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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梨花落尽月归西 / 第四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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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去秋来,秋风阵阵,时光像碧河里的水流去匆匆。经过几年的励精图治,羽清城城富民殷,百姓安居乐业,渐渐恢复到了以前的盛况。曲忠尽和曲南江父子在家里换好了装束,一切妥当后,便向管家吩咐道:“管家,快派人去请城主,我们在城外等她。”“是,大人,我这就去。”管家十分高兴的离去,亲自跑到落府通报。贴身侍女花梨轻轻推开房门,笑盈盈地问道:“城主,曲大人派人来请您去城外打猎,您可要去?”落梨莺兴奋得从椅子上跳起,忙不迭地说道:“当然要去,整天闷在这屋里,早就想出去外边透透气了。快,给我换身衣服,咱们马上去。“花梨和落梨莺换好了衣服,便快马加鞭的赶到城外。曲忠尽见到她后,嗔怪她为何来的这样迟?落梨莺捂着嘴,偷偷一笑,小声说道:”曲伯父,请恕梨莺无礼,让您久等了。“曲忠尽转怒为喜,笑道:”好了梨莺,咱们无需客气,快走吧,不然在天黑之前可赶不到营地。“他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客气着,曲南江早已不耐烦了,他不停地催促道:”爹爹,快些走吧。“落梨莺朝曲南江这边看了几眼,对他笑了片刻。曲南江也笑着回应,一来一去之间,不知为何?曲南江忽然发觉心里异样的悸动。一行人紧赶慢赶才到营地,举着火把安营扎寨。侍卫们手脚利索,不要一会就搭好了所有营帐。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喝酒吃肉,唱着羽清城的民谣,高兴得乐不思蜀。美好的时光总是格外短暂,大家意犹未尽的各自回账。正直豆蔻年华的落梨莺喝得醉醺醺的,脸上飞过两朵红晕,仔细看去竟比平常还美十分。曲南江静静坐在一旁,羞怯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心里叹道:“不知世上还有什么样的美人能与她相比?”花梨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扶着落梨莺,即怕她摔倒,又怕她磕着碰着。磨蹭了半天才扶回营帐。花梨轻轻给落梨莺盖上被子,扶着榻角而眠。落梨莺醉得糊里糊涂,嘴里不停念道:“再来一杯,好酒啊好酒,再来一杯、、、、”第二日暖阳高照,落梨莺揉了揉疼痛的头,翻身下床。这样的好天气对羽清城而言再合适不过,林子里空气清新,鸟叫虫鸣,让人倍感愉悦。落梨莺骑上一匹快马飞奔而去,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穿扬,你可快点啊,怎么跟个女子似的缩手缩脚了。”“殿下,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好啊,那就比比谁骑得快。”“殿下,您当心了,我可要超过您了。”“行啊,我不怕你超我。”穿扬毕竟出生兵营,论骑马就更胜一筹,一会功夫就把白启明远远甩在了后面。他们骑得太快,在岔路口时马儿不受控制奔向一边,白启明拉了许久才停下来。四下看去,不见穿扬踪影,白启明这才懊恼的发现自己和他走散了。林子里虎啸熊吟,令人毛骨悚然,白启明深知这不是久留之地,便只好另寻它处。漫无目的走了许久,在一处山洞前恍惚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袅袅亭亭,风姿卓然。他朝落梨莺喊道:“谁在那里?”落梨莺也是前脚刚来,想找个住处歇歇脚,可面前的这个黑漆漆的山洞,她实在没勇气进去。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落梨莺喜出望外,回过头看了看,却是个男子。她没好气地说道:“我在这,碍你何事?”白启明尴尬地笑了笑,上前恳求道:“在下在此迷路,还望姑娘为在下指个出路。”落梨莺的回答干脆而利落,“没有”“我与姑娘初次见面,并无仇怨,姑娘为何对我如此反感?”落梨莺皱了皱眉说道:“这是羽清城的地界,你是谁?竟敢如此无礼?”白启明恍然大悟道:“难怪这里山清水秀,原来是到羽清城了。”“在下是从西国而来,敢问姑娘为何会在此处?”“什么,你是西国的,为何不早早明说?”“这是为何?”“我家族规,不许与西国人说话。”