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意 第六章:会武

　　这感觉虽只瞬间，李书云却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赫小怜看在眼中，关切道：“怎么啦？书云哥哥！”
　　李书云挠挠头笑道：“没什么，就感觉好似有谁盯着我一般，也许刚来这边，还不太习惯罢！”
　　便有人道：“有这么个天仙似地小美人儿，这般亲密的围着你，想不被人盯也难啊！”只见一女子含笑走来，四六年华，明眸皓齿，淡妆素裹，显得清雅淑慧，虽非天姿国色，却也惹人心动。
　　由于常随方宇到芷芍峰，加之赫小怜热情推荐，李书云也有幸结识诸多师姐，这位便是怀英一脉大师姐，许月清。也因为方宇缘故，他二人不仅十分熟悉，关系亦是极好。见到她来，李书云也是欢喜，笑着招呼一声。
　　许月清对他点了点头，赞道：“想不到这才三五月未见，李师弟便已如此精进，竟能入选会武名列，也不枉小师妹那般倾心信任了！”
　　赫小怜俏脸微红，娇嗔道：“师姐！”说着偷瞄了李书云一眼，见他只一脸傻笑，心中不禁嘟哝一声：“这个呆子！”
　　许月清故作惊讶道：“呀！小师妹怎么害羞啦？”眼见赫小怜满脸羞恼，就要发作，便轻笑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李书云插话道：“其实我才修入元引不久，也不知道师尊为何会选我！便怕明日会败下阵来，丢了师尊脸面。”说着满脸忧愁。
　　方宇宽慰道：“师弟不必担心，这毕竟是本门十五年一度的盛事，师尊既然如此安排，自然有他考量。师弟只要尽了力，即便败下阵来，相信师尊也不会责怪！”
　　赫小怜也给他打气道：“书云哥哥，既然宫师叔都这般相信你，你就更要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书云哥哥肯定可以的！”她一副坚信不疑的模样，再加上众人纷纷鼓舞，让李书云感动之余，也信心大增。
　　众人在这广场上转了一圈，又四处看了看，吃过午膳后便各自回去。整个下午，方宇都在给李书云讲解会武规则，上台后需要注意哪些事项，并教他熟练御剑攻防。一夜修炼无事。
　　转眼到了第二日，青木脉众人来到云海，虽说离会武开始尚早，此间却已然人头攒动。在人海最前方，被围堵得水泄不通的，是一块巨大方木板，上面便公布着今日的对阵信息。
　　众人一路挤了进去，就听见周围议论纷纷，却大多是抽到十六号签的那个幸运儿，众人倒也知道，是若虚脉一个叫钟烈的弟子。只是事既已定，羡慕无益，毕竟比赛还得继续。
　　找到各自位置后，众人汇合一处。宫仙华嘱咐道：“你们上台以后，只要尽自己最大能力，发挥出真实实力便可，如此，即使败下阵来，为师也只会感到欣慰。”众人齐声答应。宫仙华微微颌首：“去罢！”众人遂相互鼓励一番，告别而去。
　　李书云抽到二十六号，对签为六号，所在斗台是乙区三号。斗台划分方便简洁，他很快便找到对应位置。因尚未到会武时辰，所以也只能在这里干等着，百无聊赖之下，便打量起周围环境来。
　　只见在斗台北向处，置有两张太师椅，间夹一张小方桌，方桌上挂摆着一面铜锣。斗台约莫一人高，宽阔三五丈，以粗木为骨架，铺以大块方石板。而无论木石俱刻画符文，又镶嵌各色阵石，一看便是若虚一脉杰作。斗台边醒目的立着块高大木牌，上书“乙三”字样。
　　未过多久，忽见天边骤起无数华光，自四面八方，潮水般滚滚而来，甚为壮丽。不多时，华光潮便掠上云海，随之有呼啸连连，却是各脉弟子赶到。待落地后，便结对成群的四散开来，各寻斗台去了。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慢慢的，李书云这里也开始有人找来，但大都不是来找他的。就连几位本脉师兄找来，也在问到其他人位置后，鼓励他两句便离开了。是以到了最后，他竟仍是孤零零一个。再反观对手，却被几人围在中间，看不清楚面貌，虽也有隔着太远的缘故。
　　就在他满心失落时，就见玄阳真人与一干首座齐齐入场，便有个长老模样的人，过来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是来参加会武的弟子吧？签呢？”李书云连忙递上签纸。长老接过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准备好了就上去吧，会武马上开始。”说完便端坐在椅上。
　　虽有些紧张，李书云仍是恭敬一礼，转身上了斗台。随即一声清脆啰响，便听那长老高声喊道：“授者上台，准备会武。”似回应般，广场各处也此起彼伏的，传来响锣呼喊。伴着话音，李书云的对手也纵身跃上台来。
　　他看着不过二十三四，相貌平凡，却给人一种豪爽热情之感。他一上台便当先施礼道：“赤霄一脉弟子，苏枉，这是第二次参加会武。”
　　李书云也连忙回礼：“青木一脉弟子，李书云，第一次参加会武，还请师兄多多指教。”
