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石涅城的记忆 / 一、伤别离;

一、伤别离;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一、伤别离
  一九九六年六月,下午,山河省矿业学院的校园喇叭里播放着郭峰的《永远》,“举起这杯酒,往事涌上心头,让我为你唱首歌,今日的相送,明日的相逢,一路顺风多珍重……”。歌声飘荡、校园喧闹。
  学院里为毕业生准备送行的大轿车、中巴车在学生宿舍楼前排成一串,女生宿舍楼前显然要比男生楼前更热闹一些,女同胞们都在哭天抹泪的互道别离,来这边凑热闹的男生有两种,一种是有对象的,一种是有暗恋对象的,有对象男同胞们都在无限依恋给女朋友和女朋友的闺蜜们搬行李的、献殷勤。有暗恋对象的就只能苦情了,有的还继续把情书揣在口袋里不敢拿出来,默默为女神作最后的服务,有的与别人道别时还在做最后的偷瞄,也有大胆点的借着同学情谊来个最后的拥抱,挥手道别,感受余香、怅然若失。
  大学生活呀,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就这样随着汽车的启动,载着这些学子渐渐远去,他们的离开,也带走了各自青春的记忆,青涩的回味,回味那些或雷同的、或不同的风花雪月的故事。
  送行的车里,贾光庭和宁燕依偎在一起,贾光庭揽着宁燕,宁燕靠在他的肩头,宁燕双眼红肿,依旧泪水盈盈,光庭木然的注视着着窗外,他不希望毕业,他害怕毕业,因为毕业就意味着和他的宁燕要经历痛苦的分离,这种分离是暂别还是永决,他们不知道,也不敢想。不是他们不够深爱,只是残酷的现实逼迫他们必须分开,宁燕没办法留在这座城市,举光庭、宁燕两家之力都无法把她留下来,留在他身边,今天他们必须分开。
  从今天起,他们的爱情要经历现实的磨砺。
  两情相悦,却有缘无份,这也许就是现实对爱情最残酷的亵渎。
  贾光庭和宁燕是在大二的校园文化节上认识的,他们是交谊舞比赛时的舞伴,光庭记得很清楚,参赛的舞曲是童安格的《把根留住》,慢三,一只缠绵悱恻的曲子。光庭是采矿系的,尽管他没报这个专业,但阴差阳错来了这样没一个女生的“和尚班”,“和尚班”最大的特点是上课时教室里弥漫着浓重的、充满着雄性激素的汗臭味,若是有一个稍有几分姿色或打扮时尚一些的女讲师来上课,这帮“和尚”认为,已经是学院给他们最大的福利了。
  贾光庭算是和尚班的翘楚,他身材高大挺拔,模样帅气,属于长得很精神的那种。
  他从小生活就在山河省矿院学院所在的古塬市,古塬市是山河省的省会,高考时,贾光庭的第一志愿是南方的一所大学,结果差几分没被录取,最后只能上了山河矿院。光庭相对于山河省其他地市和外省来的同学,多少有些地域上的优越感,尽管他自己认为没能去外地上大学,没能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他大学生活里最大的遗憾。
  贾光庭真正从“和尚班”里脱颖而出,是因为大一时学院组织的新生联谊会,新生代表都需要出节目,光庭唱歌不错,在高中时就上台表演过,所以被选出来代表这个“和尚班”,唱了一首《雪山飞狐》的主题曲《雪中情》,在学院的食堂二层的小礼堂里,虽然音响质量一般,但光庭开唱第一句“寒风潇潇、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台下已有掌声一片。
  大二的校园文化节是学院学生处组织的,管文体的谢老师找到贾光庭希望他参加筹备活动,他欣然同意,就在筹备组第一次开会时,贾光庭见到了宁燕。宁燕上身穿一件淡粉色的宽松运动衫,下身穿黑色健美裤,脚穿白色的运动鞋,头扎马尾辫,清新爽朗,五官长得很是精致,典型的山河省北部的美女,山河省北部是中国古代多个朝代的边陲之地,也是中国历史上“五胡乱华”的主要发生地,自然是汉族和少数民族杂居交融的地方,可能是基因优配的原因,山河省北部,尤其是宁燕出生的云魏市自古就是出美女的地方。
  “你好,你是贾光庭吧”,宁燕微笑着和贾光庭打招呼,
  “哦,是”
  “《雪中情》唱的不错嘛”
  “哪有,干嚎了一阵,不算唱歌”,光庭调侃自己
  “谦虚了啊”宁燕头轻轻一扬,马尾辫跟着甩了一下。
  “不是谦虚,确实唱的不好,你,你哪个系的?”贾光庭脸有点红,这是他和美女聊天的标配反应。
  “企管系的”
