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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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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章开始,写两个十五年后的小故事。
  正月初三,像往年一样于福生四兄弟一起回老家给舅爹、舅奶拜年,六年没回老家看看的于善也跟着爸爸一起回去。
  “舅爹新年好,舅奶新年好。”
  “这是老二福阳家的吧,好多年没见都认不得了,帅气精神了很多。”
  “毕业了吧,于善。”另一个来舅爹家拜年的远房亲戚问道。
  “2015年毕业的。”于善面带微笑的回了句。
  “他现在不得了,年薪20万,网上都贴出来了。”于善三叔于福平自豪的补了句。
  “我家这个侄子在市政府里工作,以人才引进的。”于善四叔于福才也说了起来,这一次于善总算是为老于整个家族争光了。
  “那具体是做什么工作呢?”舅爹好奇的问了一句。
  “呃,目前主要是为企业家和技术人才服务,解决他们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于善很认真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说着,像一个很乖的学生在回答老师的问题。
  然后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在那讨论着于善和他那一辈的孩子们。
  于善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了,悄悄的找爸爸要了家里的钥匙,瞅准时机离开长辈们的视线,回到十多年没住过的老家。
  老家,进城后习惯叫农村的那个地方叫做老家,但在城里租的那间房子永远在心中也成为不了一个家。
  房前的那两亩地长满了高大的樟树,甚是雄伟,但却遮住了阳光,让冬天变得有点阴冷,但是夏天一定凉快极了,那条护院渠早已变成水沟,于善站在那回想起小时候一幕幕:满水渠的鱼、甘蔗、桃树、无花果和香气四溢的桂花树。
  于善扶着院子门上的锁,不确定是否已经锈的能不能开,凭着十多年前的印象从一串钥匙里选出确定的那把,打开了,又兴奋又期待。
  院子里种的四颗樟树让这栋房子并不觉得破败不堪,穿着皮鞋西装的于善轻轻慢慢走着,独立式大厨房妈妈忙活的身影、爸爸修建新厕所时的笑容、超爱布满太阳花的大花台、台阶前按死蚂蚁的小于善。
  来到大门前,看着小时候需要踮着脚才够得着的大门锁还在,没有锈迹,看不出是经历了近二十年的风雨。
  锁还是那么的好开,进来后大桌子、沙发、壁画、床也都在。
  善善最喜欢的还是二楼那个平台,一步一步的爬上楼梯,一览无余,多希望自己能够在这样一个地方生活,安静而又惬意。
  抬头望向远方,看到了清水生产队大概的方向,呆呆的望了好久。
  已经四个月了吧,从最开始恨的咬牙切齿到现在都差点忘记。
  哦,不,怎么可能会忘记,只是不再细细回忆罢了。
  “凭什么?”
  于善真想把自己所有情绪都拿出来,对着蓁蓁说这三个字。
  但于善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
  他怕自己会哭,怕蓁蓁会哭。
  只好微笑着装作不在意。
  “于善。”老于在门口大喊。
  “哎,爸爸,我在楼上。”沉浸在痛苦回忆中的于善被爸爸的声音拉了回来。
  “哦”
  老于也爬上楼来,清扫平台上成堆的枯树叶。
  “这树叶要扫走干嘛?”于善不解的问,他反而觉得枯树叶的衬托更美。
  “树叶放这里堆着,下雨了水就走不掉,时间长了房子就会漏水。”
  “哦”
  “爸,这个地不就是水泥做的吗?”于善指着大厅的水泥地。
  “这个是的啊。”
  “那你东门那个房子就别贴瓷砖了吧,就搞成这个水泥地一样。”
  “你不是在讲笑话吧,你看过哪家新屋不贴瓷砖的?外人来你家还不笑死了。”
  “哪个会笑呢?讲句实话,这个水泥地可好?至少没瓷砖屋那么冷,也没瓷砖那么不耐脏吧。”
  “大不了你就多花点精力,把这个水泥地铺的更亮一点,更平整一点,不知道有多好看,最主要耐脏,不然一天到晚都得拖地。”于善叽叽喳喳的又补了一句。
  “中是中的啊,但现在家家户户都贴瓷砖,你装修不贴以后想贴都贴不中了。”
  “那就不贴。”
  “你讲又不算,以后你结婚丈母娘来看婚房连个瓷砖都没贴,看你怎么办。”老于诙谐了一句。
  “东门那个房子是你们住的,我是不可能在那个房子里结婚的,你放心。”
  “又在讲孬话了,我们老了随便在哪里住都行,东门那个房子就是买给你的。我和你妈妈只能为你搞到这一步,后面就要靠你自己了。”
  于善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所以才会去做年薪20万的工作,白天忙成狗,晚上拒掉一切聚会回家,吃一碗清汤素面,然后静下心来追逐梦想。
  想起蓁蓁说的一句话:“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搞成苦行僧一样,你那么有能力,就不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更有色彩一些吗?”
