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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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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南王府前,一千八旗子弟望着瘫软在地的福全,面面相觑。犹豫了良久,终于不约而同的选择乖乖站在一边。
  福全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不假,可当今圣上却仍旧是顺治帝。他颁布的圣旨即是法律,有上柱国印信在此,不听命令,便等同于造反!
  这些八旗子弟们平时整日围在福全身边,不过是为了些许赏赐罢了。真要让他们冒着杀头的罪出手帮忙,说实话他们还真没这个魄力。
  “耿聚忠,本王可是皇子!……你……你想干什么?”福全眼见一千八旗子弟不敢违抗军令,却是再没了半点嚣张气焰。有些恐惧地望着面前少年,连说话都变得颤抖起来。
  在他看来,这个耿聚忠可是能跟孙延龄打成平手的!若真跟孙延龄在战场上动手,从小便娇生惯养的福全连孙延龄一招都接不下!能跟孙延龄打成平手的怪胎,又岂是他能对付的?
  少年眉头微蹙,将那扁担丢到一旁。刚蹲下身子,福全便挣扎着向后爬了十来米。
  原以为要暴打福全一顿还要花些力气,却没想到这厮见了他连半点斗志都没有了……
  孙延龄的名头,在京城还挺管用!
  “你骂我父王什么?”耿聚忠上前两步,伸出手用力压着福全的肩膀,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这等笑容,却是怎么看都有些狰狞。
  “怎么?耿继茂不过一个南蛮子而已,本王骂他两句都不行吗?”福全心中恐惧,可身为皇室子孙,他的傲气却令他不能向面前这小王八蛋低头。
  “南蛮子是吗?”耿聚忠心中火气更甚,缓缓站起身来。可还不待那些八旗子弟松一口气,他便猛的转过身。
  “啪!”
  清脆的炸响在所有人耳畔响起,地上那福全脸上多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已然高高肿起。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遏必隆挨打,他们多少能够接受。毕竟遏必隆是个将军,这耿聚忠也是个将军。有靖南王站在他身后,敢这么嚣张也算正常。可福全挨打,却简直骇人听闻!!
  福全只觉脑袋嗡嗡响,脸上火辣辣痛着,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短暂的呆滞之后,便是一股自心底迸发而出的暴怒。想他堂堂一国之皇子,皇帝大位最有利的竞争者,居然被面前这小王八羔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了一巴掌,这怎能让他不气?
  脸和肚子可不同,那是颜面……是尊威!!
  “聚忠,走!”靖南王府之内,耿昭忠一个箭步冲出,二话不说便攥紧少年的手腕。
  “啊!”
  只听一声惊叫,呆立在旁的孔四贞也被耿聚忠一把拉进怀里。三人几乎没有片刻停留,以一种令人咂舌的速度狂奔向靖南王府之外。
  方才,耿昭忠已然将火药堆满了靖南王府的密道。他们离去之后,只需半点火星,那密道便会直接化作废墟,再没人能追得上!
  “贼厮休走!”惊雷般的炸响自身后响起,只见一个怒目圆睁、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骑着马,愤怒地冲向三人。
  靖南王府大院极为奢华,自大门到大殿之间,便有足足千米远。虽然耿昭忠的速度极快,可带着耿聚忠和孔四贞,那速度自然会减缓不少。再加之那大汉胯下战马英武不凡,只几个呼吸间,他们居然被那大汉追赶而上。
  “鳌拜,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福全死死瞪着即将消失在视野之中的三人,那等模样,仿佛要从他们身上剜掉一块肉来!
  “鳌拜!!”耿聚忠吃了一惊。
  面前这个长得与张飞有八分相似的人,正是被称作满清第一猛士的鳌拜!!
  “上柱国印信在此,我令你速速退下!”耿昭忠眼见那虎背熊腰的大汉挡在面前,却是瞬间爆退数十步,远远避开。又从耿聚忠怀里掏出那枚印信,对着鳌拜呵斥道。
  耿聚忠却摇了摇头,这鳌拜乃是太后册封的禁军将军,而京城禁军,根本不在八旗、绿营编制之中。孙延龄的印信,对他自然也就没了用处。
  果然,那鳌拜一眼望见孙延龄的上柱国印信,非但没有半点退下的意思,反而怒不可遏。“小王八蛋,连二皇子都敢打,找死不成!老子现在便拿了你,交给皇上发落!”
  “二哥,打得过吗?”耿聚忠苦涩地摇了摇头,这京城之中,不管哪个将军来了,凭他二哥的身手,即使打不过,想逃走却是不难。可这鳌拜……
  “三弟,今天……我们怕是走不掉了……”耿昭忠也苦涩一笑,紧紧盯着那大汉,头也不回地道。“二哥留恋这靖南王府,这才有了如今的祸端……连累你们了啊!”
