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离别

　　那夜之后，似乎大家都忘记了那些事，谁都没有在提起过，恒叔第二天就回到军队大营去了，老人似乎很享受和自己孙儿相处的时光，只是吩咐林天恒去军营，有什么军情及时向自己汇报。但是相聚总有时，离别亦悲亦喜。林清站在老人的旁边，看着眼前正在向福伯和老人告别的兄妹俩，林清的眼里满是不舍，老人也尽管脸上笑呵呵的，但是眼里还是少不了有丝不舍，或许脸上的笑容是为那下一次相见预支的高兴。
　　“加油，大哥相信你可以的，大哥会为你支起一片天地的”
　　“放心，姐姐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听着两人的话语，林清的眼睛有些湿润，老人也感到很是欣慰，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此爱的深沉。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三人站在那里很久才回去。
　　告别了福伯和自己的爷爷，林清回到自己房间，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有些不舍，或许明天爷爷也会离开将军府，那时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在和自己的爷爷吃过晚饭后，回到房间打开窗户静静的看着星空，林清想到了自己因天赋不够，不能加入宗门，只在呆在这冷清的将军府；因出生将军府，不能像别人那样以能做一个士兵而感到光荣；因朝堂上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什么原因，不能像别人那样享受父母的唠叨，或许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无能为力，我不要这样平静或者，既然上天不让我成为强者，那我就逆天而行，哪怕是失败，我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为自己的家园流干最后一滴血。
　　第二天果然还是如约而至，老人也离开了将军府，现在只剩下林清和福伯站在那里送行，看着老人那深邃的眼神，林清不知道说什么，就连道别话语都忘记开口，老人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的看着林清，有些爱其实不需要太多言语，或许是那些爱已经超出了言语所能表达的范畴，眼神才能体现出那份不能说，老人最终还是转身向门口走去，看着那有些佝偻的身影，林清发现老人似乎真的老了，他不在是那个威镇边关的大将军，倒像是为了两代人不灭不休操劳的平凡人。
　　沧海城的大街上多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向着大街的街尾走去，每年这个时候军队都会招兵，因为这样才有时间练兵去准备年底的那场战争，在这座城里，没有谁会畏惧当兵，因为自己的亲人都曾经死于荒国士兵的刀下，他们更相信镇东大将军总有一天会带领他们踏平荒国的王都，所以都在为这那个希望活着，不断的用荒国士兵的鲜血打磨着自己的手中的刀。
　　“叫什么名字”
　　“慕青”
　　“年龄”
　　“今年刚满十六”
　　坐在椅子上的负责登记的士兵抬起头看了看林清，确认一下是否虚报，看见林清那张青涩的面孔，微笑着点了点头。
　　“境界？”
　　“蜕凡境初期”
　　“好了，去那边报道吧，，下一个”登记的士兵指了指城墙边那块较为空旷的土地，那里已经站在不少人了，刚走到，就被一个负责管理的军官叫入队站着，看着身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眼角还有那没有来得及擦干的泪痕，因为刚刚告别了自己父母，踏上了这可能没有归途的道路，但是离别的泪痕还是没有遮住他们眼里所体现出来的狂热，是啊，都是在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谁又知道什么是恐惧呢？或许家里老人所说的残酷故事，只是在自己年轻的心灵上添了一份好奇与向往。
　　“也不知道福伯将自己离家出走的事告诉爷爷没有，也不知道爷爷会不会让我回去将军府，或许还没有吧，要是爷爷知道的了，肯定会派人来的”林清在心里想着，其实他也多么希望有人来送自己，但这是一件简单而又奢侈的事。
　　“好了，你们列队跟我走吧”
　　旁边一位军官看着已经差不多的新兵，就大声的说道。在这常年发生战争的沧海城，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是保家卫国，也清楚自己身后是什么，所以这座城的人都是义无反顾的。
　　新兵走进军营里，总是对各种事物充满好奇心，每个人都在东张西望，走在前面的带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看看新兵，然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似乎想到了自己以前也是这样走进来的，只是不知道当时一起来的兄弟还剩下多少，常说死去容易，活着难，只因活着需要背负很多。
　　“报告将军，这是这次所征的新兵”
　　带队的将名册交给站在检阅台上的将军，将军拿起来翻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交给身旁的副将，低声的吩咐几句，然后对着新兵大声的道：
　　“欢迎各位来到这里，请记住自己身边的人，因为他们现在是你的袍泽，明天更是你的生死兄弟。在这里我不会叫你如何去战场上生存，因为敌人才是最好教官，也是最残酷的教官，他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而是教你如何不留余地的杀死自己，我相信各位来这里都知道是为了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所应该肩负的使命是什么。好了，现在开始分配各位所属的军队，念到的过来领取自己所属部门的编号去报到。”看着已经从军帐中走出来的副将，台上的将军停止了他的训话，向着军营中走去了。
