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坦白

　　唐轩替他擦净流出的血迹看着他的眼睛，“十二年前在那个沙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现在这幅样子，那时候我才三岁。”
　　这句话果然让激动的唐昊安静下来，这事他从未对别人提及包括宗主和长老们，“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轩：“尊者境界以上的武者真灵无比强大，即使肉体死亡真灵也不会泯灭。他们可以选择夺舍或者转世来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唐昊：“你属于哪种？”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十五年前我被人暗害，虽然最后成功转世可是武者真灵出现了残缺变得有些痴痴傻傻，直到前几日我的真灵修补完美神智才恢复正常。”从他写下天罡聚气决开始便知道无法隐瞒。
　　唐昊痛苦的咧咧嘴自嘲的笑了，“如此说来倒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唐轩摇头否认道：“自我死的那一刻起前世的种种便烟消云散了，留下的只有仇恨而已。今生你我十几年的师徒之情又岂是虚假的？”
　　唐昊苍白的面孔好看不少，片刻后说道：“当那个独眼男人出现的时候积压了十几年的怨恨爆发了，我知道他是神罡门的长老也知道这么做会给宗门带来麻烦，可我必须给我的妻儿一个交代。”
　　“你说的对我真的好恨，恨自己为何荒废修炼，恨自己的无能。苦苦寻找的仇人就在眼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冲我嘲笑，慢慢的我又后悔了。”
　　他挪动手掌盖住双眼，“我想到了阿呆，我害怕自己死了以后他会在白霜宗内饱受欺负。”
　　唐轩：“这倒不错，师傅你老人家出事的消息一传回宗门，找上我的麻烦就一桩接一桩。”
　　短暂的寂静之后，他拿起头边的功法翻看起来忍不住惊讶道：“这是多疯狂的人才能创造出这种功法。”
　　唐轩：“这门功法看似荒诞但我亲眼见过那人施展的样子，比之第一品的功法豪不逊色。况且这也是能让师傅你恢复的唯一办法了。”
　　唐昊的眼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他因徐霸失去了武道之心十二年来境界几乎没有提升，现在又因徐霸他的武道意志再次复活。
　　“修炼这门功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战斗，这宗门内平静的生活恐难以将其磨练到高深的地步。待我伤势痊愈之后就会离开白霜宗，如今你已恢复前世的记忆想来一人留在这里也没有问题吧。”唐昊说道。
　　“自然。”
　　三天之后，唐昊秘密的离开了白霜宗。期间宗主和长老们都来看望过他，见到他重燃的武道之心一个个惊愕不已，转而又连连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在他离开不久宗主白君豪便收到了唐昊的一封密信，信中说明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想成为宗门的拖累因此下山重游故地。
　　信中还提及唐轩早已经恢复神智，是在他的命令下才会继续装傻。原因在于他发现唐轩的天赋太过出众，害怕他遭到他人毒手故此暗中对他进行培养。
　　通篇书信疑点重重，可白君豪对唐昊本就愧疚所以并没有深究其中的漏洞。
　　另一边黎昕得知唐昊离开宗门之后匆匆跑来天都峰面见白君豪，“师兄可知唐阿呆神智恢复的事。”
　　“前几日听赵师弟说了。”白君豪答道。
　　黎昕随即将那日在地坤峰上的情形对他描述了一遍说道：“当着唐师兄的面我不好多说，但那小子身上绝对有问题。”
　　白君豪也甚感疑惑然而想到唐昊的嘱托他还是说道：“师弟有所不知此事其实我早已知晓。”
　　他将唐昊的解释又对黎昕重复了一边只不过把他自己也变成了知情人，“他的天赋令我与唐师弟倍感心惊，你也知道这种天才出现在我们白霜宗对他而言并非好事，我和唐师弟便让他继续装傻在暗中却对他悉心栽培。”
　　黎昕被他虎的一愣一愣满脸的不能相信，“照你这样说他既然早就正常了，为何依旧在锻气一重停留那么久？”
　　白君豪语气一结面不改色道：“这个......这是我和唐师弟为了他的将来做打算，正因如此他才能在不足十天内从锻气一重直达锻气四重。”
　　他在看完密信后就特意留心了唐阿呆的近况，几天的时间横跨三重令他都险些相信了唐昊的托词。
　　黎昕眼中怀疑之色并未消褪，可宗主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如此。何况唐阿呆境界提升的速度确实让人感到瞠目结舌。
　　他们两还不知道此刻的唐轩已经突破到锻气第五重离六重也相距不远。
　　黎昕点点头，又问道：“赵舞阳那丫头你和赵师兄到底如何打算，她身上的气息可快要掩盖不下去了。”
　　闻言白君豪的脸色变得凝重，“原打算等她一突破真元境界就通知二长老接她前往天灵宗。不过几日前我便传讯二长老让她即刻动身，现在应当正在回来的路上。”
　　“宗门正直多事之秋早些送走也好，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绝世天才却要拱手让人，唉。”黎昕叹气道。
　　“这也是为了她好。二长老纵然去了天灵宗不也还时时念着我们。”白君豪比他看的明白，“再说我们还有唐阿呆，这小子我很看好他。”
　　黎昕无奈一笑道：“但愿吧。宗门大比临近在即我还有诸多事务要忙，师弟告退了。”
　　等他离去白君豪再度抽出唐昊留给他的密信反复看了几遍，刚刚那句话他并非是在开玩笑，“师弟啊师弟，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唐昊走了之后唐轩的一桩心事也总算了结，天罡聚气决的修炼难度要比普通功法难上几倍，他没奢望唐昊能修炼到多高深的地步，只要修炼到真元境界就能减缓因元丹被毁所带来的损害。
　　师傅的事情解决了可他没有半分高兴，望着眼前一堆黯淡的元石内心苦闷不已。他没料到一千多枚元石仅仅让他提升了三重境界，距离锻气六重还差了一丝。现在唐昊不在了，依靠每个月能领的一百枚元石来度日，只怕他这辈子是别想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