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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二,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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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山是做名山,来过禹州的人都知道。
  禹城每年春季末的时候,就会有漫天的花瓣从天而降,随风起舞,白里透粉的花瓣划着弧线,旋转飘下,就像是下起了花雨一般,美丽而迷人。
  这几年禹城也大有被人们叫作花雨城的势头。
  而这花雨的源头,便是这粉中叠红,香气温雅的粉杜鹃,也是临近禹城西北向的,百里山上特有的花植。
  因此,禹城也成了东铭国一个小有名气的旅游胜地。赶在春季末,夏季未至,禹城里不远万里赶来的游客来往如织,络绎不绝。
  今年,太公历5028年,神佑年间,二禧年的春天,依旧如往,禹城里热闹非凡。
  在禹城东北角的鸣祀坊,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名叫“不请”的街道,街道上有着不少的客栈,其中有一家客栈,名叫“客乐客栈”。
  客乐客栈不大也不小,可里面却是没有多少人,可能仅有几人或是本就在此住宿,或是喜欢此处清静才选的这家客栈。
  这天上午,客栈外面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般的花雨,香气弥漫,芬芳沁人。
  里面则坐着几位客人,吃着闲饭,叙着闲话,看着外面街上的热闹。
  店小二就坐在靠近门的饭桌前,支着头,白抹布甩在肩上,抓着桌上碟里的花生豆,挨个往嘴里丢。
  老板娘便在柜台里旁若无人的修起了指甲。
  老板娘名叫白芷,芳龄难辨,但容颜二八,略带英气的脸上还带点婴儿肥,瞧上去就是那种温柔贤淑型的,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脾气不好,一点就着,整个一母老虎,她那个“虎娘”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有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用来形容她,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这时,从门侧晃出一个后脑勺,蓬散的头发一绺绺的,上面还歪七扭八的夹着几根稻草。
  “老板娘,来一坛花酿。”
  突然冒来的声音,沙哑且无力,末了还“啊呜~”一声打了个哈欠,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老板娘头也没抬,伸手捞起一坛酒,直接丢向门侧。
  酒坛壮烈般的直奔后脑勺而去,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稳稳接住。大手的主人拍开酒封,顿时酒香四溢。
  “记账!”
  老板娘说完,又继续捣鼓自己的手指头。
  店小二翻了个白眼,把手里仅存的几粒花生豆,一股脑全塞进嘴里,拍拍手,起身去拿账簿。
  “好酒!但不是我爱喝的七花酿,虎娘,换一坛呗。”
  这会儿,从屋里看不到门外一旁的人,就只听到一个讨嫌的声音嗡里嗡气传来。
  这花酿是客乐客栈的门面,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花酿也分三种,有三花酿、五花酿和七花酿,都是至醇至甘,酒中极品,虽然价格一样,但口味不同。老板娘给人上酒,都是随手一拎,甭管是几花酿,拿走记账。偶尔心情大好,会问上一句:客官,要哪种花酿?
  一般时,那自然是谁也没这待遇。
  老板娘黛眉一挑,声音高了八度,“爱喝喝,不喝滚蛋!”
  转头又道,“记三坛!”
  店小二手一哆嗦,然后在账簿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三”上去。
  门外的人,干笑了一声,也不在意,知道没有换酒的可能,便抱起了酒坛,咕咚咕咚畅快的灌上一大口。
  此时,中午刚刚过去,金色的阳光温度正好,透过纷飞的花瓣,洒进屋内,烘的整个客栈都暖洋洋香喷喷的。
  店小二有些犯困,托着脸,斜眯着眼,看向外面一大一小两个乞丐,心里愤愤不平,真是败家,这一坛花酿怎么说也得俺半月工钱了,又赊给了这个要饭的,鬼知道能不能还起,傻,真傻,这要是俺婆娘,哼哼,非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店小二心虚似的转头瞄了一眼老板娘,看到老板娘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几簇青丝虚散下来,遮住了睫毛浓郁如扇,曲线好看的眉眼,金色的阳光均匀的涂在,因为趴着而微微嘟起的朱唇上,更显的其晶莹剔透,俏皮可爱,有点妩媚又不失性感。
  店小二又是可惜又是哀怨,算啦,这么好看的婆娘,俺可娶不起,还是俺们村头的翠花,比较好,虽然长的马虎,但是那身材可真没的挑,那敦实的大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架子,哼哼,哎,真是的,上次去她家问信的媒婆咋还没个回信,墨迹的跟猪似的……
  “小二!上酒!”
