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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北邙山下 / 第九章 开张 二

第九章 开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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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天津听他说起筹集资金的事儿,赞叹得眼睛都瞪圆了。甘棠在一旁幸福地看着李承露,目光中充满了崇拜之情。
  “这么多钱,来得太容易了吧。你这样会赔进去哩。”过了好一会儿,种天津清醒过来,肯定地说。
  “呸!呸!呸!刚开张,说的什么倒霉话。”甘棠急得又是跺脚,又是吐唾沫。
  种天津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脸上陪着笑脸,“嘻嘻哈哈”地向李承露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李承露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天津,我想你还不明白,我这么做的道理。我也不是完全明白。只是第一步难走,为了走开这第一步,总该有必要的牺牲哩。”
  他指的“必要的牺牲”,是筹集五千块钱的方法。为了这五千块钱,李承露好几天神经高度兴奋,白天想,晚上念,终于应了一句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李承露估摸了一下南岭村的户口,大约有三百多户,但很多户人家条件都不怎么地,真正条件过得去,能够过上花钱买菜的人家也就一百来户。他把五千元分成了五十份,每份一百元,到各家各户去认购,谁要是购得一份,李承露的豆腐磨坊开张后,豆腐终生对其免费,只要有需求,每天可以免费提供一斤豆腐。
  刚开始,没人相信李承露。很多人都认为这孩子是穷疯了,怎么想出这么个歪招?自己都不清楚这完全是赔本的买卖。
  锁山愚隐隐觉得李承露这小子耍的花样虽然新奇,可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他还专门问了他几个种庄稼的常识,问了几个磨豆腐的技巧,李承露都回答的清清楚楚,看来他的头脑应该是清醒的。在清醒的情况下,李承露是不会干出什么乖张的事情的。所以,锁山愚认购了一份。他本来是要认购个十份的,可李承露怎么也不同意。村长甘正雄从帮助李承露的角度出发,也认购了一份。他的初心只是给予李承露必要的帮助,根本没有想过吃一辈子免费豆腐的事儿。
  有一有二之后,南岭村的人开始沸腾起来。村子里的几个议事的地点跟着热闹起来。霍月痕开的小超市门口常年摆着至少一张打牌的桌子,有时是三个人斗地主,有时是四个人打麻将,这几天几乎天天开上四五桌,把小超市前的空地挤得满满的,一个个小小的圈子相互缠绕着。不管是打牌的人,还是打麻将的人,下棋的人,所有人几乎都要谈及一个话题——李承露一百元一份的终生免费豆腐。
  锁山愚是南岭的“长者”,为人热忱,受人尊重,和李家的关系走得又近,他拿出一百元“支持”李承露不出众人所料。村长甘正雄是村子的行政长官,负有造福一方百姓的大任,面对李承露这样的贫困家庭,拿出一些物资救济一下,也属正常。但面对李承露用一百元许下的承诺,牌局中的人,个个看不清楚局面。
  一群人吵得沸沸扬扬。焦仲喜是超市老板,正忙着一个桌子一个桌子给众人倒水。每到一桌,他也跟着附和几句。惹得霍月痕在一旁吆喝他道:“你懂个啥?别瞎胡扯!”
  另一张桌子上坐着焦仲喜的哥哥焦伯齐,他看见弟媳骂自己的兄弟,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想着为弟弟说句话,又觉得自己一个当哥的说着不合适。同一桌的严绣裙打出一张“三条”,泛着眼睛,一脸笑意地说道:“月痕,你看你,把男人管的,连句话也不让说了。”说着话,还把眼睛看向了焦仲喜。
  霍月痕没有发现她的目光,但对她却是怀着一万个提防之心。全村上下谁不知道她严绣裙勾搭男人的本事?她可不能让自己的男人落入虎口。理了理额头的刘海,霍月痕不冷不热地说道:“我敢和你比?把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大家从霍月痕的言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其实村子就这么大,人们生活的空间也就那么大,谁家的猪长什么样子,谁家的鸡有几只,谁家的牛有力气,大家心里一清二楚。严绣裙这个打扮风骚的漂亮女人,偏偏嫁了一个老实巴交的蔺铜驼,如同潘金莲嫁了武大郎一样。惦记她的男人多着哩,因此霍月痕不得不防。牌桌上的人听出了点儿意思,就纷纷哄笑起来。
  梁含嘉今年种了五十亩地,很大一部分地是因为别人出去打工了,把地转给了他。作为种地能手,他把地种出了名堂。今年卖了整整四万斤玉米,又给各个“地主”按照地亩的多少,每家象征性地送上一二百斤玉米。剩余的他酿了玉米酒,今天早上喝了半瓢,浑身上下的血滚烫着。他打出一把“三个尖”,脸上红彤彤的,嘴里嚷着:“要不要?要不要?”小学老师贾士才斯文地摇头,平静地说道:“不要,不要。”
  胡洛口一脸无赖相,悠悠荡荡地说道:“不要!不要!不要停!”所有的人哄堂大笑,有人斜睨了严绣裙。她倒大方,反过身来,在胡洛口大腿上狠拧了一把,爽朗地说道:“不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这回轮到胡洛口脸红了。
  气氛一时凝固了。焦伯齐找到了说话机会,说道:“哎,你们说说,承露那小子,搞什么豆腐坊,靠谱不靠谱?”