  于善真的怕这样细细回忆起来,奈何蓁蓁已经完全融入进自己的生活和梦想当中。
  吃过午饭,于家四兄弟带着于善回到城里,直奔于福莲家,第二桌麻将搞起。
  本来于善他们这一辈的人也可以搞一桌掼蛋之类,奈何已经有了女朋友的于耀人不在,于安和于海又当兵去了,凑不齐,那就去看看读高一的葵香写作业吧。
  “哎哎哎,你在干什么呢?”于善一进门看见萧勇专心致志的在草稿纸上飞快的打着草稿,而葵香却和弟弟水才玩闹得不亦乐乎。
  “于善哥哥。”水才一下子跑过来抱住于善。
  “没干什么啊。”葵香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看看勇子哥哥在那专心帮你解答题目,你就不能在旁边看着啊。”于善故作很生气的样子,恶狠狠的推了一下葵香的脑袋。
  “我看好几遍了,不会做。”葵香一下子委屈起来,在她眼中最钦佩的就是于善哥哥。
  “不准你欺负我姐姐。”水才一脚踢在于善身上,而在水才眼中于善哥哥最好欺负了,拳打脚踢都没事。
  于善此时火死了,这8年以来从来没有人再给于善身上留下过脚印,除了水才,每次见面都用脚。
  于善又没办法,打又不能打,只好直接将整个人扔到旁边的床上,不想和他有纠葛。
  “不会写也要看着,萧勇是在教你怎么做哎,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啊。”
  “哦。”
  “我上学的那些年哪像你这样的,请教同学或者老师题目时,先要看别人在不在忙?不忙的时候把笔、草稿纸准备好轻轻的递上去,然后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听着。”
  “我们那时候也是的,哪像她们现在这样。”坐在一旁总算把题目解出来的萧勇说了一句。
  然后萧勇在一旁认真的讲解起来,于善看一眼,的确讲的不错,讲解的草稿都用很正式的格式,正如六年前于善辅导萧勇一样。
  好一会儿,萧勇才讲完,正准备翻下一页标红的题目继续做继续讲解。
  “萧勇,你歇一会。”于善拍了拍萧勇的肩膀说道。
  “葵香,这道题萧勇哥哥讲得怎么样?懂了吗?”
  葵香点了点头,不知道于善哥哥为什么这么问。
  “那好,你现在把这道题目重新按照考试一样做一遍,然后讲给我听。”于善顺势把萧勇用的草稿纸折起来揣进口袋。
  “啊?”
  “啊什么啊?快点。”于善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会了啊。”
  “我又没说你不会,你再重新做一下,加深印象,然后讲给我听。”
  只见葵香立马犯了难,不知如何下手,在那拿着笔苦思冥想刚刚萧勇哥哥说的。
  “我刚刚听了,萧勇哥哥讲的非常好,你要做不出来你就惨了我告诉你,给我好好写。”于善很严肃,一点笑容也没有。
  “哦。”于善只是表哥,但葵香必须照做。
  “葵香这个物理怎么样?”于善转过头问萧勇。
  “我感觉还没入门,她现在受力分析都还不会。”萧勇放下手中玩游戏的手机说道。
  “葵香啊,萧勇讲你物理到今天都还没入门哎,你怎么搞的啊。”
  只见葵香一脸无辜的抬头看着我。
  “葵香你讲,这几个哥哥当中是不是萧勇最憨厚老实的?”
