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轮渡之战

　　9月1日下午3点20分，位于纽约市布鲁克林区的某个废弃码头上，延岸过去一点就能看见两条宽阔的马路，马路两边上的建筑设施从轮廓上看有：仓库、鱼市场、海滨长廊、车站、餐厅、商场等，海里还靠停着一些邮轮、渡轮、货柜船。
　　据说这里半年前还很繁荣，不过此时四周都只剩下了残骸，到处结满灰尘与锈迹，在这个码头外，围着一圈崭新的警戒线，入口处竖了几块公示牌和一间保安亭，路上拦着栅栏式道闸，还有几个人在巡逻。
　　看样子应该是不久前被某个公司标下了这个码头的建筑改造，但目前还没开始施工。
　　浪来了，一排排蓝的的波浪，顶着白色的花环，借着风势，飞快地向岸边与船只涌过来，越来越猛。
　　停靠在这个码头上最大的一艘游轮的侧面，用油漆涂着数个大大的字母“绿宝石号”，位于字母下方，海面上去一点的位置，海浪拍打了过去，浪花碎玉似的乱溅开来，那溅起的水花，远远望去像一簇簇白梅，等它落下之时，一个不起眼的洞口出现在邮轮上。
　　与此同时，在邮轮顶上与岸边拿着枪巡逻的人员，都未曾发现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从水里钻进了洞内。
　　这里是一间仓库，堆放着许多的箱子，不过显然很久没人来了，洞口在往内渗水，不过李亦初和弗兰克二人都没有理会，让人感到惊奇的是他们的衣物都滴水未沾。
　　此时的弗兰克依旧穿着骷髅头黑t恤，腰间插着9mm口径的勃朗宁自动手枪和戈博格斗刀，手中拿着刚从背后卸下的m16可选射击模式自动步枪。
　　而李亦初也还是那身龙纹红袍曳撒，不过在腰间还绑着一把漆黑的倭刀，其威力可达三胴，因为时代变迁，刀剑太少，这已经是目前他所能找到质量最好的刀了。
　　据卖刀给他的那三个日本人说这把黑水倭刀是两胴宝刀，历代倭刀的测试方法就是把活人或者死人尸体叠起来，能斩断一具的称之为一胴，以此类推，他们有专门从毒蛇帮搞来的奴隶，也就是测试工具，专门给喜欢这种刀剑的人使用，卖出这样一把刀得赚几万、十几万美金，而奴隶只需几百、几千美金。
　　李亦初当时就挥了一刀说不信，果然，是他们低估了这把刀，黑水其实，是三胴的。
　　简单的收拾一下，二人便向着上方前行而去，邮轮分四层，最下方的第一层是仓库，第二层是停车场，第三层是住所，第四层是欣赏风景的客厅和吃饭的餐厅，再上面就是尾部的驾驶室和甲板上方的空地了。
　　据红外热像仪显示，人大多集中在第三层，其他地方也只是零零散散的有几个在巡逻，一共有二十人左右。
　　“邮轮进了两个人，拼图，我需要一个解释。”罗克森石油公司的外勤主管之一代号水蟒的布兰奇·思特斯基瞳孔如蛇一般变成一根竖着的细丝，危险的气息直逼拼图。
　　这个废弃码头就是罗克森公司所标下来的，而她则是负责这段安全期内的码头交易以及地底项目的改造，是的，她是个女人，虽然完全看不出人形，六英尺两英寸（1.88米）的高度，体重222磅（101公斤），一头油腻腥臭的金发，粗狂的脸颊两旁还长着鱼鳃，全身都是肌肉。
　　站在她身前的拼图，同样不成人形且全身都充满疤痕，纽约市敢到处挑黑帮的两个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他无所谓地说道：“我提前让人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了，而且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也是你们的人把我接过来的。”他摸了摸石盒里雕刻着精细花纹的黄色面具提醒道：“这可是你的地盘。”
　　“该死，这件事之后再说。”这么严密的操作下，消息只能是她自己公司这边走漏的，自知理亏的布兰奇·思特斯基啐了一口唾沫，拿起对讲机加大音量：“把他们给我放进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惩罚得了我们毒蛇帮！”
　　不多时，李亦初和弗兰克就到了第三层的中心大厅，说来也是很惊奇，沿途没有遇到一个人，红外热成像仪显示那些巡逻的人直接给他们让了路，这明显就是被发现了，不过他们也不怕，如果这个时候都对付不了，他得到东西以后再偷袭他们将会更加麻烦。
