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童识

　　第十五章：童识
　　十三年前，为避祸端，也为了预防万一。做族长的父亲，将他送到湉扩洲西丰郡城八百里外的紫髥峰孓岩洞，令智兽云锦箭鹚雉在此守护。然后御风而行，来到百万里之外的姡溟洲舞焰郡城，秘见鲜于氏族族长，亮出雷神至尊令，老族长鲜于鸫一见令牌，忙屈膝跪倒，大行三叩九拜之礼。因为远祖鲜于龙曾效命于雷神至尊麾下，并立毒誓发宏愿世世代代永为栗木元戎的生死卫士及家奴，并遗下传世家书所言：凡我鲜于氏族后人，无论直系还是旁支，见令牌者，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当下：栗木溟空急忙搀扶起鲜于鸫，但鲜于鸫执意行完大礼，方才与栗木溟空相互寒喧。待得知栗木家族可能要遭遇劫难，想请一位性情温顺敦厚，忠诚可靠且守口如瓶之人来照顾其幼子后，鲜于鸫立时应承下来，两个人为了保密，约定三天后午时，在远离郡城三百里外的锈水湖畔见面。事情办完，栗木溟空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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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锈水湖畔。
　　峰峦叠翠，瘴疬弥漫，妖兽横行，人迹罕至。山风掠过湖面，激起猩红颜色的波浪拍击着湖岸，发出哗哗的响声。
　　中午十分，寂静空旷的锈水湖畔，突然出现一老一中两个人，他们稍作停顿，然后找个平坦干净的地方打坐起来。午后的阳光，炽热的照着，湖水中渐渐升腾起来的淡淡红雾，逐渐笼罩起湖岸的四周，也将石雕像般的两人裹挟进来。时光一点一点过去，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了，初时还能看到两个人的身影，现在完全隐没在浓浓的红雾里。
　　这时，一道身影，从茂密的树林中闪出，瞬间隐入红雾里。
　　“丹皇秘制的辟毒丹功效强大，历时久长，果然名不虚传！”鲜于鸫笑着对来人称赞道：
　　来人深施一礼道：“鲜于前辈，让你久等了！”
　　“能为雷神至尊后人效力，乃是我鲜于家族无上荣光，请栗木族长大人莫要客套，小心谨慎才是上上之策！”
　　鲜于鸫说完，枯骨般的大手朝后一挥，那个中年人连忙上前，俯首一礼道：“见过栗木族长大人！”
　　栗木溟空看了一眼神色沉静、衣着整洁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微笑着点点头。
　　“栗木大人，“这是我愚子，排五：名俊！刚从幽坊洲游历回来，愚子性情沉稳，心思缜密，吃苦耐劳，忠心耿耿。将少主人托付给他，还请族长大人放心！”
　　“谢谢鲜于前辈！谢谢五公子！”
　　就这样，栗木溟空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鲜于俊带到了紫髥峰孑岩洞。
　　看到父亲回来，栗木萧萧非常高兴，赶忙扑抱过去，栗木溟空抱起儿子，转头说道：“萧萧，叫五伯！”栗木萧萧这才注意到父亲身后的还有一个人。
　　看到粉雕玉啄、玲珑可爱的栗木萧萧，鲜于俊心下不胜欢喜。忙上前俯首一礼道：
　　“老奴鲜于俊见过少主！”
　　萧萧见鲜于俊生得帅气，心生好感，便开口叫道：
　　“五伯伯好！”稚嫩的童声里，泛着无限的至诚！
　　“少爷，使不得啊，你唤我一声老奴就行了。尊卑有序，老奴不敢僭越！”
　　“鲜于公子，我把萧萧就交给你了，以后……以后如果我不来或者不在了，你就是他的亲人，他叫你什么，你只管应承，切不可囿于古板！”
　　“奴仆知道！”
　　看到鲜于俊这般模样，栗木溟空心下宽慰，然后带着鲜于俊走进院中。智兽云锦箭鹚雉一见主人，兴奋的围前围后跳跃不停，栗木溟空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一下牠的头顶，以示亲抚。