  葵香点点头。
  “那萧勇哥哥讲你物理还没入门,你就真还没入门,再讲你到今天连受力分析都还不会,搞什么搞?”
  “这个好难,我们老师没有教。”
  “你别当你哥哥没上过高中物理一样,高一上学期就教了受力分析。”于善相信自己和葵香的关系,就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沟通。
  “受力分析好难,好难学的哥哥。”
  “你别和我说这个,你们班这次有没有人考九十分以上?”
  “有几个。”
  “那不就行了嘛,赶紧先给我把这道题算出来。”说完于善就走出房间吃点东西,看看妈妈打麻将。
  “妈妈,赢没赢?”于善凑到妈妈耳边小声的问句,其实于善不关心妈妈是赢还是输,只要妈妈玩得高兴就行。
  “你妈妈啊,今天下午到现在一牌都没开。”于善二姥于福红说道。
  “真的啊?”于善偷偷地笑着。
  刚好这一局结束。
  “善善,来打两牌。”正准备搓麻将的妈妈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赶紧起身拉着于善坐下来。
  于善会意的笑笑。
  “妈妈,你看可以,不能讲,我按照我的方式来打牌。”于善对妈妈说。
  第一牌:自摸万事。
  第二牌:清一色。
  第三牌:没胡。
  第四牌:自摸万事。
  第五牌:杠上开花。
  于善最喜欢自摸的那种感觉,停牌后每次都很激动的摸牌,如果中了就狠狠地往桌上一砸。
  不知道是转运了,还是怎么地,五牌就把妈妈输了两个多小时的钱全扳回来了。
  “妈妈,你来打吧。”
  “你再打两牌。”
  “手气已经转过来了。”于善笑着让开。
  “哎哎哎,你打出去的牌怎么能往家里收呢?”于善四伯于福才开始调侃了。
  “你这打的什么麻将,简直把我搞糊涂了,又暗杠,又想把打出去的九筒收回来,你到底想怎么搞?”
  “我暗杠啊。”
  “哦,暗杠后看打牌打错了,又想着收回去,哪带你这么打牌的?你就应该先暗杠,然后再出牌。”
  原本是这样一个情况,善善妈摸牌打牌后,看到自家有四个五筒就暗杠了一张,一摸发现是九筒,而刚刚打出去九筒。如果刚不打九筒现在就停牌了,所以善善妈想把刚刚打的九筒收回来,才有了这一出。
  “难怪我下午和你一样,到现在也没开几牌,你这哪里是在打麻将,从这里摸一张,又从那里摸一张,然后又把打出去的牌(还不知道是不是你打出去的)也抓回来,坐你下方的人还有活路?”于福才一边说一边模仿着。
  “手气不好就让儿子打,哎哎哎,你这又从哪里抓墩子呢?”于福才继续调侃时发现善善妈码牌时又抓错了墩子。
  “抓错了。”善善妈尬尴的笑了笑,在这关键的时候又出错了。
  “昨天晚上也是的,炸胡;给我们逮到了吧,听老二讲超市里的人经常拿东西吃,但你连一颗糖都不敢拿,怎么一到打牌你都敢炸胡,我真搞不懂这是什么原因?”
