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屠戮大陆

　　在黑海中游荡了这么多天，我们是时候该回到陆地上逛逛了。也许是因为在巨塔中呼吸的黑气勾起了我们对地面生活的怀念，又或许只是不想一直待在黑鲸的背上。虽然我们没有什么目的地，但只想找一块最近的陆地登陆。
　　黑鲸游了不久，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一座半岛上。它慢慢浮出水面，然后扇动着大尾游到了距离海岸线几百米的位置。我和大脑袋以最诚挚的方式向黑鲸道了别，之后我们便跳下了黑鲸，准备游泳游到岸上。不料，黑鲸并没有打算离开，它突然喷出一大口海水，瞬间将我们冲到了岸上，巨大的海浪还把很多躺在沙滩上的人也都冲了一遍。有些人甚至以为海啸来了，吓得落荒而逃。之后黑鲸便沉入了黑海中，我想这大概便是它的道别方式吧。
　　上了岸之后，我和大脑袋从柔软的黑沙滩中爬了起来，惊讶地发现沙滩上布满了海螺和珊瑚，也就是我们在黑海中跟着老者发现的那些宝物。这下我们就可以大发横财了，因为黑海中的东西在商人眼中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我们费了半天劲把所有的海螺和珊瑚堆在一起，同时我还雇了一辆马车过来。我们把这些宝物搬运到车上时，马车夫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哦，你们不会是海盗吧？”
　　当我们坐着满载宝物的马车来到附近的商人面前时，本来还在忙着搬货的商人们都瞪大了眼睛，以惊愕的神情看着我们，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凭我们两个是如何把这些埋藏在黑海的海螺和珊瑚弄到陆地上来的。
　　还没等我们开口，一个穿着黑丝绸、体型臃肿而矮小的八字胡商人就迫不及待地挡在马车的前面，“二位是要出售这些海螺和珊瑚吗？我刚好可以开个好价钱！”
　　“你出价多少？”我问他。
　　“这些海宝好歹也得值1000磅黑金。”商人嬉皮笑脸地回答。
　　“1000磅也太少了吧。”大脑袋说，“2000磅黑金，少一磅都不行！”
　　“什么？2000磅？”商人这会比刚才更惊讶了，“你疯了吧？就凭这一车海宝就想要2000磅？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又有一个又瘦又高、长得像根筷子的商人迈着大步走了过来，“说句公道话，这些海宝虽然值不上2000磅，但也不可能才1000磅。这样吧，我给你们1200磅黑金，算是公道价了。”
　　我和大脑袋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等等看，看看是否还有出价更高的商人。等了许久，八字胡商人耐不住性子走了，也没有别的想要购买的商人过来，我们就只好把这些海宝卖给了瘦高商人。因此我们获得了1200磅的黑金，我把其中的20磅付给了马车夫，剩下的1180磅黑金，我们决定打造武器和铠甲。
　　我和大脑袋来到了一座铁匠铺，炙热的炉火冒出的黑烟和砰砰作响的大铁锤令我们在几英里外就能发现铁匠铺的位置。这里的铁匠铺与死亡之爪的铁匠铺不太一样，因为这里没有黑刺怪物，只有一个更加强壮的黑猩猩正抡着一把比水缸还要大的铁锤砸着一把被烧热的兵器。这头黑猩猩比我们高出一倍，全身长满了黑毛，肌肉非常发达，没有一丝肥肉，头部很宽，没有脖子，头盖骨有点尖。
　　我来到黑猩猩面前，将1180磅的黑金扔到地上，“我需要你用黑钢打造一把长柄狼牙棒，和全身的锁子甲。”
　　“还有一把长柄双刃斧和全身的锁子甲。”大脑袋说。
　　黑猩猩抬头瞥了我们一眼，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黑金，它一只手拎起袋子就知道了黑金的重量，然后点了点头说，“请稍等。”
