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军师的担忧

　　魏小虎把席煜的表情尽收眼底，他重新回到了床上，坐了下来。至少，有的事确认下来了，他不是完全孤独的一个人。席煜曾说过有三个人能突破过凌天设下的禁制，虽然不知道禁制是通过什么解开的。剑宗柳宗青犯事被遣送战场归于师帅陆经渔部下效命的，还有战场之上楼兰出动狼王卫，从这些信息当中告诉他，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会不太平。修行者纷纷入世，也将会引起局势极大的动荡。
　　魏小虎叹了一口气，在军营里太久，接触的信息和这个东西还是太少了，他应该出去走走才能了解到更多。虽然，骨子里他并不想太多的去承担那些沉甸甸地责任。他也知道，体内的那团黑气一直在乱流，甚至一直在吞噬他吸收到的灵气。昨夜的经历又让他一身疲惫，甚至提不起身体里的灵力。在战场之上，这股黑气散发出的暴戾之气，让他变得疯狂，疯狂的想屠尽一切生灵，如果不是他自制力足够强大，怕是连战友都会被自己杀掉。
　　魏小虎盘坐一下，两根细长的手指捏着莫大夫给的药丸，他看了一会然后服下，运行体内灵气游走周身。那股黑气遇到其它灵气的抨击开始变得不安分，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面对一个拿着棍棒的人类，龇牙咧嘴做出攻击之态。入虚丹所蕴含的灵气慢慢地和原本存在的灵气融合在一起，春雨入丝般的滋润着魏小虎的每条经脉。它错开了那股黑气所霸占的区域流走于全身。待药丸之力完全融化掉其它区域时候才开始涌向黑气所在。像是母亲温暖的手轻轻握着儿子的手，像是父亲温暖的背，背着孩子踏在泥泞的道路，黑气感受到了。慢慢变的温和……
　　魏小虎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变黑了。他从午时盘坐到日落，军帐之内有股难闻的气息，他看看湿透的周身，又闻了闻留在衣袖上的气味，不禁邹了下眉头。此时，小末的脑袋又叹了进来，当他看到魏小虎醒来的时候走了进来，说道：“虎子哥，你醒啦？我去给你拿些吃的吧？”
　　魏小虎微微一笑，看着小末这稚嫩脸上满是关怀的神色说道：“先去打盆水沐浴一下吧。”
　　小末点了点头说道：“莫大夫来过一次，他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你，只让我守着你说你醒来要沐浴，吃东西。洗澡水莫大夫水已经备好了，我现在就去提过来。”小末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魏小虎看着小末离去的背影笑了笑，闻到一身的臭味打了一个哆嗦赶紧起身，这味道，果真让人忍受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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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贡州已经迎来了它的又一个冬天，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再过一个月，这里就要开始下雪了吧。军营站岗的士卒身子有点绻在一起，厚厚的铁甲战衣抵挡不住寒风的肆意。火把也在风中摇曳，忽闪忽闪的颤抖……
　　师帅陆经渔的营帐里依然明亮，席煜站在门口看着那闪亮的灯火，眉头紧锁了，半晌才踏步走进去。
　　陆经渔没有抬头，四处飞来的折子太多，他拿起笔在写着然后说道：“军师啊，朝堂传来一份加急旨意，你看看吧。”说完另一只手拿起来那份圣旨丢给了席煜。
　　席煜有些愕然，这是圣旨，可不是随意能用来丢的。一旦师帅用了这种态度，席煜就知道了，这份旨意里一定没有好消息。席煜翻开看了一下，然后合上轻轻的放回案牍之上。他说道：“这本就是在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朝廷懦弱，士族怯战。何况，修行者之间又要起风云。”
　　席煜一边说着，一边往军帐中间的火堆里加了柴，把一个装水的茶壶放到火架上烧着，两只手放到火焰面前，这天冷了，手也冷了。等到水烧开的时候，他从旁边的一个架子上拿出一包东西，倒出来分别放在两个杯子之上。烧开的水倒在杯子里，一股清淡地香气从杯子里传了出来。
　　陆经渔合上了折子，把笔放在一旁，站起身来接过席煜递过来的杯子。杯子里面冒着热气，他闻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饮一口说道：“小虎这家伙几个月前时间死缠烂打的跑去辎重处要他们弄几份茶叶，还真被他弄到了。他前几天送了几份，说来喝起来还真是不错，甘苦之后带甜，也能提神。军师啊，日后我们回了都城，得多让他去备份些才好。”
　　席煜见师帅没有正面回答也没说什么，轻轻一笑说道：“师帅开始是嫌弃的吧，说不能大口的喝很不痛快，现在怎么喜欢上了呢？制作一份茶叶本身是需要一个过程，泡制茶叶也是繁琐啊。”
　　陆经渔哈哈笑了一声：“之前是厌倦来着，他说是你们文人最爱嘛，虽然我是一介武夫，但也还有文人气质吧？再说了，战事一停，我就得回去都城待一段时间，总得找点繁琐的事情做做吧……”
　　说到回去都城，陆经渔的语气里慢慢多了一份悲伤。军旅之家的出生，一门三将，他的父亲和兄长把生命献祭在战场之上，而他，可能是会老死在都城吧。战革裹尸是军人的宿命，他只是遗憾不会是在战场之上为国捐躯。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道理我都懂，朝廷的旨意也确实是在意料之中。如今要面临的是人类和异族兽人之间的战争，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对了，军粮物资上的供应没多大问题吧？”
　　“之前耗损太大，有些紧缺。现在有一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从青州过来的，应该会在大雪来临之前送到。”席煜回答道。
　　“那就好！仗打了那么多年，该要有的就都给他们吧，总不能亏了我大魏的将士们。所有的战功战报我已经拟好，你明日就派人送回都城吧。”陆经渔端着杯子，走到火堆面前坐下，邹了下眉头继续道：“魏小虎的身份既然已经确定了，就该让他离开军营了，先回大师兄那里吧。”
　　席煜点了点头道：“是！那就让他先回去吧，贡州接下来不会太平了，古木长风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哈木达的死还是有可能追查到小虎身上。唉……因为，这么多些天来，我打出的符文还是没有小虎的威力。怕是，瞒不了太久。而且，我们在楼兰安插的暗子，好多都已经联系不上了，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陆经渔看着席煜，那一张书生气息的脸上，皱纹也越来越多了。原来，都已经老了。他安慰的说道：“其实古木长风也并不是不可抗拒。呵呵，席煜啊，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危险困难，没想到到了现在反而畏手畏脚的了。去操哪门子的心啊？就算没了这二十万的兵士，我们自身的武力也是不弱吧。对上他，他可占不了上风。”
　　席煜也轻笑了一下：“关心则乱吧！兴许真是我多虑了。”
　　陆经渔站起身来，说道：“天色不早了，先去休息吧，其它的明日再说。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最坏也就解甲归田而已，大魏不杀有功之臣。就算回了都城，也无性命之忧。”。
　　席煜站了起来，躬身退出去。
　　走在回去自己军帐的路上，他望了望贡州的夜空，轻叹一口气：“但愿，只是解甲归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