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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修罗之醉红颜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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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医院进了病房,凤云帆的母亲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吸着氧气,已然睡去。凤云帆的父亲正坐在床边唉声叹气,看到凤云帆进来,连忙站起来迎上去,问道:
  “怎么样?桐桐又消息吗?”
  “警察还在找。我妈怎么样了?”
  “唉,你妈一直在哭,认为是自己没看好孩子,才把孩子弄丢的。她一哭,血压就降不下去,大夫最后也没办法,只好打了一针镇静剂,这才睡着。云帆呐,你也别怪你妈,毕竟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爸,不会的。我妈好心帮我们带孩子,我们怎么会怪她呢。这也不是她愿意弄丢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云燕那边,她心里会不会对你妈有啥想法?”
  “燕子也不会的。爸,你和妈就放心吧。你陪我妈把身体养好,找孩子的事情有警察管着呢,你们就别着急了。”
  “唉,桐桐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凤云帆的父亲说着说着也哽咽起来。
  “爸,最近你就好好陪着我妈,等她醒了,你跟她说我和燕子都没有怪她。”
  “哎,你放心吧。你不用操心我们俩,我和你妈都是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可惜。你要好好操心去找桐桐,她才四岁,后边的日子长着呢。”
  “我知道,我知道。爸您坐着吧,既然我妈也没醒,我就不在这多待了。”
  “对对对,你快回去吧,回去好好陪着云燕,唉,最难受的人就是她了。闺女是娘的心头肉啊。”
  凤云帆从医院出来,走到停车场,站在自己车前,没有去打开车门。
  从下午接到木云燕的电话到现在,他一直在扮演着家庭的中流砥柱、太太的体贴丈夫、孩子的坚强的父亲和父母的孝顺的儿子的角色,心中的悲伤被压抑在最深处。现如今,黑夜笼罩,偶尔从医院病房的窗口透出点点灯光,又有谁知道此刻病房中经历着多少生离死别,想到自己挚爱的女儿目前还下落不明,所有悲痛与泪水此刻崩泄而出,凤云帆几乎站立不住,他手扶着汽车慢慢跪到地上,在寂寥无人的夜里呜咽,宛如一头失去幼崽的野兽,痛苦的挣扎着、嘶吼着,任那凌冽的伤口暴露着,血流如注。
  再次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卧室里木云燕还在沉睡,也不知中间是否醒来。凤云帆到宁愿她就这么睡着,否者每一次清醒都是对木云燕巨大的打击。木云鹄斜靠在床头假寐。
  凤云帆毫无睡意,掏出一包烟,又从柜子里随手拿出一瓶酒来到阳台。拧开盖子,一大口白酒仰头灌下,瞬间一股热辣从咽喉处飞扑而下,直入胃间。凤云帆感受着腹部的热潮,仰头又是一大口,他需要酒精的刺激,需要酒精把大脑麻醉,他需要让自己觉得太太与女儿正在房间安睡,他需要让自己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待到酒醒,生活还是原来的样子。
  半瓶酒下去,凤云帆眼前的一切已然模糊。天地已经化为混沌,城市的灯火浮在半空,如繁星,越发显得宇宙浩瀚无垠。而远处阴森的密影,却又把这一切从天空拽入地狱,繁星瞬间化为招魂灯,闪烁间星罗密布,令人无处可藏。造型各异的高楼大厦,化身修罗,虎视眈眈,作势欲扑,欲要消灭世间罪孽之人。在云影拨弄之间,更显狰狞。
  恍惚中,凤云帆看到凤栖梧向他跑来,嘟着可爱的小嘴,嫌弃的说:
  “爸爸,你又喝酒了。妈妈不让你喝酒。”
  凤云帆眼含热泪,伸手去抚摸凤栖梧的小脸,女儿却一瞬间消失无影。
  “桐桐。”
  凤云帆轻轻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闭上双眼,泪水夺目而出,心神动荡再加上悲伤劳累,抱着空空如也的酒瓶就在阳台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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