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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儿?”封玄呢喃道。
眼前的一切令他如临梦境,一片浩瀚无垠的世界,他的灵魂在这片世界中荡来荡去,时而化风,时而化雷,时而化作飞鸟,于天际中翱翔,时而化作小鱼,于海洋中畅游。
起初,封玄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不被这片世界所同化,然而渐渐地,随着他的灵魂在这片世界变成的事物越来越多,他的意识也一点儿一点儿地模糊了。
天空中,一大片的云层化作了一张老者沧桑的面庞,默默地望着荷叶下的一只小蝌蚪,那是进入这片世界的封玄此次化作的事物。
小小的蝌蚪,一摆一摆地在荷叶下游来游去,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蝌蚪长成了青蛙,懒洋洋地在一旁蹲伏着,偶尔捕食路过的飞虫,身下坐的,还是那片荷叶。
接着又一晃眼,青蛙死在了毒蛇的腹中,于是,这一次的变换也结束了。
“终究........到此为止了么?这么多年了,光是能够找到足以承载住这片世界的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要求这人的意识能够完全独立于这片世界存在,太难了.....”
之后,不知道多少次的,封玄一次又一次地变换着,有机的,无机的,有生命的,无生命的,几乎所有的事物他都变换过了。
除了一类事物,好似被忽略了一般,封玄从没有变换过,那便是人为创造的事物。
“罢了罢了,此子也只有一部分的潜质,再有几次,我便能唤醒他了......”苍穹之上,白云化作的老者长长地叹道。
另一边,封玄的灵魂在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变换之后,意识近乎殆尽了,只留下了唯一的一句话,埋在他灵魂的最深处.......
“我是谁?”
之后,在经历到第九千九百九十七次变换时,出现了意外,封玄的灵魂不知为何地震颤了起来,此刻的他,原本是一只年迈的老虎,身体整个的被巨蟒缠住了,眼瞅着就要奄奄一息。
可是下一刻,这只老虎却如有神助一般,倏地爆发出了它那副苍老的躯壳所不该有的力量,虎口紧紧咬住了巨蟒身体的中段,虎掌死死地将巨蟒按在了地上。
接着一连几口,老虎对着同一个部位猛咬几下,另一边,巨蟒只感觉对手的力量突然大涨,整个身子被老虎从中咬断了。
然而有些奇怪的是,胜利了的老虎并没有立即去享受这美味,反而在喉咙里不停地嘶吼着三个音节,那音节很奇怪,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时,位于天空观察着的老者,在听了那三个音节以后,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我是谁?”老者喃喃道。
“有点儿意思,竟然打破了自身原有的生命轨迹么,或许这次有机会也说不定!”老者期待地望着封玄,全神贯注了起来,事实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万年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之后,又过了好几年,老虎最终力竭而亡,瘫倒在了地上,化作了万物的肥料,死前喉咙里还嘀咕着那三个音节。
之后,封玄又开启了他第九千九百九十八次的变换,这次的他,化作了一滴雨水,尽管没有意识,尽管一生十分短暂,但在落地的刹那,四分五裂的瞬间,原本分裂的水滴的各个部分,又再度于地表聚拢了起来,并以一种特殊的频率律动着。
“我是谁?”老者望着雨水,低声道。
地上的雨水,终究挡不住阳光的照射,雨过天晴之后,这滴雨水最终化成了一缕清气,烟消云散了。
之后,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变换来临了,当下,望着封玄此次变换后的样子,老者不禁大骇道:“木雕?!还是人形的!!”
事实上,来过这片世界的人虽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全都经历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变换,然而在这些变换之物中,没有一次是人为创造的,因此,也无怪乎老者此刻如此的诧异。
这一木雕,诞生于一能工巧匠之手,在其出世的瞬间,木工师傅便对这一雕塑十分的满意,他雕的是一尊威武的将军,手持一杆重戟,栩栩如生,不怒自威,随后,他更是将其放在家中最显眼的地方,用以辟邪之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木工师傅的这一雕刻,有的人专程慕名前来拜访,就连木工师傅自己也觉得这大概就是此生的巅峰之作了,因此,无论别人出多高的价格,他也不卖,甚至有一个富商出了足足五百金的高价,他也未曾动心。
事实上,木工师傅用的雕刻这一木雕的材料,来源于一种被称之为万世青的树木,这一树木最大的特点便是木材存放持久,甚至可以万年不腐,是故,木工师傅颇有将其作为传家宝传下去的打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某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一伙儿土匪进了村子,他们挨家挨户地掠夺着,官兵们全都吓得不敢走出县衙,之后,一户户的人家被夺走了财物,妻女,以及性命。
接着没多久,几个土匪便来到了木工师傅的家门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抢劫了!!!老不死的!快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不然老子手里的刀可不认人!”一个刀疤脸的土匪,提着大刀怒吼道。
与此同时,另几个土匪开始到处翻箱倒柜地找着,将衣柜,箱子,以及各式各样的木雕砍的稀烂,生怕里面藏着什么值钱的东西。
“大爷!大爷!小老儿家里啥玩意儿也没有!您也看到了!俺就是一个木工!平日里给人做做活儿,勉强混口饭吃的,后院也就只有一堆破木头,俺家就一贫苦人家,真的!”
“你是说,后院只有一堆破木头?”为首的刀疤脸男子,眼珠一转,冷冷道。
“是........是啊……………”木工师傅哆嗦道。
“好!你们几个!给我把后院的烂木堆掀开,不要嫌麻烦,给我可劲儿地找,实在不行,一把火点了也可以!”刀疤脸男子,讥笑道。。
其实,通过和老者的对话,刀疤脸男子早就看出来了一些名堂,明明他们还没有去搜查后院,老者却主动提起,似是要打消他们前往搜寻的念头。
不仅如此,问到他时,眼神还如此的闪躲,若说没有什么,他这二十多年的土匪还真就白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