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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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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是整个世界的夏天,也是普莱斯特王国最炎热的一个月。相对于位于东大陆北侧的炼金王国和哈格德王国,炎炎夏日对偏南侧的普莱斯特王国影响更大。日照时间占据一天三分之二的时间的这一事实只在这一个月令人们无比痛恨。若非出现阴雨天,街道上绝不会出现门庭若市的情景,唯有三三两两的人群为了生计,不得不头顶烈日,辛勤劳作。
  不同于外界的燥热,坐落于山林间的时空阁保持着一贯的清凉。依赖于山林间吹来的湿润的风,抑或是庞大花海的影响,这座占地宽广的皇家别墅成了这一段时间的避暑胜地。但与外界相同的是,这个纳凉的好地方现在只有很少的几个人在打点。冷清的程度让人以为这是一幢被抛弃的豪宅,丝毫不见一个月前的热闹景象。
  不过与时空阁的冷清不同,何德拉现在显得非常兴奋和激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九个月,瑞斯对他的语言教育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同时也解决了他无法说话的问题。刚刚,瑞斯仅仅触碰了一下何德拉的喉咙,就将困扰了何德拉许久的发音问题解决了。何德拉刚想就这件事感谢一下瑞斯,但瑞斯后来说的话让他打消了道谢的想法,恨不得揍瑞斯一顿。
  “其实呢,一年前我就能解决你的问题了,但我怕你骄傲,所以故意缓了一年”。
  骄傲?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倒不如说这时候还不能说话才奇怪吧。何德拉想到:当初,自己那小姐姐伊欣在自己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可以奶声奶气地和别人日常交谈了,而自己却只能发出几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意思的声响,久而久之,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怪,怕是把自己当成了笨蛋。
  “好了好了,这事算是我不对”,他对着鼓着嘴,生着闷气的何德拉说道:“另外,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我通过暴力的方法封住了你思维比对的技巧,这就意味着以后你都没办法用这个技巧了,同时也无法接受其他人的思维比对”。
  “也就意味着我们以后只能直接通过说话来交流咯”。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习惯有时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何德拉习惯了不发出声音来交流后,现在感觉已经不适应只发出声音来交谈了。
  “虽然思维比对的技巧很方便,但也有着许多局限性。在你几乎学会了所有基本用语的当下,没办法用这技巧也不会出现交流障碍。总之一句话,习惯就好”。
  用那几乎无用的技巧换取语言这项利器,确实是件合算的买卖。何德拉唯一耿耿于怀的是他那句‘通过暴力封住思维比对的技巧’,在不知道思维比对技巧的原理之前,他实在无法真正放心。
  思维比对的事情先放一边,在得到语言之后,何德拉这个好奇宝宝总算能做回他的天职了。在能说话之前,他看见一个感兴趣的事物,只能询问瑞斯来得到答案;有时候瑞斯不在的时候,他只能憋着,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才能问;有时候,连瑞斯也不知道的事物,他只能闷在心里,留着过期。
  在之前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何德拉向瑞斯询问的零零种种的问题构成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世界观。现世界与原世界的差异之大再次令何德拉由衷感谢神明让他降生在这个家庭,顺带感谢瑞斯确实算是个合格的导游。
  首先是关于‘人类’这一存在的事。这一世界的人类和原世界人类成长速度差别很大,大到何德拉无数次怀疑有着类似面貌的他们是否真是人类。
  这个世界人类成长很快。宝宝出生后大约半个月左右就能坐起,40天左右就能迈出第一步。这要放在原来的世界最少要多花数倍的时间。如果两个世界一天的时间差不多的话,对于这恐怖的成长速度,何德拉能想到的理由就是这个世界就是个游戏世界,生长速度只是程序员编写的几个数字代码。语言的学习不像身体成长那么惊人,但一年不到的时间就能进行简单的日常对话依然超越了原来世界婴儿的语言学习速度。
  其次是这个世界的基础标准与原来世界不同。想想也是当然的,毕竟两个世界完全没有联系。不过基础标准的差异对何德拉的判断造成了一定的干扰。就像上述提到的年和月的换算,很多人就会觉得比较混乱,因为那是按照新标准来换算的。
  新的世界中‘天’的定义与原来世界相同,都差不多是一天中太阳升起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为‘一天’,但其余时间单位就有所偏差。这个世界也有相应的秒、分、时的概念,1分钟等于60秒,1小时等于60分都和原来世界相同,但1天等于60小时,就使得这些时间单位与原来世界大不相同。习惯了一天只有24小时的日常的何德拉,始终对60小时的日子耿耿于怀;再顺便一提,这个世界是白天有40小时,晚上只有20小时,且一年四季都是如此的奇怪世界。