  “在超市里吃东西被逮到真要开除的,打麻将不就是胡来胡去,能胡到就是本事。”善善妈顺着于福才的话说。
  其实关于炸胡这件事,于善也清楚,的确很有炸胡的成分,因为昨晚于善也在妈妈旁边,有一铺从开始就没连起来。
  “下次坚决不坐你下方,搞死人。”于福才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怎么遇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打麻将过程中这才是最好玩的,互相调侃,于善也在旁边偷笑着。
  过了一会,于善好像想起什么事,转身进了葵香房间,看见葵香正和水才玩着什么,虽然还坐在桌子旁。
  “题目搞出来了啊。”
  葵香看到于善哥哥进来了,就坐在那低着头,不说话。
  于善翻了翻葵香的草稿纸,想想萧勇也才刚读大一,本来不想再关心弟弟妹妹学习的于善,想想还是再管一次吧。
  “你很让我生气,知道吧,过来,坐这里。”于善招呼葵香坐到床边来。
  “我差不多已经十年没有接触高一的课程了,所以我没精力也不想再和你讲每道题目应该怎么做,今天我和你说说学习方法吧。那首先就和你讲讲关于不会做的题目应该怎么办?”
  “在不在听啊?”于善笑着摸摸葵香脑袋后,大声呵斥她,其实就是想让她集中注意力听,但又不想吓着她。
  葵香很认真的点点头。
  “你不是说受力分析你不会嘛,你给我抽一个星期的时间,首先从课本开始看,一点一点认认真真的看,做课本后面习题,不管你认为多么简单都给我去认真做;把基础训练后面的题目重新做一遍;再挑一本辅导书去看,重点看上面的例题是怎么做的;最后把你考试什么的错题都拿出来抄在一个本子上,每道题目都给我把之前是怎么做错的写出来,再写两种以上的解题方法。整个过程我有两个要求,一是看完例题后,用东西把解题步骤遮住,自己重新做一遍,必须自己动手去做,然后作对照;二是不要给我偷懒,解题步骤越详细越好,不可以偷工减料,哪怕是特别简单的也不要在头脑里口算,知道了吗?”
  “知道了。”
  “你按照我这个方法做,保你以后遇到受力分析的题目都会做。”
  “哦,对了,后天不是在我家里吃饭嘛,你到时带一支笔,一个厚一点的本子,我那电脑里有我读大学时总结的学习方法,你去给我把它抄下来。”
  “有多少?”葵香听到厚一点的本子,就犯难了。
  “估计大概抄下来应该要三十来张纸吧。”于善故意轻描淡写的说着。
  “啊?哥哥,真的啊。”
  “难道还是假的啊,你应该知道我读高中时,数学从来就没有低于130分,物理有我在,就没人考第一;有一次全县统考,我考97分,全县第一;而且那时候我根本没钱买辅导书,就靠这套学习方法。”于善又开始嘚瑟了。
  “学习成绩好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题海战术的人,的确考试经常能考高分,但只能说经常,题海战术的人最大缺点是不稳定,特别是面临大考时,如果心理素质不好一紧张就会砸蛋。还有一类是有自己学习方法的人,就像我,玩玩学学,照样考高分,大考小考都一样,这里最关键的就是学习方法,至少在数理化这块,我的学习方法是没有问题的。”
  “切,狗屎,你不还是就考了一个二本学校嘛。”一旁的水才嘟着嘴冒出这句,人小鬼大,就是想气、想逗于善哥哥。
  “你丫的,我真想把你往死里打一顿。”有时在一个人嘚瑟的时候,被旁人浇了一盆冷水,会很生气的,就像现在的于善,很生气水才对于善这么无礼。
  “水才,你知道于海、于安哪个敢跟我动手动脚,他们哪个对我不是毕恭毕敬,他们哪个我没打过。”
  “于海、于安哥哥和我一样,都特别敬佩你。”看到于善哥哥有一点生气了,葵香在一旁插了一句真心话。
