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仇家 新

　　花正茂勃然大怒：“你奶奶的，这是你们穆家的待客之道吗？”
　　温从善制止道：“他们仇家诡诈，我们不也都中计了吗。小心一点也没错。”便朗声向上面说道：“烦请哪位向穆二公子通报一声，我们确系御风门下，日前收到穆老爷的书信知道穆家近日会有仇家上门，特派秦师叔和我们三人前来略尽绵力。这几个歹人是我们在路上擒获一并送来的。”
　　庄墙上有人开声喝令众人收起弓弩，探出头来问：“秦燕飞，你这个小混蛋也来了？”
　　花正茂一听这话对自己师步如此不敬，便又想骂回去。温从善却已经听出这是两人十分熟络的戏语，抬头一看果然是熟人。
　　秦燕飞仰头大笑道：“小混蛋不来，那不是没人陪你这个老混蛋玩耍了吗？”
　　庄墙上那人大约五十来岁，闻言大笑起来，对身边的庄丁说道：“快开庄门迎接。这是御风门的朋友。”
　　秦燕飞笑道：“不必麻烦。”伸手出去，凌空一扬，庄墙中央被击出一个浅坑。秦燕飞纵身一跃，半空中伸脚在墙上的坑轻轻一点，人像冲天箭般高高掠过众人头上；又轻飘飘地落在那人身旁。
　　那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怎么，这次是又被你的掌门师兄罚不准吃饭，要自己下田种稻子了。”秦燕飞的师父秦一峰十数年已经退隐，掌门之位传给了大师兄宋高翔。宋高翔较秦燕年长许多，两人关系亦师亦兄，秦燕飞年少时，有时是宋高翔代师传艺，他调皮时便会被关禁闭。不过那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此人是宋高翔的朋友，姓金名东扬，时常往御风山作客，生性随和与这些小一轮的御风门弟子也很是熟络，尤其是与秦燕飞两人十分投契。
　　花正茂少年心盛，在下面也依样画葫芦，跃上庄墙，见了金东扬，施礼道：“金前辈，你什么时候到的？”
　　金东扬道：“我也不过比你们早到两三天而已。”
　　此时庄丁已经打开庄门把温从善迎了进来。金东扬看了看那几个绑起来的人，向秦燕飞他们略略问明了情况，皱眉吩咐庄丁道：“把他们关起来，严加看管。”对秦燕飞一众说道：“你们随老夫到内庄那边先休息吧。”
　　这穆家庄广宇连绵，一行人走了一阵，抬头又看见另一堵高墙。这堵墙便是内庄与外庄之隔。金东扬指着这堵墙对秦飞燕笑道：“这堵墙你要不要试试跳上去看看。”
　　秦燕飞看了看，说道：“我才不上老混蛋的当。这堵墙有古怪。”金东扬点头道：“这内庄的墙据说是穆家先祖依什么阵法筑成，我也说不清。反正是有点古怪。”
　　众人一行辗转来到一处客厅，仆人上了茶，还给秦燕飞带了一套干净衣服。秦燕飞也不避忌，就在客厅上换了衣服。金东扬笑骂道：“你这小子还真是胡闹。”
　　秦燕飞问道：“怎么没看见主人？这里好像是你在主持。”
　　金东扬道：“穆家老爷和二公子昨天出发去请另外的帮手去了。听说这次仇家也找了好几个扎手的援手。所以穆家也要去找多几个好手来押一下阵。”
　　秦燕飞道：“你也是穆家请来的好手？”
　　金东扬脸上掠过不安的神色，随即又笑道：“我哪是什么好手？我听说昆仑派的也会有人来，说不准你们御风门后面还会有人来，不是你的掌门师兄就是哪一位师兄。”
　　花正茂又惊又喜道：“师父也要来？”
　　金东扬道：“这件关系重大，你师父师叔若不是因为一时走不开，要么就自己来要么就跟你们一起来了，不然哪会放心只让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和这个不靠谱的小师叔来。”
　　温从善想起自己三人刚刚的遭遇，一脸羞愧。秦燕飞见金东扬刚刚脸有异色欲言又止，知道他可能顾忌旁边人太多，便对温从善他们扬手说道：“你们几个小娃娃快快回房去休息，在这里碍我眼。”
　　花正茂道：“小师叔你也是小娃娃。”泰燕飞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道“快走”。
