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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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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青诚,5号清洗池那块地怎么搞得乱七八糟的,啊?”早会还没正式开始,车间经理就开始劈头盖脸的呵斥刚进门只顾自微笑的叶青诚。
  “没有啊,都挺好的。”叶青诚一脸无辜的站在那说着不会说话的话。
  “你眼是不是瞎啊,我刚刚路过的时候还看到地上到处都是水,几个空袋子也放在那。”
  “哦,那是。。。。。。”
  “不要和我说理由,工作区域保持干净整洁我说几次了,今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就不要在我这干了。”
  为了不想让这让人窒息的气氛蔓延,叶青诚急忙点点头,尴尬刻意的笑了笑,可越是这样越是在他人心中无可轻重,可以肆意践踏。
  接下来正式开早会,大家操着一口非常舒服的地方方言,而来这边待了七八年的叶青诚还是不会说方言,也不能完全听得懂方言。
  其实如果不讨论待人接物、语言表达等方面,只谈做工作的话,就事论事,每家企业或者公司都会有一位做着最累最苦、别人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却一直不被领导发觉或者肯定,偶尔领导还会颠倒事实表扬他人批评自己,而叶青诚就很不幸的是这样一个人。
  散会后,叶青诚赶紧跑到现场,把地拖拖搞搞。
  其实叶青诚整个晚上都在忙前忙后,而同个班组其他人精确安排好工作内容和时间,开始时忙忙就跑去呼呼睡大觉了,早上六点醒后再去现场整理整理,然后白班领导来后一看,只要生产没出岔子,就会肯定做好表面工作的同事。
  忙完后,叶青诚收拾收拾出了厂门,看见厂门口陈同事在和其他几个同事开心的说着什么,他最怕也最期待这种场合了,看着大家那么熟却感觉自己怎么做也不会成为他们的朋友,但又想着和他们在工作上认真做事,私下里又可以聊天甚欢。
  最终脚还是,不自觉的偏向左边,准备默默的绕开他们回家。
  “老叶啊,晚上来我家吃个便饭。”陈同事喊住了准备绕着走的叶青诚。
  “啊?哦,不了。”
  “有事啊?”
  “比较困,想回去好好睡一觉。”
  “睡一觉醒后直接来吃饭,不是刚刚好嘛,就这么说定了哦。”
  “哦,好,好,那谢谢。”
  简简单单一两句话,陈同事都觉得和叶青诚沟通起来不是那么的顺畅干脆,或者让人感觉两个人的心总是靠不进,有点远。
  可叶青诚他蛮想去的,但总会让他第一反应是拒绝。
  回到家后,叶青诚倒床就睡,时钟滴滴答答慢慢的走动着,到了下午四点半。
  “还在睡?起来了,老叶。”老婆也是蓁蓁的妈妈衣楚楚上白班回来了。
  “啊?”老叶微微睁开眼。
  “你都回来了啊。”老叶又闭目养神了一会后,躺在床上伸了伸腰,吐了口长长的气,一夜的疲惫仿佛烟消云散。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中饭一定又没吃。”
  “大夜班上回来,谁还有心思吃东西。”
  “你就继续这么干哎,上次胃疼都忘记了啊。赶紧起来,我买了两个肉饼先把吃了。”楚楚每次嘱咐老叶按时吃饭,可他就是不听,一下子生气的掀开老叶身上盖的被子。
  “哦,五点多了吧。”
  楚楚点点头,把拖鞋拿了过来。
  “哎呦,那我得赶紧走,早上陈师傅让我去他家吃晚饭。”
  “喊你去吃饭,因为什么事吗?”
