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为命运

　　摘要【“我也知道若放弃高考这个人生机会，自己从此会变得一蹶不振，没有出息！可是，——何为命运？也许各人的解释不尽相同，但我却以为它就是让人无所适从、无从选择啊！”他最终给命运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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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学里一般不允许男女学生谈恋爱，但却杜绝不了那种异性之间的情感交流。也许这种情感很微妙，但它却可能不是一般情况下的友谊，甚许已经超越为爱情!
　　蓝天上飘着白云，同时是季风吹拂。校园里不停摇曳的绿色树梢，让那为数不少的枯萎发黄的叶片儿，终于凋零飘落变作地上的尘埃了。
　　桃花中学校园，绿树掩荫红墙。
　　就在校园这般静谧的环境里，只见一棵垂枝万千的杨柳树下，一对男女正掩饰不住激动的情怀。
　　女的姓刘名阿真。她落落大方，且神韵和美貌光彩照人。男的姓徐名更生，此刻未免黯然神伤，面对她反而害怕强光似地垂着头。
　　只听阿真说：“更生同学，眼看高考在即，在此我可希望大家同努一把力，争取携手共进啊！”
　　她有一双晶莹透彻的慧眼，热切注视着更生，这让后者有点不能自已。但后者主要不是紧张，而是一脸的无奈和无状。
　　更生不禁苦恼说：“哎，我可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我原不像你那样成绩好，在学校里是个佼佼者，优秀生；这次高考你一定会名标榜首，相反我……我却怕会名落孙山啊！”
　　阿真说：“据我所知，你一惯的成绩并不差，只是最近总见你提不起精神来学习，致使成绩有所下滑。——喂，更生，莫非你有什么苦衷埋在心里么？”
　　阿真的目光依然闪烁多情，仿佛能看穿别人的心事，以使当时的他都不敢直视她，只把头垂得更低了。
　　若说更生有啥苦衷？的确，最近他家里正出了一件大事。母亲突发重病，已是卧床不起，眼见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可家中居然还筹不到钱给她治病呢。因为给母亲治病，家里的钱全花光了，以使自己在学校里的生活费时常短缺，有几顿曾饿着肚子在读书呢，这也正是他成绩下滑的原因之一。“屋漏偏遭连阴雨”，这阵子他真是忧心忡忡，焦头烂额，
　　于是他又叹了一口气，不禁摇头晃脑说：“唉，在这里我自是有些苦衷，只是不便明言。难道我个人的困苦自己承受不了，反要连累你来同我一起受累吗？——不，我做人的原则是既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别人负责！”
　　阿真嗔怪道：“哎哟，你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苦衷总是憋在心里，苦了自己。但你这也称得上是对自己负责吗？在此我可要提醒你，高考对于一个人至关重要，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要轻言放弃，否则务必影响你今后的前程。”
　　“我也知道若放弃高考这个人生机会，自己从此会变得一蹶不振，没有出息！可是，——何为命运？也许各人的解释不尽相同，但我却以为它就是让人无所适从、无从选择啊！”
　　他最终给命运下了这样一个定义。
　　可阿真很不认同。她说：“这却是什么话？你这简直是颓废丧志，自暴自弃！你要振作起来才对啊！你应该不是没有理想的人！在此我可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和我能并肩携手，共同进步，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谁都不能掉队啊！你可懂得我的意思吗？”
