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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区光明医院,建于上世纪。
设有内外科,神经外科,妇科,儿科,放射科等临床和医技科室,其重点专科为骨科。
那场车祸造成司机脑出血,脑部外伤,骨折,当夜就近送到这所医院。
进入地下停车场。
许故双手护胸,来回搓了下手臂,压低声音问道:
“你有没有感觉,这里很阴冷,似乎有东西?”
姜皓目视前方,稳稳打着方向盘,不屑道:
“地下室,冬天,当然冷!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确给你说,‘鬼’的成型,不比精子撞卵子简单!”
“别因为是医院,就以为邪物横行,鬼怪丛生?”
“不要把无知当卖萌。”
许故反驳道:
“但我确实有种灵魂颤栗的冰冷,而且,似乎更疲惫了。”
姜皓道:
“你的灵魂和我身体的排斥,会让你产生各种不适,这是你心理作用。”
“不过,虽然说‘鬼’难成,但医院,无疑是鬼物诞生的温床之一。”
路过一个电梯口,姜皓把许故赶下,自己去停车。
“神神秘秘的。”
许故嘟囔着,走向电梯口。
他总感觉,姜皓对他有所隐瞒,而且,很忌讳他打听鬼的相关东西。
路过一排车位,有辆车里面,忽然闪烁微弱的火光,有人在抽烟。
许故有鼻炎,一闻到烟味就头疼,下意识的快步离开。
“咦,经理的车?”
再仔细看,车里做的男人,赫然是许故公司的经理——刘健,人称“贱刘”。
一个为了业绩,向客户宣称自己爷刚死,爹刚死,外公死,舅舅死,装残疾,向手下高业绩员工亲自跪舔的神人。
他怎么来医院了?看病?
许故想起,似乎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伪装成自己,给他打过电话。
也许可以从他那,得到些消息。
不等许故有所行动,刘健就扔掉烟头,启动汽车,利落的调头转向。
擦肩而过时,车内的刘健抬头看见了许故,瞬间露出个微笑,很职业。
“我去,工作还是这么猛,来医院开展业务。”
许故注意到了副驾驶座上的一沓宣传单,花里胡哨,印着星星。
不知道“贱刘”又要怎么忽悠。
难道这次的客户负责人,姓孙,胸怀宇宙,喜好看星星?
人品难说,但“贱刘”的业务能力绝对强,次次对症下药,手到擒来。
熟人,开启了许故泛滥的思绪。
同事,好友,亲人,种种纷乱复杂的情绪记忆,涌上心头。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许故猛地咬牙低吼,用力摇头。
十几秒后,潮水般的记忆情绪被抑制,然后关回心头深处的牢笼。
这是一项能力。
从十八岁,母亲去世一个月后开始,许故花费了许多年才锻炼出来。
心态恢复,许故深呼吸几次,抖抖身子,从容走向电梯口。
地下室没有风,但总感觉有股冷气来回吹,还是早点离开更好。
“叮”
电梯门开。
脸上除了皱纹,已无它物的老太太,佝偻着身躯,颤颤巍巍抬起头。
浑浊的目光和许故四目相对。
“小伙子,这里是太平间么?我来看我孙女。”
许故侧开身,让她看到身后环境,温和的答道:
“婆婆,您走错了,这是停车场。太平间您得找医生带您去。”
“哦,那你帮我按下电梯,我太老了。”
“行,送你去一楼大厅吧,随便找个医生护士问就行。”
“好唉,谢谢你,小伙子要注意安全啊,不要像我的孙女儿,年纪轻轻......”
“叮”
电梯合上。
许故一回头,姜皓静悄悄站立,吓的他一哆嗦。
反应过来,立即指着上升的电梯,不满道:
“到了不说一声,电梯上去了。”
姜皓的脸蒙的更严实,围巾里传出闷声:
“看你聊的开心,不忍心打扰你。”
“唉,孙女不知道怎么死了,老婆婆一把年纪,挺可怜的。”
“老婆婆?我怎么没看见。”
姜皓的话,让许故瞬间汗毛直立,喉咙发干。
“叮”
门开,空落落。
似乎有股子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进去啊,发什么愣。”
姜皓大步跨进电梯。
回身见许故愣在原地,笑了:
“开个玩笑。
我过来时电梯刚关上,我当然没看见,你们的对话,我倒听见了。”
“我去,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
许故抱怨,迈步走进去,和姜皓并肩而立。
“谁让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相信。”
“我知道,‘鬼’难成么,但我自己一个活生生例子站这,没法心安...”
姜皓打断许故:
“你是个特例,绝对是因缘际会,万里挑一。”
“我当你夸我喽,那,‘鬼’到底怎么成形?”
