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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爱来的并不唐突,但当听到骆歧与晏予在海外小岛之上相伴生活、在天南十万大山之中同览同游,陆筱的心里忍不住地一酸,大起怅惘之意。
可当听到了晏予被单行杀害、魂魄被锁魂丹封禁之后,陆筱又觉很是悲伤。
她在为晏予而悲伤?
她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
前后说罢,夜已深。
骆歧良久无言,陆筱却回味片刻,问道:“你很喜欢晏予吗?”
骆歧点头道:“很爱。”
陆筱“哦”了一声,道:“那单行呢?”
骆歧摇了摇头,道:“感激与歉疚吧。”
陆筱道:“那唐七虹呢?”
骆歧不假思索的道:“也是感激与歉疚。”
陆筱又“哦”了一声,半晌无言。
天外夜风起,呼呼似狼吼。
骆歧扭头看了看,但有藤蔓掩映,哪里能看清楚外在天光?
他无奈长叹,心想:“也不知那妖狼会不会回来,如若不回来,难不成要在这里躲一辈子?”
又想:“实在不行,我就出去跟那朱崖老祖拼斗一场,想来借着不死之身,应能杀他。”
他不惧,可身边有了陆筱,却不得不惧。
试想如若朱崖老祖伤了陆筱,骆歧岂不是要自责懊悔,一辈子也不得原谅自己?
他所连累之人已经太多了,很不想再连累身旁的这个柔弱女子。
正如是想着,只听陆筱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那七杀魔君会否并不是你的前一世?”
骆歧眉头大皱,说道:“我想过。”
陆筱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正是你的前一世,而你师父骆无极也无害你之心?”
骆歧道:“我也想过。”
陆筱道:“你最后是怎么想的?”
骆歧茫然摇头,道:“我太笨,想不明白。”
陆筱道:“至少能确定你师父没有害你之心,也没有骗你。”
骆歧疑道:“何出此言?”
陆筱道:“你说他是七转凝仙基修士?”
骆歧点头道:“很早就是了。”
陆筱道:“既如此,他能寻到你,也能抓住你。便真杀你不死,只要带回去封印个一百年,你不死也死了。”
骆歧“嗯”了一声,道:“我也这样想过。”
陆筱道:“可他没有这样做,反而帮你炼制七杀丹。虽然不知那七杀丹是否真的有效,但至少能够看出,他是诚心实意的在帮助你。”
骆歧叹道:“他是个好人,是个慈祥的老人。”
陆筱点头道:“他带走唐七虹,是在保护她。”
骆歧道:“但愿如此吧。”
陆筱道:“既如此,足以确定他无害你之意。”
骆歧道:“可前一任七杀魔君呢?”
陆筱道:“线索太少,我一时也想不明白。不过可以肯定,他与剑魔九儿之间一定还有别的事情没有跟你明说。”
骆歧疑道:“什么事情?”
陆筱道:“或许是一些让他俩不能够在一起的事情。”
骆歧“哦”了一声,只觉头脑昏晕,忙道:“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就行。我也不想做什么七杀魔君,也不想光复什么七杀门,只想救活了晏予就行。”
陆筱怅然若失,道:“你有把握能救活她吗?”
骆歧咬牙道:“没把握也要救。”
陆筱道:“可是,如果……”
“没有如果。”骆歧打断了她的话语,双拳紧握,狠狠的道:“谁都不能阻挡我救活她。”
陆筱黯然长叹:“她真的很幸福。”
骆歧没有说话,她也不再说话。
终于熬到了天明,忽有一声狼嗥自远天传来。
骆歧又惊又喜,低声道:“妖狼回来了。”
话音刚歇,便听朱崖老祖的“哈哈”狂笑自裂缝外传来,紧接着便听到一阵狂暴的拼斗之声。
拼斗持续了足足半个多时辰,终听得那妖狼惨呼一声,“轰隆”跌倒在地。
朱崖老祖稍挂疲惫的声音随即响起:“哈哈……无脑畜生,也敢犯老祖我的神威,该杀该杀。”
一边说着,一边踏步远去。
骆歧心想,何不趁他疲累,抢出去杀了?
