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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真是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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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歧眉头一凝,游大却沉声道:“前方三十里外,必有匪盗拦路。”
  骆歧问道:“游大哥何出此言?”
  游大道:“此人是踩点来的,咱们驾车这许多,携带金银不少,出了豫州境界,便被这些匪人盯上了。”
  骆歧“哦”了一声,却听陆伯广道:“距离金盾滩尚有百余里,想来前方的匪人应不很了得。”
  游大蹙眉点头,虽知前路匪人不很了得,却也不做丝毫怠慢的模样,足见其心性沉稳,处事慎重。
  骆歧心起敬佩,暗道:“也不知我此时的武艺,在俗世之中算得上几转。”
  又想:“也不知这里的俗世武者,有无内力在身。”
  前一世他擅写武侠小说,虽然武侠式微已成冷门,但那虚幻的江湖之气却是他永远也割舍不掉的。
  武侠小说之中自然少不了内力,但内力之道在前一世虚幻缥缈,哪有人会?书中也多是七人八言,乱拼胡凑,无一可当真。
  骆歧只觉心头乱颤,右手抚上左胸,却发觉无有丝毫震颤之意,这才想到,“我已无心,何必被外念所扰?”
  深吸一口下午的温暖空气,只觉泥土的芬芳夹带着些许青草的清香,令人大觉安逸。
  正行间,忽听游二在前暴喝一声,众马众车纷纷停住。
  陆伯广久经世事,并无丝毫惬意,只撩开了马车布帘,斜眼观瞧着前方。
  驾车另一边,游大“驾”了一声,驱马前行。
  骆歧心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此行乃是保镖的身份,怎能安坐驾车?”
  当下冲陆伯广抱拳一礼,撩开了车前锦缎,曲身跳了下去。
  但见前路烟尘大作,蹄声隆隆,刀剑光芒在夕阳的映照下愈显银光烂烂。
  来人足有百余众,在车队前列阵吆喝。
  游家三兄弟并辔车队之前,冷视烟尘之中衣衫怪异的众匪人,身后持刀家丁严阵以待。
  骆歧踏步上前,但听游大喝道:“在下颍川游大,不知身前是哪路山头的好朋友?”
  众匪之中一人策马出列,高声道:“原来是颍川游门三杰,小娃儿们不开眼,阻了游兄的道路,其罪不小,还请游兄见谅。”
  嘴上如是说着,坐骑却一动也不动,扛着一柄厚刃大砍刀,高坐路中。
  骆歧抬眼看去,但见那人面容粗犷,身材算不上高大,只比身高一米八的自己稍高一些。
  但双臂粗壮,几比自己两条小腿,骆歧眉头微蹙,心想:“游家三兄弟之名竟自豫州传自雍州,显然名气不小。来人既然识得,却不让路,只怕也非泛泛。”
  缓步走到游大身旁,静观其变。
  游大冷笑一声,道:“兄弟这意思,想是不给我游家三兄弟放在眼里了?”
  那匪首“哈哈”一声长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兄弟们做的都是没本钱的生意,这大年关的,出门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游兄身后那十辆大车可沉得紧,不若分来八辆,给兄弟们添些新衣如何?”