白启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看你的衣饰打扮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为何如此野蛮无礼,对别人大呼小叫的。”落梨莺气得直跺脚,可有言在先,不能和西国的人说话,无论白启明如何出言讥讽,她都不遗余力的忍了。月黑风高,空气中泛起丝丝凉意。白启明坐在火堆旁仔细端详着身旁的女子。白衣白裙,略施粉黛,却难掩姿色,天生丽质,倾国而倾城。落梨莺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正眼都不瞧他一下。白启明穷极无聊,便开始借着火光做手影。手影倒映在石壁上,正巧被落梨莺撞见,她本能的向外面跑着。一个不小心便被几个石子绊倒在地,粘了一脸的泥沫子,脚裸处被尖锐的石子划伤,疼得她轻声抽泣着。白启明见她这副模样,笑得前仰后合,现在的她还是什么美人啊,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乞丐。落梨莺十分委屈的望着白启明,哭道:“你这人真没良心,我都伤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吧嗒吧嗒的掉眼泪。白启明站起身,拍了拍手里的泥灰,快步朝她走了过来。他轻轻撩起落梨莺的裤脚,不小心便碰到了那些伤口。落梨莺疼痛难忍,不高兴地责怪道:“你轻点,很疼的。”面对落梨莺的娇气,白启明觉得简直不可理喻。他轻手轻脚地忙活着,生怕再碰到那些伤口。落梨莺满怀好奇的打量着白启明,心里想道:“看他的衣饰,在西国应该是个出身高贵的公子。”她对西国不甚了解,只知道羽清城与西国王族仇怨颇深,可眼前的这个男子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给她包扎完后,白启明便转身离去。落梨莺在后面不解的问道:“喂,你就让我一直坐在这吗?”白启明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你另一条腿还是好的吧,自己慢慢扶着过来。”落梨莺心一横,不顾形象地一瘸一拐地走着。也不走到火堆旁,而是倚着一块巨石而眠。秋凉风冷,倚石而眠更是凉意逼人。不到一个时辰,落梨莺渐渐哆嗦起来,缩成一团,颤抖着向温暖的地方靠近。嘴里含糊念道:“好冷,好冷、、、、”白启明睡意正浅,模糊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爬起来,轻轻走到落梨莺身旁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坐到火堆旁取暖。落梨莺微微睁开双眼,下意识的朝后退了退。但白启明的手仿佛有了魔力,不许她后退一步。落梨莺紧紧靠着白启明,竟然舍不得再退。平生第一次被男子拥入怀中,挨着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落梨莺卸下所有重担,从未轻松地入眠。第二日一早醒来,天才微亮。落梨莺慢慢挣开白启明,到外边透透气。山谷里空气清新,浓雾环绕,落梨莺没来由的精神舒畅。不知从何处来的一只小狗依偎在她脚边,楚楚可怜的望着她。落梨莺俯下身抱起小狗,进洞让它暖和暖和。看着白启明睡意很浓的模样,落梨莺暗骂道:“这混蛋,居然还不醒。”过了一会,白启明终于睡醒,落梨莺端坐一旁问道:“大白,我们要去何处?”白启明愣了愣,看着她疑惑道:“你是在问我吗?”落梨莺别过脸去,十分轻蔑的说道:“哼!你也配吗?喂,你给本小姐听好了,若我高兴,它是大白,你也是大白。”白启明笑了笑,面色平和地说道:“既然你叫我大白,那我便叫你小白吧。你我身上的衣物皆是白色,也算实至名归。”落梨莺一听,便觉自己似乎矮他一截。她颇为生气的问道:“为何我要叫小白?”“小丫头,我比你年长,就是你的兄长,叫你小白,有何过错?”落梨莺竟无言以对,只好跑出来放生小狗。白启明从山洞里出来,正欲牵马离去,忽然,他敏锐地发现草丛中似乎有什么动静。一条毒蛇的身影飞速一闪,白启明大惊道:“不好,有蛇。”他赶忙喊道:“快闪开,有蛇。”落梨莺转过身,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毒蛇吐着芯子,凶猛地朝落梨莺的手臂咬过来。白启明见状,连忙跑过去一把推开她,用手替她挡住了毒蛇的攻击。落梨莺吓得不轻,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拿上脚边的石块赶跑了毒蛇。白启明疼得倒在地上,手脚不停颤抖。落梨莺急忙蹲下身子,用嘴将毒液吸出,并扶他上马,在山谷周围转着,心里暗自祈祷道:“天姥娘娘,求求您保佑他,虽说是西国人,可我不想他死。”