  “嗳,好嘞~”
  店小二听得这一声叫喊,一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来,习惯性的回了一句,抹布一甩,小脚一踮,脸上比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转身迎客去了。
  被这一声震醒的还有倚在门外的,大乞丐旁边的小乞丐,大乞丐抱着酒坛,坐在地上靠着门框,头歪着,哈喇子流了一地,已经睡着。
  小乞丐则被刚刚那一声“小二”所惊醒,并非别的,只因为小乞丐也被人叫做“小二”。
  小乞丐名叫李二,是个孤儿,是大乞丐捡来的。大乞丐名叫王翦,李二喊他王叔。他问过王叔,为啥子要给他起名叫李二,明明他自己姓王,而且“二”“二”的多难听啊,叫李一都比李二强。王叔只是涨着个脸,说不出来,后来一遍又一遍的被问的烦了,算是认命般的说道:“小二啊,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呢,等你长大了,就慢慢明白了。”然后哀叹了一声,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房梁,嘴角微微向下,说不出来的忧伤。李二只好“嘁~”了一声,丢了个白眼,转身离开,还嘟囔着,“不想说拉倒,我还不乐意听呢。”
  不过每次听人“小二”“小二”的喊他,他都浑身哆嗦,想到哪天他老了,就会有人“老二”“老二”的喊他,他就满头的包。
  一只肥胖的蚂蚁,嗅着酒香,吃力的在砖隙中走走停停,翻山越岭,眼看要抵达目的地时,却被突然袭来的大手给弹飞了,蚂蚁兄气的破口大骂,但奈何小乞丐并不能听到。
  小乞丐自得的从下的正欢的花雨中,随手捞着一片又肥又大的花瓣,丢进嘴中咀嚼了起来。
  从刚刚被惊醒后,小乞丐就看到,街道中间不知何时站着两个人,或者说两名“剑客”。
  两个人面对面,相距数丈,各执一把佩剑,一把枣红长穗,一把紫黑短柄,都斜指向地。
  漫天的花雨似乎下小了些,但丝毫不影响气氛。
  “……”
  “今天,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那个人,不会是你。”
  “是不是我活,不重要,但死的那个,一定是你。”
  “就算我死,你,也一定会死。”
  “同归于尽,或许,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是的,你并没有那个能力。”
  “我有,或者没有。你并不知道。”
  “我知道,只是您不知道我知道,而已。”
  “我知道,或许你也知道,但是对于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来说,知道或者不知道,已经不重要。”
  “说的正是,今天,我们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嘴炮打的挺响,但就是不动手,纯属雷声大雨点小。惹得那些无聊的看客直在那里起哄、叫喊,就差忍不住要亲自上场干仗了。
  李二伸了个懒腰,有点受不了,这两贱客,天天这德行,钦慕白姨,也就是老板娘,在白姨那里吃了几次亏后,老实了几天,又不知得哪位“高人”指点,想出这损招,真是傻出了境界。
  “柳副将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顿时,围观的群众作鸟兽散,瞬间没了人影。
  柳副将方脸正容,抿着嘴,眯着眼,黑底红边的武官袍束身,右手扣着挂在身侧的虎头大刀,迈着八字步,步子敦实有力,一步步从街头走来,身后跟着一名亲兵。
  剑客二人,看形势不对,扭脸要走。
  “给我站住!”
  二人没有停住,看样子似乎还加快了速度,要跑了起来。
  柳副将一看,来气了,撂粗了嗓子,吼着,“你俩小崽子,要是再敢动,一人废一条腿!”
  这回唬住了,二人停住转过身,讪讪的回了句,
  “柳叔!”
  “好巧啊!”
