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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双正不知所措之际,却见黄冥桥瞳孔中黑雾渐起,又有将其神志吞没的架势。
少女见状,一时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抬起短剑,想扎黄冥桥一剑,用剧痛使他清醒。但却不知从何下手。
好在这时,黄冥桥拽住卢双剑刃,向左肩一引,卢双顺势将剑递出。刺入了黄冥桥的左肩。
青年因为剧痛而长啸,又是那猛兽般的声音。只见他口中仿佛有黑雾翻涌欲出,眼眶中已经恢复如常。
黄冥桥终于重新恢复了神志,只觉胸中烦闷欲呕,他捂住口鼻,遏制住那股要往外冒的黑气。
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前所未见的一幕。
在黄冥桥捂住口鼻屏气时,眼前叶寒渊和邱熊耳两人在他眼中已经发生了变化。
并不是指长相有变,只是多了点什么东西。
那二人头顶都突兀地多出了一道白光,这道白光如同细线般一直向上延伸,黄冥桥抬头看去,只见那股白光细线无边无沿,仿佛直达九霄云外。
让黄冥桥觉得奇怪之处在于,叶寒渊的那股“细线”极其稀薄,并且正在不断消失;而邱熊耳头上的“细线”则相当浓烈,仿佛在人头顶上形成了一股白雾。
这道头顶的“白光细线”直贯九霄,黄冥桥一时失神,觉得这一幕很像他街头看戏法的时候见过的一幕。
像是云层之上有操控这些“线”的手存在一般,乍看上去,宛若提线木偶。
这些天遭遇下来,他大概也知道那算命先生可能所说有几分是真的。倘若如此,那自己眼前的这两人头顶的白光,应当就是老者当日所说的“气机”。
黄冥桥突然觉得那些“白线”十分可憎,飘飘荡荡在空中看着让人心烦。
不如斩了干净。
心念一动,右手手掌中黑雾无声冲出,流转吞吐,凝成黑色刀芒。黄冥桥下意识地握住,触手冰凉,手感极细腻。
黑色刀芒看似无形,触之却有质。
屏气了许久,黄冥桥已经不耐。抬起右手,斩向那邱熊耳头顶的“白线”。
手中黑雾暴涨,吞吐成丈余刀芒。将白线斩断。
明明无声无息,但随着那白线断裂,黄冥桥仿佛在耳边听到了惊雷炸响,就像是什么猛兽吃痛时愤怒的咆哮。
黄冥桥大口喘气,恢复呼吸,在此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卢双。
只见卢双周身仿佛笼罩于一个金色巨钟内,她头顶冒出的气机被金钟隔开,并未上通云层。全部囚于那怪异的金钟内部,围绕在卢双身边。
并且这股气机,远比邱熊耳的要浓烈,并且颜色甚至都在变幻。
云蒸霞蔚。
黄冥桥回过神来重新呼吸,便已经看不到众人头顶的气机了。
黑雾从他口中窜出,弥漫全身,他刹那间又再次感觉到眼皮沉重如山,昏昏欲睡。
但他知道绝不能睡,如果此时睡着,一定又会失去神志。
卢双呆了片刻,她看到即使用剑刺伤黄冥桥依旧无法使其彻底脱离“黑雾”的控制,疑虑的问了一句:“黄冥桥?”
黄冥桥没有回答,仿佛不受其力,跪倒在地。随即拔出她刺在肩上的佩剑,一剑向脚筋砍去。
脚筋砍裂,可是却无血液流出,只有黑雾在伤口处翻涌。
卢双看时,这才发现,黄冥桥用自己发簪在大腿扎出来的伤口、肩上剑刃所刺伤口,以及刚才脚筋上的伤口,正在黑雾翻涌间,恢复如初。
她已经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只知道此刻黄冥桥定不愿意屈服于黑雾的压力在全力抗争。
青年嘶吼声中,黑气拔地而起,缠绕全身。
突然,青筋暴突的黄冥桥平静下来,黑雾从他口中窜出,于半空中凝成黑玉模样。
卢双一愣,只见青年慢慢站起,恢复如常。伸手摘下那空中黑玉,悬于腰间。
“你……没事了?”
