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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
哐啷……
杨凡的心情被她搅乱，撂挑子似的甩开画戟，一把捞起被风刮到墙边的衣袍，回到厨房。
“好香！”闻着饺子馅的香味，杨凡口内生津，哈喇子差点掉出来。
杨娇娇没好气地说“知道好香，还不过来帮忙！”
又是你，又是这样。
杨凡抬头望天，以前总想要个妹妹，现在如愿以偿，可，这完全不在可接受范围内啊，如果上天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把她回炉重造。
……
嗯，名字取得不好，一定是这样，娇娇，乍一听就是个刁蛮公主，得改。
小鸟依人。
纤弱，惹人怜爱，最好还要有脑子。
想着，杨凡眼前一亮，记忆中杨雄是个死板的人，自己要改名怕是有困难，不如拉这小丫头下水，人多力量大就这么办，于是一本正经地说“小妹，哥给你想了一个超级好听的名字，做哥哥的都改了，做妹妹的是不是要跟上队形？”
叶若晴脸色一变，这小子是要造反，当着自己的面窜梭，还有没有把老娘放在眼里？“凡儿，不许胡闹。”
……
“杨依婧，娘亲大人，您说这名字，是不是比娇娇有品味，这样才符合我家小妹的高贵的气质。”杨凡装模作样地拱着手。
这马屁拍得不着痕迹，佩服佩服，失敬失敬。
叶若晴听得稀里糊涂，不过这名字当真不错，想了想，点点头说“依婧，嗯，是个不错的名字，正好阿娇尚未插钗，名字是可以更换的。”
什么？这就答应了！
你们这是重女轻男。
“嗯，听着不错，比那什么娇娇强，爷爷老糊涂，不会取名字，说自己孙女是浇瓢。”
……
……
她的话让全场安静，杨凡和叶若晴，都在心里揣测，小丫头的话是什么个道理？
……
时间匆匆，饺子上桌，一顿饱餐过后。
杨凡回到东边厢房。杂乱的房间已被叶若晴收拾干净，满是污泥的虎皮也被收走，露出本来破旧的面貌。
杨凡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便宜老子的情操高尚，满心思的就是帮人打江山，差点没把自己都卖给窝在皇都的糟老头子。
脑阔疼。
虽然未曾谋面，单凭将军府的寒酸气来看，呵呵，这小将不好搞定啊！
杨凡打了个饱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读书写字，不是他所爱，屋外太阳猛如虎，不适合搞训练。
睡一觉。
………………
半梦半醒间。
一声钟鸣传遍寒霜城每个角落，这是挂在天狩关的警钟，有敌军来袭就会敲响，王师归来时同样会敲响。
杨凡从睡梦中惊醒，蹭的一下翻下床，喃喃道“终于要和便宜爹见面了，希望没想象中那么难搞，必须要传递点先进思想给他，再这么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凡儿，随我去迎你爹爹。”叶若晴听到第一声钟响就哭了，她还特地打扮了一番，虽然穿的是麻布袍子，却掩盖不了她的容颜。
杨凡翻了个白眼，心说要不要这么激动，搞得好像一百年没见一样。
简单收拾一番，一家三口出了将军府，城中居民也在往城中心赶。
宽阔的甬道两边，围满了小媳妇儿，大嫂子，她们很安静，偶有交谈也把声音压得很低，一个个眼巴巴看向城北。
天狩关开启前的这段时间，是她们最紧张的时刻，因为跟着杨家军搂草打兔子，也是有极大风险的，能不能囫囵回来，就要看开关后，行在前军的战士是个什么状态。
如果战士们雄赳赳气囔囔，那她们的心算是放下了大半，另一小半就听天由命吧，倒霉的人不是自己。
若战士们怂了吧唧，那完了，甬道两边肯定会倒下一大片，人中掐出血来都不管用。
叶若晴和她们不同，她等的就是开关那一刻，看的是，走在队伍最前骑着高头大马的银袍将军，她本往北走，但想了想，又停了下来，白皙的脸上爬满绯红，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紧张可以说嘛，干嘛要折磨我和小妹呢！？
杨凡没心没肺的翻着白眼，他的手都快被捏碎了。于是幽幽开口道，“诸位大可宽心，本少在来的路上算过一卦，杨家军此番出征，必是大吉大利。”
……
“真的吗，世子还会算卦？”说话的是一个小媳妇儿，她现在的装扮，用浓妆艳抹来形容都不过份。
杨凡呵呵一乐，心里却很不舒服，既然知道本少的身份，你还这般无礼，一个字，真特么悲哀。
“那是，本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推演之术也略懂一二。”
“……”
小媳妇儿噎着口水，差点没翻白眼，这小子也太能吹，怎么不说自己是神仙？
“凡儿不要胡说。”叶若晴一边点头陪笑，一边教训杨凡。
