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饭

　　萧旭洗好脸，妈妈把饭菜放在炕桌上。给他盛好了半碗新焖的米饭，又从碗架端出一盆洗好的小葱，生菜，水萝卜，还有一碗自己家做的黄豆酱。又把鸭蛋一刀切开，黄色的油慢慢的冒了出来。妈妈要把鸭蛋黄抠给萧旭，记得小时候萧旭只吃蛋黄，因为蛋青有点过咸，可以当咸菜了。蛋青都是爸爸妈妈吃，这次萧旭拦住了，妈妈一愣。看着萧旭。萧旭尴尬的笑笑说我都想吃，一人一半吧。妈妈笑着说，好，拿起了另一半放在碗边却再也不碰。萧旭夹了一筷子酸菜，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尽管是早上的菜，中午热的时间过长，但萧旭感觉还是吃的无比的香。很快一碗下肚，抬起头看见妈妈看着自己，突然想到，坏了......自己小时候是不吃酸菜的。不喜欢那个味道。到了20岁以后才觉得酸菜好吃，或许是因为感觉到了家的味道。这就是萧旭体质弱的原因，因为他小时候很挑食。萧旭不等妈妈问什么连忙问道，爸爸呢？怎么没回来吃饭？妈妈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呀爸爸今天在南坡挖坑栽树，你一被电了，都忘了送饭了。说着拿起铝制饭盒开始装饭......。萧旭问这个季节不适合栽树吧？妈妈说，谁说不是呢，大队领导不知抽什么疯，非让栽树，这时候栽树能活几颗.反正是义务工，都得去。每家30棵树。管栽不管活......哎，你咋知道这个季节不适合栽树？萧旭一听又坏了...脑袋一转说道，老师讲过。萧旭心想，以后说话要小心了。说话的功夫妈妈饭盒已经装好，一大半米饭，剩下的是猪肉酸菜炖粉条。妈妈把饭用勺子压得很实，因为爸爸饭量很大。妈妈常说这孩子吃饭一点不像他爸爸。妈妈把饭盒用头巾包好后，又挽了个扣，看见萧旭似乎不解的样子，对萧旭说，这样好拿，萧旭本想说用朔料袋啊，突然又想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忙吧嘴闭上，萧旭妈看了一眼萧旭问，想说什么？萧旭改口说再来一碗。呦，今天怎么了，一碗能吃了么？你不是每次才吃半碗？萧旭说那就再来半碗。今天有点饿。妈妈接过碗，还是给萧旭盛了一碗。这个时候的碗叫做大二碗，一碗顶10年代的的一碗半。萧旭闷头开吃。边吃边说，一会我去给爸爸送饭吧。萧旭妈说；你刚被电过还是算了，下回再去吧。萧旭跳下炕沿，跳了几下说，妈，你看我没事了，真的.....萧旭妈忙说，好好好，别蹦了你看这土都让你蹦起来了，让你去还不行吗。说着拿起凉鸭蛋的那碗水朝地面泼去。萧旭这才想起家里还是土地面，整个村里连砖瓦房都很少见，更别说有砖铺地面了。
　　吃好了饭，萧旭左手拿起饭盒，右手抄起一根水萝卜就往外跑。萧旭妈在后面喊，等等，追上萧旭塞给萧旭裤兜里一毛钱，说路上买根雪糕。这时候雪糕一毛一根啊！冰棍5分，记得小时候，萧旭也很少吃到雪糕的，平时都买冰棍，红小豆冰棍，纯天然的，没有任何添加剂，当然也没有10年，这种蓬松的口感，就是一根冰块儿，吃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听着就凉快。萧旭心里无限感慨！。谢谢妈，萧旭说着跑了出去。看着跑出去的萧旭，萧旭妈嘟囔道。真的没电坏？这孩子怎么变了？奇怪，还谢谢，电懂事了？......