　　苏枉微微颌首，笑道：“指教却谈不上，权当切磋吧，师弟莫要紧张，平常心对待便好。”李书云点头应是。
　　忽然，周围人群传来一阵骚动，却是掌教玄阳真人，与一干首座齐齐来到，还令人搬来椅位，放置好便端坐下来，看这架势，竟是要观看这场比试。
　　这下不仅台上两人有些傻眼，整个场中弟子也都感到莫名其妙。虽入选会武者无不是各脉精英，却也有热门瞩目存在，只看弟子围观人数，这两人明显不在此列，竟能让这些大人物悉数到场，着实大跌了众人眼睛，难以理解。
　　玄阳真人对那为长老点了点头，他便一敲铜锣，高声道：“比试开始。”同时四方齐齐响应，些许拉回了众人神思。
　　虽不明所以，比试仍是要完成的。苏枉亮出仙器，却是一颗通赤圆珠，儿拳大小，上有火焰纹饰，在他催动下发出阵阵红光，道：“此名火纹珠！乃是一件灵器。李师弟，请！”
　　李书云凝神灌注，手决引处，也御起仙剑，道：“剑名炎光！请师兄赐教！”
　　苏枉点了点头，叫道：“李师弟小心了。”话音方落，那火纹珠顿时红光大盛，转眼便幻作一团火焰。他轻喝一声：“去！”火纹珠便迅疾向李书云砸来。
　　李书云急将炎光护住身前，挡下他这一击，却也被这道巨力震的踉跄后退了几步。
　　苏枉到底经验老到，只一眼便看出李书云修为低弱，不过元引三重，且毫无比斗经验。还未接触便转入守势，自己只须持续猛攻，不与他喘息机会，以他修为，定然无法支撑太久，自己便能获胜。
　　说时迟，那时快，只在电光火石间，他便作下如此结论，也是这般执行。火纹珠与炎光剑不停碰撞，李书云也确实被他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不知为何，明感觉他早该力竭倒地，但在经过百数十次碰撞后，苏枉已有些气息不稳，额上直冒热汗，他却依旧坚挺，看不出有甚颓败迹象。
　　在这期间，李书云甚至还有几次反击机会，奈何他经验严重不足，愣是生生放过，一路硬扛着撑了下来。
　　看着台上的比试，众人既感无聊，又觉搞笑。有人对他们一通指点嘻笑，有人干脆盘坐地上，就等着看他们能打到几时，更甚者，还有人以此作为赌注的。
　　玄阳真人与众首座也看得眉头微皱，不甚满意，甚至隐隐有些失望，但终究也没人离去。
　　台下如此，台上苏枉也打得火起。自他参加会武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能抗的家伙。若是修为相当倒还罢了，可这小子怎么看，顶天也不过元引三重天。想着自己好歹是元聚二重天的修为，对付比自己低一境的都如此艰难，若还不能取胜，那自己以后真就颜面无存了。
　　他愈想愈气，在此番火纹珠撞上炎光剑后，便将全身功力催持到极致，死死地向李书云压去。李书云顿觉压力倍增，应付得更为吃力，虽然已全力催动炎光，却仍难以抗衡，被压制得缓缓后退。
　　便在众人以为胜负已分，苏枉也自认将要获胜时，忽有道吸力，自火纹珠上传来，搅得他体内气血一阵紊乱翻涌。受此影响，火纹珠顿时失控，他心中一慌，便想将之收回，不料之前催力太甚，此番便收势不及，竟被自家法器击飞台外。
　　场中霎时鸦雀无声，结局转变太快，众人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连李书云也大口喘息着，满脸错愕，有些难以置信。只有洪辰皱了皱眉，起身向苏枉走去。
　　那长老也愣怔了一下，随即敲响铜锣，高声道：“胜者下场，报名登记。”众人这才猛然惊醒，场中顿时沸腾起来。有人大摇其头，有人互相论证，也有人急忙将苏枉搀扶到一旁。
　　李书云反应过来，正要下台，却只见周围黑压压一片，满满当当尽是人影，再看其他斗台，已然空空如也，却是早早便已结束，都围观在这里，天知道他俩究竟打了多久。不由得怔住。
　　那长老见状，摇摇头又高声叫道：“胜者下场，报名登记。”李书云回过神来，连忙来到他面前，报上自己的姓名签号。
　　随后，玄阳真人站起身来：“今日比试到此结束，各自回去了罢！”说完当先转身离开，宫仙华对李书云点了点头，便紧随着诸首座而去，其余人也都四散离开。
　　赫小怜兴奋地跑了过来：“书云哥哥！”又见他神色疲累，面上发白，不由得担忧道：“你没事吧？”见他轻笑着摇了摇头，才稍稍松了口气。
　　方宇等人也围拢过来，丁|元强面带笑意：“好你个小子，这也能赢！快说，你可有什么招数，是我们都不知道，看不出来的？”
　　李书云摇了摇头：“没有啊！当时我一心只想着抗住，但我实力太弱，根本无法应对，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变成这样了。”
　　方宇也道：“我看也确实如此，小师弟若真有什么招数能击败他，这场比试也不至于耗用这么长时间了，我想问题应该还是出现在他自己身上罢！”
　　赫小怜却浑不在意：“不管是何缘由，反正结果都是书云哥哥赢了，书云哥哥真棒！”众皆愕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