　　“比利·鲁索。”看不出表情的弗兰克轻声念道对方的名字，但了解他性格的李亦初知道，弗兰克虽然已经五六十岁了，但一直给人都是一种十分有活力的西部牛仔感觉，只有非常愤怒才会变得沉默。
　　恨是正常的，被人几乎杀光了全家怎么可能不恨，李亦初拔出黑水倭刀，然后将刀鞘丢在一旁，那刀锋冒着锐利的寒光，直指拼图比利。
　　“我等这天很久，很久了……”拼图冷笑一声，眼中流过愧疚和愤怒，他轻轻的将金色面具戴上，金色的纹路从头部开始遍布全身，任由疼痛蔓延，他把一切情感、痛苦转为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弗兰克，我要把一切，都还给你！”
　　弗兰克恨他，他又何尝不恨弗兰克，首先被杀了儿子，然后又被挑拨离间，杀死了以为有染的兄弟和女人，他的兄弟看着他拿起匕首都不躲不闪，死在他怀中（虽然对方是个gay），而他的女人被他丢到桥下的火车轨道上，亲眼看着被碾死，还有这一身的伤痕都是拜弗兰克所赐……
　　看着疯狂冲来的金色条纹拼图，弗兰克冷静的使用m16点射一圈，罗克森公司的外勤人员皆爆头而死，在子弹射向肌肉女布兰奇·思特斯基的时候，对方只是抬手挡了一下，子弹停留在骨缝中，又被缓缓挤出，她一拳打爆身边的桌子，木屑纷飞，面容狰狞大喝道：“敢来毒蛇帮的地盘，你们都得死！”
　　李亦初目光一凌，对身边的弗兰克说道：“她交给我，拼图有古怪，你小心些。”
　　本来以为这种金黄的亚德曼汀金属主要是为了对付他的蛊术，没办法，低阶修士比较厉害的就是符法和蛊术了，当时如果不是恰好有个蚂蚁窝容他用出万蚁蚀象，就是十个他也打不过机枪大汉的，但是依现在看来，亚德曼汀被打造成面具还有其他许多功能。
　　弗兰克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丢下了m16，然后大步踏去，准备要和拼图来一场肉搏，他不想让对方这么简单的就死去。
　　李亦初见此左手作剑，立即指向肌肉女布兰奇·思特斯基，一运气，白色剑芒便飞向她脸庞的鳃，一息之间就中了。
　　但布兰奇只是吃痛一下怒笑道：“诡异的手段，但再怎么诡异也不过蚊子咬人一样无用。”
　　“有种跟上来？”李亦初心中不禁念道罪过罪过，面部却装作一副藐视的样子挑衅着对方，然后便立即向着第四层餐厅奔去。
　　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看不起，布兰奇面色铁青冷哼一声，也是怕对方逃跑于是立即追了上去。
　　此时的弗兰克和拼图也互相接近了，快！极速的风，在一拳之距时，完全看不出弗兰克肢体的任何意图，但他的拳头却打到了拼图脸部的面具。
　　咔嚓一声，弗兰克极限的力量下这一拳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吨半，这种力量在不戴拳套的情况下他自己的手骨也将折断，所以一般他并不会使出这么大的力量。
　　听到声音的响起和自己指骨的断裂，弗兰克眼睛露出疯狂，但立即就变成了惊愕，拼图比利被打偏过去的头猛然拧了回来一阵声音响起：“哈哈哈哈！”
　　弗兰克可以想象的出面具背后咧开狂笑的嘴脸，拼图并没有给他机会，一个勾拳直冲而上，那只闪着金流的拳头蕴含的力量肯定不比他低。
　　弗兰克一边后退，一边后仰上身这才勉强避开，拼图身上的金色流转停顿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看来对方使用这个也并非没有影响。
　　弗兰克俯身上前，拳头伺机而动，拼图比利早已回过了神，继续冷笑一声，摆拳接上，但在他惊愕的目光下，弗兰克身体后仰又俯蹲至他的腰部，直接使劲踏步前冲，双手环抱住拼图的腰部。
　　那一瞬间，拼图受力，立即稳住身形重心前冲，但弗兰克早早预见，冲力变抬劲，借用拼图的冲力将其后摔而去，落地后便立即使用寝技中的裸绞断头台。
　　弗兰克将前臂紧绕着拼图的脖子；另一只手紧抓着缠绕对方脖子的那只手的手腕部分，形成一个封闭的断头台状态，然后用力方向为上，不断施压；双腿从对方身体两侧绕过去控制住对方的行动。
　　途中被拼图打了几拳，骨折的声音响起，弗兰克面色涨红嘴角流下鲜血，全力之下锁了十几息才让拼图身上的金色断流，使他的意识模糊陷入休克，但弗兰克知道，只要一松手对方便又能活过来，但金色面具又完全掰不下来……
