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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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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同骑一匹马,往南而行。
  白雪覆盖大地,放眼皆是萧瑟苍凉。
  路被白雪淹没,马依照主人的方向而行,瑟瑟寒风迎面,凋敝苍茫中,寒鸦在孤寂的枝头鸣叫,似那被寒气割破了的嗓音,更加沙哑苦涩。
  嵇子楠指着前面的山梁:“雁,真要去吗?去了估计得借宿一晚,时间不够回来,夜里太黑,虎狼出没,也不安全。就算你的淹山漫雪能抵挡虎狼,夜里恐怕还会下雪,掉进深沟还是活不成,我们还要一起白头呢。”
  “去,我想去,也想走走,心里难受。”
  “好,那我就陪你去,就算端木暝曦不见我们俩,我也陪你去,只是,端木暝曦能解你心中之乱吗?”
  南雁自己也不知道,听说嵇子楠固定给端木暝曦送柴火,想着见一面,应该不是难事吧,自己一片赤忱之心,虽然没有把握见到,就算想去。
  她常听到店顾客说起端木暝曦,传得如神人一般,都说端木暝曦是当今世上心最通达明亮的人,是学识渊博、通晓古今的高雅名士,王宫数次相邀,端木暝曦皆以病推脱,坚持做一个山野村夫。他不与外人交往,住在幽谷深处,没几人见过他。如果能见到这个传说得极神的人,或许自己心中疑惑才能解开。
  突然出现的金羽鸿和父亲的事情让南雁心中惴惴不安,从没想过做什么大事情,要不是母亲带着哥哥先行离家,恐怕自己也会离家出走,活在城,太累了。身在繁华闹市,又是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想简单都不行,纵然是枝头零落树欲静,也有北风无情把树摇。母亲与哥哥已经没有消息,自己不愿再伤父亲的心,宁可闹市带假面,也不愿亲人离散。
  金羽鸿竟然还会出现,主要是他的身份,什么鬼身份,义军东路旗主,还是淡川仪的义子。人都有自己的理想生活,南雁从没想过自己做一个伟大的人,做一个拯救万民的人,主要是觉得谁也拯救不了。南雁常常想:“世道还有救么?除非人的欲望都消失,不然谁掌握了权力还是一样”有这想法的恐怕是绝大多数,因为早已没有希望。
  谁不想自己更好呢?法纪从来都高悬在天上,事情到自己时,谁不希望法纪对自己网开一面,有这想法就会有行动,执行法纪的还是人,执行的人也有欲望,法纪变成最好的交易载体,是实现欲望最好的利器。
  南雁不会出卖自己的父亲,出卖自己父亲的人还是人吗?但是自己被无形卷入深渊之中,回头已无路。就算自己不参与义军,父亲如果败露,自己还是一样会被官府要了命,官府可是宁杀错,不放过的作风,无事进去都得掉层皮。
  每次见到嵇子楠时,才觉得世间有一处干净的地方,真要是他也在俗世中同流合污,自己的理想生活恐怕再也没有了。南雁想:“父亲为何要加入义军呢?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世人真能拯救吗?还是想自己成为权力的掌控者,人心被欲望控制,能有个尽头吗?天下恐怕又要战火四起,老百姓更加悲惨。”
  想到当今王尊,又确实可恨。王都表面上月明星朗,歌舞升平,却不知都是生活在挣扎之中,当然,挣扎的是占绝大多数的没有权力的人。
  各级官府都挂着‘民心即王心’的牌子,却把百姓按在公堂榨油子,权力从没正眼看过水深火热中的‘民心’,依然年年把‘民心即王心’的牌子刷得透亮,简直就是婊子当街大喊‘守身如玉’,婊子起码付出身体,权力却只没有底线的索取,拿刀架在脖子上索取。
  南雁也恨得不行,恨又能怎么样呢?淹山漫雪再厉害,不能抵挡千军万马,百年以后,总归是一堆黄土,好在心中还相信爱,也还用人爱的人,或许平平安安一生,把世道交给苍天的眼睛。南雁想得明白,嵇子楠的拥抱,才是真实可靠的,花花世界里的繁华,不过是故作坚强的肮脏。
  是自私吗?或许是自己还生活得不错,南雁不是在压榨得只剩疲惫躯壳的百姓,家里也相当于是权力的保护者,受益者,同时也是被害者,心里永远没有自由的空间。
  雪地里,倒着两个人,嵇子楠拉住马,跳下去仔细察看,回到马背继续前行,说:“不知是饿死还是冻死的,一老一幼,看样子,已经死了一会了,真是奇怪,我今天送了柴火回来时还没见到呢,唉,真惨啊,估计是出来讨饭吃吧,这大冷天,能讨着吗?”
  南雁回头盯着雪地的尸体看了好一阵,直到消失在视野外。此时南雁的心很是悲凉,加上寒天漫漫,眼泪在眼眶打转,心想到:“高高在上的人啊,你们能看见吗?酒酣肉饱的人啊,你们能看见吗?为何有人骄奢淫逸、挥霍无度,却有人因不能果腹、不能御寒而匆匆离开人世,以此看来,自己虽不是个狠心恶毒人,也还是比父亲和金羽鸿他们更冷漠。”
  南雁情绪低落地问道:“子楠,你说有人能拯救这个世间吗?”
  “这我可不知道,但是我想啊,或许应该有人站出来,去请王命,让王知道天下疾苦,起码让人活得有尊严。”
  “傻子,你以为王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只是他也需要有人保护他拥有的王权,他当然也要庇护维护他权力的人,百姓疾苦在权力面前一文不值,请个屁的王命。”
  “那你去见端木暝曦做什么呢?”
  “都说他的心是最通达明亮的,我心中有难以决断的事情,想问问他,看看他这样的人怎么说。很多权贵都想见他而见不到,你经常给这样的人送柴火,离他那样近,真是难得啊!”
  “雁,你是犹豫什么呢?犹豫我们之间的事情吗?是不是我拖累了你。”
  南雁紧紧地抱着嵇子楠,在他腰理使劲掐一把:“傻子,我们俩的事情,我从没有过犹豫,要不然也不会背着父亲与你交往这么些年。”
  “那是为何?是因为店里死的那两个人吗?端木暝曦不会管这事吧?这事应该官府来管啊!”
  “他们死了就死了,我才没心思理会呢,唉,子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吃百家饭长大的人,你不会明白我心中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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