  “哪知道呢?早上在厂门口说的。”
  “那你也不问问,晚上就准备这样空着手跑去吃饭啊。”
  “他也没说啊。”
  “哎,赶紧起来洗洗脸,然后去准备一个一百块的红包,我现在去街上买点水果你带着。”当初看上老叶也就是因为他老实憨厚、有点傻乎乎的,在一起真正生活起来,还是让人操碎了心。
  “还要准备红包啊。”
  “你讲呢?人家一定是有什么喜事啊,不然无缘无故喊你去吃饭啊。”
  “哦。”好的一方面是老叶蛮听老婆的话。
  天已变黑,虽然家有贤妻,可是有些事还是改变不了,老叶提着一大袋水果来了陈师傅家。
  “老叶,你来了,进来进来。”站在楼梯口的陈师傅看见老叶过来立马迎了上去。
  “陈师傅,早上忘记问了,晚上是因为什么请吃饭啊。”老叶笑嘻嘻的问。
  “我家不是拆迁分了两套房子嘛,就在这栋楼的一层和五层,然后前几天刚把五层的那套房子装修好,这一层留给长辈住,我就搬上去住了,顺便喊大家来吃个饭嘛。”陈师傅一边走一边说。
  “这个放哪里?”进门后,老叶提了提手里的那袋水果弱弱的问句。
  “放着就行,太客气了你。好,人都到齐了,一起来我楼上看看新房子呗。”
  整个参观过程,让老叶震撼的是:大家在公司做着同样的工作,回家后的生活却是天壤之别,想想自己租的那一间小房间,再看看陈师傅家新装修的房子,这才是家。
  参观结束后,大家又回到一楼的房子,围着桌子坐将下来,陈师傅开始一位一位的斟酒。
  “等会吧,老爷子还有你女儿不还没来嘛。”一个同事说道。
  “他们过会在厨房搞点吃的就行,今晚就我们几个老爷们,所以一定要吃好喝好哦。”
  “我不能喝酒。”当陈师傅斟酒到老叶这的时候,老叶捂着酒杯连连摆手。
  “怎么不能喝酒啦?”
  “胃不太好。”老爷说完立马起身准备找白开水。
  “胃不好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有胃炎,就喝一点点,没事,你说倒多少就多少。”陈师傅拉住老叶的胳膊。
  可是啊,老叶就是一个榆木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定了一个规则,除了像结婚这种大事喝酒之外,其他情况一律不喝。
  今天这种场合不喝酒,还不如不来。
  “真不能喝,别拉了,酒洒了。”老叶推辞道。
  “就喝一点点。”
  “不就喝酒嘛,别为难老叶,可能胃真的不太好。”旁边同事见两个人拉来拉去,无奈的打圆场说道。
  “好吧,我拿瓶饮料给你。”
  “好。你家就一个女儿啊。”老叶接过饮料时问了句先前看到他女儿时想问的问题,可当时一直纠结问还是不问?现在问,时机不对,实属没话找话那种,很刻意的聊天。
  “嗯,我就一个女儿。”
  “怎么不养一个儿子呢?第一个是女儿的话,国家是允许再养一个的。”
  “我就喜欢女儿,儿子太调皮了。”陈师傅心想:好像我不知道国家有这个政策一样。
  “好,我们先一起干一杯。”陈师傅站起来举杯。
  后来,大家操着一口方言喝得开心,聊得开心。
  而老叶呢?
  谁说话,就会看着他,装作能听懂一样,大家笑老叶就笑,这样就让人感觉好像没有被孤立一样。
  老叶小心的拿着饮料敬着酒,按顺序一位一位的敬,但就一句“某某某,我敬你。”
  别人出于礼貌来一句“好。”没有像他们那样边喝边聊,相谈甚欢那种。
  这一顿饭吃的好累,从大家用方言说话的时候,为了不尴尬、不孤立,装笑、装认真听懂的样子,好累。
  。。。。。。
  搬家喽。
  又是一个月亮风低的夜晚,老于踩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把门面房的物品一件一件的搬到东门大桥刚租的楼上楼下两层的房子里。
  看着楼上20㎡的住房,有一个小阳台面对着马路,刷红漆有着九块小玻璃的窗户,格外显得老旧,但一家人总算是住进一个单独的房间。
  “福阳,你这租的什么门面啊?”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老于和婉兮夫妻俩下楼准备收拾收拾门面房,婉兮看见门前与马路隔着至少五米宽的斜坡,心凉了半截。
  “大清早的,不会说话啊。”老于被婉兮搞得莫名其妙。
  “你看看这门前的斜坡,这么宽,这么陡。”婉兮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怎么了?”
  “这么大的一个斜坡,谁愿意来买早点。”
  “这怎么没人来,之前门面房和马路之间空的比这还大呢。”
  “这是斜坡哎,人家要是买早点,不还得把自行车停在马路伢子边,然后再跑上来买。”
  “下午我去买包水泥,把这坎填起来不就行了吗?”看着眼前的斜坡,想想也是。
  “我觉得这里到时开张没什么生意。”
  “能不能不要废话了。”老于有点生气。
  “你租门面要和我说一下吧,一句话不讲就租下来,现在好了吧。”婉兮怪老于这些事都不和自己商量。
  “赶紧去搞早饭吧,别搞得第一天早上就要吵架。”老于心想尽给我添堵。
  这才降息下来,各自忙活。
  大概是上午九点半左右的时候,大嫂静姝过来了。
  “老二啊,你们搬到这里来了啊。”
  “是的,你怎么找过来了?”