  游三脾性暴躁,闻听此言,已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怒哼一声,道:“休要多做饶舌,今日这趟商物,我游家三兄弟是护定了,你若有胆,且来试试拳脚,看我游家兄弟是否浪得虚名。”
  说着已催马出阵,拔出腰间长剑,在身前舞出一蓬剑花。
  银光折射了夕阳赤芒,耀得众匪齐皱眉头。
  那匪首也知了得,一收面上的狂放神情,大刀斜挥,只发一声喊便冲了上来。
  游大正要出言,游三已催马疾迎上前,长剑斜指,径点那匪首而去。
  骆歧本拟一场乱杀将至,却不想匪首与游三自顾争斗,众匪、众家丁护卫竟而凝神旁观,无一出手者。
  他寻思:“原来这匪盗竟也很守规矩,想来这一场拼杀若是游三输了,众匪便会蜂拥而上,抢劫钱财。若是匪首输了,众匪自知不敌,自当退去。”
  但见游三长剑如龙,主以大开大合之势,每一剑斫下,都蕴数百斤之力,端的了得。
  那匪首更是悍勇,一柄大刀舞将开来,呼呼风起,配合了坐骑冲突来去,只三五个交锋,便震得游三右手微颤,额头虚汗长流。
  骆歧虽无甚见识,却也看出来游三已露败像。转头看向游大与游二,但见兄弟二人已将长剑紧握在手,双腿紧夹大马肚腹,只待游三稍有疏虞,立时抢上救援。
  刀剑撞击的“铮叮”之声掺杂在两马杂乱的蹄声之中,那匪首见久攻不下,不禁赞道:“游家兄弟,果非泛泛。”
  眼珠子一转,侧身卖了一个破绽,将右肋显露在游三的眼前。
  游三只道敌人疏神,忙挺剑疾刺。
  一剑出,游大与游二同声惊呼,但见那匪首猛提坐骑缰绳,骏马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马势带动了匪首右手之中横握的厚背大砍刀,刃口一转,便自下撞上了游三刺出的长剑剑身。
  游三便再力大,也难敌骏马之力,右手虎口开裂,长剑再也拿捏不定,甩手脱出。
  剑飞三丈开外,“镪啷”一声,跌落在山石硬土之间,那匪首大刀不停,猛地向前横削,作势便要将游三斩落马下。
  游大已驱马奔出,却哪里来得及救援?
  马虽健壮,但无蓄势,猛出之时速度并不很快。
  骆歧一直凝视着场中,右手抽出长刀,肃穆观瞧。见游三长剑脱手,双足猛踏,已如离弦之箭一般,疾冲向前。
  他已在赶路的半个月中将那怪异的步法习练熟稔,来去三十余步,或前冲,或闪转,无不烂熟于心。
  虽以长久来看,速度不及骏马,但他心有防备,早已蓄势,此时一经踏足,立时化作一道黑影。
  十数步冲到近前,长刀猛向前斩去,不自觉的用出了‘这一刀’的法门。
  一刀出,银光爆闪,正中厚背大砍刀。
  此长刀乃王风以重金求取,前身乃是一位二转炼气士用自身真元祭炼十余年之物。虽尚不入品,却已比俗世寻常刀剑要锋利太多。
  骆歧只觉砍在了枯树之上一般,只听得“铛……”的一声,那匪首的大砍刀便应声而断。
  刀断匪首惊,忙勒马后退。但骏马哪里有骆歧反应敏捷,眼见马蹄微错,猛地一个翻身,长刀再出,正中匪首右腿之上。
  刀过腿断,匪首惨叫一声,跌下马背。
  骏马受惊,长嘶一声向前急冲,哪里还管自家主子是死是活。
  骆歧见匪首倒地抽搐,右腿之上鲜血长流,半截断腿被骏马惊起的灰尘覆盖,殷红之中泛起了点滴灰黑。
  心想:“匪盗作恶,抢劫他人钱财不说,更有害人之心,当杀。”
  侧身一刀斩下,正中匪首脖颈。
  激喷的鲜血将匪首的头颅冲出了老远,在游三满含惊恐的目光之中,伴着游大勒马的声音,滴溜溜的滚入了微露青意的草丛之中。
  骆歧深吸一口凉气,大觉心神欢畅。但见已然被吓得呆傻的众匪,眼角血光一闪,冷哼一声,道:“除恶务尽。”
  脚步微错,已如阴风卷去,长刀霍霍,在众匪的惊叫声中,斩在了一个个血肉身躯之上。
  游大扶着惊慌失措的游三,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骚乱,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
  游二已催马来到二人身旁,咋舌良久,才道:“好家伙,真是凶猛。”
  游大点了点头,道:“咱们三兄弟也不能落在人后,走。”
  挥舞着长剑,驱马冲入了战场之中。
  骆歧一刀一人,大觉欢畅,凉气随风而至,好似饥肠辘辘之时,陡见山珍海味,哪里能忍?
  忽见游大三人驱马来杀,忙喝道:“你们围住这些匪人,一个也别放过,由我来杀。”
  游大一愣,但见骆歧双眸之中血光泛滥,言语冷淡且邪诡,竟令自己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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