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栗寨双庆

　　中秋是团圆的节日，故有一种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说法。团圆在白族人的心目中更是一种共同追求的心理情节。人生若能常常团聚，那是最好不过的。只是由于客观环境所限，有时未必能够实现。这时，“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便成了一种寄望和期盼。
　　栗寨的族人们也很热庆中秋，这个时期的人精神生活不丰富，不象现代人那样各种吃食玩乐，乐器五花八门。栗寨只有一种乐器，唢呐，一早起来寨子里就唢呐声不断，就象后世正月初一的鞭炮声一样，连续不停，只要有唢呐的人家都会拿出来吹一吹，往年的中秋寨子里都是中午相聚后才吹凑，今天却不同，一大早就到处都听到呐呐的响，因为今天除了中秋，还有一大值得庆贺的喜事，王明结婚了。
　　王明觉得这个时代生活条件差，让大家大吃一顿了事，可舅舅舅妈不同意，男方必须按排花杆（就是后世的滑杆，因为没有花轿）去接新娘，所过路遇到的人家有小孩子都要发喜钱，别人会吹唢呐庆贺，寨子里的人都穿戴最好的服装，唱山歌表示对新郎新娘送祝福，虽然看起来很简便，确也是气氛十足。
　　韦桃霞今天不一样了，平时挺大胆的一个姑娘今天突然乖巧起来了，见着谁都脸一红就开躲，韦旭更开心，当初定这个亲事，心里还怕怕，万一王明没好让女儿嫁个痴呆怎办，现在实打实的转好运了，这个女婿不但人才好，脑子也好，女儿跟着他肯定吃不了亏。于是家里也布置得相当的漂亮，，彩棚下张灯结彩，青松铺地，红烛高照，难得的糖果、蜜饯摆了一桌，来贺的左邻右舍都抓上一把，看看打扮的新娘子韦桃霞，王明来接时，这些左邻右舍的人都要热烈欢送的。
　　巳时，大约就是十点左右，王明这边出发了，既然舅舅要大搞派场，那就搞大点，王明骑着马，走在最前头，后面是琪妈阿香等携带大量的糖果喜钱，边走边发，随同的唢呐队走两侧，后面跟着的是八人抬的滑杆，舅舅舅妈表弟等众亲跟着滑杆走，最后面是配刀的50名兵士，新招的兵士经过大半个月的训练，队列基本成型，左挎一柄新打的大刀，威武之极。
　　接亲的路并不长，就在寨子里转了一圈，在唢呐的伴凑中很快就到了新娘子家，大门前站满了人，十几个姑娘堵在大门口，不让进，却唱起了歌“对面的阿哥，娶阿妹，阿妹的脸上，红灿灿，要想阿妹出，把歌唱”王明彻底闷了，这是啥情况，还要对山歌呀，对山歌王明可确实不会。对那一帮女孩子软磨硬施就是不让路，舅舅舅妈也没办法，眼看时间快中午了，如果还不放自己进去那可真要丢人了。
　　“你们唱那山歌我真不会，没有对词呀，反正是唱，我唱一首我自己会唱的歌行不”王明急了，真还不如后世红包开门来得实在。
　　“可以，只要能唱得大家开心，我们一准给你让路”一个小姑娘站出来说道。
　　“咳咳，咳咳”王明清了清嗓子，看着门前的大红灯笼“茫茫人海终于找到你，缘分让我们在羞涩相聚，生命中充满你的笑语，我的眼里只有你的美丽，命中注定也是情非得已，即是缘分就要珍惜，你说莫名其妙就喜欢你，你是我的最爱无人代替，爱你情愿三生三世，想你在每个黑夜到黎明，等你等你一直等你，永远的守护我愿意……。”这是一首后世《永远的守护》的歌，能唱出对爱情的一种心声。却唱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这种歌从来没有人听过，唱着是那样的优美，还很让人感动，很直白，大家都没听懂，但却能感觉得到，王明那种对爱的热烈和急切。
　　大门口的姑娘们都慢慢的让出了一条道，天呐，如果自己出嫁时也有人能唱一首这样动听的歌该多好。
　　韦桃霞一身红色婚装，王明进屋后先拜了岳父岳母，敬三道茶，然后两人才拉着红绣球，上滑杆，岩山地区的婚礼没有红盖头，都可以看到新娘子的美丽面容，座上滑杆的那一刻，韦桃霞幸福的脸上掉下了眼泪，好象每个女人出嫁时都会有这种感受，父母辛苦养大的孩子就要离开了，成为别人家的人，从此天天不在父母面前晃悠，多少都会觉得失去了什么，就是再不好的感情以会在那一瞬间爆发。
　　”白族的姑娘，幸福在脸上，动听的山歌，送与他们两，巍峨的大山，奔流的怒江，祝福新婚尔，生活更美满“在声声祝福的歌声中，看着新娘新郎渐渐远去，众人的身上确有一种微微的伤感。