　　萧旭家园子南面紧挨着一条小河，所以他家只能开北大门。出了北大门，萧旭顺着他家园子东边的小路，来到了小河边。河水小的时候踩着石头就能过去，到了对岸就可以上南坡大路了。河水大了，就要绕路，在离他家有300多米的东面，有一座石拱桥，过去了还要回折这300多米才是南坡大路。他怕爸爸饿，所以他想碰碰运气。可是他的运气似乎没那么好。河面上看不见石头，但他没有回头他折了根树枝试了试，感觉问题不太大，鞋是塑料凉鞋会干的很快，就把裤腿挽到膝盖，边用树枝探边走。过了河他才发现他低估了河水的深度，因为裤子挽起的不够高湿了，爬过沟帮子，穿过一片土豆地，萧旭来到了一条宽阔的马路。萧旭清楚的记得，每到盛夏，他就会跟儿时的伙伴一起，在这条宽阔的沙石路上，一起推着自行车奔跑！因为萧旭直到离开村子，也没有学会骑车，当时的身高只比大金鹿车把高一点点，有些天赋异禀的小伙伴已经会掏裆骑车了，很让萧旭羡慕不已。到了冬天路面盖满了厚厚的积雪，被过往的牛马车碾压成即光滑，又结实的雪盖子。萧旭会跟小伙伴们一起，滑爬犁，滑冰鞋，抽冰嘎！爬犁是木头钉的，有钱人家会用木板下面钉两个木方横梁，横梁下面用铁丝跟钉子做成冰刃，再用两根木棍前面钉上钉子做成滑雪杖，孩子们或坐或跪在上面，手里拿着滑雪杖，一下一下的划着，也能找到点速度与激情，还有漂移的感觉！萧旭小时候的爬犁没有板子做面，萧旭爸爸用细圆木，两面砍成扁，在一根一根拼成个面，因为要吧细木连起来，所以萧旭的爬犁比别人多一道梁，在加上钉子，跟原木的重量，对于瘦弱的萧旭来说，特别沉！别的小伙伴带着爬犁，来到滑行的地方，会等着萧旭，萧旭一般会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姗姗来迟。尽管这样，多才多艺的爸爸，还给萧旭爬犁前面加了根木头，木头前端又加装一个十字形的装置（方向盘），说是坐在爬犁上，用脚蹬着前面的十字装置，控制方向！........记得当时，伴随着小伙伴的嘲笑，萧旭愤怒的，卸下了方向装置！.......，冰鞋跟爬犁大同小异，也是两块小木板，上面各两根铁丝，前面在顶端各钉上两根钉子，做刹车用。在用绳子绑在鞋上。这个速度较快，技术难度高，一般的孩子控制不好。
　　来到大路上，大路左边，一大片碧绿的麦田，出现在萧旭眼前，时而微风拂过，形成了麦浪，漂亮极了，！萧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沁入心肺，还是这时的环境好啊！没有工业污染，也没有汽车尾气，！萧旭跑到麦田边上，伸出手，在麦田里拔出了一穗麦子，用手掐了一个麦粒，一股乳白色的浆液爆出！萧旭又取了一颗放在嘴里，闭上眼睛，细细的嚼着，又香又甜，！萧旭裂开嘴笑了，还记得以前，每当麦子即将成熟时，爸爸总是会在自家的麦田里割下一些回家，反复的在簸箕里，将麦粒搓揉出来，然后妈妈会放在锅里翻炒，那真是人间美味啊！，爸妈忙时，萧旭和小伙伴们，偶尔也会到麦田里，偷麦子跑回家里，用灶坑里残余的木炭火，烤来吃。萧旭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萧旭抬起头，看见路两边刚栽下的杨树，萧旭记得儿时送饭，萧旭不认识路，就是跟着新栽的树找到爸爸的。走了大概十分钟，萧旭看见了人群，他们或正在挖坑栽树，或三五成群的坐在路旁吃饭。路过一个人的时候这人跟萧旭笑了一下，显然是个腼腆型的，萧旭拼命搜索记忆，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这是哪一位。萧旭也就只好报以微笑。继续走着，前面又有七八个人，萧旭边走边辨认着，看看其中有没有他的爸爸？一个人猛地站起来跟萧旭说：呦呵，这不是我姑爷么！来给我送饭啊！萧旭记得这人姓孟，经常去萧旭家，他家里有俩闺女，一个跟萧旭一般大，跟萧旭是同班，另一个小三岁。他总爱跟萧旭开玩笑说，以后你就是我姑爷了，俩闺女你随便挑。