黄冥桥气息不定,微喘笑道:“没事了。”
二人回头,叶寒渊已无踪影,而邱熊耳则昏迷在地,不省人事。
卢双道:“多亏了你,否则祸在不测。”
黄冥桥摇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卢双道:“先回谪仙楼吧。”
黄冥桥忙道:“恐怕不妥,那天晚上我见谪仙楼好像有仇家上门。韦伥不是对手,你现在回去,那不是自投罗网。”
卢双笑道:“那个人是望乡台,我爹的同门。他无非就是想要玲珑窍,不会杀我的。”
黄冥桥道:“玲珑窍不是在你身上吗?”
卢双道:“正因为在我身上,他才不会杀我。”
黄冥桥见她主意已定,便不多话。当下想到或许卢双那夜见过尹幼良,便问其下落。卢双告知他,尹幼良已经回了斜田巷。
自单枪匹马前往李三富寿筵到现在,惊魂初定。黄冥桥看着自己腰间的黑玉,想着那个奇怪的梦境。一时间思绪杂乱无章,当下决定先回去问问尹幼良再说。
黄、卢二人便一同离开了南海学宫,分开后自奔斜田巷与谪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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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斜田巷口,黄冥桥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回到熟悉的地方总是会让人感到心安,这也是家的魔力所在。
他正要进去,突然有人拦住了他,面色不善地盘问道:“你是什么人?进去做什么?”
黄冥桥莫名其妙,道:“这是我家你说我回去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堵在我家门口?”
那几人听得此话,道:“这是你家?你可认得黄冥桥?”
黄冥桥经历了两天扑朔迷离的事情,被这般纠缠,没来由的有些烦躁,道:“我就是,干什么?”
“拿下!”
突然四周围在斜田巷口的那些人全部围拢过来,不由分说一齐用棍棒把黄冥桥架在地上。黄冥桥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小友当心,这些是楚家的走狗!”
开口之人正是那算命先生,见黄冥桥受制,举着招魂幡就冲将上来。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年迈力弱,转眼间便被人当麻袋一样扔出去。
黄冥桥此时方知,这是楚家的人来找麻烦了。奇怪的是,人家都堵到家门口了薛通山咋不出来。还有家里其他人呢,往常自己出去不带济长云,总是没到家门口就听到他的声音了。
未及多想,总不能这样任由对方拿了自己。当下喊道:“老先生你自己小心,这些人我来对付。”
算命先生撑着招魂幡道:“若有退敌之法,还不速速使来,害得老夫这一把老骨头还跟着尔等小辈受罪。”
黄冥桥心念一动,呼哨一声。腰间黑玉仿佛有灵,骤然窜到黄冥桥眼前。
黄冥桥张口,黑玉化作窜入他的口中。黑气拔地而起,众人惨叫声中,全部如同风中败叶,倒飞而出。
青年立于巷口,全身黑雾缭绕,如同凛凛神魔。
这些楚家临时请来的走狗,哪见过此等可怖异象,此起彼伏的惨呼声中屁滚尿流的散去了。
方甫解围,黄冥桥突然口吐鲜血,眼中黑雾退散,双目通明。原来他咬破舌尖,以剧痛恢复神志。
算命先生高声喝彩:“小友终于镇伏英雄胆惊天之威,可喜可贺,可敬可叹!”
黑气化作黑玉,悬于腰间。黄冥桥回头问:“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我家人呢?”
算命先生哭丧着脸道:“你家遭贼劫了!若非老夫有些虚名,只怕也难幸免。”
黄冥桥闻之色变,进得巷子果见其余人等都在。唯独少了尹幼良、济长云和薛靖安。
至于薛通山,又再次身受重伤,躺在床上。
黄冥桥见到一片狼藉的祠堂,只觉体内无名业火升腾,怒不可遏。声音却出奇的低,仿佛是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是谁干的?”
算命先生感受到了对方极力压抑的怒火,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友切莫急躁……”
黄冥桥哪里听得进去,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祠堂内传来“咚咚”几声闷响。他抢进屋中,只见尹幼良卧房里,济长云和薛靖安竟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麻布。
黄冥桥连忙解开二人,两个少年见到黄冥桥回来,都争着说话,叽叽喳喳听不清楚。青年喝道:“别吵了,一个个说!”
骤然安静下来,薛靖安道:“黄大哥,幼良先生留书一封,自行离开了。”
“放屁!”济长云怒道,“幼良先生明明是被抓走的!”
黄冥桥听得糊里糊涂,道:“到底是他自己走的,还是被抓走的?”
剥衣亭张檀清在背后悠悠道:“名教罪人恐连累诸位,才自愿随贼人离去。”
黄冥桥听罢,回头问道:“先生可知贼人是谁?”
“阳川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