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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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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千礼见岳松涛默然不语,微笑着转了话题:“将军以为,五龙齐聚可以达到何种境界?”
  “颜子夏如今已达九转无声,莫非你看不出来?”
  唐千礼笑道:“他现在只是轮流使用身心力意神,待得他五龙齐出,望乡台绝非敌手。”
  岳松涛道:“十恶不赦如此不济事?”
  唐千礼摇了摇头:“是五龙法太强。十恶不赦遭受重创,望乡台是幸存者中唯一一个回到九转无声之境的人。但却无法再进一步。”
  岳松涛不以为然,道:“再进一步,就是神脉。天下之大,何人可得?”
  “神脉当然是有前辈高人达到过的,否则怎会留下传说?”唐千礼道,“徐言灵把五龙法送给将军,将军就不想想他的用意吗?”
  “请试言之。”
  “我说不上来,徐言灵到底想要什么,我真的猜不出来。”唐千礼道,“但我可以断言,他并不是冲着玲珑窍而来。”
  “何以见得?”
  “他为将军制住赤子心,可若是将军得势,真的会把天下三英拱手想让吗?绝对不会。将军得手后,非但不会把神物给他,反而必会杀他。这种一目了然的事,孽镜阁会不知道?”唐千礼道,“所以他的目的,我也只能猜测,不能断言。”
  岳松涛不语,其实唐千礼提到了他的忧虑处。为什么另外两位牙将还不带兵入城?
  “将军若暂时不想杀我,你我不如一同看看五龙法的威力,究竟为何?”
  岳松涛内心焦虑,却不肯在唐千礼面前显露。起身与他一同来到了天井。
  天井中,颜子夏和望乡台杀得难解难分。九转无声的通天斗法,让两人身上都伤痕累累。
  但很明显的是,望乡台已经累得气喘,而颜子夏则越打越兴奋。似乎体力无穷无尽。
  五龙之中,一头似蛇非蛇的幻象骤然随着颜子夏冲出,望乡台不甘示弱,硬撼一击。烟尘四起,散去时,望乡台提刀的右臂已经软软垂下,似乎受了重创。
  “胜负已分。”岳松涛余光注意着唐千礼的神情,道,“故人之女命在顷刻,你还有何后手。”
  唐千礼脸色平静,淡淡道:“我没有后手。尽人事听天命,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全部。何况我早就说过,要在将军手下找一条活路,很难,只有一线生机。”
  “生机何在?”岳松涛微有自得之意。
  唐千礼不语,只见颜子夏奋起神通,龙形幻象骤然砸向望乡台。
  少女的身影则骤然出现,五龙法生生顿住在她身前一尺。
  颜子夏道:“双儿,让开。”
  卢双没有理他,她并不是逞匹夫之勇。心中自有成算,连望乡台也不是颜子夏的对手,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玲珑窍。虽然封于金城千里中,但若遇生命危险,或者能有一丝奇迹也未可知。
  无可奈何之法,卢双揉身而上。颜子夏毫不费力将她击飞。
  岳松涛冷笑:“自寻死路。”
  “她是想试试,生死一线时能不能激发玲珑窍。”唐千礼道。
  “有这个可能?”
  唐千礼看着卢双一次次地站起,又一次次被气浪掀飞,已然口吐鲜血。漠然道:“没有。”
  正在卢双不知道第几次冲向颜子夏时,颜子夏终于没有再将她击飞,让她近身之后,探手就要拿她咽喉。
  颜子夏感到胸中一团热流控制不住的上涌,他不想伤害卢双,可每当玲珑窍靠近时,即使隔着金城千里这种大阵。他仍然能够嗅到那通天神物的馥郁芳香。
  撩人心扉,不可遏制。
  颜子夏面目骤然狰狞,掐住卢双的脖子,失控地纵声咆哮。
  正在岳松涛以为颜子夏会如法炮制将卢双吸干时,突然四面八方飘出莫名的金色光线,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
  韦伥。
  金线汇聚于身,在骤然冲出,化成漫天金色的雨滴,进而结成金网。向颜子夏盖去。
  是谪仙大阵。
  与此同时,望乡台似乎因为剧痛而高呼,本已经无力的右手,白光闪烁,肌肉鼓起,再次提起那柄等身大刀。
  夕关全身肌肉鼓胀,纵入半空,大刀裹挟白光,与金网一前一后,攻向颜子夏。
  岳松涛微微一惊,没想到这两人还能反抗。望乡台全力一击,加上谪仙大阵,他虽然相信五龙法的实力,却仍旧心神一紧。
  唐千礼却低声自语道:“竭泽而渔……”
  轰然巨响,望乡台如同败叶般摔在地上,大刀脱手,鼓胀的肌肉消失,并且皮肤的每一寸都在向外渗出鲜血。
  而颜子夏上身衣服碎裂,右手撕开金网,左手却仍旧钳着卢双不放。
  身具九转无声修为的望乡台拼死一搏,竟然还是不能伤到颜子夏分毫。
  颜子夏已被激怒,身形一晃,窜到望乡台身前,正要下杀手。
  突然,他顿住了。
  岳松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颜子夏突然收手。却见颜子夏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仰头向上望去。
  岳松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忽然,象征着五龙法的五头各不相同的龙形幻象凝结而出,冲向天空中的某处。
  岳松涛疑惑更甚,颜子夏在干什么?
  一招击出,颜子夏突然回头,向身后看去。岳松涛的目光也跟着看去,却仍旧什么也没看到。
  他忍不住道:“这是在干什么?”
  唐千礼本面无表情的脸色忽然浮上一股笑意,没有答话。
  颜子夏突然痛呼一声,连连后退。他的左手竟然不知何时被斩断,卢双也随之离开了钳制,腾空而起。
  颜子夏因为剧痛而暴怒,左臂伤口也有龙形幻象从中吞吐,鲜血立刻止住。
  五龙齐聚,还是首遭重创。颜子夏咆哮道:“是谁?!”
  一阵怪叫声起,如同夜枭啼鸣,又像厉鬼嘶吼。
  半空中,突然无由而生的一股黑雾骤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拦腰接住卢双,落到地上。
  来者浑身黑气缭绕,口鼻黑雾吞吐,怀抱卢双,与颜子夏相对数步而立。
  正是黄冥桥。
  望乡台都竭尽全力抬眼看去,嘴角牵动一丝笑意,终于筋疲力尽般闭上了眼睛。韦伥挣扎起身,说不出一句话,本已绝望的眼神中却泛出了一丝叫做希望的光芒。
  岳松涛微怔,他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会在此时杀到。他不管那些斜田巷的孩子了吗?但当他看到黄冥桥身上的衣衫,似乎是自己府中下人的服饰,心中寒意大作。
  唐千礼注视着场间那股磅礴黑雾,微笑对岳松涛道:
  “你看,这就是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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