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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唐朝小郎君 / 第002章 被算计了

第002章 被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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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乐伎美吗?”贵妇人那双漂亮的杏目微微眯起,笑盈盈地问了一句。
  “嗯?”苏宗元明显怔了一下,望着贵妇人的笑容,突然打了个冷颤。
  贵妇人眼神幽怨,叹息一声:“能让夫君动心的女子,想必美若天仙吧?”
  苏宗元很快地摇头,讪笑着说道:“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那乐伎哪比得上夫人啊。”
  贵妇人自嘲一笑:“是吗?”
  苏宗元走上前去,颇为诚恳道:“夫人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倾国倾城,而且夫人可是皇室宗亲,堂堂的江阳县主,出身高贵,那区区的乐伎如何与夫人相提并论啊。”
  虽然言辞中尽是讨好奉承,但那贵妇人似乎并不买账,嗤笑道:“呵,男人啊……”
  苏宗元窘地涨红了脸,沉默不语。
  贵妇人眼神陡然变得冷厉:“有没有摸那女子的手?”
  “这个……”苏宗元迟疑片刻,随即摇头坚定道:“没有!”
  “有还是没有,妾身去问仪儿便会知晓……你若是主动说出来,妾身便会将这事忘了。”
  苏宗元听夫人如此一说,想起那个没义气,专门坑爹的兔崽子,终究低下了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摸……摸了。”
  这话落下,后院中片刻之后便响起高亢尖锐的骂声:“苏宗元,你个没脸没皮的浪荡货,今夜别想进屋睡觉了。”
  “夫人……”
  苏宗元觍着脸,一路追着满脸怒容的贵妇人走到了东院那边,正准备跟进去时,被贵妇人一把扯去外袍,推了出来。
  此时已经入秋,夜凉如水。
  苏宗元站在门前,深感凉意,瑟瑟发抖,便朝房内喊道:“夫人,好得给件衣裳啊。”
  ……
  ……
  苏府很大,是个三进院落,朱门素壁,环廊曲阁,而后院则由后花园、东西两院组成,其中东别院与西别院还各有三个廊院。
  苏仪便住在西别院。
  对于东院那边方才发生的事情,他倒是没有看到,不过心里也大概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惭愧之色。
  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坑爹?
  想了一会儿,他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了西院,便有一个小丫鬟迎了上来,敛衽行礼道:“慧儿见过郎君。”
  这个叫做慧儿的小姑娘今年不过十五岁,是苏仪的贴身婢女。
  苏仪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起来吧。”
  小丫鬟应了声是,转过身推开寝屋的房门,迎着苏仪走入其中,随后小丫鬟又退出屋子,去端了个铜盆拿了毛巾,折返回来。
  苏仪接过小丫鬟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
  等他擦完之后,小丫鬟又急忙上前接过毛巾,放回到铜盆里。
  此时天色已晚,苏仪与小丫鬟随意聊了几句,便让她下去休息了。
  躺在床榻之上,苏仪思绪飘远。
  一场意外,竟然让他来到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唐朝,附身于一个同名同姓的少年郎身上。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此时想起,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一个月的时间,倒让他弄清楚了一些事情。
  开元二十一年,也即是公元733年,此时坐在皇位上的便是那位一手打造了开元盛世,又一手将其毁灭的唐玄宗李隆基。
  也是这一年,唐玄宗罢免了萧嵩与韩休的宰相之位,让中书侍郎张九龄与京兆尹裴耀卿暂代宰相之职,到了明年,唐玄宗便会正式任命张九龄、裴耀卿以及后来在历史上恶名昭彰的李林甫三人共同担任宰相之位。
  随着李林甫的上位,同时也预示着盛唐从这一刻开始,要走下坡路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此时离着安史之乱还有二十多年,那个罪魁祸首安禄山还在边关做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小偏将,大唐还是一幅繁荣昌盛的景象……
  他如今的父亲名叫苏宗元,出身赵郡苏氏,世家大族,早年以门荫入仕,在太常寺任职,后来不知为何,父亲竟然投笔从戎,在边关屡立战功,被当时的宰相张说赏识举荐,调回长安,任职御史中丞。
  玄宗对父亲也是颇为欣赏,于是在开元四年,下旨将宁王李宪的女儿江阳县主下嫁给了父亲,而江阳县主李虞便是自己如今的母亲。
  母亲自小在西北长大,有着北方女子的豪迈,能骑马射箭,不过自从嫁给了父亲之后,倒也学着温婉女子描眉画眼,摆出了贤妻良母的姿态,夫妻俩也算恩爱和睦,相敬如宾。
  谁知几年之后,父亲因为私下与宰相张说走得太近,也因此惹上了大麻烦。
  张说这人是个很有才学,也很有能力的官员,不过缺点也是很明显的,就是任人唯亲,贪财好利。
  在开元十三年的时候,因为泰山封禅之事与宰相源乾曜产生很大的分歧,他还反对权臣宇文融推行户籍重新登记的措施,在泰山祭祀期间,他任人唯亲,提拔亲信,从而得罪了许多官员,触犯了很多贵族的利益,也因此被唐玄宗猜忌。