  “早上问你家隔壁说的,你们搬到这条街了,怎么又不在那里做了。我不渴,二嫂你不要忙活。”大嫂见婉兮转身拿碗,急忙拉住。
  “不是那个嘛,上个星期那隔壁晚上被人家给抢了。”
  “抢劫?”
  “后来110都过来了,说那抢劫犯就是从我们家横梁上爬过去的。”
  “那怎么爬的过去?”
  “我给于善隔得那间小屋子,木梁上面都是空的,抢劫犯可能就沿着那个爬过去的。”
  “美发店两个女的讲那天晚上抢劫犯拿刀子逼着她们把六千多块钱,还有身上戴的金银首饰全部一扫而光。”婉兮在一旁补充道。
  “你们晚上都不晓得啊。”静姝一下子很吃惊。
  “根本不晓得,都睡着了。”
  “后来110来了敲我家门才知道的,然后第二天那两个女孩家哥哥找我谈嘛,准备把两间一起租了,补我800块;我想想,也不怎么安全,就搬到这边来了。”
  又聊了一会后。
  “中午于善到我家去吃饭啊。”
  “有什么事吗?”
  “于耀不是今天生日嘛,让小孩子们在一起热闹热闹。”
  “哦,善善,中午去大妈家吃饭干不干啊?”老于招呼在门口晃来晃去的于善。
  于善没说话,站在那看着爸爸。
  “我晓得着,去吧,别调皮哎。”透过于善的眼睛,老于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一边是在学校里调皮捣蛋、玩疯了的、天天打架的坏学生,另一边在大人面前显得非常懂事听话、非常怕爸爸妈妈那种乖孩子,这就是于善。
  “于耀啊,于善哥哥来了,进去和他们一起玩。”大嫂把于善领到房间里,对着和母舅家几个兄弟在玩魂斗罗游戏的于耀喊道,随后转身去厨房里忙活去了。
  可是于耀连头都没回。
  来城里这几个月也没有和于耀一起待过很长时间,也没有一起聊天玩过什么。
  于善第一次看到这种在电视上玩的电子游戏,多么想碰一碰那个手柄,多么想他们其中一个人来招呼一下他,哪怕是问问玩不玩。
  可是于耀和他两个表兄弟玩游戏玩的不亦乐乎,有说有笑,始终没有看于善一眼。
  听着其中一个玩死了,另一个急忙抢过游戏玩柄说“赶紧让开,到我了。”
  第一次,于善感觉到了,没有人愿意陪他玩,他想出去,却发现客厅一群大人在有说有笑,只好站在于耀后面看着。
  看着他们三个玩的那么起劲,完全被孤立的于善,一会儿把手插进口袋,一会儿抱在胸前,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伸伸懒腰似的,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却要刻意的表现出随意轻松的样子。
  “于耀,赶紧过来,看看大母舅给你买什么了?”
  “去看看,去看看。”三个噌的一下,全跑到于耀的房间。
  好尴尬啊,完全忽视了于善的存在,就像空气一样。
  跟着去于耀房间?留在这个房间?
