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水月镜花

　　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乱也；不辨真假，不问虚实，空也。
　　“幻术本是障目之法，有时可以迷惑人的心智，稍加利用，可杀身，可避遁，能攻能守，普通的幻术对修士的境界要求并不高，很多强大的幻术法门需要修士达到相应的境界才能发挥出真正效能，而水月镜花之术就是后者，但特殊的是水月镜花的修习是没有门槛的，任何修士都可以研习。鉴于你现在的实力，水月镜花很适合你，如果能够掌握到它的精髓，你自身的安全可以得到有效的保障。”骷髅头试着为宁泽解释幻术。
　　“我的安全得到保障？为什么？”宁泽似乎还在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匪夷所思的景象，对骷髅头所说的话感到一头雾水。
　　“气煞老夫，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难雕，解释如此清楚，为何还有疑问？罢了，简单来说，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使用幻术迷惑敌人，趁机攻击敌人，或是逃跑，如此这般，不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骷髅头第一次用失望的语气对宁泽说话。
　　感觉到骷髅头语气中的失望，宁泽心中竟没有一点失落，实在是骷髅头给他的感觉太诡异了，他无法判断骷髅头的真实意图。“说那么多的废话干嘛？你不如直接把幻术教给我。”宁泽说道。
　　“年轻人不要过于急躁，水月镜花幻术教与你是必然，能否学会就得看你自己了。”骷髅头淡淡说道，随后只见他口中吐出一道紫气，那紫气直循着宁泽而去。
　　猛然间，宁泽感觉自己的思维被一些奇妙的东西占据了，一些紫色的气体在他的身体周围环绕，宁泽静下心来感应这些紫色气体，越发觉得难以琢磨，奇妙无比，可是越是难以琢磨，宁泽就越是想要弄明白，逐渐的，宁泽发现了这些紫气中蕴藏着的神奇现象，是经文！蕴藏在紫气中的是奇异的文字，但是这些文字宁泽几乎都不认识，宁泽遇到了阻碍。
　　“观形感义。”骷髅头声音传来。
　　听见骷髅头的声音后，宁泽脑中豁然，明白是因为自己太关注这些文字本身了，没有从其他的角度去理解文字，“或许可以将它们当作图画来看。”宁泽心中想到，于是像看图片一样浏览起紫气中的经文来。果不其然，宁泽开始能够理解一些经文，更加奇妙的是，每当识别出一个文字，就有一点紫气进入他的眼睛，宁泽没有感到一丝不适，而他对幻术的理解越来越深刻。
　　水月镜花，是一门强大的幻术，它对修士的修为和境界没有要求，但是修士的修为越低，他所掌握的幻术能力就越有限，相应的，强大的修士掌握水月镜花，就可以发挥出惊人的幻术效果，初级的幻术手段，诸如化身易容、点石成金；而高级的幻术手段，可以幻化山川草木、变更天象。幻术本身不具善恶美丑，一切都掌握在施术者手中，真正掌握了幻术，可以辅助杀伐，也可以救人济世。
　　“有点像魔术，修真界称之为幻术，也就是说，我只要学会水月镜花，就可以改变自己的相貌，离开这个叫什么幻梦会所的地方去泰山。”宁泽心想。
　　“水月镜花，不是寻常幻术，不是你想学就能学会的，掌握它需要极高的领悟能力和消耗大量的灵力，短期内，你无法取得成效。”骷髅头给宁泽泼了一盆冷水。
　　宁泽把话听了进去却没有作出回应，他更加专注地去感悟那一团紫气中的经文。
　　“皓月鲜花，实物也，水月镜花，虚影也。
　　实存则虚在，实灭则虚亡，有物方有影，影在物必在。”
　　不知过了多久，宁泽从紫气中得出这样一句话，他反复思量，最终明白了这几句文字的含义，不管是镜中花还是水中月，它们是虚无缥缈的幻影不假，但是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花月存在，这些幻影也没有机会出现，这好像就是水月镜花的基本含义——化已有为虚有，得虚有自已有。想通了这一点，宁泽觉得眼前浮现的经文更加容易理解了。
