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不吃点能量棒

　　也不知道是昨晚的酒精起到了温暖的保护作用，还是这个酒巷子的温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寒冷，斯宾在这个夜晚并没有像其他许多穷鬼一样倒在了凛冽的寒夜里。冬日太阳光里的红外线作用似乎总是分外强烈，即使是一束小小的光洒在了斯宾的身上就起到了唤醒的作用。抹了抹眼睛，伴随着低声的呜咽声，斯宾摇摇晃晃地站起了他的身子。用力地摇了摇脑袋，似乎想要把宿醉的负面影响给晃出自己的脑袋。“呼，又是该死的早晨。”斯宾一边嘟囔着一边用手撑着墙体努力地走出这个属于夜晚的巷子。
　　虽然这天气并没有下雪，但是地上经过寒露的洗礼，总还是有点潮气。斯宾很不满，因为这样使得他的双脚分外地寒冷，似乎又是那个该死的肢端血管微循环障碍症。当然，一个更为明显的原因则是他的身上的衣物并不保暖。抖搂着身上混杂着水汽的泥土并不轻松，往往一个小泥点经过斯宾的拍打就成了更大的一滩污渍。斯宾自己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负面效果。停止拍打，双手放在嘴前，蜷缩着，哈了口热气。似乎这样能够驱散一些这个冬天早晨的意思寒意。抬头望了望太阳，用手遮着自己的眉头，似乎那空中的星球在过不久就会发出更为耀眼的光，灼目的热。“算啦，是时候去拿上最后的东西了。”斯宾心里自嘲似地想着。拖着不算沉重的脚步，往自己的住所赶去。
　　到了住宅区，街道上并不显得多么得拥挤，甚至在同一清理的规划下，还会显得比较干净。只是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或是从电梯中下来，匆匆赶去上班；或是收紧着自己的衣服，快步挤入刚到的电梯想要快一步回到家，散去夜班的疲惫。斯宾在这样的人群中格格不入，因为他走得很悠闲。对，悠闲。似乎从他的节奏中，看不出斯宾身上有任何的急迫感，似乎没有工作在等着他，也没有人需要去催促他。他走到一个电梯前，手指往显示屏上隔空一抹。“身份已确认，12楼201室，斯宾”，随着机械式声音响起，电梯门应声而开，斯宾呼了口气，进入了电梯。“弹射至12楼”，机械声音又一次响起。似乎没有1秒的时间，弹射式电梯就把斯宾送到了他家门口。摇了摇头，都那么多年了，似乎斯宾还是不能接受这项“新技术”。以前的斯宾曾经自嘲认为，这属于穷人病，每次技术的革新似乎他的大脑总是无法很快适应。就像很久以前的人们还会晕车，晕船的症状。与其说这是斯宾的家，不如说这是一个住所。联邦政府总是会为斯宾这样的人提供最基本的生存设备，譬如眼前的蛋眠屋。整体来看就是一个圆形的鸡蛋，而外壁上散发着令人宁静的光晕。随着斯宾通过生物识别器后，面前打开一扇小门。斯宾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进去。紧凑有限的空间里，摆放着一个圆形的气垫床，而另一旁则是一张小书桌，桌上还剩着几根能量棒。斯宾看到这些，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办法啦，是时候了，或许真的有另一个世界，那儿可能住的些许宽敞些。”说完这些，斯宾最后一次地倒在了还算舒适的圆形气垫床上。“呼叫管理中心。”斯宾面向着天花板，闭上眼睛说出这些字。“12楼201室，斯宾，时间货币耗尽，请求净化。”“请求已传达。哔。。。。。。”机械声又再度传来。
　　“唉，你怎么还是把你的时间全都用完了呀。”门从外面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个身着工作服的一个老人，“我早就提醒过你，要去做一些劳动，不然以你的积蓄根本支撑不下去。去做份体力活，凑活着还能继续过下去。”“莫宿管，你就别教育我啦，这都是我最后的时间了，还不让我的歌清净。”斯宾似乎对这老人宿管也是没有办法。“你看你，就是整天那么吊儿郎当的。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道理供你去选择的呀。我之前不也低谷过，努力一段时间，总还是能重新开始的。”说完看看自己的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身体：“你看我现在的身体，再努力努力，去凑钱做个基因序列重组还能年轻个几岁。”