  “水才,你实在是和我不亲,至少没于海、于安那么亲;我也不太清楚你爸爸妈妈到底怎么看我,不然像你这样我遇见一次打一次。”
  “哥哥,你放心,打他不要紧,你不知道我妈妈有多喜欢你,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回来做作业,妈妈都和我说要以哥哥你为榜样。平常他们几个哥哥来,妈妈从来都不让我跟他们玩,要我在房间里好好写作业;你来了,我怎么玩我妈妈都不说我;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有一次你带我去新一中去玩,我妈妈一句话没讲就同意了,于海哥哥他们带我出这个门,我妈妈都不给。然后我爸爸就更喜欢你了,不然怎么会把我爸爸领导家女儿介绍给你了,所以讲哥哥你放心,你怎么打都不要紧。”葵香在一旁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于善心里听的有点乐开花。
  “那我就放心了,水才,我正式警告你:从现在起,你在我面前必须老老实实的,不然你就惨了,听清楚了哦。”于善故作严肃的样子,但也说出了自己想说的,他很不喜欢水才的动手动脚,特别是动脚。
  “哼。”水才一脸不服气,不在乎的表情。
  但是于善看出了水才的不在自,是有点怕了,应该是知道爸爸妈妈对于善哥哥有多么的信任。
  “哦,对了,还有得要提醒你,我打你的时候,再疼你都不要哭,忍着,知道吧,不然的话我会打的更狠,因为你都已经哭了,大家都知道了,那反正都无所谓了,打都打了,不就往死里打嘛,对吧,水才。”于善说完抖了抖眉毛挑衅水才,这要是往常,水才早就动脚了。这次显然是被于善哥哥给唬住了。
  “我打你的时候哎,最好忍着不说话,让我打;我气消了也就不打你了。千万不要挑战我的脾气哦,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对于海、于安的。”于善继续唬,一次性彻底唬住他。
  一旁玩游戏的萧勇哥哥和葵香也随声附和着。
  看着水才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虽然表情带些不屑,但身体很僵硬。
  于善实在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笑喷了一地。
  “哥哥,水才其实也还好。”葵香说了一句。
  于善有点摸不着头脑。
  “前天我爸爸不是带我们去领导家拜年嘛,然后水才把淑婷姐拉出来和她说你怎么怎么好。”葵香在那认真的说。
  “真的?”于善喜出望外,但一想到刚唬住水才,就没怎么笑的开。
  “真的,然后我跑出去把水才拉走了,我告诉他要让认清现实。”
  于善像是被中了一箭。
  “拉走了?认清现实?什么鬼?”于善开始不悦。
  “我和你说,淑婷姐今年戴了一副大框眼镜,然后头发染成很漂亮的香槟色,个子又那么高,对吧;我就搞不懂我爸妈怎么那么觉得你和淑婷姐般配呢?连水才都这么认为,哎。”葵香一本正经的在那说,于善也很认真的听着妹妹说。
  待葵香说完后,于善觉得得要好好上一堂政治课了。
  “小屁孩,还不错,让一下,葵香你过来。”于善比划着让水才让开。
  “葵香,不管别的,首先你做错的是不知道维护自家人,连这么小的水才都知道。”
  “哥哥,有些时候人还是蛮要讲究现实的,虽然我们都觉得你好,但和淑婷姐真的不配。”在学校学会神补刀的葵香一本正经的打击着。
  “我有点搞不懂了,如果说你进入社会了说现实这两个字,我就不反驳你了;可你目前仅仅只是一个高一学生,怎么可以这样去看待一件事或一个人;权且先不说我对她没有感觉,当然我也不知道她是否对我有感觉。我搞不懂的是你怎么可以因为她家有钱、长得漂亮就觉得我于善配不上她,一个人优秀与否是靠这个来评价的吗?”