  “靠啥谱?算盘都打不齐,按他那么个手段,不把他赔死才怪哩。”一个声音说道。
  严绣裙是个活跃分子,她说道:“别胡扯,我看承露这孩子不是个闷葫芦,肚子里有的是花花肠子。说不好还能成事儿哩。”
  说到正经事儿上,大家似乎严肃了一些。梁含嘉扭扭脖子,看着对面的胡洛口,咧嘴说道:“小孩子家,不好好找个实在门路,搞什么花花道道。最终吃亏的怕是自己。”
  胡洛口是村里的一个二流子,家庭状况也是一般般。可他还真瞧不上梁含嘉这个靠出卖死力气发家致富的“老农民”。他翻着白眼,歪着脑袋,“哼”了一声,说道:“李承露是个小孩子,个子又低,人长得也不怎么地,但咱村长高瞻远瞩,目光长远,锁山愚老汉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世面,还当过老师,他们两人都入了股,不怕被骗,我看这中间总有些道理。”
  这几句话说完,各个牌桌上的人都默默点头,有的人嘴里啧啧有声,有的人舔着嘴唇,有的人手握成拳头状。不知道他们心里是同意胡洛口的话,还是赞成梁含嘉的说法。
  偏偏这时,李承露和种天津一起从远处走来。几个牌桌上的人个个伸长了脖子朝他们走来的方向望去。种天津有些不好意思,行动举止不自觉地扭捏起来,顿时把一个亭亭玉立美男子的形象摔碎了一地。李承露和种天津站在一起,相貌虽然明显低人一等,而一副稳重自然的范儿摆在那里,反而给人一种更加清晰的对比。
  严绣裙先开口说道:“我看承露这孩子,有干大事的样子!”胡洛口为自己刚才替李承露说话而觉得有几分自豪,心理上默认自己为李承露的伯乐,更为了在众人面前显露自己有先见之明,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指着李承露,对周围的人说:“你们看嘛,你们看嘛!”
  贾士才喝了一口水,默默地点了点头。
  霍月痕的脸上挂着笑容。她对每个从自己小超市门前路过的人都是这幅表情。她心中有一种自信:咱给谁个笑脸,他还不买咱些东西?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承露和种天津来到超市门外。种天津一头扎进了超市里。李承露则分别和在座的人打招呼,“伯伯”“叔叔”“婶婶”叫得一众人脸上挂着笑。
  胡洛口忍不住问了一句:“承露,听说村长和锁老汉都入了你的股了?”
  李承露的嘴角挂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是呀!”他似乎不怎么愿意提及这个话题,只是敷衍大家一番,算是完事。
  然而,他越是欲言又止,越能勾起大家的兴趣,所有的牌桌都停止了,专等着他把话讲出来,讲个透彻。他却故意吊大家的胃口,闭口不言了。
  “承露,一百块够吃一辈子的豆腐?”胡洛口问道。
  李承露感到所有人的目光像一束束阳光射在自己的脸上,有的如夏日中午的阳光热辣辣的,有的如冬天清晨的阳光寒气逼人,有的如春秋傍晚的阳光清清凉凉。他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持重地一笑,说道:“洛叔,你在这儿打牌,几天能赢回一百块?”
  胡洛口一愣,竟被这小子反问住了,拍了拍脑门,说道:“运气好的时候,三四天可以赢回来;运气不好的话,两三天也就输掉了。”大家看着李承露,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正一本正经地抚摸着自己下巴上的一缕刚长出来,微微泛黑的胡须。
  “也就是说,一百块是你打牌三天左右的收入或支出?”李承露的眼中闪着光。
  “算是吧!”胡洛口有些迷糊了,他把头转向左边,看到了严绣裙一张漂亮的脸,又把脸转向右边,看到了梁含嘉一张黑黢黢的脸。目光所及还有贾士才一副白森森的脸,鼻孔中似乎还有鼻涕要流出来。
  “哎,打牌只是个消遣,你三天都有一百块的收支。豆腐却是实实在在的家常菜,管你吃一辈子哩。哪个更划算?”李承露拔下一根胡须,扔到地下,一只手指着村外原来公墓的方向,继续说道:“你怕我拿着你的一百块跑了?我爹的坟在那里,我跑得了?”。
  此时的李承露,气概非凡,俨然一个英雄形象。严绣裙的心中“噗通”一下,被他的言辞打动了。她率先拿出一百元递给李承露,说道:“承露拿着,算婶子一份!”现在有人带了头,其余的人立马踊跃起来。本来打牌的场子,竟然变成了李承露豆腐坊的入股大会。
  从超市里出来,种天津手里紧紧攥着买来的一块肥皂,转脸看李承露,他的额上挂着汗珠,脸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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