心有此念,便嘱咐了陆筱一声,让她不要出来,继而提起血铜棍,猛地自裂缝之中抢了出去。
天光洒下,骆歧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待得紧闭上双眼,旋即睁开之后,却发现,山野如旧,血腥泛滥,暖风拂过,哪里还有朱崖老祖的身影?
他已远去,已返回朱崖帮。
骆歧颇感遗憾,转头看向身后,正见那白毛妖狼躺在血泊之中。
它胸口中了一剑,脖颈之上也中了一剑,鲜血涓流,宛若小溪出山。
此狼很大,比之猛虎更甚,且周身洁白,应是生活在极北雪域的雪狼才是。
可为何会出现在天南朱崖山上?
骆歧不知,也无暇多想。
招呼了一声,喊了陆筱出来,说道:“走吧。”
陆筱道:“去哪里?”
骆歧看向北方,道:“先去陆府,取了血铜负重后,我要继续锻炼。”
陆筱“哦”了一声,却情不自禁的看了那妖狼一眼。
目光所及,正见那妖狼双眼半开,目光之中满布哀求之色。
陆筱一时不忍,唤住了骆歧,道:“它好像没死。”
骆歧一怔,转身来看,果见那妖狼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并没有立时身死。
他自也看见了妖狼目光之中的哀求之色,不由得心里一颤,想起了平安。
陆筱道:“要不咱们救它一救吧。”
骆歧点头道:“好。”
当下来到妖狼身旁,看了看它身上的两处致命伤口,说道:“如此重伤,非得玄门疗伤丹药才能治愈。”
陆筱道:“哎呦,丹药都被父亲带走了,我忘记跟他们要了。”
骆歧想了想,道:“朱崖老祖擅长炼丹,朱崖帮内定有不少灵丹妙药。”
陆筱回望高山,道:“他会给咱们吗?”
骆歧摇头笑道:“肯定不会的。”
陆筱道:“那该如何是好?”
骆歧沉吟片刻,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转头看向陆筱,道:“你转过身去。”
陆筱疑道:“做什么?”
骆歧道:“可能要见血,我怕惊了你。”
陆筱恍然,惊道:“你又要用你的血?”
在裂缝之中,骆歧已将他的前后情事尽数跟陆筱说了。包括自己的不死之身,以及血液能疗伤的事情。
他本可以不说的,这本该是他自己的秘密,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骆歧不喜欢在心里藏着秘密,只要有人愿意聆听,他便会一口气说出。
只是愿意聆听的人很多,可听了之后不会生出恶念的人很少。
故而一路上,他也只跟陆筱说过。
他本也想跟自己的三个结义弟弟妹妹们说,可是他们跟陆筱不同,他们不能修炼玄法,无有自保之力,说了反而对他们不好。
骆歧见陆筱面色陡转惨白,微微一笑,道:“我刚才才想到,没事的时候要让自己多受些伤。”
陆筱疑道:“为什么?”
骆歧道:“只有不惧伤痛,对敌之时才能稳占上风。”
陆筱娥眉乱跳,想要说话,却不知该怎么说。
但见骆歧将骨刀自血铜棍中抽出,继而脱下墨蚕丝织成的黑衣,猛地一刀斩向自己的左臂。
左臂连肩断,骆歧闷哼一声,咬牙强忍。
汗水忽出,自面颊之上滴落。伴着血水四溅,惊得陆筱“哎呦”一声,忙奔了过来,不无怨责的道:“你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啊。”
一边说着,一边撕扯自己的衣摆,想要为骆歧包扎。
只是一时情急,衣摆总也撕扯不开,不由得红了眼眶,泪水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