　　韦志标在新兵训练场上摆了近100桌，杀了一头牛，5只羊，只要是新寨的邻里乡亲都可以免费吃，40斤白酒免费品，到这里来贺喜的客人都集中在最前面几桌，岩山新寨，上寨，下寨，各小村寨的头人，大谷地麻昆，卫所刘勇的特使‘二叔王朋，三叔王楷，就连罗文彬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唯独那个岩山土司自己的便宜老爸司使大人没来，听说这几天病了，只送来大堆布匹，野味和纹银100两，王明不在乎，那个大夫人和大哥都是巴不得王明离得越远越好，大姐王菲菲待产，也只是派人送来了贺礼。这个婚礼纯情就是舅舅舅妈操办了，刚完工的都尉府门前，撘起了彩棚，舅舅舅妈端座上方，新人一到，就立即上前各自敬茶，这是白族最基本的礼节，敬完茶要向本主上香，好象是白族中很有威信的人物象，就是一块石雕。最后敬天地，行三叩九拜，（少数明族敬拜方式有点不同，是从小到大，中原都是先拜天地再拜父母）礼仪完成后就开宴，整个过程简单明了，并不繁琐。
　　栗寨一片热闹，岩山新寨里却是另一种景象，王彪是真的病到了，总感觉混身无力，面色越来越沧白，还不断的咳嗽，请了寨子里的老中医看过，只说是感染了风寒，抓了药吃了几天，咳嗽却更加严重，把尹全尹涛两人急得团团转，管家凌武力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中医说感染风寒，吃了药却不见好转。大夫人尹美丽更是慌了神，急忙让王猛去大理府请段神医，可岩山去大理有几百里，一去一来四五天，不知王彪能不能挺得住。
　　这时三夫人殷英的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把殷英吓了一跳，“师哥你怎么来了，要是被人撞见了就麻烦了，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最是关键时刻”殷英急忙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生怕有仆人过来。
　　“英妹放心，我能进来就不怕别人发现，王彪中了你的毒，命不久也，于尚大人的命令是必须尽快除掉王彪，你这里成功了，下一个就是贡山怒族的头人金巴，芒宽白族头人施柯田，只要这三人死了，怒江两岸的族人失去了头领就是一盘散沙，威胁就少了很多，到时候高黎贡山山脉之外就可轻松拿下，你可是立了大功“说话之人是殷英的师哥科里奇，缅族反派人物余尚的徒弟，现在的缅族孟养司都司府和孟族小王子亲和朝庭，余尚是缅族孟养司宣慰使，却想迎东吁一统缅甸。
　　”师哥，这里可以让师傅放心了，只是完成任务后，是否能让我回密支那，我不想这样被当礼物送来送去“
　　”那是当然了，完成任务后你就回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科里奇说着上前就一把抱住殷英。
　　”你还是快走吧，要是出了意外，就前功尽弃了，早晚都是你的人急什么”殷英说着手不停的在科里奇胸前锤打。
　　“哈哈，那师哥就先回去向师傅秉报，王彪一死，你就立即走，知道吗，师哥可想你了”说完在殷英嘴上咬了一口，转身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科里奇走后，殷英整理了一下面容，走出房间，径直到厨房，看到余诗玛在跟司使大人煲药，于是说道“余诗玛，你去忙别的吧，我来亲自给老爷端药过去”
　　”是，三夫人“这个时候大家都特关心司使大人王彪的病情，余诗玛也认为三夫人殷英只是关心老爷，所以要亲自送药过去，立即就同意了。
　　等余诗玛走后，殷英从身上拿出一小包粉末，倒入正在煮的药中，搅拌好后，再倒入碗里。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这次是最后一次放这处药了，等王彪喝后，就算是段神医来了也救不了他。
　　王彪的房间里一片混乱，王彪在发火，自己的病怎么还不好，心情极差，见东西就想砸，尹全尹涛两个只能见机行事，一看王彪拿起东西要丢，马上过去把他抱住，这时王彪又拿起一个水壶就要扔，殷英进来了。
　　“老爷，又生谁的气呀，常动恕可对身体恢复不好”。
　　“天天吃药，就知道吃药，可就是不见好，我这病为什么这么难治”
　　“老爷呀，这病是要慢慢养的，年龄大了那能跟年轻时候比呀，是不是，来我亲自给你盛的药，快喝了”说着殷英就把药递给王彪，王彪接过碗，看了看，一捏鼻子，咕噜咕噜就喝了，看着王彪把药喝了，殷英嘴角微微一动，心道“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