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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前世今生 恍如一梦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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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老祠”,自然是供奉月下老人的地方。
  “月下老人”,未曾见于典藉,只在民间流传。据传:魏时,有一个叫韦固的书生路过宋城,借宿在宋城南店的客栈,夜晚遇一老人在月光下翻检一本婚姻簿。月下老人为韦固牵红绳指明婚嫁对象,后来韦固果然应月老之语与相州刺史王泰之女结为连理。由于这个故事发生在宋城的南店,这则传闻就叫“定婚店”。
  鸳鸯岛上月老祠,千里姻缘一线牵。
  位于鸳鸯岛中央的月老祠,左面大树高耸茂密,右面为鸳鸯次池,岛灵水秀、殿宇轩昂。大殿正中,高达数米的月下老人塑像,手持册牍与红线,慈眉善目,为众生指点姻缘。庙门左联:“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为眷属;右联:“事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横批:“永结同心。”
  站在庙宇前,崔如英仔细瞧了瞧那副对联,若有所思。
  这一幕让崔梓歆看个正着,打趣道:“小神仙,梦中老神仙可有念对联给你听呢?”这个堂弟唇红齿白,生得俊美无比,她最是喜欢去撅他红扑扑的脸蛋。倒是这两年他个子窜高好多,都快赶上她的身高了。哎,以后再要撅他,怕是要踮起脚了吧。
  三郎似乎蹙了蹙眉,继而微微一笑,直接念道:“云出无心,谁放林间双鹤;月明有意,即思冢上孤梅⋯⋯梦雨仙云,白石三生圆夙愿;情天月地,红绳千里证前缘。”想了想,又念:“廿四风吹开红萼,悟蜂媒蝶使,总是因缘,香国无边花有主;一百年系定赤绳,愿秾李夭桃,都成眷属,情天不老月长圆。”
  崔梓歆原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想崔如英却是张口就来,且眨巴眨巴眼睛:“老神仙待我可好了。”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非止是她,便是郑仲言、李英如等人也皆是愣住了。
  这崔三郎早先所吟那首《促漏》虽非上乘之作,但已可成名篇。全诗从静夜钟漏声写起,在朦胧中将读者牵入一个幽渺隐密而宁静的世界,这里闪烁着秾艳而凄凉的色泽和气息,给人以虚幻和神秘的感觉。而后点出一场幽会已经过去,归去之人却仍在月下徘徊难眠,来日悠悠,更不知这样的云雨幻梦在何处重现。最后画面转为明亮,写南塘中蒲草结,鸳鸯游,水波荡漾,更令人触目伤心。一层又一层地渲染,首尾回应,烘托出寂寞和孤单之情。这样的诗句,自是不可能出于一个九岁少年之手,至于老神仙⋯⋯呵呵。想必是他偶然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回头查查便知道了。
  可是,这三个对子⋯⋯众人下意识的去看别人的反应,显然都未曾见过。这就奇怪了,这群人中多是博览群书的读书种子,怎可能没人知道这三个对子呢?难不成真有老神仙入梦之事?
  对子,又叫对联、对偶,秦时便已出现,叫作“桃符”,形式虽然短小,却讲究文辞精炼,要想写得精妙也是不易。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喜书门联,但每次刚刚张贴就被别人偷走,某年除夕,他想出了一个防“贼”的妙法:在门楹上贴出这样一副对联: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偷联的人到王宅前一看,都摇头而去。初一清晨,王羲之又在上下联尾各续三字,遂成意义全薪的一幅佳作:福无双至今朝至;祸不单行昨夜行。可见,对联是极其讲究遣字意境的。而崔如英随口说出的这三副对子……着实不错啊。
  卢照容在一旁偷偷的乐,为自己发现了某个秘密而暗自窃喜,扯扯三郎的衣襟:“走,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去看那边捕鱼。”
  一行人看着一矮两个小小少年径自走去,尤其是崔三郎,白裳飘飘,叫人只觉说不出的风流倜傥,不由得面面相觑。
  郑仲言有些失神,他向来风度翩翩,可居然觉得自己比起崔三郎来,竟是不如的,可对方只不过是个总角少年啊……他挑了挑眉,问外甥女:“梓歆,三郎……以往可有甚惊人之举么?譬如才学方面?”
  崔梓歆也是糊涂了,无意识的摇头:“不知道呀,就是前年那回摔伤之后,好像变了许多……老神仙?”
