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龙在汪洋

　　第二天一大早，众猴随着金诚武出了水涟洞，来到山中。
　　众猴山中寻觅灵食，老白猴陪着金诚武述说着周围的一切。
　　没一会儿，众猴归来，怀里都或有一些灵果花草、或有一些树叶盛装的泉水，纷纷献给金诚武跟老白猴，两猴各吃喝了一些，余下的留给了众猴。
　　“走！大伙随俺杀虎取胆去！”
　　金诚武待到众猴吃饱喝足，它手臂一挥，吆喝一声就往老虎地盘走去，众猴紧随其后。
　　“呔！宊呐野兽，还不乖乖出来受降，不然俺定叫你身死入白骨！”
　　众猴来到另一山中，在一处粗糙的洞口前停下，金诚武深吸一气，音从口出。
　　“吼！”
　　一声震慑心灵的吼声从洞里传来，众猴虽是灵猴，亦被这声气势惊人的虎啸声吓得瑟瑟发抖，唯有金诚武、老白猴和黄六茸没受影响。
　　“好你个宊呐野兽，还敢对俺老金狂犬乱吼，找死，看打…”
　　金诚武身立众猴面前，看见众猴被这虎啸吓得发抖，不由脸色铁青，说了一句立马冲了进去。
　　“大王进去啦！…”
　　“大王…”
　　“……”
　　瑟瑟发抖的众猴一个没注意，金诚武已是冲了进去，不由得阵阵担忧。
　　“吼…砰砰！”
　　“嗷…嘭嘭！”
　　“呜…啪啪！”
　　随后一声声混合着虎声、击打声、呜咽声传出，让洞口众猴脸色大变，立马就想冲入洞里帮忙。
　　没等它们冲到洞里，就看见自己的大王拖着虎尾走了出来，托在地上的老虎还呜咽个不停。
　　众猴担忧放下，脸色变得囧怪起来，没想到自己大王赢了，还以为是自己大王落入虎口了呢！现在一看，这虎那里是虎啊！托在地上就像一只病猫嘛！
　　随后立马反应过来，爆发出欢呼兴奋来。
　　“哈哈。大王赢了！大王大赢了…”
　　“哈哈。赢了！大王赢了！以后又可以到处玩耍了…”
　　“……”
　　这山脉里唯一的一只老虎被大王收拾了，众猴高兴不已。
　　看着这群猴子如今高兴的样子，显然忘记了刚才瑟瑟发抖时的自己，金诚武不由摇头无语。
　　“好了，都随俺回山吧！回山庆祝去。”
　　“是的，是的，回山庆祝咯…咯…”
　　“庆祝！庆祝！”
　　“……”
　　夜晚降临，明月高挂。
　　花果山主峰山顶上，宽阔平坦的巨石上生长着一颗巨大古灵树，树下几百个猴子借着月色围坐在一个穿着虎皮的金毛灵猴旁，它们吃着灵草，啃着灵果，喝着自己酿的酒，好不尽兴。
　　花果山之月，夜晚从不缺席，日日月月年年！
　　清晨。
　　鸟语花香满山，金阳微照。
　　众猴醉酒一夜，舒爽中醒来。
　　“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
　　金诚武还四仰八叉的躺在巨石地上，还处在睡梦中，就被叫醒了过来。
　　其他没醒过来的也都被这一声尖锐的声音吵醒。
　　“怎么回事？扰俺清梦，不好好说道说道看俺怎么罚你！”
　　金诚武看着眼前眼眶通红的黄猴“黄小皮”，不满的说道。
　　“灰…灰…呜…呜呜…灰大…灰大死了！它死了！昨晚…昨晚它…它还好好的，跟俺们一起喝着玩着呢！今天…今天俺早上去叫…叫它，发现它死了，就那样死了，没了呼…呼吸，呜…呜呜…灰大…呜…”
　　黄小皮眼眶本来就通红，看见大王不满了，一下哭了出来，哽咽的说了出来。
　　这时，醒来的众猴已是围了过来，听见黄小皮的述说，个个眼睛红红，泪眼欲滴。
　　金诚武本来还不满黄小皮打扰自己清梦，听见这番话，也难过伤心了起来。
　　昨天还开开心心在一起吃喝玩乐，一夜醒来就是猴去楼空，它不免有点猴死猴悲的感觉，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而去，不由得想要逆天而行，长生改命。