  跟着去是傻逼,留在这里是孬比;但sb比nb稍微好一点,跟着跑去吧。
  “大母舅,这是电子琴啊。”大母舅在于耀房间的桌子上摆好插上电,于耀按了按开心的问道。
  “现在是你的啦。”
  “谢谢大母舅。”
  “都过来坐吧,吃饭了。”于福生招呼房间里的人过来。
  “先切蛋糕。”二舅母把客厅凳子上放的蛋糕拿到桌子上来,还给于耀带了生日快乐的帽子。
  于善虽然已经读初一了,但根本不知道生日是什么东西,从小在农村也没有过过生日,但此刻看着于耀房间里的一切,仿佛知道这是属于于耀的节日,能收到好多吃的、玩的。
  于善没有羡慕,只是更加难堪的觉得自己没有带任何礼物过来。
  “等一下,先唱生日歌。”大母舅一边说一边跑去于耀房间按了一下电子琴。
  然后电子琴自动播放生日快乐歌,大家面带微笑的看着于耀唱生日快乐歌。
  于善不知道怎么做,只好跟着学,面带微笑的看着于耀,跟着和,只不过和大家相比,表情有点刻意。
  切蛋糕的时候,于善好怕,怕不知道该怎么做、怕没人切一份蛋糕给自己、怕很随意的切一块蛋糕放在自己面前、怕自己只能孤独的吃着蛋糕、怕大家越是有说有笑越显得自己被遗忘在角落里。
  于耀二舅母切好第一块蛋糕给了于耀,又转过来开始切第二块。
  一切都刚刚好,在二舅母刚要切好的时候。
  “这块给于善哥哥。”静姝上前接过蛋糕,拿给于善。
  “谢谢。”这一刻,于善心里才感觉到暖和。
  只不过改变不了现状,吃饭的时候,没有于善一句话的份,只顾自的蜷缩着身子僵硬的一口一口吃着眼前的菜,想躲起来不想被大家发现满身不自在的自己。
  有时啊,老天爷没有很多耐心让人懂一种感觉,就直接一次性让他去体会。
  于耀生日这天也是星期天,晚上的晚自习照常上。
  第二节晚自习中途,同桌杨志被后面张晶和李克勇拍拍肩膀,示意转过头来说悄悄话。
  由于之前于善与后面两位同学有过过节,关系还在僵着的状态,于善也就没有转过头去,而是竖着耳朵听他们说着什么。
  “一年三班贫穷富豪榜。”
  “你猜猜我们班谁最富、谁最穷。”
  “张超。”
  “那谁最穷?”
  “这你看不出来?”
  于善仿佛都能想象到身后是什么样的一幅景,李克勇不说名字,昂昂下巴,抖抖眉毛暗示着。
  于善就在那想啊想,为什么大家认为我最穷,想了好久,终于好像想到了自己骑的那辆破旧不堪、到处吱吱作响的自行车,每次放学骑在路上格外的显眼。
  不自觉的脸、耳朵一下子就热了起来,热得发烫。
  离晚自习结束还有五分钟,于善就开始收拾书、笔和本子之类的,等待着下课。
  第一次,当铃声响起的时候,于善背起早已整理好的书包夺门而出,直奔停车场,快速开锁,推着自行车一路跑到校门外,然后坐上自行车往死了踩向回家的路,一刻没有停息。
  那股子劲,仿佛一刻也不想再让同学看到自己骑的自行车。
  “哎,哎,哎,于善。”到东门大桥的时候,踩着出汗的于善听到桥砑子上有人在喊他。习惯性的停下来,发现是班上两大女混混,长得特别好看那种。
  “你怎么提前跑出来了啊?”其中个子矮一点的女混混走过来搭着于善的肩膀问道。
  “没有啊,已经放学了,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没去上晚自习,班主任晚上过来了吗?”
  “过来又能怎么样。”个子高一点的女混混不屑的说道。
  “没有进教室,在没在窗户旁看我就不知道了。”
  “哎,你的自行车好破哦,这是你的车啊。”两个女混混对于善蛮有好感的,因为实在是长得太可爱了,打起架来一点不含糊,但对眼前如此破烂不堪的自行车满是好奇。
  “嗯,我先走了哦。”“嗯”的那声好小好小,几乎都听不见。
  回到家洗漱后,关灯躺在床上的于善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分钟就睡着了。
  关了灯的屋子借着月光丝丝微亮,于善睁着眼,不争气的眼泪慢慢从眼角滑落下来,说不出来的委屈。
  作者笔记:
  放着电脑里的音乐,听到一年多没有听到的那首《恋人心》,不是因为多么喜欢《花千骨》这部电视剧,只是看这部电视剧的那几个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人忘不了的事情,每当《恋人心》旋律响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一下子就蹦了出来。
  老天爷从来不会有耐心让男孩慢慢长大,到了该要长大的时候,老天爷就会一下子搞出一些事情来,让男孩变成男人,不管是否承受的了。
  也许老天爷知道这个人承受的了吧,不然也不会有现在在打字的某人,但已经完全找不回当初的自己了,那般的天真快乐,鲜明的棱角、个性,仿佛再也找不回,仿佛从未离开过。
  好,煽情的到此为止。
  想了想一件事,细思有点情况属实:
  当下社会风向标:房产渐渐变成人们心中唯一觉得踏实、有安全感的东西,大有超越亲情的存在,爱情在它面前更是早已不值一提,最可怕的是:无论懵懵懂事的小孩还是奄奄一息的老人,都这么觉得,再怎么细思也想不出哪里有什么不对?每多一套房产,踏实感、安全感便愈多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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