  没聊几句,谢老师已经开始讲话了。在老师的介绍中,贾光庭才知道,刚才这个漂亮大方的美女名叫宁燕。
  筹备组几个人的工作就是在谢老师的调度下做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作为筹备工作之一,或者说劳动报酬之一,大家在校园文化节上都有自己的节目。交谊舞比赛是学院历届校园文化节的保留项目,各系出各系的代表队,但可以跨系找舞伴,贾光庭排练时的舞伴是大三的一位师姐,光庭那些天就是在“师姐夫”看似平和,实则温柔如刀的目光中和师姐曼妙轻盈、凌波微步的,得到谢老师充分的赞许,也收获了“师姐夫”充沛的嫉恨。
  然而到比赛的前两天,谢老师却突然把贾光庭的舞伴调换成了宁燕,说是编舞整体效果的需要,光庭不解,只记得“师姐夫”的表情更严峻了,因为师姐新的舞伴是机电系的系草,女生有的叫他“百草枯”,意思就是秒杀其他男同胞。
  舞会上炫目的灯光,穿过四年的光阴,化为斜阳,投射在古塬市火车站。
  送行的车辆缓缓驶进了火车站的停车场。
  “下车了”,送行的老师招呼大家。
  贾光庭缓缓起身,去拿过宁燕的行李。另一只手却始终没舍得松开她。
  随着人流机械的进站、上车。贾光庭给宁燕找好座位,安顿好行李,站在宁燕旁边不愿离开。
  邻座的也都是矿院同学,还有宁燕的闺蜜张丽丽。
  “呦,可以呀,老贾,依依不舍啊,要不一起回云魏吧!”有人调笑贾光庭,他嘴角抽动一下,算是给了一个回应了。
  旁边的张丽丽狠狠白了那人一眼
  “没颜色!”
  那人讪讪的笑笑。
  开车铃声响了,宁燕抬头问
  “不下么?”
  “再待会吧,我是站台票,多坐一站,多,多陪你一会”光庭低头深情地看着宁燕。
  宁燕怔了一下,接着“哇”的一声,扑在他的怀里,贾光庭揽过颤抖的宁燕,紧闭双眼,控制许久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邻座的张丽丽,也别过脸去悄悄拭泪。
  十几分钟后,火车在古塬北站停了下来,宁燕把贾光庭送到车厢门口,在乘务员的催促声里,光庭无限依恋的松开宁燕紧紧的拥抱,匆匆下车。车门关闭,看着宁燕依然拍打着车窗在哭喊,站台上的光庭紧握拳头的手臂微微有些发抖,喉管里堵塞的难受,紧咬的下唇已经渗出血来了。
  火车渐渐远去,他脚步沉重的走出站台,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思绪又回到了昨夜。
  夜幕笼罩,矿院西北角,一片静谧的小树林,宁燕安静的躺在贾光庭的怀里。
  显然,她今天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披肩的长发,齐眉的刘海,橘红色的分体短裙。大学四年,她第一次画了妆,虽然只是淡淡的妆,漂亮的她,比平时又多了几分妩媚。
  四周很静,间或几声虫鸣。
  “明天丽丽和我一起走”宁燕轻声说
  “嗯,知道”,
  “明天咱们都好好的,不要哭,行不”
  光庭无语
  “你想啥呢?”宁燕低声问,
  他依然沉默,良久,长吁一口气,
  “燕,我不甘心呀,舍不得你”,
  后半句,已略带哽咽
  宁燕翻身紧紧抱住他,泪水夺眶而出,他也深深拥紧了宁燕。
  伴着泪水、伴着喃呢、伴着激情,伴着痛苦,两人深深的吻在一起。是爱的炽热,是痛的发泄,这对苦情人热烈的缠绵在一起,他用他的唇、用他的手,抚弄着宁燕的每寸肌肤,这是他的,这是他最珍爱的柔美。
  撩起的衣服,让宁燕的一切都展现在了他的面前,宁燕没有拒绝,她觉得,自己就应该是他的,她愿意把自己最珍贵的,在分别之前都给他,因为,她爱他。
  他呼吸急促,面对她圣洁的躯体,他俯下身去,去膜拜她,他的女神,要去实现他们对爱的礼赞。
  然而,就在最后一刻,他忍住了。他把脸深深埋在她的双乳间,孩子般痛哭失声,他用自己最后的一点理智告诉自己,他不能,不能伤害她。
  他爱她,是的。但,那不代表必然的索取。
  “为什么不?”,她问
  他像是回答她,也似乎在自言自语,
  “留着,留着吧。我们能够真正在一起的时候”
  紧紧的,长久的拥抱。
  静谧的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是恋人满含泪水的凝望。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