  然后是月和年。1月等于60天的时间观又一次冲击了何德拉的世界观:这个世界的人就那么喜欢60吗?当他理所当然认为1年等于60个月的时候,瑞斯告诉他猜错了,以前确实是这样算的,但现在1年等于6个月。
  结果何德拉算到最后,一年360天的换算与原来世界也没多大区别,那还不如一年12个月,每月30天呢。所以何德拉决定以后要发挥影响力,将时间标准改回来。
  时间标准的变化只是其中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其它各种标准都有所改变;由于没有其余对比参数,何德拉只能做出粗略估计。比如距离、重量等单位应该没什么大的变化,如男性成人平均身高为1米8,重量在80kg左右。何德拉在原来世界就是一个很讲究这方面的人,他认为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最好还是把这些进行了解为好。
  最后是独属于这个世界的把戏,其名为‘魔法’。不过由于瑞斯出于某些顾虑,具体没讲解过魔法,因而何德拉对魔法的认知还停留在前世小说的介绍上。
  无论哪个世界,皇室都拥有极高的权利和义务,但这对现在的何德拉来说无关紧要。在这个世界,皇室拥有的特殊力量才是他最关心的东西。普莱斯特家族是空间之力的掌握者,意味着何德拉以后也可能觉醒瞬间移动这类帅气的魔法天赋——在知道这件事后,何德拉可是兴奋得一夜没睡。
  空间之力是何德拉从瑞斯口中了解到的最详细的魔法,虽然何德拉多次想要瑞斯给他展示,但都被拒绝了,好像是因为在这屋子里不能随便用这个。
  教育从娃娃抓起的原则在这个世界同样深入人心,为了让何德拉及早适应空间魔法,整一家子都在训练何德拉——表面上是这样。
  “小时候为啥要扔我、甩我?你这是在欺负我不能还手吗?”
  “什么叫欺负你?无论是扔你滚你都是为了测试你的空间感和平衡感……真的,你要相信我”。
  “这么说老爸他们在泳池欺负我的行为也是为了我好?”
  “没错,就是这样。这是我们家的传统”。
  以上为何德拉和瑞斯关于欺负小一辈这一糟粕传统的对话。虽然为了测试和训练何德拉的平衡感的事可能是真的,证据就是何德拉听说伊欣小姐姐也同样对这传统深恶痛绝,但何德拉依然认为这也改不了他们借机拿他玩耍这一恶劣事实。
  总之,就何德拉现在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前世所拥有的经验几乎没有任何作用。曾经看过一个说法,穿越者之所以能达到本土土著更高的水准,就是因为穿越者拥有情报上的绝对优势,尤其是在穿越者生前世界文明程度更高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但何德拉在这个世界所获得的优势远小于遭遇的劣势。前世作为‘人’的经验本来就少,能够套用到现在的经验更是微乎其微;况且如同刚出生时,理性覆盖了本能的情况下,无论他怎么做,最后都与真实行为有所不同。
  至于何德拉前世学到的知识,他现在在努力不去思考它。这个世界的魔导科技很可能与原来世界的科技不是相同类别,那当何德拉因原来世界的知识产生思维定势的时候,优势就将瞬间崩溃成劣势。
  真实的穿越永远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美好,只要一个微小的错误就会导致死亡与毁灭的降临。因而何德拉选择隐藏自己,选择成为一个普通人,顺从他人的意愿在行动着,一如他前世所做的那样。
  不过,就结果来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同样作为一个令人恐惧的怪物,瑞斯毫不保留地展现自己的强大,其他人却觉得理所当然。何德拉不知道这是因为瑞斯比自己更擅长隐藏,还是仅仅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性。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尝试模仿他的做法,以避免今后的悲剧。
  “好痛!”因为额头受到突如其来的一击,何德拉不禁叫了出来。
  “谁叫你开小差,好好听着!”
  何德拉觉得自己真是冤枉,谁说自己没好好听,就算开小差也能认真听讲,这可是他自己引以为豪的绝技。
  “你现在应该可以正常与其他人交谈了,那接下来的教育就由其他人负责吧。我接下来要忙一阵子,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再被当成傻瓜”。
  何德拉忿忿不平道:“我被当成傻瓜还不是你的错!现在居然拍拍屁股就想走人,至少帮我把误会陈清啊!”
  瑞斯在说完这句话后,没回应何德拉的抱怨,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就真的拍拍屁股走了。
  可以流畅说话确实不错,但突然间开口难免被怀疑。这时候那混蛋也指望不上,没办法,只能慢慢来,再继续当一会小笨蛋。
  现场只剩下何德拉一人在深思:语言的利器掌握的当下,就能合理获得解答自己诸多疑问的答案。唯一麻烦的是,这玩意不是对谁都能用的,稍有不慎就可能把自己搭进去。所以选择一个不怎么聪明的人是当下的关键。比如现在在门口东张西望的那只小白兔就是最好的对象。
  抱着稍许欺负人的想法,何德拉摇摇晃晃地走向她,并奶声奶气地说了声:“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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