  诸事累累,宰相张说最后被宇文融、崔隐甫、李林甫等人共同弹劾他勾结术士,结党营私,贪污腐败等等,而被唐玄宗罢免了宰相之位,关进了大牢。
  当时被宰相张说提拔的几人,都受到了牵连,比如后来的一代贤相张九龄,当然他的父亲也因为这件事受到波及,被贬为扬州司马,调离了长安,到了如今也有六七年了。
  扬州司马是个闲散官职,譬如后来的白居易便曾被贬为江州司马,从而失落地写下那句‘江州司马青衫湿’。
  父亲被贬到扬州后,或许是仕途坎坷,从而产生了愁苦失落之感,人似乎也有所改变,从此之后不怎么过问政事,只知道游山玩水,吟诗作对,人倒是变得洒脱不羁了。
  原本扬州的地方官员对他还算礼待,想着他到底是皇亲国戚,皆以为他几年之后,便会被调回长安,谁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还是如此,不免便会在私下里议论腹诽几句。
  父亲对此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活得自在。
  也因为经常出外寻欢作乐,父亲经常被母亲责骂,但他也不敢多言,很怕母亲似的,这件事传到了扬州的市井坊间后,父亲便得了一个惧内的不好名声,也被扬州的诸位同僚取笑不已。
  至于自己,也就是苏仪,很小的时候便随着父亲来到了扬州。
  或许是耳濡目染,在父亲的影响下,性子也有些类似,是个游手好闲,不喜欢读书的纨绔子弟,经常随着父亲游山玩水,与父亲的相处模式也与如今这个时代大有不同。
  父子俩经常斗嘴,往往还没说上几句,便会被父亲猛揍一顿,母亲对他也是恨铁不成钢,经常打骂,在与父母亲长时间的斗智斗勇中,苏仪倒是悟出了很多人生道理。
  自己的灵魂与他融合之后,觉得此人的性格与自己很是相像,所以这一个月以来,倒也没有让自己如今的父亲母亲生疑。
  虽然如今这个父亲有些不靠谱,这个县主老娘有些强势泼辣,经常打骂他,不过苏仪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毕竟在后世,他只是一个普通青年,每天还得为了房子车子票子努力拼搏。
  如今穿越了,俨然成了一个皇亲国戚,至少不用再为衣食住行所担忧了。
  他甚至还在遐想,等过些时候,便带着府上这些姿色不错的丫鬟到处游山玩水,或者带着扈从进出那些青楼楚馆,与那些清倌人谈谈诗词,品鉴字画,倚红偎翠,也是挺不错的。
  反正他老爹也是个这样的人……
  想到老爹,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苏仪便想偷偷去东院看看他,看他有没有与母亲和解了?
  于是,苏仪便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东院,苏仪发现父亲正耷拉着脑袋,怏怏不乐的样子,盘腿坐在庭院的台阶上。
  苏仪忍住笑意,放轻脚步走过去。
  谁知还未临近,便被父亲苏宗元发现了。
  苏宗元抬头望去,怒目相视,没好气道:“兔崽子,你还敢来。”
  苏仪赔着笑脸,走到苏宗元身旁坐下,嘿嘿笑道:“阿爹,你坐在外面作甚?莫非……阿娘又不让你进屋了?”
  苏宗元吹胡子瞪眼道:“臭小子,还敢在你爹面前说风凉话,还不都是因为你!”
  越说越生气,苏宗元忍不住骂咧道:“老子带你一起去喝花酒,你竟然出卖老子!”
  苏仪一把遮住苏宗元的嘴,嘘声道:“阿爹,小声点,若是被阿娘听见了,你怕是明晚也进不了屋了。”
  苏宗元一怔,神情黯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起自己这个夫人,他也有些后怕啊。
  记得刚成亲那会儿,夫妻俩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夫人对他也算体贴。
  谁知没过几年,便本性尽露,仗着自己是皇室宗亲,对他吆五喝六。
  苏宗元好得也是上过战场的,会怕她?能这么忍受着她,还不是因为爱她……
  没办法,自己娶得,再怎么难,也得忍着啊。
  “阿爹,阿娘这么对你,做儿子的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就是出去喝个花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吧,阿爹?”
  苏仪想要劝慰一下父亲,让他心里能够好受一些,便义愤填膺地吐槽起自己的母亲来。
  这话落下的时候,原本以为父亲也会跟着发几句牢骚的。
  谁知,父亲突然脸色一变,大义凛然地教训起苏仪,道:“仪儿,你怎能如此说你阿娘呢?你阿娘贤良淑德,温柔大方,她这么做,也是为父有不对的地方,你阿娘大度,不与为父计较,为父可是深受感动啊。你阿娘平时对为父的好,你是没有看到,不说别的,就说去年,为父染了风寒,你阿娘一直守在床边,贴身照顾……”
  苏仪目瞪口呆地听父亲滔滔不绝说起母亲的好话,言辞诚恳,眼中带泪,感人肺腑,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苏仪满腹疑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相问时,却被身后一人狠狠揪住了耳朵,拎了起来:“臭小子,好大的胆子!敢在背后说你老娘的坏话!”
  苏仪心里咯噔一下。
  这声音……是阿娘的!
  原来,父亲早就察觉到阿娘走出了屋子,悄无声息地站在他们的身后,父亲才会突然转变语气,向着母亲说话。
  哎……还是被父亲给算计了。
  这个老狐狸……
  苏仪眼神幽怨地望向苏宗元。
  苏宗元迎上目光,嘴角浮出一丝得意,似乎在说:“臭小子,跟老子斗,你还差的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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