　　阿真说完似有渴望和期待，眼里晶莹闪光，而脸上还挂起一团红晕。
　　可更生仍呆头鸡一样，反叹一口气说:“唉，为何人生成败非系于一场高考呢？而假如我放弃高考或者高考失败了呢，难道就该失去一切吗？须知对于失败谁都不能接受，包括我也一样。可是，现实往往与理想相差甚远，即便我去努力又能怎样，有些事情往往是力所而不能及的。”
　　“这又从何谈起？”阿真有些焦急，“虽说高考并非人生唯一出路，但我总以为它是人生面临的第一道坎，如若这道坎不奋力迈过，那么今后的路注定不会平坦，乃至充满荆棘和崎岖。不知你都有深度考虑吗？”
　　忽然更生扬了一下脸，目视前方，虽然迷茫，又似很坚定地说：“任凭前路艰难万险，我都会有思想准备，冷静对待。这里也想请你别为我担心吧！”
　　阿真稍有些转念和欣慰，但仍不放心地说：“哼，也不知是预感还是多愁善感，我总感觉你哪儿不对劲。我知道你心里仍有话藏着没说，可我也不便再追问。但更生同学，感情我们同窗多载，互相尊重理解，在此我有一句话相赠，就是：人生追求几样，理想、爱情至上，哪怕徒劳幻想，务要矢志不忘！当然，另要补充一句，假使你在追求理想和爱情，也不知是做强者还是做懦夫？做强者，可能会不遣余力、排除万难地去追求；而若做懦夫，恐怕一旦遭遇挫折和困难，却会选择逃避和放弃！”
　　显然，在阿真的话语中，一定期望更生做一个强者。可岂料更生却说：“不！弱者同样会追求理想和事业，甚至懦夫也还有懦夫的爱嘛！”
　　“懦夫的爱？什么意思？”阿真大惑不解。
　　更生解释：“懦夫的爱，大概也就是想爱而不敢爱。不会游泳会怕翻船溺死悬河，我双手笨拙更怕会捧坏花朵！正如我一向倾慕你、敬佩你，你原是一个多么出色的人物，德才兼备，品貌出众，但你就像是一幅画，在我心中只能仰慕而不可触摸啊！”
　　阿真说：“你未免把我捧得太高而贬低了自己吧，谁说的我只能被仰慕而不可触摸？你眼下不就触摸着我的手吗？你说我像画中的人物，而刚好你是会绘画的嘛，你就送我一幅画如何？”
　　阿真说着眼光如炽，激动不已，竟主动伸出双手抓住了更生的手。
　　可更生说：“我早有这个愿望，就是想把你的美丽容貌、高尚情操用诗、用画表现出来啊！但我更恐怕拙手捧坏了花朵，实在拿不出令人满意的作品来。”
　　“不！你仍是缺乏自信啊！你既有这个愿望，便不要犹豫不决嘛。当然，假使你真在为我画像，我也希望你能够画好。我唯期待你的成功之作啊！”
　　刘阿真话尤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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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从树荫下的一条叉道口，猛蹿出一个男生和两个女生。他们嬉戏追逐而来，不觉背后撞上了刘阿真。
　　那男生叫黄镖，是个瘦高个，高举的手里扬着一串闪光铮亮的首饰项链，还像玩小蛇一样在指间游来转弄，花样百出。他本是故意用它来招惹女生，而女生们争宠卖俏，也有意与他逗玩。
　　有一个女生离黄镖稍远，便听她淘气地喊:“喂，黄镖，你手里拿得什么宝贝？别躲躲闪闪地不给我看。原说高考毕业临别，要送我一件纪念品的嘛，可怎么如今手里拿着又故弄玄虚，舍不得给我呢？你以为我便稀罕你的东西吗？”
　　又一个女生不屑说:“哼，黄镖这个感情骗子，对谁都许诺要送礼物的呢。可有一句话说‘宁相信会放屁的鬼，别相信男人那张嘴。’你岂相信他？”
　　这话有点过份。于是前面那个女生反歉意兼矫情说：“哎，算了，东西是他的，不给就算了。但黄镖你可记住，曾经我们还是坐过一排、一桌的同学，记得你平时不会做作业，还动辄拿我的作业本去抄呢。如此大恩大德，你也不思回报吗？”
　　这可惹得黄镖扮鬼脸、吐舌头。他说：“呦，老同学，抄作业的事就别提啦，如今我最羞于启齿的就是成绩差，都怪当初你让我抄作业，把我坑了不说，反据此来索‘回扣’，真也亏你不害臊。嘿哈！”
　　“呸！”那女生啐他一口:“抄不抄都是你死皮赖脸求我，如今真是昧了良心，也怪我没识破你原是一条‘白眼狼’。”