　　老实说，我们俩也不知道这些黑金够不够打造这些装备，既然黑猩猩同意了，就说明这些黑金应该是足够的，如果比标准价格还要多出来一些的话，我们也就当是送给它了，毕竟多余的黑金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
　　黑猩猩走进了铁匠铺，从一个狭小的地窖里搬出了一大堆黑钢，然后它用黑火点燃了巨大的炼钢炉，将这些黑钢熔化成了液体，之后他拿出了几块模板，将液态黑钢倒了进去，待它们自然冷却并凝固之后，黑猩猩再把模板倒扣过来将里面的铁器倒进水池里降温。
　　不一会，黑猩猩走出了铁匠铺，左手举着两套铠甲，右手拿着狼牙棒和双刃斧扔给了我们。我们迫不及待地穿上黑钢铠甲，这两套黢黑的铠甲表面平滑，质感坚硬，连接处却又可以灵活地转动身体，整体来说相当于身体的保护层。我们将各自的武器拿在手里原地挥舞了起来，路人见了纷纷躲避，这些武器的重量很合适，狼牙棒上的刺和双刃斧的刃都非常锋利。
　　这时我才想起我们原来的武器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就决定卖给黑猩猩。我把我原来用的长矛扔给了黑猩猩，大脑袋把它的直刀也扔了过去。黑猩猩接过这两把做工粗糙的武器后，说道，“就这两把破玩意加在一起也就值10磅的黑金。”说罢，它从我们给它的袋子里拿出了10磅黑金扔给了我们。之后我们便扬长而去。
　　我们在街上走了不久，看见街边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比武大会正在屠戮大陆的比武竞技场中召开，参赛时间不限，胜者可赢取丰厚黑金，欢迎各位勇士踊跃参加。”
　　“正好我们可以试试刚到手的兵器！”我哈哈大笑着说。大脑袋也表示同意。
　　之后我们便沿着一条笔直的公路去往屠戮大陆，这条路是半岛通往屠戮大陆的必经之路，尽管路面很宽，但仍然挤满了人，有过往的马车组成的商队，有赶着马车的贵族，骑着马的骑手，还有徒步行走的平民百姓。来往的人一半赶往半岛，一半赶往屠戮大陆。
　　走了许久，我们终于来到了岔路口，这条长长的公路在屠戮大陆的入口前分散成了好几条路，去往不同方向的人走不同的道路。可是我们并不知道比武竞技场在哪里，于是我问一个摆摊的老头，“你知不知道比武竞技场在哪？”
　　“知道，不过我需要10磅的黑金才可以告诉你。”老头厚颜无耻地说。
　　我跟大脑袋交换了眼神，它也认为我们仅有的10磅黑金没什么用了，就默许我交给这个老头。我把10磅黑金扔到了他的身上，他立刻伸出双手捧住黑金，然后在手里晃了晃，就好像黑金烫着他了一样。老头拿出一副双筒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用枯瘦的手指指着说，“看见前方那面黑旗了吗？上面画着两个持剑的武士把剑交叉在一起，这面旗帜就是比武大会的标志。”
　　我们看了看老头所指的方向，那里确实有几面大小不一的黑旗在随风飘扬，且每面旗帜的图案都不一样。比武场是个圆形的大坑，立在正前方的两面黑旗上画着两个武士持剑交叉；左方的两面黑旗上画着两个武士手持长矛交叉；右方的两面黑旗上画着两个武士手持斧头交叉；后方的两面黑旗上画着两个骑手使马匹后腿站立，前蹄对接在一起。一共八面黑旗随着凛冽的寒风飘扬在漆黑一片的半空中。
　　随后我们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了比武竞技场，发现这里比想象中还要血腥，圆形大坑的底部堆积着大量黑血，如同水沟里的水，总是无法清理干净。大坑附近的几名工作人员正在从坑里往外搬运尸体，这些尸体有骑士、平民、刺客、形态各异的怪物、甚至还有野生动物。有些体型太大的家伙无法通过人力将它们搬出来，于是一些工作人员牵着几头牛进入坑里，用铁链拴住尸体后再用牛将它们生生拉出来。坑壁上到处是黑血的残留痕迹。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比武，他们不论身份、年龄、种族，都一同聚在这个圆形大坑里一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