　　支走三人后，秦燕飞拉起金东扬道：“老哥，咱们也好久不见了，找找地方叙叙旧说点贴心话。”
　　金东扬会意，笑骂了一句，让家僮拿了壶酒来，便拎着酒领着秦燕飞出了客厅，来到一个小院子里，在凉亭里坐下。
　　秦燕飞道：“老哥，说吧。穆家这仇家什么来历，竟让大师兄和迢迢千里的昆仑派也来到这里。八成还有其他什么事？”
　　金东扬道：“也不瞒你。其实这些人，包括我来这里，既是为这穆家仇家的事，也不是为了穆家仇家的事。”
　　“死老头，快人快语，打什么机锋。”
　　“你小子真是没大没小，”金东扬笑骂道，“你别急，我把事慢慢地一一说给你听。但这事你也别张扬，估计你师兄也是怕你多嘴又轻浮才没对你说。”
　　“师兄他是真把我当小孩，好多事也不跟我说。但也好，好多事我也懒得理。只是你这神神秘秘的，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趣了。快快说。”
　　金东扬道：“穆家当年有一个对头叫做飞鱼帮，两家时时有些冲突。后来穆家仗着财雄势大用白花花的银子把这个飞鱼帮上上下下都给收买了，然后逼着那个飞鱼帮的帮主退位，最后把整个飞鱼帮给收了。那个飞鱼帮帮主后来郁郁而终，也有传言说他是自杀的。反正这事大家都渐渐淡忘了。想不过月前穆府外庄那里半夜开始闹起鬼来，次日白天人们就在墙头上挂着一个人头。众人把这个人头取下来，发现他嘴里含着一板鱼状木牌。这个木牌，我想你也猜出来了。
　　”就是当年那个飞鱼帮的令牌。那个人就是当年飞鱼帮里逼着老帮主退位的一个头目。那时大家便开始疑心。然后，第二天早上他们又在墙头看见一个人头。一样嘴含飞鱼令牌，一样是当年的飞鱼帮头目。大家便知道是当年飞鱼帮帮主的后人来寻仇了。穆老爷便增派人手严加防范，饶是如此。次日墙头上仍是挂出了一个人头。一样的情形。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人们便开始流传说是当年飞鱼帮帮主阴魂作崇。
　　“当年飞鱼帮帮主下面投靠了穆家庄的大头目一共是五个。剩下的第五个头目自然是十分害怕，想要躲起来。但大公子穆云程想以他为饵，布下埋伏捉住那个刺客。”
　　秦燕飞“啊”地轻叫了一声，因为他知道穆云程就是在那次设伏中受了重伤的。
　　金东扬点点头道：“那个刺客好像早就知道那里有埋伏那样，就在众人等着他走进埋伏圈的时候；却不料另一边厢忽然起了大火，一片混乱。”
　　秦燕飞叫道：“是声东击西。”
　　金东扬点点头，又摇头道：“不是声东击西，是引蛇出洞。起火的那边有人，那个人就在那里大开杀戒，砍死砍伤了数人。穆云程见状便从埋伏中冲去那边。但他没想到一件事，刺客不是一个人，刺客是两个人。他们冲出埋伏圈，另一个在旁边等待着的刺客趁他们冲出去后，就进去把剩下的那第五个头目杀了。杀了那个头目后，两个刺客汇成一处边打边退。本来穆云程道行也不算低，加之人数众多，虽然占不了上风，但本无性命之虞。谁知哪时厮杀的当场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十分诡异，似人非人的黑衣人。那天晚上目睹经过的一个家僮跟我说，那个人就像从地下钻出来的鬼魅一样。“
　　秦燕飞道：“就是这个人将穆云程打成重伤的？”
　　金东扬点点头。
　　“就是因为这个人，所以穆老爷把你和师兄还有昆仑派的帮手都叫了来？”秦燕飞道，“你说的那两个刺客再加上那个黑衣人，也不至于惊动当今正道两大名门。杀鸡焉用牛刀。”
　　金东扬微微一笑，大有深意，道：“他们来这里自不是全为了来帮手，我怕那几个仇家也不全是为了来报仇。”。
　　秦燕飞正想再追问，忽然看见一名家僮急急匆匆地跑过来，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地说道：“金爷，那个，那个，他们找上门来了！”
　　金燕扬、秦燕飞一下子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