　　乍见跟在主人后面的鲜于俊，猛然挺起巨大的鸟喙攻杀过去，却被栗木溟空喝止住。
　　“大笨鸟儿莫要放肆！这是你的新主人，不可无礼！”
　　灵雉呱呱一叫，冲鲜于俊晃悠一下脑袋，展翅飞翔空中！巡游去了。
　　“少爷，来让老奴抱抱吧！”
　　栗木萧萧乖巧的一展双手，从父亲的怀里跃到五伯的手中。三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小院中的山洞里。在幽深黑暗曲曲折折的山洞中走了许久，又经过几道由重型机括控制的暗门后，终于来到明光灿烂、药香果香外加灵气浓郁四溢的小山谷里。
　　“鲜于公子，这里是我先祖雷神至尊、丹皇修炼，种植灵药和研习武功的地方，因事涉秘密，除我族历代族长有资格来到此地，继承大业，其余族人一概不知，这都是我族世代口口相传见不得文字的秘密，说句见外的话，如果不是这次我族在劫难逃，恐怕你和萧儿一辈子都没机会到此！唉！希望天不负我，你不负萧儿啊！”
　　“请族长放心，我会终其一生，佑护少主长大成人！”
　　面对着自己从小敬仰崇拜的雷神至尊及顶级丹皇的后裔，他知道这份重托的分量与意义何其重大！
　　“走！进洞看看吧，”
　　鲜于俊抱着萧萧，尾随栗木族长走进绿草掩映，萝藤缠绕的密洞里。一进洞口，瞬间，浓厚精纯的天地灵气流如雨雾般扑面而来。
　　在紫髯峰外，他曾倾尽意识也未能感受到一丝灵气，但在这里，强烈的灵气流深深的震撼到他的心里，更超出了他对天下竟有如此厚重的灵气流的认知！难怪雷神至尊的功力超绝，这么精纯的习武练功之宝地，哪怕是一个愚痴傻苯之人，也能练出惊天撼地的绝世武功。！想到这心里狂喜不已。
　　“这是武功秘籍室：所藏书籍，囊括了太古武道及至尊、丹皇时代的绝世法器的选材、炼制及符箓的刻制方法，阵法的演练与布置，武功的修习与内功心法、轻功的练法方面的书籍，皆是先祖收罗与自创的武功心法，拿出任何一部，都能雄霸天下、唯我独尊！可惜，我等族人，愚质陋材，没能将先祖的武技功法及制丹练药之仙术继承发展下来，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所以才有如今这迫在眉睫的危机与劫难。”栗木溟空感慨万千道：
　　接着，他又带着鲜于俊来到器械室：器械室里的武器并不多，但每一件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品武器，法器与炼丹器械。还有能随着武功的提升而晋阶的无品级武器，法器。
　　简单的介绍完武功秘籍室和器械室，栗木溟空的神情有些萧然，因为他心里知道，一旦他离开此地，这些宝贝，就归属于鲜于俊所有，虽然是暂时性的，至于以后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鲜于公子，这是杂宝室，里面有珍稀药材，各类护甲，炫金石、晶石、紫金、黄金、珠宝、稀世药草等等，由于时间紧迫，我就不一一的为你介绍了，以后请你带着萧儿慢慢查看吧！”
　　萧萧看到许多闪烁奇异光芒的物品，童心正盛，吵吵闹闹要下去玩耍，鲜于俊摆头看了一眼栗木溟空，栗木溟空点点头，鲜于俊轻轻放下正在怀里挣扎的栗木萧萧，萧萧马上就跑到盛装着闪光晶石的铁木箱前，拿起几块晶石玩耍起来。栗木溟空看到儿子欢欢乐乐的样子，想想以后多半看不到他了，一丝悲痛不由得涌上心头。
　　“鲜于公子，自打我接手族长以后，这个地方也就来过几次，一是族务繁重，脱不开身子。二是恐其走漏风声，以自己的微末武功，难以抵挡住腾元大陆那些贪婪成性，残忍暴虐的饕餮之徒，只能退避三舍，远远避之！君子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想必你也知道。”
　　鲜于俊点点头。
　　扑通一声，来回奔跑的萧萧不小心跌个跟斗，鲜于俊忙要上前抄扶，却被栗木溟空止住，萧萧灰头土脸的从石板地上爬起来，拣起抛出去的晶石，又继续玩耍起来。