  “呵呵……”耿聚忠笑笑,却也不多说什么。他二哥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把过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让他自责而已。
  耿聚忠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他会将这些全都记在心里!
  “四贞,你拿着印信,快回太后府。太后很喜欢你,今天的事,你也是受害者!”少年伸手将他二哥手中那印信接过,一把塞到少女怀中,凝重至极。
  他动手打了二皇子福全,这是诛九族的死罪!就冲太后、遏必隆那帮人对他的怨恨,若是被鳌拜捉去,恐怕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耿昭忠虽然没有动手,可他是耿聚忠的兄弟。今日之事,他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得的。况且凭他的性子,就算耿聚忠真的让他走,他也断不会听!此时已是迫在眉睫,他实在不敢再啰嗦。
  少女望着那枚璀璨麒麟,眼睛亮亮的。贝齿轻咬着红唇,却是静静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小子,受死吧!”鳌拜不由分说便提着大刀冲来,健硕战马迈开四蹄,清脆的马蹄声极为压抑地踩在三人心头。
  “哈哈哈哈,接剑吧!”耿昭忠仰头大笑,甩给身后少年一把长剑,怡然不惧。
  当年他爷爷奉命镇守皮岛之时,所有人都以为陷入重围的耿仲明已经死了。可四个月后,却从辽东传来了耿仲明三败多尔衮的捷报!
  他爷爷打破了所谓“八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不败神话,虽然最后下场不怎么好,却能从中看出一种属于他们家族的特质——坚忍……疯狂!
  鳌拜又如何?逢敌必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少年大喝一声,提着长剑向前冲去。动作与旁边耿昭忠,却是极度相似。
  两把宝剑自左右两个方位划过,鳌拜眼眸微眯,随手将耿聚忠斩来的长剑劈开,一个侧身便躲过耿昭忠那道剑芒。战马奔驰而过,被他攥住手中那大刀划过一道诡异弧度,轻飘飘在耿聚忠身后划过。
  “呃……”少年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刀刃震动发出的嗡嗡声响回荡在耳畔。一道殷红,自他左肩胛骨处汩汩流出。璀璨的金光透过粗布衣衫,反射在鳌拜那狰狞的脸颊之上。
  整个左臂,却是再没了知觉……
  “噗通!”
  沉闷的声响带起漫天烟尘,耿聚忠倒地,旋即捂着左臂痛苦哀嚎起来。
  “呃……啊啊啊啊啊!”
  金凤朝阳甲,那是前朝崇祯皇帝御赐的战甲。纵然被风驰马狠狠踩了一下,却也连哪怕一道白痕都没有留下。然而,就是这坚硬至极的甲胄,居然如豆腐一般,被鳌拜轻易割裂处一道狭长恐怖的缝隙!!
  满清第一猛士,恐怖如斯……
  “聚忠!”孔四贞眼见少年倒地,顷刻间吓得小脸苍白。小跑过去,将之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毫不犹豫将衣服撕了,系在少年的左肩处。
  “锵!锵!”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并没有因为少年的倒地而停下,长剑与大刀狠狠撞击,带起火花迸溅。
  耿聚忠身上穿着金凤朝阳甲,就算鳌拜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从那个方位一击取了他三弟的性命!相较于这时候去关心他,还是想办法把鳌拜逼退,带着他三弟逃到安全的地方更好!
  鳌拜直接将马弃了,挥舞那足有八丈长的大刀疯狂劈砍,丝毫没有因为面前这人是靖南王的儿子而有丝毫留手。
  “锵!”
  又是一道炸响传出,耿昭忠爆退十数步。脚掌每次落下,都在地板之上留下一道印痕。青石地板,尽数断裂!
  他知觉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已然血肉模糊。那把长剑,更是多了十几道恐怖的裂痕!
  相较于耿昭忠的狼狈,鳌拜明显从容得多。随手一刀将耿昭忠打退,又是一道横斩下来。若耿昭忠挡之不下,恐怕会被那大刀轻易拦腰斩成两断!!
  “哈!”危机时刻,耿昭忠不退反击。手腕飞速抖动,那把长剑诡异地摇摆起来,居然直刺向鳌拜的脖颈。
  这一招,与“游龙十八式”是何其相像!
  鳌拜本就对这一招极为忌惮,眼见耿昭忠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不由将大刀收了,远远退开。
  “耿聚忠怎么一下就被鳌拜给打败了?”福全远远站在靖南王府之外,不敢掺和进那等惨烈的战争中去。看见那少年一击变被鳌拜砍翻,不由吃了一惊。
  孙延龄的武艺极为高超,昨日军营比武,耿聚忠能与他打成平手,可见这小王八蛋还是有些能耐的,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鳌拜砍翻?
  难不成……是孙延龄……是孙延龄故意输的?
  没错!这孙延龄若是没有跟耿聚忠有什么肮脏的交易,他的上柱国印信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延龄也是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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