“人各有志，老莫头，不值得，不值得啊。”“我也不相劝你了，你看看你带上些什么，留个纪念。”老莫头摆了摆手，表示无可奈何。“就拿跟能量棒吧，哈哈，冰冻之前还能吃上一口。”斯宾说完拿了桌上的一根甜橙味能量棒放心自己的口袋里。“走吧。”老莫头转过身。斯宾也双手插在了口袋里，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斯宾看着自己曾经的走过千百次的路，心中免不了有一丝感慨，“要是当初能够成功报上名就好了。”又经过弹射电梯，当然这一次花费的时间并没有上次那么快，近10秒的时间才完成这次传送。“下来吧”老莫头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可奈何。“谢谢你，老莫头，这能量棒还是给你吧，甜橙味我不吃。”说罢，把怀里已经揣得温热的能量棒塞给了老莫头。“我进去了，你回去吧，有缘再见。”斯宾说话间，就已经往通道里面径直走去。老莫头看着手里的能量棒，一时间也竟无语凝噎。
　　“姓名”门口一人手里拿着电子记录仪，向队伍里的人一个个地在询问信息。“没想到这通道里面队伍居然那么长。”斯宾似乎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预设。“姓名”“斯宾”“冰冻原因”“时间货币耗尽，放弃T12区服役机会。”那检查的人抬了抬眼皮“又是一个。”说罢镭射印记被打在了斯宾的手背上。斯宾晃了晃手，无奈地一笑。
　　斯宾和三个人一起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斯宾走进房间，看到另一边是散发着蓝光的冷冻仓，似乎是一个一个人独立分开的。“根据联邦宪法第9条第4条目规定：联邦公民在用尽时间货币后，可自愿选择进行T12区服役或者进行躯体冷冻。你们是否清楚明白？”“清楚，明白。”斯宾和其他四人齐刷刷地回答着面前人的问询。“进行躯体冷冻后，复苏时间由联邦计划人口委员会根据当年联邦人口统计事实决定，一般复苏周期长于40年。你们是否清楚明白”“清楚，明白”“很好。第一位，袁寺，请交出你的戒指。”检查人员拿过袁寺的戒指，将其放置到检测台上。斯宾只见戒指发出微弱的红光，随即检察人员将戒指放到另一个容器中。而另一边，袁寺被人带领到其中的一个冷冻舱体前。舱体门被打开，袁寺走了进去，一阵液压声，舱体门又紧接着被关闭。只见操作员在外面的操作面板上进行指令操作后，舱体内开始冒出白色气体，顿时已经看不清袁寺的身形，全被笼罩在白色气体之下了。随即一阵响动，舱体被沿着轨道弹射出去。这时候，斯宾才意识到房间的另一面，舱体的背后并不是墙体，而是通向不知何处的轨道。。
　　就这样进行了三次问询，三次弹射，房间内就剩下斯宾迎接他自己的弹射了。“斯宾，请交出你的戒指。”检察人员像之前一样拿过斯宾的戒指，将其放在检测台上。只见斯宾的戒指却与之前的三个被弹射者的不同，发出了绿光，绿光闪过后，“T1R382”这一串勾人心魄的数字浮现在了检查人员的眼前。检查人员摸了摸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指着这戒指，转过头来面向斯宾，“T1？”“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如果有人看到现在这房间里面人脸上的表情，那可谓是十分精彩了，一个比一个震惊，眼前的小小戒指，使得工作人员包括斯宾陷入了一种不敢相信的气氛中。甚至检察人员又一次将戒指放到检测台上，结果还是一样。
　　“看，看上去检测台也没坏啊？”斯宾想要用言语打破此时的尴尬。检察人员看着斯宾，沉默了许久，“呼叫特情中心，冷冻12室发生意外情况。1级戒备。重复，冷冻12室发生意外情况，1级戒备。”说完这几句话，检察人员凑近斯宾，“小子，你可能暂时进不了冰柜了。”斯宾感受着检察人员铺面而来的热气，“要不吃点能量棒？”斯宾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根葡萄味的能量棒。而房间里面的人，包括斯宾都没有被逗笑，因为这件事情不仅诡异而且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