  郑仲言倒是知晓这么回事,也听说过崔如英这一辈中,原是他最籍籍无名的,难道摔一跤能把人摔聪明了?
  一直话语不多的王助则是眼神灼灼,他排行老四,上面三个兄长才名颇盛,他也自认不弱,先前听得那首《促漏》,便是吃惊吧小,老神仙什么的自然不可信,但能写得出这样一首诗的肯定不是俗人,还想着如何探个究竟好结识一番,再听得这三个对子,反而生起好胜之心,下决心一定得写出可以与《促漏》相媲美的诗句来。
  李英如的眼中却隐隐泛着异样的光彩。崔家三郎,崔如英,名字就有交集了。在场的人当中,如果说卢照容是自以为发现了某个秘密而深信不管是《促漏》也好三个对子也罢都是崔三郎的手笔,她则是完全出于直觉相信所谓老神仙只不过是托词罢了,至于崔如英为何要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崔翼从竹林后慢慢转了出来,将众人的表情一一收于眼底,笑而不语。
  崔梓歆上前去抱住父亲的胳膊摇着:“耶耶,你说这三郎是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似的,都要不认识了呢。”
  崔翼膝下一子一女,儿子才三岁,算是壮年得子,但他却是极为溺爱这个女儿,眼看着都将及笄之年了,还时常在自己面前撒娇,不过他倒是很享受这天伦之乐:“那你说变的是好还是不好呢?”转向王助,说道:“令三兄六岁即能写文章,文笔流畅,被赞为“神童”。九岁时,读颜师古注《汉书》,作《指瑕》十卷以纠正其错。十岁时便饱览六经。十六岁时,应幽素科试及第,授职朝散郎……”又指指不远处那个小胖子:“他族兄卢升之,幼读诗书,师从曹宪、王义方受小学及经史,博学能文。永徽五年,为邓王李元裕府典签,甚受爱重,邓王曾对人说:‘此吾之相如也。’”继续说:“杨炯幼年时就非常聪明博学,文采出众,显庆四年,应弟子举及弟,被举神童。显庆五年,杨炯时年十一,待制弘文馆,待制十六年。”再说:“婺州骆宾王,七岁变作《咏鹅》诗,号‘神童’。”他最后指向自己最喜爱的侄子:“三郎九岁,能写出《促漏》,能作出那三个对子,如何就不成?”好嘛,“初唐四杰”点了个遍,这四位可是现今鼎鼎大名的大才子。
  当然,他心中尚有一句话不曾说出来,都是世交晚辈,没必要说得太透——“就许你们太原王氏有‘王氏三株树’、就不许我们博陵有‘崔家玉树’么?”出名要趁早,有真才实干的话,何妨嚣张些再嚣张些。他崔翼虽然出身博陵崔氏,却是好弓马不喜笔墨,最是直接,没法藏藏掖掖。
  自家姐夫竟然将崔三郎与王勃等大才子相提并论,这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呢,郑仲言无言苦笑。但既然崔翼能放出这等话来,想必是有这底气的,说不定他崔如英还真的是块璞玉、稍加琢磨便大放异彩了,哎,“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异乎公行。”“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崔如英,这名儿取的有水平啊,这位郑氏公子一时间想入非非起来。
  非只是郑仲言如是想,余者再望向不远处的那袭白裳时,表情愈发精彩起来。
  崔如英自不清楚叔父居然会把自己捧的这么高。不过,就算知道也无所谓,这年头不缺神童、天才,多他一个也不多。
  嗯,他在看风景。
  小胖子没见过渔民劳作,来鸳鸯岛的途中便见到渔舟合作捕鱼的场景便兴奋的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这时跑到进岛的豁口,近距离的目睹撒网捕鱼,更是使劲鼓掌,蹦跳着为渔民们喝采。若非是他实在是不谙水性,早就要加入捕鱼队伍了。
  日晒雨淋之故,渔民们大多脸膛黑中泛红,显得很是健康精干,见了岛上的人,挥手示意,露出友善的笑容。。
  博陵崔氏在白洋淀有许多产业,这鸳鸯岛便是其中之一。岛上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花了不少心思设计建造。至于岛周围的水产收益,自然也是归崔氏所有。而崔氏在这白洋淀,最重要的利益除了田地,便是水产。这些渔民便是崔氏庄园的佃户,与佃农一样,依存崔氏繁衍生息。
  佃户,长工,短工,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词啊,崔如英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心绪却不知道飘到了何处,直到有人走到自己跟前说话:“三郎,可有时日没来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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