  喊“柳叔”的是手执枣红长穗的那位,身材纤细偏瘦,短发,脸尖,眼睛有些凸,名叫刘琦。
  喊“好巧”的那位是执紫黑短柄的,娃娃脸,脸面白净,长发,由黑丝带绾束披在身后,身材中等,微胖,名叫刘景。
  “好巧啊?”柳副将正准备一人给上一脚,结果被这句话给气乐了,也就没踹,“你们说,你们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玩意,浆糊么?这才多久,又来,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嘿嘿,刚来,刚来。”刘景的微笑尴尬又不失礼貌。
  “刚来?”柳副将那蠢蠢欲动的左脚还是没能忍住,一人给了一脚,“举报的说有人聚众闹事,堵住街道,严重影响行人来往。我用屁股都知道是你俩!刚来?”
  刘琦的手摆成了拨浪鼓,“啊不是不是,我们,我们只是切磋,切磋。”
  “······”
  “滚!”柳副眉毛拧的老高,也懒得和他们再说下去,怕气出个好歹,切磋!在大路中间切磋,骗鬼呀!
  “那柳叔走了啊。”
  “柳叔,再见。”
  “快滚!”
  两人最后望了一眼客栈前忙碌的白芷姑娘,踉跄离开。
  刘景还在回味白芷姑娘和客人打趣的甜美笑容,突然发现刘琦离他有些太近,便用力把他推开,刘琦不满又靠过去,刘景再次推开,刘琦不服气,又贴了上去。
  刘景频频被刘琦打断,一阵的火大,看到刘琦又没个脸皮的靠了过来,抬臂就给了他一肘子,扭身就跑……
  “死胖子,你给我站住!”
  “死鱼眼,你离我远点!”
  刘琦揉着胸口龇牙咧嘴的追了过去。
  柳副将看着这两活宝,打打闹闹的离去,也是一阵苦笑。
  他们二人,是一对堂兄弟,刘琦五岁那年,父亲在外出经商的返程途中,遭遇山贼袭击,为兄弟挡了一刀,重伤难愈而死,这兄弟也就是刘景的父亲,之后刘琦便一直寄养在刘景家中,刘景的父亲也一直视如己出,疼爱有加。他们二人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一直打打闹闹,关系要好。
  但是最近为了这位新来不久的白老板,生生惹出了不少乱子,让他头疼不已,就连私塾的先生都告了几次状。
  他是禹州城的城防,营救过几次陷于危难的二人的父亲,一来二去,也就成了至交好友,所以在他们外出经商的期间,这两小子一直都是他照料看管,但是这次,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刘景的父亲交代了。
  客乐客栈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店门口的这场闹剧,这会里面的客人竟然多了不少,左一声“上菜”,右一声“上酒”的,刚才还懒洋洋困兮兮的店小二,现在忙的连嘴都不够用的,就想着在下巴颏上,再生出一张嘴来才好。
  仿佛一瞬间,原本光景惨淡的小店,就热闹起来。
  暂时放下心事的柳副将,回头遣回身后的那名亲卫,抬头看了看,漫天的飞花似锦,苦笑一下,信步走进小店,朗声道:“小二,上酒。”
  已经站起身的小乞丐,从柳副将身上收回视线,伸手搓了搓有些皮楞的脸颊,侧脚踢醒早已被刚刚的闹剧所惊醒,又继续装睡的大乞丐,”走啦。”
  然后,小乞丐弯腰回头和白姨打了声招呼,就径直离开了客栈。
  大乞丐起身拍拍屁股,抖了抖身上落下的花瓣,捞起已经快要见底的朱漆酒坛,喊了句,“小二,等等。”便追步而去。
  客栈内,正在给人斟酒的小二,抬起头,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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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啦,别叫我小二了。”
  “一个名字而已,叫什么不行?”
  “一个名字而已,为什么非要叫小二!”
  “好好,那你说,叫你什么?”
  “叫什么都行,就是别叫小二!”
  “总不至于和别人一样,叫你小乞丐吧?小乞丐。”
  “无所谓!”
  “那你眼珠子干嘛瞪得那么大,要吃人啊,不怕掉下来?”
  “哼!”
  “嗳,走慢些走慢些,我想起来了,你小时候还有一个名字,也挺好的。”
  “嗯?”
  “叫‘二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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