天无绝人之路,向前走了一会,果然在山坳里发现了一户人家。落梨莺欣喜异常,不仅是看到了人烟,更是因为门前的草药篮子,说不定这里的主人是个行医问道的隐士。落梨莺直接越过栅栏,对那个隐士恳求道:“先生,我兄长被毒蛇咬伤,求您快救救他。”隐士有些不悦的转过身,责备道:“姑娘,你如此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扰了我的清净。你又为何如此肯定我会救他?”“先生,医者仁心,您不会见死不救的。”隐士笑了笑,快步走上前去,扶着奄奄一息的白启明走到屋里躺着,忙活了小半日,总算保住了性命。几日后,落梨莺和隐士坐在床榻边上守着他醒来。白启明微微睁眼,有气无力地问道:“我这是在何处?”隐士拿起酒壶一饮而下,大饱口福后,他便淡淡的说道:“你在我家,多亏了这位姑娘救你,否则你早已命归黄泉。”白启明望了望落梨莺,极为客气地说道:“多谢姑娘救我。”落梨莺也客气的笑了笑,不知为何?心底莫名的失落。白启明躺在榻上休养了几日才能出来活动片刻。隐士这几日心情大好,便亲自下厨,不到一会,几盘山肴野蔌就摆在了石桌上。白启明与落梨莺面对面的坐着,举杯对饮。三人正吃得畅快,白启明忽觉头晕目眩,身子向后一仰便躺倒在地,失去了知觉。落梨莺急忙跑过来扶起他回屋,给他盖上棉被后,便跑出来问道:”先生,他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就晕了?“隐士气定神闲地饮酒吃菜,似乎对眼前此景浑然不觉。落梨莺十分生气的喊道:”先生“,隐士笑着转过身,无所谓的说道:”从你带他进来那日,我就察觉到他染上了瘟疫。唉,这可是不治之症,看来这也是他的命数到了,你我都无能为力。“落梨莺不肯就此放弃,仍旧恳求道:”先生,我从来不信命数。话不多说,只问先生一句,您到底救还是不救?“隐士看了看她,耐心劝道:”不是我不肯救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落梨莺听此,便不再恳求于他。她看着隐士,愤愤不平的说道:”既然先生不肯施以援手,那我便不再勉强。我看先生这里的藏书颇为丰富,先生即不救,那我只好自己动手去救。“落梨莺转身跑进屋里,一本一本的翻看医书。隐士万分不解地看着落梨莺近乎疯狂的举动,他朝落梨莺愤怒地喊道:”疯丫头,你究竟要做什么?“落梨莺懒得理会隐士,有条不紊的翻书找书,给白启明擦水换药,昼夜忙个不停。羽清城是个医术圣地,落梨莺自小耳濡目染,倒也难不倒她。实在累得不行,落梨莺便狠狠的掐自己一下。白启明还在不停地出汗,高烧不退。落梨莺虽然着急,却并不害怕,她伏在白启明的胸口上笑了笑,说道:“大白,我不会让老天爷把你带走的。它若是敢带走你,我就拿上一把剑,哪怕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带回来。”几天几夜没合眼,眼角的乌青显而易见。隐士几次从窗下经过,特意看了看她,明明累得直不起腰,却还要强撑着。隐士十分不解地摇头叹息,黯然离去。这日傍晚,隐士把落梨莺叫到外面,对她说道:“姑娘,我有一家传秘书可以救他,不过及其凶险,你确定要用吗?”“敢问先生,活命的机会有几成?”“大约一二成左右。”落梨莺有些犹豫了,救吧,可是活命的机会极低,不救吧,那便是连半分机会都没了。思考再三,落梨莺还是对隐士说道:“先生,你只管去救,出了事由我担着。”隐士点点头,径直走进屋里。因他要施展独门秘术,不能让外人瞧见,落梨莺只好坐在外边苦等。入秋的夜晚,青石板凉入骨髓,可落梨莺却睡得很沉。不知睡了多久?隐士在她耳边轻声唤道:“姑娘,姑娘,醒醒啊,快醒醒,”落梨莺睁开朦胧的睡眼,揉了揉眼皮,无精打采地问道:“先生,治得如何?”隐士笑了笑,说道:“你快进去看看吧,他现在已安然无恙,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落梨莺行礼谢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隐士大声笑了笑,大步朝前走去。落梨莺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坐在床榻边细细看着他。第二日清晨,落梨莺趴在床沿边睡得正香。白启明缓缓睁开双眼,十分吃力的坐起来。微微扭头便看见了床沿边熟睡的女子。不知怎的,他竟然莫名的感动。“她竟然没走?”“她为何不走?”从出生到现在,他就在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世上唯有自己可信。当隐士说他染上了瘟疫,无力回天之时,他便已放弃,心想这一劫怕是逃不过了。疼得迷糊的白启明时常被人声,纸声与茶杯碗盏的声音惊醒。他寻声望去,一个女子的身影时隐时现。