　　“以后我若不来，请鲜于公子不要宠爱和顺从於他，须知，玉不雕琢不成器！萧萧是我家的希望，更是我们全族人的希望！他未来的人生之路如何去走，还要看你怎么去带他！但我相信鲜于公子，一定能将萧萧培养成绝世高手！”
　　“谢谢族长的抬爱，小仆谨记在心，他日定能让萧萧少爷出类拔萃，一展神姿！”
　　“那就拜托了！”
　　栗木溟空与鲜于俊说着话，走出器械室，。萧萧还在室内自顾玩耍，栗木溟空招呼了一下，萧萧极不情愿的跟了出来。鲜于俊转过身来，弯下腰将萧萧轻轻抱起，跟随栗木溟空走出洞外。
　　“来！我带你去看看百草园！”
　　踏上白玉铺就小径，信步走进灵气氤氲，奇香浓郁的百草园里，
　　鲜于俊与萧萧左顾右盼，目不暇接。百草园：顾名思义，就是园中有几百种珍奇的灵果、灵药，灵草。一条淙淙流淌的灵泉穿越期间，一些肥硕的鱼儿不时地跃出碧绿水面，偶尔从药草丛中窜出只雪白的灵兔、飞腾的五彩斑斓的灵雉。彻底看呆了鲜于俊，还有他怀里的栗木萧萧。
　　“我要吃果子！我要抓小白兔！我要捉大鸟！”
　　栗木萧萧张开双手，拼命挣扎的喊叫。
　　“让他自己走吧，”栗木溟空吩咐道。
　　鲜于俊将萧萧轻轻放下，萧萧立马兴奋的跑进比他还高的药草丛中，去追逐灵兔与五彩斑斓的灵雉。
　　“鲜于公子，百草园里的灵兔、灵雉、灵猪、灵牛都是先祖养在这里的，是供日常饮食之用！前面的灵土台上，还种植了一些灵米，这些食物，足够你和萧儿几十年用度，以后习武修真，就不要走出这里，以免招惹来无妄之灾！不过，这可苦了你，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能探望！”栗木溟空伫立一下，仰天长叹一声！
　　“族长大人，等少主人功成名就那一天，我带着少主人再回去探望父母家人也不迟！”
　　鲜于俊躬身答道：
　　“爹爹！看我抓到什么了？”
　　萧萧一手抱着灵动可爱的雪兔，一手举着挂满晶莹剔透的紫色果子树枝，满脸得意的笑容磕磕绊绊的走出灌木丛。
　　“爹爹，这果子真好吃，蜜甜蜜甜的，爹爹，你也吃些吧？”
　　栗木溟空一听此言，赶忙探出左手，轻轻捏住萧萧的右手腕，沉下心来，用雷神至尊家族特有的行功心法，仔细的探查一下萧萧的脉动，见无异常，不仅喜上眉梢。
　　因为他知道：寻常人等服用一颗这样的灵果，不经高人指点和运功助其消解，恐怕早已七窍流血而亡！看来爱子已贪吃了不少灵果，现在身体如此正常，真是天赋异秉，根骨奇佳！不愧是我雷神至尊家族的后代子孙！吾有其子，夫复何求！！
　　想到这里，心胸豁然开朗，临别之前所有的悲戚忧伤的心情一扫而空。
　　“鲜于公子，这里的一切，你和萧儿慢慢熟悉吧，前面谷角里还有两处奇潭，一冷一热，神奇的很，那是我祖雷神至尊未出道前的练功之处，因为时光关系，就不一一带你详看了。我出来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家族正处在黑云压顶，山雨欲来之际。我想！我要尽快的赶回去，以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萧儿的日课与练功且不可懈怠，必须时时督促，无论我以后能不能再来，都希望鲜于公子能恪守前言，方称我心！”
　　鲜于俊躬身一礼道：“请族长大人放心，我会制定出一个针对少主人的武修计划，这样更能让少主人全面快速的提升自己，以期在二十年内成为巅峰绝顶、举世无双的天级武道强者！虽然在下的武阶不高，但凭着雷神至尊遗留下来的创世绝学，以及众多的太古武籍，加上此地厚实精纯的灵气，杂物室里的各种晶石、稀世药草、灵果、灵物，我想:这个日子不会远矣！”
　　“那就好！”栗木溟空的一声豪爽，将沉浸在痛快玩耍中的萧萧惊到，他抱着灵兔跑过来。
　　“爹爹，哪里好啊？”
　　栗木溟空望着幼小稚嫩的爱子，目露慈爱的神色道：“爹爹说这里非常好，萧儿喜欢这里吗？”
　　萧萧重重的点下头。