……
此刻，杨凡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真搞不明白，一个将军夫人有必要如此亲民吗？
“开天狩关……开天狩关……”一个鸭公嗓，传遍全城。
翘首以盼，北面的天狩关，在一串钢铁碰撞声中，缓缓开启，一股荒漠的气息席卷全场。
哒哒哒……
马蹄碰撞青冈石铺就的甬道。
当这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叶若晴的手松开了。
杨凡耳朵动了动，他捕捉到，自家老娘舒了一口气，很隐晦又很放肆。
……
过了片刻，
红鬃烈马驮着一个身穿银袍战甲，手提银龙长枪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胜！”雄浑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
杨雄手拽缰绳，他胯下的烈马嘶鸣一声，如一团烈火向南狂奔。
威……威……威……
杨家军的骑士们齐声高喊，肃杀的气势将暴动的场面镇压。
小媳妇儿们，只好耐着性子等杨家军过去。
杨凡咧嘴一笑，摸着自己俊俏的脸庞，暗忖“还不错嘛！很霸气，还很帅，难怪本少底子这么好，多谢多谢！”
前军缓缓通过，杨雄骑着高头大马呼啸而过，径直奔向南城大营，他无视了自己的家人。
“……”
杨凡偏过头，他发现自家老娘正在发花痴，再看了看老妹，天啊，她也是如此。
哗啦……
心碎了一地。
叶若晴给了杨凡一个响崩儿，拉着两人回将军府，对于她来说，接下来的热闹场面与她无关。
有一个人很想看好吗？
杨凡很无奈，不情不愿的被叶若晴拉回将军府，他一路上都是飘着的，脚下都没用力。
另一边的小丫头也是这样，但脸上的笑是真甜。
……
……
这图个啥？出来一趟就为看杨雄装逼一秒？然后就没了然后。
回到将军府后。
杨凡醒悟过来，他发现自己的思维，还在被前身的记忆影响，他脑子很乱，开始有种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想不通的事也很多。
杨雄有一颗赤胆热心，这是可以肯定的，是个一心卫国的猛将。
但他绝对不是个好丈夫，肯定是仗着自己年轻帅气勾搭到叶若晴，直到现在还在消费自己的装逼套路。
还有就是，这个人勇猛无匹，却不懂得经营，他的后方和家庭一样，七零八落，乱七八糟。
嗯？这怎么能行，必须改正。
想到这里，杨凡内心火热，他有了新目标，必须把杨雄从歧途上拉回来。
必须的必！
第一步帮他建设寒霜城，第二扩充军队，养精蓄锐，下一步挥军南下，直取皇都，敢把皇帝老儿拉下马。
当个太子爷玩玩，是个不错的想法，就这么干！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杨雄解下战袍，穿着一身白袍进了厨房。
“爹爹！”
“娇娇，有没有想老爹。”杨雄一把抱起女儿，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接着，他把目光移到杨凡身上，板着脸说“峰儿，见到为父，为何不行礼？”
……
……
这就是差别，行礼，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行礼。
“老爹大人在上，请受小子一拜，还有我改名杨凡了！”杨凡没挪窝还是那样翘着二郎腿。
“……”
杨雄剑眉倒竖，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快跳起来，这还是以前那个恭顺的小家伙？这些天发生过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他。
叶若晴急忙拦住丈夫，就他那脾气，这小子今天不脱层皮，她就不姓叶，“凡儿，你不可以……”
杨凡摆摆手打断她，站起身来走到杨雄面前，笑着说“杨将军，你可知我死过一次？”
“嗯？”
杨雄愣在原地，他的心如遭雷击，被自己的儿子叫得如此生疏，他忽然感觉自己离杨凡好远，超越了生死的距离。
杨凡嘴角上扬，笑着说“我是被城中的奸细逼死的，死在那条臭河里。”
终于说了一次真话，好过瘾，可没人相信。
“凡儿！”叶若晴含着泪水大声呵斥，她哪里不晓得，自从那天起杨凡对杨雄心怀怨恨，若现在表现恭顺，那也只是表面上的。
“到底怎么回事？”杨雄也急了，自己的儿子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从一只温顺的小羊羔，变成了发怒的小羊，是经历过生死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