　　“白叔，俺想长生，有啥办法吗？”
　　金诚武握紧双手成拳，问向悲伤的老白猴。
　　“长生啊？长生难啊！难！难！难！哎…”
　　老白猴擦了擦双眼，回答道，而后深叹了一口气。
　　“白叔，你一定知道的吧？快告诉俺，俺要觅得长生！俺要长生！天也不能阻俺。”
　　金诚武听出老白猴知道怎么身得长生，激动的紧握老白猴的手，语气偏执的说道。
　　“大王。放，放手，弄痛俺了。”
　　老白猴手被握痛，忙叫猴王放手。
　　金诚武知道自己过激了，连忙放开手，希冀的看着老白猴，说道。
　　“白叔，快，快说，俺要长生！”
　　老白猴看着猴王希冀的眼神，感受到它那偏执的心，知道阻止不了，缓缓摇了摇头，叹气道。
　　“哎！罢了。罢了。知道阻止不了大王你了，也就随你去了。”
　　“大王由此山向东而去，翻过两座山，山那边有一汪洋，东渡汪洋而过，有一神州，号东胜，州内有长生之人甚多，能否寻得长生法，全看大王自己了…”
　　金诚武听完，迫不及待的就想去了，它正是处于心血躁动之时。
　　“来人，随俺走，俺要下山，俺要去觅长生。”
　　它招呼一声直奔东方而去，余下悲伤的众猴看向老白猴，直到老白猴摇头叹气了一声，又点头后，追逐而去。
　　金诚武一行众猴朝着金阳来到汪洋边，这时已是日中。
　　金诚武看着呼啸着的汪洋，心潮澎湃。
　　“众兄弟随俺一起打造木筏，俺要过洋。”
　　看着这波涛汹涌，狂风呼啸的汪洋，众猴担忧的说道。
　　“大王，大王不觅长生了…”
　　“大王，这汪洋根本就过不去的…”
　　“大王，三思啊…”
　　“大王……”
　　“行了行了，都别多言了，都去找灵树藤蔓，越结实越好，谁不去看俺不给你好果子吃！”
　　金诚武不耐烦的说道。
　　看着自家大王不耐烦，又那么坚定，众猴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只留下后面跟上来的老白猴一个。
　　“大王，真的要走吗？”
　　“必须的，我要觅得长生。花果山方圆百里已是安全，唯一一只老虎也已伏灭，俺已无牵挂。”
　　“大王，这汪洋可吞巨兽，还要过吗？”
　　“不过不行，不得长生俺会像灰大那样死去，大家都会死的。”
　　“哎…”
　　“白叔，等俺长生归来，俺会教众猴长生法，要大伙都不必再死，大伙都可以永远在一起开心玩耍了。”
　　“你又是何苦呢！长生万难，诸般小心可能一朝就殇，何苦来哉！”
　　“不得长生，生有何欢？不得长生，死亦何惧？不过早死晚死罢了。”
　　“……”
　　一个时辰过去，身影忙碌的众猴从山林中归来，结实的林木藤蔓堆积在地。
　　又忙碌了个把时辰，一只长七丈宽四丈的木筏被做了出来，在众猴的合力下抬向汪洋。
　　众猴看着金诚武站在汪洋边木筏上，眼眶红红，殇兄之痛，离别之苦。
　　它们知道大王此去为何，又不知何时再见。
　　“大伙放心吧！待大王俺觅得长生，定会归来相见的，到时候大伙一起长生。大伙松掉藤蔓吧，俺要走了。”
　　金诚武挥手告别，语气坚定，心有执念。
　　众猴松掉树上藤蔓，心情悲伤的挥手告别，看着木筏渐行渐远，而后回头奔向花果山，老白猴在最后一个，也走了。
　　金诚武站在木筏上，身处汪洋中，目光一直不离众猴，最后看到众猴返回，老白猴最后一个离开岸边。
　　老白猴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金诚武感觉它背部弯驼了一节，那本来白色的毛发让老白猴显得更加苍老。
　　“白叔，等俺长生归来！”
　　它双拳紧握，而后转身面对汪洋，目光犀利执着而又躁动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