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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电脑没带身边，让你得逞了。”
纠缠了半天，他死活不认账。
无奈之下，只好先聊其他的。
拨动着盘子里的菜，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不是说有个好消息吗？”
小李一听，将筷子放了下来，用手指着空气不停挥动，把喉咙里那口菜使劲咽了下去。
“我…跟你说啊，我这有个工作。”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然后对我说道：“这玩意工资还可以，就看你愿不愿意干。”
我借过纸条，上面是一串号码。
“这是做什么的？”我疑惑地问道。
“没啥，就背点东西。”
“抬点东西？”我有些不相信地问他：“背点什么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
“背点别人不敢背的。”
我皱了皱眉，有些无语。
“不都一样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继续开导着我。
我猜我已经知道这份工作的性质了，虽然它的收入十分感人，但我知道，换谁的话也会一口答应，但真正让他去做，他就怂了。
背死人，不是谁都能背的。
我有些犹豫，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那压在背后的冰冷。
在工资面前，送快递的工作是多么苍白无力，整整三倍，我抗拒不了。
“你呢？”我斜眼望着小李。
“我？我不做那个，我有工作了，这个也是朋友介绍的，不是想到你刚失业…换别人可得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他指了指我的头，然后大口大口吃着饭菜。
我咬着嘴唇，心里有些忐忑。
“好，我做。”
打通了电话，那边是个年轻人的声音。
“喂？”
“你好，我想应聘你们的工作。”我诚恳地说道。
“哦，那好，下午五点到西街旅馆来。”他说完便挂了电话，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行吧，等弄好了再来找我。”我和小李在饭店门口分开后，下午又如约来到了旅馆。
西街这边好像没有殡仪馆之类的，而且在招聘网站上也没发现有这类工作，按理说这种活应该很难找到人才对。
带着疑惑，我来到了目的地。
对面是个很瘦弱的男人，看上去有三十来岁，一头蓬松杂乱的头发，两只鼠眼也满是深邃。
“你来了啊。”他很礼貌地跟我打了招呼，递给我一支烟。
我笑着摇摇头，又问他如何称呼。
“你叫我张亿就信了。”
“我叫莫夯。”
“那走吧，跟我去个地方。”
二话不说，他带着我上了楼，爬到第四层的一个房间，他就说到了。
来不及多想，门已经打开了。
里面是一张摇椅，和一个老人。
“毛二爷，找到人了。”张亿对着老人说道，我也慢慢踱了过去，看见了椅子上那张满是沧桑的脸庞。
这个毛二爷双眼微闭，一身无力，眉头略皱，呼吸声也若有若无，给人一种很随意的感觉。
过了几秒，他那双老龟般的双眼缓缓张开，轻轻往这边瞟了一眼。
“小了。”他淡淡说道，左手也随意地挥舞着。
我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发不出一点声音。
“二爷，你看这人本来就难找，不如？…”
“我说小了，你听不懂？”毛二爷紧皱着双眼，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张亿微微点头，将那双略带怒气的双眼隐藏起来。
“不好意思，莫夯，老板说你年纪太小，也是为了你着想。”他尴尬地对我说道，话语里也有一丝不甘。
“没事…”我随着他朝门外走去，心里想着快递员的事。
不知为何，仿佛还有点莫名的小高兴。
没有回家，我往西街里面走去，准备去应聘那份快递的工作。
“真是抱歉，今早上我们已经找到人了。”门口正在忙碌的老板对我说道。
捏了捏拳头，有种想把小李捶死的冲动。
正当一筹莫展时，电话又来了，而且是张亿打来的。
“莫夯，你再过来一次，毛二爷说有商量。”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
我沉默了。
去，还是不去？
双脚像是挂了千斤的秤砣，我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我需要钱，就做一个月！
转眼间，我已经咚咚地跑上了四楼，门是开着的，里面的老人一脸祥和的样子，让我感到有些迷茫。
“你叫莫夯是吧？”毛二爷爽朗的声音让我不太适应。
“嗯。”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你能胜任这份工作的，起初考虑到你年纪太小，你也知道，做这个也是有讲究的……”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了看旁边的张亿，嘴角挂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你跟着小张一起，他会教你的，我们按单数算，一单一千。”
一千？！我心跳有些加速，还是按单数算，这样说起来简直太划算了。
我还是太年轻了。
聊了一会毫无价值的天，毛二爷说今下午就可以跟着张亿干活了，虽然我很纳闷连个殡仪馆都没见到，去哪儿工作？
什么都没有，没有繁琐的手续，简历，电话，介绍，安排，规矩。
我越发感到不安。
修好了水龙头，它终于消停下来了，一想到昨晚的视频，仿佛还历历在目。
玩着电脑，大约九点了，张亿才让我出去。
这不都九点了吗？我还以为今天停工了。
“几点不是一样的吗？你想不想拿钱啊。”张亿用着训斥孩子的口气说道。
“得了，我马上出来。”简单整理后，我出了门。
张亿开来了一个黑色的长轿车，看起来怪怪的，从来没见过，不过想想也挺合适的。
“不做什么准备吗？”我关上车门问道。
“你想做什么准备？请两个道士？”张亿笑着回答，一扭方向盘，将车发动了。
我们的车离城越来越远，是向着郊区开的。
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一家挺大的殡仪馆，张亿还把车开了进去。。
他把车停在院子里，然后对我说：“听着，等会他们会把今天上午的尸体抬到后面火葬，你到时候就跟着我帮忙就行了。”
我沉沉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