白启明不解地自问道:“我得的可是瘟疫啊,不是所有人都应弃我而去吗?可他为何没有?究竟为何?”白启明闭眼想了想,从小到大他便已习惯一个人扛着所有苦痛,做一棵参天大树去守护别人。直到今天,他才发觉原来自己也会孤独无助,也渴望那份久违的温暖。他颤抖着手轻触落梨莺的额头,把她额间的碎发拢到耳后。落梨莺被他弄醒,坐直身子笑盈盈的问道:“大白,你可还好?”白启明点点头,满脸笑意。“大白,你尽可放心,先生说你已无大碍。”白启明看着她,想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小白,你我萍水相逢,为何救我?”白启明略带严肃地问着她,期待她的答案。落梨莺眉头拧成一字,颇为生气地说道:“你这人为何如此不识好歹?我好心救你,你却怀疑我另有图谋。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求先生救你。”落梨莺十分生气的摔门离去,隐士从侧门而入,看着白启明忍不住的数落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意气用事,她为了你几天几夜没合眼,可你却无端质疑她,你啊你、、、”隐士摇头叹息,默默离去。白启明后悔不已,急匆匆地跑出去寻找落梨莺,一声声唤道:“小白,小白,、、、”落梨莺哭丧着脸跑到溪边,从未如此委屈的她,不争气的让泪水夺眶而出。“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耳畔传来这声低吟,落梨莺抬起头正对着白启明歉意的面容。她别过脸去,气呼呼的说道:“你不是怀疑我要害你吗?为何还来找我?”白启明笑了笑,说道:“我是怕你一不小心失足落水了,或是被豺狼虎豹给吃了,担心无人给你收尸,所以特意赶来候着。”落梨莺气得火冒三丈,大骂道:“你、、、给我滚,滚啊。”她一边骂着,一边抓着碎石子向白启明砸过来。白启明一边闪身躲避,一边调笑道:“如此野蛮无礼,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落梨莺哭闹着跑上前去,白启明唯恐她出何意外?也只得跟了上去。落梨莺跑到一处断崖边上,远远瞥见了白启明,正想继续往前跑着,脚底一滑,跌入水潭中。落梨莺不会游泳,在水里直扑腾着喊道:“救命啊,救命啊、、、”白启明赶忙跳了下去,双手紧紧抱住她。全身湿透的两个人在水里相互望着,仿佛他们就是即将溺水而芒的人,只有牢牢抓住彼此,才不会被流水吞没。白启明抱着她回到岸上,秋凉风寒,落梨莺不停打冷战。即使裹着再厚的被子,喝着再暖的姜汤,她还是在不停地哆嗦。白启明看着她,取笑道:”唉!我这才病好,你却又病了,这该如何是好?“落梨莺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我病了,也是被你气病的,你还问我吗?“屋里的火药味甚浓,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斗嘴。一会剑拔弩张,一会又雨过天晴。隐士在门外轻咳了几声,摇头叹道:”你们这俩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来,把这碗药喝了,别着了风寒。“白启明接过药碗,轻声谢过,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喝。落梨莺缓缓饮下汤药,舍不得喝下太快,故意慢慢的吞咽。白启明笑了笑,将大勺换成了小勺,十分耐心的继续喂她。几日后的傍晚,隐士亲自下厨烹制了几道美味佳肴,落梨莺和白启明也应邀前来一同品尝。大家举杯庆贺,有说有笑的坐着。“师兄,师兄,我回来了。”落梨莺和白启明齐声望去,一个道人模样的人正迎面而来。“隐士轻声责备道:”师弟,你也真是的,今日有客至此,怎能如此鲁莽?“道人满怀歉意的笑了笑,问道:”师兄,这两位贵客是从何处而来?“”哦,这位公子被毒蛇咬伤,求我医治才走到这儿的。“道人细细打量着白启明和落梨莺,半晌后,便说道:”请公子和姑娘将左手和右手伸与在下看看,如何?“白启明和落梨莺狐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想了一会儿,他们俩还是将手伸了过去。道人看完后一直沉默不语,唉声叹气。白启明礼貌地询问道:”先生可有看出什么?不妨直言。“道人捋了捋胡须,有些悲伤地说道:”得天所授,二日争辉,不过天不容二日,它日必有一死。“道人的话刚说完,落梨莺的碗碟便瞬间落地,发出清晰明亮的碎裂声。他们都在沉思着不时偷瞄对方几眼,都在心里自问道:”会有那么一天吗?“隐士出言打破了这深久的寂静,他慢慢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在此歇上一晚,明早便走吧。