　　这时，另一个女郎仍盯着黄镖手里的东西，不禁又猜疑道：“喂，黄镖，我看你手里那串东西，为何藏藏掖掖，只怕是不敢见人吧。我猜它肯定是一件赝品，是一件假货。”
　　“嗯，我也这样猜他。喂，黄镖，我们不要你的东西，但只想求你给仔细看看，那怕替你鉴别一下真伪总行吧？”
　　两个女孩叽叽喳喳，企图哄他。可黄镖偏说：“嘿哈，你们也是‘摘不到葡萄反嫌葡萄酸’，既如此，我现在可让你们看都不给了。因为，再瞧瞧你们够格吗？现在我身边可又多了一位大美女哟。”
　　他这话显然是指阿真。当时阿真被他撞了个踉跄，还没怪他，不料黄镖嘻皮笑脸，偏又招惹她来。
　　且听黄镖又说：“两个美眉，让你们瞧瞧这位美女，她才是我们的‘校花’、女神啊！论才能、论姿色可都远胜你们。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我黄镖游戏人生，也不谈崇高理想，却有两大嗜好，其一是喜欢金钱，其二便是喜欢美女。可如今不负青春，偏艳遇这么一位天资玉质、亮丽无比的大美女，何不就花献佛，拿这串金项链献给她呢。”
　　两个女孩一愕，都睁大了眼睛说：“献给她？你黄镖也真变得快，见异思迁。可惜，也不知她会接受你的献物么？”
　　黄镖说：”献物是我的意愿，收不收就由她了。嘿嘿，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说着，黄镖一声坏笑，竟举起手中项链就往刘阿真的胫上套。当时他眼里只有阿真，乃至对同时在场的更生视而不见。
　　众人也都没预防他这一手，于是任其胡为。而他原有身高优势，所以直攥着项链在阿真头上比划着。偏是这时，阿真遭到戏弄，顿觉别扭和难堪，而且很是急了，不由一边缩头躲避，一边反恼怒地伸手去夺项链；——可不料那还真是一串高仿镀金项链，经不住扯拉竟一下断掉了。
　　阿真生气地喊：“哎呀，黄镖，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竟是这样一个举止轻佻、任意妄为的人！对谁都信口馈赠礼物，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再说你瞧瞧，你这是什么礼物？一条镀金项链吧。它拣份量这么轻，且质地这么脆，经不住扯拉竟断掉了。它原是一条镀金项链！——喂，你就用这种假东西来胡弄诱惑我们女生的感情吗？”
　　“哟，果然是镀金项链？幸亏谁也没上他的当。”两个女生见状戏谑说，“其实我们早料想黄镖就像这镀金项链一样，决不是什么真货色！”
　　黄镖尴尬了，承认道：“哎，我承认，这的确是一条镀金项链，原是从洪城大市场某首饰店里廉价买来的。当然那所谓的首饰店，免不了总有这样的赝品，店家原图得是一本万利，而我不过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嘛，有真有假；而偏是你们也不好胡弄。尤其是刘阿真，她慧眼识金，戳穿它是假的。不过，假的又如何？没有假的哪来真的。你们就稍等等吧。”
　　“等你什么？”阿真喝问，生怕他又弄出什么“幺蛾子”。
　　可黄镖缓了一下神，竟坦然说：“阿真小姐，我知道你很骄傲。你不是嫌这条镀金项链份量轻不值钱吗，那等这场高考过后，我黄镖纵然考不上大学，也很快走上社会去挣钱，到时候我发了财，便来送你一条货真价实的金项链呀！”
　　阿真调侃说：“哼，人各有志，看来你也志气不小嘛。但愿你日后走上社会果然是发了财。如果可能，等日后有缘，我们这许多同学还会再度重逢的，当然那时的情景怎么样便不得而知了。”
　　“喂，有缘的话，我可一定不忘了拿着一串真金项链去找你呀，你可也一定别忘了我在这里许下的诺言吧！”
　　这时候阿真可有点着慌地说：“哎呀，黄镖，这不一定是诺言，我和你仅仅是戏言，可不必当真啊！”
　　戏言？谁又能保证它不会一语成谶。当然这且是后话。尔后黄镖很是得意，仍顾着和俩女生嬉戏追逐，而阿真却愕然望着他的背影，仿佛真会带来什么后患！
　　同时，许久都呆若木鸡的更生，望着刚才的情形，也很是惊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