要误会。”人们大多没有听他的,围观的人刚才还有很多,这一会已跑的留下寥寥无几了。
  卢镇海一听“血煞”,这个日月神教四大煞星之一的名号时不禁眉头皱起,暗道:“他自称仁义长青门主,显然是正派之人,一出手就伤了四弟,足见其心狠手辣,怎么也不能说是良善之人。以旁人对他的畏惧,倒真有一些像传说中的血煞。可眼前这笔账又怎么了?”秦尚武知此地不可久留,抱拳道:“卢英雄,你已说过了放行,只是你兄弟也太莽撞了。”卢镇海一听此言,已知该怎么做了,笑道:“卢某说话从来言而有信,怪只能怪我兄弟偷袭秦庄主。云门主看不顺,出手为秦庄主解围而失手误伤,也怪不得云门主。你们走吧。”云逸飘笑一笑,说道:“卢英雄还算明白人,至于令兄弟,云某只能表示歉疚了,希望卢英雄多多包涵。”
  吕栋见云逸飘出手打伤卢剽,本以为卢镇海和他们又会有一场恶斗,不料他们三言两语就化解了隔阂,消除了误会。他有暗笑人们也忒胆小,见到一些血腥,就认为是血煞出手,也太妖言惑众了,心道:“人们既说是血煞,那就是鬼怪了,那他只有晚间才出来兴风作浪,怎么也不会在大白天出来伤人吧?”云逸飘同秦尚武过来催促赶路。吕栋一见少女要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惆怅,竟有些恋恋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站在车旁,痴痴望着车轿远去。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