　　“张明，第三军第四督第一小队”
　　“胡四，第二军第六督第十小队”
　　“.………”
　　“慕青，第十军第五督第二十九小队”
　　听着台上副将在那念着分配名册，因为出生军人世家的人林清，他在以前听老人给他说过部队的编制，每个将军管理一个军，然后是每个将军手底下负责十个都督，每个都督负责管理一百个小队，都督下面好还有百户，百户下面就是小队了，一个小队就只有十人。副将终于将分配名单念完，接下来就是在自己找到每个军来这里负责的人，林清走到第十军的负责人，将刚刚领取的编号交给负责人，负责的人拿起编号看了看，然后伸手示意他在旁边等着其他人到齐。
　　因为离得近，所以其余都来的很快，在第十军负责人的带领下，林清跟着和自己一样被分配到第十军的一百多人，可以看到很多人的脸上都浮现了一副好奇的样子，都想快点知道自己将要到的第十军是怎样的，也很期待地想看到第十军的将军是个什么样子，当然也有人的脸色似乎没有来时的兴奋，可能是知道了什么，因为在这座城里，更多的人是继承前人的意志来到这里，所以从小也会听到自己父辈们谈论军营的事迹。
　　“好了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去报告将军”负责人将林清们带到一处空旷的练兵场，看着周围正在训练的老兵，新兵们都显的跃跃欲试，老兵们也有回头来看着新兵的，然后回头和自己身旁的说笑着。
　　“拜见将军，今年新征入伍分配到我们第十军的新兵已经带到”走进军帐的负责人看见自己将军正在站着看军报，低着头说道。
　　“这么快，今年有什么好的苗子没有，不会又被他们把好的抢去了吧”
　　“还好还好，今年有一个蜕凡境中期的到咋们军营，你看看这是我们的今年分配到的人”说着将自己手中的名册递过去。
　　“不错不错，今年他们还知道留一个蜕凡境中期的给老子，这次就不和他们计较了。”
　　负责人见自己的将军一边接过名册一边高兴的说着，心想这次总算不用挨骂了，心里终于松了一个气，最近自己将军的脾气可不太好，最近因为一些小事可没少挨骂，从前将军对这些事问都不问的。
　　“他娘的，这帮不要脸的家伙，老子这次非去给这帮家伙松松骨头不可”
　　只见将军将花名册打打开一看，然后脸上的笑容立马变为愤怒，火气冲天，恨不得立马出去大战三百回合。负责人见上一秒还高兴的将军，下一秒就这样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在心里面默默的叹息：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沉默是金。
　　林清站在外面听见军帐里上一秒还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下一面似乎就听见东西落地的声音，在看看那些刚刚还在看着他们说笑的老兵，此刻正在认真的训练，似乎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穿着战甲的黑脸汉子从军帐中大步走出来，看了看林清这些刚刚进入军营的新兵，似乎黑脸汉子的样子不是很满意，刚刚那个带领林清走到这里的负责人此刻正小心的跟在黑脸汉子的后面，他现在有点后悔去干这趟便宜差事了，新兵们都听见刚刚军帐中的话，都好奇的看着这位黑脸汉子。
　　“都在哪装什么认真，老子还不知道你们吗？赶紧滚过来将新兵领去，都给老子好好的训练，别拖老子第十军的后腿。”
　　黑脸汉子似乎很生气，朝着正在旁边训练的将士大吼道，就看见有几个士兵赶紧跑过来。
　　“第一小队的来这边”
　　“第二小队的来这边”
　　“.………..”
　　“第二十九小队请到这里来”
　　来认领的将士装作没有看着黑脸汉子，认真的办理着人认领士兵的工作，现在能在这种情况下坐着这种简单的事，居然也是一种享受。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办不好，老子揍你小子。”黑脸将军向身后的人说道，然后怒气冲冲的走出了，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军士，黑脸汉子才走出去，林清明显感觉整个军营里轻松了许多，不像刚刚那么压抑，老兵们如释重负。
　　“都别再议论了，赶紧做事”刚刚那个小心跟在黑脸汉子后面翻负责严肃的道。
　　“陈将军，将军这是怎么了，这么大气”
　　“唉，别说，老子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看了花名册就这样，赶紧去做事吧，最近尽量远离将军，简直是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有人小声的向那个带领新兵进来的人问道，他是第十军的副将军，正好今天和将军在军营议事，接到接新兵的通知，正好没有什么紧急的是事，就想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兵，结果就是下次这是自己绝对不去了。
　　“不错，我们二十九队这次运气还算不错”
　　站在林清对面的一个老兵看着林清和另一个长的很是生猛的少年，微黑的肤色加上那实在难以忽略的肌肉，仿佛就是天生的战士，二十九队的队长并没有在军营，只是二十九小队的一个士兵来这里负责安排林清他们，他将林清和那个长得生猛的少年带到属于他们自己的营地，见队长还没有回来，就安排他俩自己进去整理一下，明天在去见队长。
　　夜晚，第一次离家的林清躺在这个陌生床铺上，听见旁边已经传来和自己一起进来少年的呼噜生，而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老人是否已经知道自己已经离家了，会不会将自己抓回去，回去了又该怎么办，旁边的呼噜生已经变得很有节奏了，但是却没有打扰到睁着眼看着漆黑，心却已经飘向远方的林清，这一夜，林清想到了许久未见的父母，想到了哥哥姐姐，想到了爷爷和福伯，想到了以后，黑夜总是可以掩盖住许多，留下的只有自己，相信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