“很复杂!等你找到肉体活下来再说,不然浪费我精力。”
许故呸呸两声,赶走晦气,然后讽刺道:
“真正的大师,都能深入浅出,你都‘阴神’大宗师了,是不是不行?”
“我能九浅一深,你要不要试一下?”
“随便啊,反正不是我的身体。我也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我干我自己’!”
“。。。”
姜皓噎住了。
等了半天,电梯纹丝不动。
“你不按电梯?”俩人异口同声。
“对了”
许故四处嗅嗅,调侃:
“你刚才是去偷偷补妆了,还喷香水,身上搞得比女人还香?”
姜皓退后两步,冷声道:
“你管我。”
一楼大厅,工作台。
许故冲小姑娘露出甜腻笑容:
“你好美女,王南军在哪个病房,我们是他朋友,来看看他。”
前台胖乎乎的姑娘,被帅气的笑脸闪懵了,飞快查完,半遮面的害羞道:
“王南军在713号房,七楼左边第三个房间哦。”
许故道谢,回身找到靠墙站立的姜皓,比划道:
“哦了,七楼。”
“我的脸上,不许出现这么油腻的笑!”
姜皓蒙着脸,闷声闷气的哼道。
许故毫不在意。
“你们找我老公?”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是个红色羽绒服的中年女子,捧着饭盒,满脸沧桑。
许故俩人面面相觑。
“您是王南军的?”
“我是他老婆。”
中年女子很社会的上下打量俩人,直接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我老公可没这么有钱的朋友?”
姜皓隐蔽的后退一步,把许故推上前。
许故瞪他一眼,干笑俩声,大脑飞速转动。
这一刻,他终于回想起,工作时推销产品,被客户抓住漏铜找茬时的窘态。
紧急时刻,灵感喷发。
“是这样,大姐,我有次手机落王哥车上,他人实在,竟然给我送了回来,后来有缘又坐几次车,这不就成朋友了么。”
王南军妻子呵呵一笑:
“我老公从不拾金不昧。”
许故:“......”
最终,收了五百块慰问金后,俩人终于见到病床上躺着的司机。
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许故面前,让他感概万分。
世界依旧,他却物是人非,非人非鬼。
“什么,你说当晚车上没人?”
王南军扭头看看老婆,使个眼神—你朋友咋了,一惊一乍的。
许故不甘心,急躁的追问:
“你之前不是还说车上有个人,跟你聊过婚礼的事,他还说...”
话音未落,就被王南军的妻子彪悍打断,一手一个,拢住俩人往外推。
病房其他人纷纷怒目相视,许故不好对抗,只能压低声音:
“大姐,您老公之前说的话,你应该记得吧,他怎么改口了?”
大姐蒙头继续推。
“唉,你别推了,再推,把钱还我!”
中年妇女猛地使劲,把许故彻底怼出病房,骂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德行,自由媒体?就是瞎几把搞的营销号,
我老公之前神志不清乱说话,老天开眼终于清醒了,不准你们再打扰!”
嘭,病房门被关上。
“安静!”
路过巡视的护士大妈,毫不客气的训斥。
俩人窘迫的站在门口。
“走吧。”姜皓受不了周围“热烈”的眼神。
“等等”
许故像是想到了什么,用肩膀撞开病房门。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窜到司机床前,抓起一张花绿单子,指着上面的星星:
“这是什么?”
似乎被许故的气势镇住,或者本能的不想惹事。
司机拉回气呼呼的老婆,回答道:
“市里的一个天文爱好团体,来医院慰问病人,其他人都有,刚刚走。”
许故环视周围,无视其他病友亲属的吃人眼神。
果然,很多人床头,或者垃圾桶都有。
“我还以为你们是我老婆朋友,看来不是,赶紧走吧,不然我喊护士了!”
许故看着司机,看的他浑身不自在,声音越来越小。
“我最后一个问题,来的是什么人,有没有留联系方式?”
“你这是两个问题...”
司机再次按住老婆,认真回答道:
“一个年轻女人,不漂亮,说话很温柔,联系方式单子上有,可以了吧。”
离开前,司机忽然喊住许故。
“我是不是见过你?”
“我开宝石捷的,你开出租车的,咱俩不是一路人。”
“唉你怎么骂人呢。”
几分钟后,地下停车场。
姜皓指着许故手中的单子,疑问道:
“你有发现?”
“不知道。”
许故来到空着的停车位,地上一个烟头还未清理。
“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问问。”
电话一阵忙音——曹,没信号。
离开医院,许故重新拨通单子上的联系电话。
嘟,嘟,嘟
“喂,您找谁?”
“你好,我叫许故,请问,我的身体在你们那么?”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刺耳的紧急刹车声。
沉默半响,对面换成一个低沉的男音:
“对不起,您打错了。”
许故笑了,眼神很冷。
“经理?贱刘?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