每到这时候，萧旭就会吓得掉头就跑，原因就是这老孟的大女儿，太厉害了，人送外号，孟辣椒，瘦弱的萧旭没少被她欺负，！然后这老孟就会哈哈大笑，但是今天注定他要失败了，因为他面对的是个三十岁的萧旭，萧旭来到老孟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脆生生的，说了一声，丈人好！这是给家父的，您的一会回去喊我媳妇给您送来！小生告退。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老孟！几秒过后萧旭身后爆发出了一片哄堂大笑！老孟口里喊道，笑屁，笑屁，看我姑爷多懂礼貌！说完也跟着傻笑！萧旭边走边打听，终于来到了，父亲的栽树地点，父亲看见萧旭，忙把手中的铁掀放下，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哎呦，儿子给我送饭来了！萧旭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父亲，略长的胡子，萧旭感慨万千！禁不住眼睛一酸，眼泪留了出来，萧旭爸吓坏了，忙问咋了？是不是那老孟又逗你了？还是谁欺负你了，萧旭强忍住泪水，说没事，被电了一下。萧旭爸一把抱起萧旭，咋回事，跟爸爸说说。......。
　　萧旭爸听萧旭说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武磕巴，等着老子回去收拾你！武磕巴是村里的电工，平时工作吊儿郎当，却因管着电老虎，平时总是趾高气昂的。就看他能谁便把一捆电线，挂在人家的杖子外就知道了。萧旭怕爸爸回去找他生事，忙说爸爸吃饭吧，我没事了，萧旭有些后悔把这事情告诉爸爸。父亲性格有些冲动，年轻时没少打架。萧旭爸爸这才笑了笑说，我都快干完了，你在晚来一会，我就回家了刚刚在你张叔那里吃了张饼。这时张叔走过来说，你帮我挖了五个坑你咋不说那，干活就服你，跟玩似的，干得也比我们快！萧旭忙说张叔没吃饱吧，跟爸爸一起吃吧！张叔说：呦呵！这小子，被电懂事了，不叫我老蟑了？萧旭才想起来，以前村里人叫他老蟑！......
　　吃过饭，萧旭爸把剩下的两个坑挖完，萧旭帮爸爸拿来树苗放在坑里，爸爸填土。种完树萧旭爸对老张说，家伙事儿，一会帮我拿回去，我先走了。张叔说了声，好咧！说完不顾萧旭反对，一把抱起萧旭，放在自己脖子上往回走。路过老孟那里，老孟来了精神，忙喊道，姑爷赶紧下来自己走，要不闺女不给你了！萧旭这会心情大好，对着老孟做了个鬼脸说道，就怕到时候你说了不算，好好对我倆媳妇，不然将来告诉他们不养你。老孟说道，臭小子，还想俩都要美得你......伴随着一片欢声笑语，跟老孟的词穷尴尬。迎着午后的烈日。肖旭回家了。。。。。。。
　　萧旭回到家，感觉折腾累了，这又是撞车，又是挨电，又是送饭的，这幅小身板有点承受不了！到家躺在炕头就是呼呼大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旭被后面街上的叫嚷声吵醒了，萧旭坐起仔细听听，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爸爸还是找了武磕巴，记得上一世，爸爸去找武磕巴，让他以后注意点儿，电线是随便乱放的吗？说完转身准备走，谁知武磕巴却急眼了，他说，电线我就放在你家杖子上，怎么了？电线两头都掐断了，掐断了还能有电吗？怎么滴，想讹我是吧？再说了，谁让你家小崽子手欠呢，公家的东西也敢随便动？电死活该，爸爸二话没说，就把武磕巴打了。武磕巴，不依不饶。告到了大队，大队的一个领导是武磕巴姐夫，说话有些偏向。爸爸还把大队领导也打了，后来要通知派出所。是妈妈把家里的两头一百多斤的猪，陪给两家才算完事。妈妈事后埋怨爸爸，爸爸却笑着说，起码他俩以后见我就哆嗦.......，萧旭一拍额头，怎么把这事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