　　水月镜花提供了许许多多的幻术招式，其中最基础的就是宁泽现在能够接触到的‘易容术’，学会后就可以给自己“改头换面”，很容易就可以不声不响地离开幻梦会所，不得不说，宁泽的想象是很美好的，但现实是他始终不能学会最简单的易容术，没有办法，他只好向骷髅头求助：“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已经明白如何使用幻术，但是却总是不能成功？”
　　“幻术岂是轻轻松松就能学会的，看懂了招式却不会使用很正常，原因还是在于初学者无法将自己的灵力与幻术相结合，换言之，就是不会运用灵力催动幻术。”骷髅头说道。
　　“那怎么办？”宁泽再问。
　　“御灵致幻，首先要学会驾驭自己的灵力，这一点你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你可以尝试着将灵力运转周身，然后外放，结合幻术要求，使用灵力产生幻象。”骷髅头语气很平和。
　　依据水月镜花所说，易容术是相对容易的幻术手段，耗费灵力也相对较少，所以宁泽准备练习使用一次易容术，宁泽按照骷髅头所说的步骤，先试着运转起自己的灵力，将灵力汇聚在面部，然后使用幻术，想要改变自己现在的相貌。
　　“我成功了没？”宁泽问。
　　骷髅头没有回答，但是宁泽面前忽然出现一汪水潭，水面像明镜一般清澈，映射出他的影子，令人失望的是，他还是之前的样子，没有变化。
　　第一次尝试失败，第二次尝试失败……宁泽已经忘记自己尝试了多少次易容术，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宁泽心中疑惑。他反复思考这个问题，想要得出答案，可是始终无法想通，他想要询问骷髅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能始终依靠别人的帮助，骷髅头已经做过很多提示了，能不能学会这门幻术，现在完全是宁泽自己的事。
　　“水月镜花，虚由实生。”宁泽脑海里反复涌现在八个字，他似乎有所感悟，自己一股脑的想要改变自己的相貌，却没有想过具体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要变成别人的样子才行？别人的相貌是实实在在的，而我所变幻的只是虚影？”他心想。
　　下一刻，他便将理论投入实践，他想着方清院长的模样，运用灵力结合幻术将自己的面容变成方院长的面容，第一次尝试，他看着水潭中自己的倒影，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熟悉的面孔，正是宁泽所敬爱的方院长的模样，只是方院长是成年人，身形伟岸，宁泽现在只是变幻了头部，身材还是自己的，所以显得相当不协调。宁泽心中欣喜，他学会易容术了，他又试图把自己变成方雅清的样子，果然，方雅清的面孔映照在水潭之中。
　　骷髅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宁泽，但是眼中竟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遗憾的是，宁泽没有捕捉到这一丝赞许。
　　“我成功了。”宁泽开始向骷髅头炫耀自己的成绩。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骄傲不是一件好事，你切记得，道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不要因为些许成绩就沾沾自喜，忘记教训。”骷髅头语气严肃，没有给宁泽解释的机会。
　　宁泽撇了撇嘴，他知道自己不是沾沾自喜忘记教训，只是为了向骷髅头证明自己学得会幻术。未曾反驳，宁泽继续练习易容术，这一次，他想要改变自己的身体。运转灵力，使之覆盖周身，宁泽使用易容幻术，轻呼：“变。”，俯视潭中投影，还是他自己的身形，居然没有成功！宁泽有些失望。
　　“方法没错，只是灵力有限，无法支持你进行完全程度上的易容。”骷髅头告诉宁泽。
　　“灵力有限？那怎么才能增加我的灵力？”宁泽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解决办法。。
　　“提升境界，至少步入道士境界才能拥有足够的灵力。”说完，骷髅头再一次消失了，宁泽则是被弹回了自己的识海。
　　“喂！什么是道士境界？”宁泽有些抓狂，这个金色骷髅头总是在他问题没有问完的时候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