“白启明起身行礼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叨扰多日,还请见谅。“隐士本是云淡风轻之人,不过今日倒显得有些惆怅,他笑道:”去歇息吧,好好睡一觉。“寒暄了几句,白启明和落梨莺便各自回房歇下了。第二日一大早,白启明和落梨莺牵着马在岔路口依依惜别。白启明从袖中掏出一块玉,极郑重地说道:”小白,古人云,男子比德于玉焉,这是我心爱之物,现在就赠与你了,留个念想吧。“落梨莺也扯下腰间的梨花玉,送到她手上,笑道:”大白,这块玉我从小就带在身上,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于我而言却是万分重要的东西。不过,我还是很想送给你。“白启明拿在手上仔细地瞧了瞧,这玉的材质也就一般,但却是巧夺天工的东西,尤其这朵梨花,更是栩栩如生。那时的白启明还不知道这块玉代表着什么?他看着落梨莺骑马离开后,才策马离去。白启明心里懊恼不已,他失踪了这几日,穿扬肯定急疯了。就在他胡乱寻找之际,穿扬刚好从此经过,垂头丧气的牵马走着。白启明兴奋地喊道:“穿扬,穿扬,我在这儿呢。”听见了白启明的声音,穿扬急忙跑了上来,跪下请罪道:“殿下恕罪,我没找到路回来,我真该死啊,请殿下恕罪。”白启明急忙扶他起来,拍着他的肩笑道:“不碍事的穿扬,你看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吗?走吧,咱们还得赶回揽夕城。”穿扬转忧为喜,笑嘻嘻的跟着白启明骑马离去。落梨莺在外逗留多日,来之前从未向任何人禀报一声,他们肯定急死了。果不其然,营地里乱成一锅粥,曲忠尽大发雷霆,怒吼道:“全都给我出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城主给我找到。”侍卫们诚惶诚恐的领命离去,惟恐曲忠尽迁怒于他们。曲忠尽的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一个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她头也不敢抬,哀哀的对着地面垂泪。曲忠尽阴冷的问道:“花梨,你给我仔细想想,城主到底有没有说过她去了何处?”花梨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哭着一边磕头道:“曲大人饶命,奴婢实在不知城主去了何处?前几日,城主酒醉后奴婢便扶着她歇下了。可奴婢清早一醒来,城主便不见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花梨吓得糊涂了,不知如何是好。曲忠尽忧伤满怀的叹道:“唉,天姥娘娘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他无精打采的坐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曲伯父,我回来啦,我回来啦。”耳边回想着少女清脆如铃的声音,曲忠尽乐得一蹦三尺高,急急忙忙的奔向账外。落梨莺略带歉意的说道:“曲伯父,梨莺一时贪玩跑了出去,不想在林子里迷了路,转悠了几天才出来。请曲伯父恕罪。”她刻意隐瞒了与白启明的事,否则,要让曲忠尽知道了她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那么曲忠尽一定会派人严查并为了自己的清誉杀了那个男子。曲忠尽倒也没有怀疑,只是放心的笑了笑,略带责备的说道:“你这丫头啊,出去了也好歹吱个声,你看看把这弄得人仰马翻。好了好了,你无事便好。”落梨莺再次行礼谢过,让花梨也跟着一块回来。进帐后,花梨扑通的跪在地上,十分难过的自责道:“城主恕罪,奴婢是睡糊涂了,竟然忘了照顾城主。幸好您没事了,否则奴婢万死难辞其咎。”落梨莺轻轻扶起她,宽慰道:“花梨,我这一走肯定是连累你受了不少委屈。曲伯父性子急,有过分之处,可别往心里去啊。”花梨破涕为笑,边擦眼泪边说道:“奴婢哪敢啊,只要城主好好地就好。”落梨莺笑了笑,朝她说道:“花梨,论年岁你和我妹妹梨霜一般年纪,自小就和我一起长大。以后啊,就别自称奴婢了,知道吗?”花梨点点头,笑道:“嗯,我知道了城主。我这就出去给您打水洗漱。”落梨莺点点头,躺在榻上便睡着了。这几日的疲惫像潮水似的袭来。她全身上下酸痛不已,连动一动胳膊手指都感觉颇费力气。可当时为何什么感觉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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