　　虽然不知道刚才对方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但肯定跟那个女人有关系，肌肉女给李亦初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蛇妖，跟着妹妹一起看过动物世界的他躲在三层楼梯进入第四层的入口门旁边，并使出了冰心决，一层薄薄的寒霜覆盖在表皮上掩盖住体内温度。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虽然布兰奇疑惑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但她的手臂和腿的骨骼结构早已被替换成人工制造的艾德曼金属骨头，并且是具有蛇骨特性的，加上接受的其他实验让她得到了人造鳃可以水下呼吸、非致命伤的快速愈合、可延伸四肢以及超强的力量，根据实验数据她的举重力量虽然最高只有2吨，但其缠绕收缩力却可达30吨，所以根本无需畏惧。
　　布兰奇搓了搓手掌，拉扯着脸庞的鳃，露出恐怖的微笑轻声呼喊道：“瘦猴子，快出来吧，妈妈疼你。”
　　此时拿着刀站在门旁的李亦初一阵无语，看时机已到，他心中不停的念道罪过罪过，但却没有任何犹豫的一闪跃到门口，然后依靠强劲的脚力前冲，双手握刀使出上清破云剑，刀尖自下而上的刺去。
　　破风声响起。
　　此招一出，虽蕴含的灵力极少，但其中带着淡淡的云破天开之“势”，一瞬之间，撕裂感充斥在布兰奇的胸前，刀锋瞬息刺入了她的胸腔。
　　但布兰奇哪有这么容易解决，吃痛的她反而不愤怒，和早些年实验中吃的苦相比，这又算什么？她面不改色的将巨大的手臂伸长锤向李亦初。
　　李亦初在发现对方不死之后便立刻拔刀快步退后，但对方肌肉死死夹着黑水倭刀，在对方拳风淫威之下他只能松开了手，立即踏出醉仙望月步，在布兰奇惊愕的目光下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一拳。
　　布兰奇的力量不可谓不大，直接将船面铁板打了个深坑，李亦初在几步外都能感觉到地面震动，也是在她失神之时，李亦初了使出御剑术的归鞘，使黑水倭刀脱离布兰奇胸口，向着他飞回。
　　但敌人却没这么容易如他的意，布兰奇回过神面色阴寒的拍打在黑水倭刀的刀身上，她控制好了力度，刀没有被打碎而是弹射向李亦初的头部，并趁机欺身而上，拳头如蟒蛇一般咬向李亦初的脑袋。
　　刀身上蕴含的力量太大，李亦初无法立即止住它的推力，但是布兰奇紧跟在后，他没办法停下来，如果失去了刀，那他将束手无策。
　　一个想法出现在心头，也许是唯一的破局之法，李亦初转身施展风咒疾步跟随着黑水倭刀，他的右手一边并做剑指点在刀首握把底端，一边运气将其方向偏离。
　　不多时便变成了他奔在前头，身体右边拖带着那把黑水倭刀，刀尖指地，被划过的地面擦出一条火花，刀首握把处跟随着他右手剑指，再后面就是那个肌肉女布兰奇。
　　李亦初只用了一点点灵力改变其方向，然后便又成了他手中的利刃，布兰奇气的牙痒痒但是却没有办法，不过，就快跑到头了，难道他还要跳海不成？要知道，在海里，水蟒才是王者。
　　李亦初拖刀而行，在即将靠近第四层出口时，他猛然的转身跃起，地面被踏的凹陷，在空中右手十分吃力的将黑水倭刀甩向布兰奇。
　　瞬息之间，脱手而出的黑水倭刀的刀尖直指布兰奇头部，与此同时，李亦初面色变得苍白，他身上的红袍也变得黯淡。
　　随着剑符穿心、落星式、炎杀咒和固剑的加持，两道符文闪现，黑水倭刀直接化作一道暗红色光芒，毫不停顿的穿过了布兰奇的手臂，并变成一根细铁条透过了她那闪烁着惊恐、不敢置信的棕色瞳孔，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塌，空荡荡的眼珠没有鲜血流出，因为她的脑子里面已被焚的干干净净。
　　艾德曼金属固然坚硬，但因黑色倭刀冲劲之强劲产生的摩擦和炎杀咒产生的温度，在接触到布兰奇骨头部位的刀便直接溶解被留下，现在都还可以看见布兰奇手臂上已经凝固的不规则黑色金属团，而那剩下的一小节小指粗细的铁条带着余力依旧杀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