  “菜好了,于善你们准备过来吃饭啊。”于善正说着起劲,葵香妈妈推开门喊大家去吃饭。
  “你和我都等会再去吃。”于善一把拉住葵香不让她走。
  “我于善觉得一个人的优秀与否取决于他是否拥有独立的思想、积极地价值观、独立的认知观和属于自己的个性。”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词穷,可能是头脑里想着外面餐桌上好吃的吧。
  “呃,走,先去吃饭,饭后再说。”于善又换回暖哥的状态搭着葵香的肩膀一起出来吃饭。
  “于耀,你回来了啊。”于善一出门就看到了一天没见的于耀。
  于耀面无表情,一脸严肃,惜字如金的点了点头,总是给人一种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
  “真好,你就是我前进的方向和目标。”于善一下子从于耀后面抱住他,就像泰坦尼克号上的那样,只是于耀没有伸开双手。
  “呀呀呀,辣眼睛,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这是在搞什么?”于善大哥乔洋在一旁哄了起来。也只有于善一个人愿意与这么严肃的于耀开玩笑和身体接触。
  “你这样会让大家误会的。”于耀笑着想推开。
  “我是说真的啊,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是最稳的,现在你毕业了也有工作,房子也买了,这样就是最好的啊,生活有了努力的方向,不管工作累不累、工资多不多、生活琐事杂不杂,有一个目标,看得见的目标,就直接朝着它努力奋斗。像我和乔洋哥哥每天忙东忙西,忙成狗,一点方向都没有,所以一句话:你就是我前进的方向和目标。”于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推。
  可能是于耀真的不爱笑,所以于善总是会贴近于耀,看到他笑都会很高兴。
  葵香家的客厅比较小,八大家子27个人挤得满满的,走都难以走动,按照传统只有长辈14人上桌坐着,葵香爸妈在厨房忙活。
  第一盘菜是红烧猪蹄,两份,刚一上桌就没了;紧接着红烧牛排,牛肉,羊肉开始上起来,都是两份;但场面甚是热闹,大人小孩都抢着吃,不顾形象。
  “二姑姨,跟我们在一块过年最好的就是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吃,看见那个想吃就去吃,整个盘子端过去都行。”于福才又开始调侃了。
  “还是在自家吃饭好,中午我们几个在舅爹家吃饭,根本没吃东西,桌子中间放一个电磁炉,虽然讲菜不少,但从头到尾我只吃了几口我前面的韭菜炒香干和花生米。”
  “像我这样站起来拣菜啊。”二姑姨故意站起来从离他远的那盘猪蹄里用手抓了一个。
  “像在这里拣不到还可以站起来啊,中午我旁边坐着是大表姨,每次拣一粒花生米吃吃,吃完后把筷子放碗上,过好一会儿再拣一点点菜吃。你要是看到了啊,哪好意思去大口吃菜,要是像我们这样还不给人家笑死。”于善三伯于福平说道。
  “我还好,前面就是牛肉,但我也就吃了点牛肉,舅爹坐在我旁边我筷子都不敢伸远去拣菜。”于善大伯也说起来。
  “哪讲不是的呢,我和善善坐一块,就吃点猪大肠;最后舅奶看桌子上菜没怎么动,愣是把那碗肥肉分给我们一人三块,哪能吃得下那么油腻的肥肉啊?”于善爸爸也说起来,只是没想到十年前不管多肥的猪肉,有一碗干一碗的自己,现在连一块肥肉也吃不下了。
  这或许应了:万事万物都有个循环。
  “我也没吃什么,就吃了点锅里的豆腐,只不过还蛮好吃的。”听着大家绘声绘色的说着,于善也来凑一句。
  就这样一大家子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幸福极了。
  过了一小会,萧勇放下碗筷跑到房间里继续玩手机游戏。
  “勇子,你最喜欢吃的羊肉串好了,快点过来啊。”萧勇妈妈于福红喊了句。
  “我吃饱了。”萧勇在房间里回应着。
  “又去打游戏了,于善哎,你讲现在中国读大学有没有用?”萧勇爸爸无奈的来了句。
  于善笑笑,听着。
  “他到今天一点东西都没学到,学校老师也不管,回家后整天到晚就在那打游戏,我要是晓得是这样当初让他学门手艺也是好的,现在上个大学,感觉他整个人就废掉了。”
  “就目前而言,的确中国大部分大学的学生都不在学习,或者用一个字‘混’,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大家都这样,你想好好学习也没办法。”
  “是的哎,一个宿舍六个人,都在电脑前面打游戏,你一个人在那里学习也不现实,我就不晓得这些大学生毕业后能干什么事?”
