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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很快也就过去了,我们的小星晗学会了走路,星冉每每和她在一起总能算是最开心的时候,大手牵着小手,一起向前走。她学东西学得可快了,也总是瞪着懵懂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而且也很少苦闹的,见过她的人都夸着她,说这个小宝贝可乖了。星冉也觉得她仿若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上天最美好的赐予。
“来,小晗,过来!”星冉故意走得远远的。
星晗的胆子不大的,轻轻地挪着步子,她向前走一步,星冉便就后退一步,就爱这样和她闹着玩,等到小宝贝走累了,便就不走了,眼巴巴地看着星冉。
星冉也心软,便就拍手道:“过来,叫姑姑!”
“姑…”她的小嘴也可甜了,笑滋滋地叫道,虽然咬字也不清楚。
“诶――”星冉笑着应道,她见状便就大步跨了过来,一头扎进了星冉怀中。
“我是谁啊?”
“姑姑姑姑!”活像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叫声。
“星瀚是谁啊?”
“瀚!”
“不对不对,是星瀚,小晗说说星瀚是谁啊?”
“爸…爸!”
“真聪明!”星冉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妈妈是谁啊?”
“姑…”
“不对不对,姑姑问你妈妈叫什么呢!”
“妈,依…依…依!”
“对了,妈妈可是天下第一美人的,火依依,依依!”
“依依美!”
“嗯嗯!”星冉满意地点点头。
“冉…冉…冉…冉!”
“冉冉,冉冉是谁啊?”
“姑姑!”
“真聪明。”
“你是谁啊?”
“小晗!”
她便就这样和星晗说道着,胡扯了许多,她在她面前什么都说的,也就只能在她面前什么都说了的吧!毫无顾忌,一丝也没有的。
等到有一天,突然她说出了这个名字,“逸觞!”
星冉不让她说,不让她说她还作对似地偏偏要说,时不时就会冒出这个名字,有时候还在人前这就让星冉很是有些难下台面,她却还尤其乐个不停,就像故意看笑话一样。
“三嫂,你真的不管管三哥吗?他扬言说要纳妾,风都中甚至雨都已经有不少女子跃跃欲试了的。”
晴茉从琴案前起身,落落大方,淡淡一笑:“我给他的建议。”
“为什么啊?”天扬显得很吃惊,他年纪尚小,自然还懂不得这些的。
“天华也是挺会讨女孩子喜欢的啊!”她看着他,淡淡笑着。
“你吃醋了?”他定睛看着她,笑着问道。
晴茉淡然地摇摇头,答得坦然:“没有!”
他缓缓将头移向了一旁,轻叹了口气:“是啊,猜着你就不会。”
“要我配合你?”
他轻声道:“我不想委屈你!”
“三少是否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棋,晴茉只是空有虚名,况且敌友你都还未可确定,甚至还不若今日那个对你有所倾慕的叶家二小姐的吧。她有的是一个肯为她付出一切的好父亲,那背后才是真正的权和力!”
他起身,没有说话。
晴茉注意着他,继续道:“听那位叶小姐的意思是,你们可是有过情谊的,若非是我,怕是今日这三少夫人的名头就是她的了。”
“我不喜欢她,娇纵跋扈、任性妄为,若非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我岂会多看她一眼。”他冷冷说道,随即又对晴茉放缓了语气,“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在这风族,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的,只要你有手段能让他们愿意,晴茉不介意的。”
他扭头看着她:“一点儿都不介意?”
“一点儿也不,当然若是三少觉得把晴茉不能孕这件事说出去,自己的机会会更大更好,我也不介意。”
他缓缓朝她走近,轻拥着她:“为什么?”
“若是你可以给我父母报仇,我自然也可以帮你!”
“那我呢?”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真的就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吗?只有这些?”
“我可以帮你散播出去,这样也就不会显得是三少薄情寡义了!”
“你不怕有一天,我真的不爱你了吗?若是那样,晴茉你该怎么办啊?”
“实在活不了了,那便就死好了。”她含着笑意说得多么坦然啊!
他看着眼下的这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紧紧抱着她:“不会的,那不会的!”
她不语,眸中淡淡。
“我不能给你们家传宗接代,他要延续香火,我自然不能多管了。”
“啊?!”天扬显得还是有些难以理解,“那好吧,可是那三哥要是变心了,你怎么办啊?”
“你年纪不大,怪问题倒是不少啊!昨日书可是背好了?”
他挠了挠头:“这不是比较关心三哥三嫂啦,你们的事自然要放第一位了。”
“来,我教你,我把文章谱成了曲子,跟着旋律来!”
“真的啊!”
“一说让你背书就无精打采推三阻四的,这样便就有了兴趣吧!”
“那当然了!”
“父亲,我给你说,他们虽然都说小桔不够聪明,但是呢,小桔的话可是比一般人聪明呢,爹爹说这是天赋,不过我哥就没这个天赋了,哥哥不仅没有天赋,还一点儿都不喜欢画呢!小时候爹爹教我们画画,小桔一会儿就好了,哥哥半天还是空白。爹爹就问他怎么不动笔,他说自己不会。于是呢,爹爹就把小桔的画举到了哥哥的面前,对着他说‘那照着你妹妹的来画,从临摹开始’,哥哥呢,表面上应了,不过父亲,你猜后来怎么了?”小桔绘声绘色地给封族主描述着。
“后来怎么了?”