　　“等爹爹走了以后，萧儿了可不要哭鼻子要爹娘啊！”
　　“爹爹放心吧，俺不会哭鼻子的！”
　　“那爹爹就放心了，不过你要听五伯的话，五伯让你做什么你可不要偷懒耍滑，小心爹娘来了打你屁屁！”
　　“请爹爹放心，不就是练习武功吗？儿子不怕苦累，等爹娘回来了，我会表演绝世神功给你们看。”说着还做了一个武功架势，惹得栗木溟空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个顽劣而又可朔可塑性的孩子！”栗木溟空暗道。
　　幼童不识愁滋味，满心疯耍解年华。
　　黄昏的落日余晖中，栗木溟空对着爱子，眼神中透着几分临别前的不舍。院中的几棵树木，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
　　“萧儿，爹爹要走了，以后要听五伯的话，等你把武功和炼丹术学好了，爹和娘再来看你，如果你不听五伯的话，荒废了武功和炼丹术，爹娘会生气的！”
　　萧萧看看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鲜于俊，有些陌生，有些戒备，看看爹爹，还是坚定的说道：
　　“请爹爹放心！我一定会听五伯的话，练好武功，决不让爹和娘生气。”
　　栗木溟空抬起手，轻抚几下懵懂无知，幼小可爱的儿子的绒发，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走到院门口的树下，伫立一会，挥起衣袖，在眼睛的部位抹了抹，腾空飘然而去。
　　这一别，从此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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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数月，鲜于俊除了照料栗木萧萧的日常起居与教授基本功法、读书写字外，一头扎进雷神至尊和顶级丹皇所遗留的宝库之中。
　　为了能让少主人早日踏入绝顶武修的行列，他将洞内所有物品从新按类归纳一遍，并翻阅完所藏的武功秘笈，当他看到这一本本装帧各异，材质不同的绝世秘笈，心下骇然！仿佛在每一本秘笈里，都留有雷神与丹皇的影子，同时也让他找到了由简入繁，循序渐进的梯形排序方法。列出少主人日后的武修计划，引导与诱发少主人的爱好和兴趣。
　　第一步：每本武功秘笈抄写、背诵十万遍，诸如内功心法，轻功身法，阵法，法器，符箓等等，熟能生巧后就会运用自如，使其精益求精。
　　第二步：在潜移默化中，熟练掌握吸纳灵气、晶石的最佳方法。
　　第三步：辨识各种器械、药草，灵果的功效和丹药制法及使用方法。
　　第四步：运用百草园中的冷热二潭，加速少主人的武级晋阶。
　　最后一步：放任其聪明才智，使其脱离传统教授武修的简单粗暴、捆绑体罚的桎梏。这也是他参照雷神至尊的武修历程后所制订的。
　　正是这些科学严谨的计划，让栗木萧萧在短短十几年里异军突起，登峰造极，成为天级初阶的巅峰人物。
　　其实：鲜于俊的武级并不高，想要以自己微末的武功来教授栗木萧萧，恐其误人子弟，一时之间真有些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好在他文采出众，阅历颇高，又善于因循利导，才未使萧萧这颗明珠坠地蒙尘。
　　如果按腾元大陆各种行业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潜规则，萧萧是要每天晨昏礼拜与他，但萧萧的身份特殊，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能亦师亦友了。
　　从明天开始，栗木萧萧将要正式按照自己制订的方案，开始武修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