  “其实,萧勇学的专业还是蛮好的,现在中国的企业都已经开始从初级制造转向高端制造,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从街上抓一个人来就能干活,都要靠懂电脑懂机械的人来搞,特别是生产制造企业特别需要像萧勇这个电气自动化专业的人。”
  “关键是要有真才实学才行啊,像他这一天到晚玩游戏,人家还要啊。”
  “大环境是这样,没办法,我那时候不也天天去网吧打游戏嘛,但讲句实话,勇子人比较老实、不调皮,这点相当的好。”
  “那你不晓得,到社会上,老实人都是被欺负的对象。”
  于善苦笑。
  “你们也不要急,他也才刚刚大二,勇子有一个优点,他至少不像其他大学生那样天天出去吃饭喝酒,抽烟,这是一个优点。”
  “这点他倒是还好,也不行啊,哎,像这样状态过两年到社会上去怎么办呢?我们不能保他一生吧。”萧勇妈妈说了一句。
  “萧勇还好哦,比我那个时候好多了,到时候他自然晓得怎么做,再讲到了企业里面也会有培训的,书本上的知识和生产上还是不一样的,只要他是电气专业毕业的,企业一般都要。”于善安慰了一句。
  接下来又换了话题,慢慢的开始有人吃饱放碗,但天生好吃的于善还是坚持到最后一个菜上来。
  吃完饭后于善拿着一瓶椰子汁进了葵香的房间。
  “你看的什么?”
  “我们学校2016年高考榜。”
  “我来看看。”于善拿过来大致的看了看。
  “按照这上面算,你要是能进班级前十名,就能考重点大学了啊。”
  “是的”
  “什么时候怀庐一中这么厉害,太厉害了,那你现在多少名?”
  “期末考试第十六名,数学和物理没考好。”
  “你要好好干。”于善开始若有所思了几十秒。
  “葵香,你听好我接下来说的话:萧勇读中学的时候,我读的是一个二本学校,那个时候的我是这样忽悠萧勇要好好学习去考大学的,我说:‘萧勇,你要好好学习,你只有考上大学后,将来你才会有一份好的工作,才会有一份比较高的工资,买得起自己想穿的衣服,吃自己想吃的东西,老婆看上一件饰品,你也不会因为囊中羞涩给不了爱人喜爱的东西。’但是我后来读了大家眼中的名牌大学,我觉得像忽悠萧勇那样忽悠你我是做不到的,现在的我也从没想过要忽悠你,但你现在有机会考上重点大学,所以我想和你分享一点点我的观点。目前中国的大环境是普通大学里的学生基本都在混,包括本科的我;但是重点大学和名牌大学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些学校是有校风和文化的,这种校风和文化不是学校刻意营造出来的,是学校里面每一个学生的行动聚集起来的。在这样的学校里,学生们判断一个人优秀的标准不是他个子有多高、长得多么好看、父母是谁等等,大家对优秀的评判标准是这个人的三观、对事物的看法、个性和独立的思想。我到今天都还记得考研面试时老师问我为什么想考这所学校,我当时说我想进入这样一所大学,去感受这里的生活,去和一群优秀的人共同学习生活几年。你知道的,我于善是一个很傲的人,但我在读研的时候遇到了我到今天为止唯一佩服过的同龄人,就是我的室友,身高178cm,长得非常帅气,学习能力组织能力都强,那个时候我是班长,但我组织活动能力总是欠缺一点,他就帮我,班级三十个人我的室友能够照顾到每一个人的感受,如果硬要说缺点的话,就是黑了一点点;然后研一有一次我们宿舍一起聚餐去喝扎啤吃炸串,不知道聊到什么话题,我的那个室友说着说着就哭了,他说他本科毕业的时候女朋友突然生病了,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每天要吃满满一手的药,我室友没有选择去参加毕业的任何事情,专心的陪在女朋友身边。当时听我室友这么说,我在想,换成是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但幸运的是遇到这位室友,成为了我的榜样,也告诉了我遇到这样的事应该怎么做?2015年我见到室友的女朋友,后来他们结婚了,室友也去了特别好的公司工作。而且也正是因为在这样的学校学习生活了几年后,我喜欢现在这种状态的自己,对人对事有着自己的判断,并对梦想一直努力追求着。”说着说着于善好像想到了什么。
  “葵香,好好学,努力考上重点大学,你才会有机会去接触‘真’的人和事,你要是考上了,哥哥带你去海南玩一圈。”
  “真的啊?”