“后来,哥哥趁爹爹不注意,他把所有的颜料都混在一起搅拌成了一种颜色,对着爹爹说,‘爹,你看只有这一种颜色了,临摹出来也不像了啊,咱还是算了吧,不画了,你的画技有小桔这个继承人就好了,强扭的瓜不甜,你看是不是啊,我还是算了吧!我可以帮你监督小桔的,绝对不让她跟我一样。’”小桔说着便笑了起来。
“你爹爹不生气吗?”封族主听着问道。
“不啊,爹爹说既然他不喜欢那便就算了啊,爹爹从来不过说强求我们的,他还说过画画是他喜欢的,但若是小桔和哥哥都不喜欢的啊,他也仍是不会把他喜欢的强加给我们的。”小桔根本不用想地说道。
这一席话让封族主若有所思着。
小桔继续道:“爹爹说人应该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走的,就哥哥喜欢玩,爹爹也不反对的,所以啊,哥哥可是四位少主中最会玩的人呢,那次在星都的马球场上,可是他撑到最后的。”小桔还说得挺自豪的。
封族主轻笑,他听着小桔讲了很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尤其是听着以轩的事,他作为凌霄的父亲,可是凌霄从小到大,他可是从未问过他一句他喜欢什么的。每每也想说说凌霄的往事,可是话到嘴边,除了他对他苛刻严厉的要求外,还有什么乐趣去作为一种谈资的呢!他从来也都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凌霄身上的,甚至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一次的。
“哥哥小时候可是什么都干过的,爬树偷桃、上房揭瓦、打马球、放风筝、斗蛐蛐、斗鸡,还在过年的时候放鞭炮烧着了一棵树,当时啊,我们都急得不行,他还一点儿都不怕地拍手叫好,哥哥总是这样的……”有关于以往的他们,小桔百说不厌,因为咱们的封族主百听不厌了,那里是他这个族主父亲欠凌霄的一个童年。如此多听听,也当一种弥补的吧!
在这风景宜人的灵气之谷里,也多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蓝槿明缓缓朝着两个小男孩走近,吩咐着他们周围的人:“你们都下去吧!”
“诺!”
他轻蹲在他们的面前,微微笑着。
“父上!”离他比较近的那个小男孩先叫道,一双懵懂好看的眸子看着他,脸上挂着洋洋的笑意。
“父上!”另一个也呵呵地笑着,还径直扑到了蓝槿明的怀中。
“你叫什么啊?”蓝槿明笑着抱着他,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星睿!”
“姓什么啊?”
“姓星!”他快快地吐着两个字。
蓝槿明笑了:“姓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姓蓝!”另一个小男孩也跑到了蓝槿明的面前,伸出双手搂着他,生怕会被别人抢了去一样地说了声,“我父上!”
两个小男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双皆是懵懂的眸子,围绕着蓝槿明。
“我父上!”
“我师父!”
“我的!”
“我的!”
说着说着,还彼此推搡了起来。
蓝槿明一手一个,两个一齐抱起来,“说话还含糊不清呢,就学会吵架打架了。”
两个小男孩听了,纷纷别开了脑袋,也赌气似地不看对方了。
“星睿,舒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你们是兄弟的,兄弟就不能为一点儿小事赌气甚至出手的。你们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胜过兄弟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星睿总是答得快,每当蓝槿明这样说,他听没听进去都会快快地应了的。蓝舒浩则是会先想了,不过毕竟年纪小,能想出个什么啊!
“父上,我要母上!”
“师父,我要师娘!”
蓝槿明微微垂眸,他那一双眸子依旧涣散着光姿,那是有人换来的啊,那个同他一样骄傲的人,那个他都不知道她竞会是那么爱他的人。
他双目失明之际,对着她大发脾气,对着她大发雷霆,对着她骂辱皆有,可仍是她一人外则顾全,内里对他精心照顾。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倾尽了她所有的温柔,对着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那日,她那样对他说。
“槿明,紫鸢爱你,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我知道你没了眼睛会很难受,所以从今以后我的眼睛便就是你的好吗?我是你挑中的那双眼睛,所以没有人可以比我更合适的。”
“槿明,你是不是一直觉得紫鸢没有那么爱你的啊?其实,她在你喜欢上她之前就已经爱上了你的,只是她不敢,她是在谷外经历过那百态的。她也知道在你心里什么是最重的,她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的,所以谁也阻止不了的,上天也不可以的。以后了,你还是可以做你骄傲的蓝槿明的。”
“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呢?这世间能有多少人可以入你的眼的?幸好还有我的,也只有我蓝紫鸢才配得做你蓝槿明的眼睛的。”
“槿明,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她的,你还未曾真正放下的,其实我去找过她,紫鸢和她说了一些话。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南宫逸觞的吗?就是因为你从来都只是看她的眼睛的,而南宫逸觞看的是她的心,眼睛是会骗人的,但是心从来不会的。他们是可以心贴心的交流的,而你注重的从来都只是那一双眼睛,还有一场输赢。”
“我的谷主大人,紫鸢走了,你带着她的眼睛好好活着,别念什么,你的梦想会实现的,天下第一人会是你蓝槿明的。”
“听溪溪说过,你小时候总是抱怨身边跟着一群丫头,没个兄弟。现在好了,我们的舒浩有了一个兄弟,满足了你小时候的愿望。也好想留下一个女儿,让你宠她爱她,满足我小时候的愿望,可惜了,造化弄人。”
“别找我了,那样或许只能让我离离开这个世界更近一步。一个瞎眼的我对你终究只是个累赘,我也从来不想要那样活着的。等到那一天,你成了天下第一人,身边会有各种各样的女子了的吧!只是念在那双眼睛上,你会对我们的舒浩很好的,他是个没有母亲的孩子了的。”
“我的谷主大人,你有你与生俱来的骄傲,紫鸢也是有她的骄傲的。”
“我要母上!”
“我要师娘!”
“我要娘亲!”
“我也要!”
“父上,舒浩想母上了!”
“师父,师娘好久不见了!”
两个孩子巴着大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