  “我于善说出去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赶紧去好好学习吧。”于善说完就匆匆的离开,去了另一个没人的房间,听那首“漂洋过海来看你”。
  好久好久,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多了吧,爸妈还在打麻将,天空也飘起了久违的白雪,这一切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于善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输入“蓁爱”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喂,哥哥。”
  于善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蓁蓁说话时的激动心情,四个月了。
  “在干嘛呢?”
  “刚洗完脚躺上床,哥哥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呀?”蓁蓁开心的在电话那头说着。
  “哦,不是大年三十你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吗?想想给你打一个电话吧。”
  “我是大年初一发给你的,不是大年三十。”
  “我记得是大年三十。”
  “大年初一啊,哥哥,刚好凌晨的时候。”
  “哦,好吧,那我记错了,呃,也无关紧要。”
  突然停顿了好一会。
  “哥哥在干嘛呢?”蓁蓁先说了句。
  “我啊,没事;对了,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说声谢谢:你还记得吗?去年夏天有一次陪我骑电动车去顺丰寄快递,那份快递里是我求职的自荐信,我现在也在那家单位工作了,一直没和你说,当时你还帮我修改了自荐信,我在想如果不是你修改一下,可能那位女领导不会要我吧,所以要和你说一声谢谢。”
  “哦,找到自己想做的工作就好,你今天能打电话给我真的特别高兴,哥哥。”
  “那个,之前一直不和你联系,说句实在话那段时间真的有点恨你,不想再让你知道一点点我的消息,包括我做什么工作,在哪个城市?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释然了,虽然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但我想我们其实可以做朋友的,你本性是那么的好,记得在外地要照顾好自己。”于善说我们已经没有可能的时候,心咯噔一下,好疼,但必须要说,怕蓁蓁误会。
  “真的啊,说真的我要好好谢谢哥哥呢,我现在开始接纳爸爸了,不再那么的抵触他,爸爸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怎么说话,过年的时候对我和弟弟说了好多好多。哥哥,你一定要加油,你是我遇到最特别的人,你对这个社会是有大爱和大善的,一定要加油哦。”
  “算不上,只是想去做一些喜欢的事而已。”
  “哥哥,我想提一个建议,可以吗?”
  “可以啊。”
  “现在的女孩子都缺乏安全感,特别是我,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感觉特别的无依无靠,所以哥哥遇到下一个女孩多细心一点好吗?”
  “好的,我记下了。”
  “我特别特别希望哥哥能够遇到一个懂你的女孩子,特别优秀那种,像珍惜宝一样的珍惜你。”
  可是,老天爷只让你一个人轻松打破我所有外壳进入我的生活,深入地了解熟悉,知我懂我是怎样优秀的人。于善想到这,恨、悔、伤心,所有愤世嫉俗般的消极情绪浸满脑海。
  “哥哥,你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反了吧。”
  听到这三个字,蓁蓁一下子想起哥哥教的:晒太阳、喝稀饭、排骨汤、国产营养管饱好喝的营养快线。。。。。。
  “哥哥~”
  好久以前熟悉的声音,萦绕耳边,像是吸了一口大麻让人无法自控。
  于善不说话,怕按这种感觉聊下去,蓁蓁扛不住,却不曾想自己是否能够扛下去。
  “你们那边今天晚上还有人家放鞭炮吗?”蓁蓁也怕,大过年的会伤心整夜,嘿嘿一笑转开话题。
  通话还在慢慢的继续,天上飘落的雪却越来越急,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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