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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泥做的尘,雨化的雪,命换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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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流,不,是白诺城!他揣着二十几两碎银子紧了又紧,几日随商队几日跟戏班,后又雇船沿江而下,这六百多里路程,却总共花了一月有余。银袋子早已空空如也,好在沿途做些小工,才没落得个乞讨的地步。进了瓮城,在城门楼找了家茶楼,装模作样的点了碗清茶,又跟小儿问了渡明渊的确切方向,正要折返却被那小二拦了下来:“小兄弟,是要去拜师学艺?”
  白诺城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小二闻言,又问道:“兄弟来此可有什么前辈名宿介绍,或者本就有些武功底子?”听了这话,白诺城不禁一愣,想了想怀里那快青蟒小玉,沉默片刻又摇了摇头。小二见状,猜到他两者皆无,不禁笑了,接着他将手中茶壶一放,竟然虎虎生风打出一套拳法来,看的白诺城目瞪口呆,那小二见状自然得意,但面子上还是装的镇定:“不知小兄弟觉得我打的拳,如何?”
  闻言,白诺城先是一愣,自然拍手称道:“自然精妙,小弟羡慕的紧!”这一席话直说的小二心花怒放,不过却摆了摆手,笑道:“兄弟说笑了,我这一套粗浅拳法空有架势,真打起架来都不一定管用,去年我也想拜山入门,结果使出一套拳法后,被渡明渊的前辈骂的狗血喷头!我看小兄弟,一无家底二无根基,想要拜入渡明渊,只怕难上加难啊!”
  听了这话,白诺城心里一沉,但又见小二神秘兮兮的笑着,自然还有后话,只等他求,说不得又偷偷拿出一两银子盖在碗底,郑重的抱拳请教:“我看李大哥绝非常人,自然还有妙计,不妨说与小弟,若小弟真有一日学成下山,自当重谢!”
  小二一把抓开茶碗,见了银子更是喜上眉梢,凑近一步,低声说道:“二者皆无,想要拜入山门确实难如登天。不过世事无绝对,渡明渊中有位苏长老,辈分甚高,她年过花甲一身的伤却极好酒肉,尤其是天香酒配冬骨鱼。天香酒自不必说,一坛陈酿抵得上十两金,想也白想;唯有冬骨鱼,虽有些麻烦,却也不失为唯一的法子!”
  “哦?想来是那位苏慕樵苏长老吧?不知冬骨鱼如何个麻烦法?”
  那小二继续又道:“正是他,说起冬骨鱼只在城外的西冥湖湖底才有。那湖原也不大,宽不过五六丈,说是水潭也差不多;但是多年来四季冰雪不化,深处有几十丈,最浅也有五六丈深,可恨那冬骨鱼又狡猾无比根本钓不得网不到,只能徒手去抓,几十丈啊…这人一下去若无雄浑的内力支撑,稍不留意,就得冻成冰坨子,要命得很!”
  闻言,白诺城沉思许久,他当然知道李小二这几句话也不知卖了几家客,不过咬咬牙又抱拳道:“既然如此,刀山火海也只能去一趟了!小哥,你帮我个忙,到时我自少不了你的好处…”接着又把想法跟小二说了一遍,二人相约选了个天朗气清、日光正烈的正午前去…
  西冥湖离城不过二三十里,两人只半个时辰便已到了湖边,白诺城抬头看了看烈日,又敲了敲眼前这厚实的冰冷湖面,摇头叹道:“当真是一大怪事!”
  那小二也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当初许多人也都猜测说这湖中或许死的人太多了,阴气重;也有人说有什么宝贝,不过就是没人敢沉下去看看,大多游到一半就回来了,就苏长老吃那几条鱼,还是门下弟子为了孝敬他,在这轮流不知守了几个月才侥幸用长弓射中的!”说着又看了看白诺城腰间捆着的手腕粗的麻绳和脚下的石头,再次问道:“白兄弟,你真想冒险?虽说或许能进渡明渊,但万一要是失手呢?小命可只有一条!”
  白诺城咬咬牙,来都来了,还怕什么。说着两人快速凿开一个四尺大洞,白诺城抱起石头,转头对小二说道:“李大哥,我的小命可就抓在你身上了,拜托了!”说着还抖了抖腰间沉甸甸的银袋子,李小二的目光盯在银袋子上,手上的绳子又抓紧了几分,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说道:“白老弟放心,一有不妙,我立马拉你上来!”
  “多谢了!”白诺城深吸一口气,抱起个石头一跃便跳进了冰湖…
  刚入湖中,白诺城便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冰冷刺骨,仿佛全身的骨头被裹在冰块里面。好在湖中并不十分昏暗,他努力睁开双眼,向湖底看去,模模糊糊似乎有什么在游动,却不十分清晰,他还需要往下沉,他抱的石头很大,早已经跟他的双手冻成了一体,所以他沉的很快。湖面上的李小二早已等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白诺城下去后便再没了动静,他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事先说好,白诺城一旦支撑不住,便拉绳示警,不想二人都小敲了西冥湖的寒气,此时白诺城刚刚下沉一半,便已经冻的昏迷了过去…
  湛蓝色湖水,一群模样奇奇怪怪长着犄角的小鱼在游动,鱼群,从未见过如此密密麻麻的鱼群围绕着白诺城游动!他顿时大喜,就要伸手抓去,然而身体却止不住的往下放落去!
  眉毛、头发、衣衫全都冻结在了一起,难看的石头变成了菱角分明的冰块,白诺城双眼紧闭,嘴角却微微翘起,如孩子般的笑,他在抓一大群冬骨鱼,身体却在往下沉,越来越快,下面一片漆黑,鱼群渐渐远去,他惊恐的叫出声来:“救我,前辈救我,我是被逼的!”
  如同孩子玩耍自家的黄狗,牧民骑上驯服的烈马,那些本来远去的鱼群仿佛听到他的号令,分分转头向他游过来,越来越快,却越来越少,八化四,四化二,二化一,顷刻间万千鱼群竟然变成了两条六尺来长的大鱼。大鱼鳞片飘散,鱼头长出青丝,鱼鳍和鱼尾变成四肢,犄角变成了宝剑!是他们,白关和白诺城,白诺城笑着递上一个红色玉瓶:“抹点药,早晚一次,一个月就好了!别忘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答应的,一诺千金,价值连城!”
  “小贼!”正当此时,一声怒喝传来,一把长剑刺中白诺城胸口,又穿透另外一个白诺城,白关愤怒的骂道:“是你害了我们师徒,是你,是你…”
  “你是谁?”湖面上,李小二早已急不可耐,正要往上拉绳子,只听嗖的一声湖面上略过一道蓝色的影子,他顿时吓得全身一颤,立马扯开嗓子壮胆:“谁?你是谁…小爷可不怕你,给我出来!”
  “嗖”他话语刚落,又是一道怪声,湖面上立马多了一个蓝色的影子,抬头一看,湖中心三丈高的空中飘着一道蓝色的人影,李小二虽出生微末,但是因为接触各色人等,也知道天下没有这等飘飘忽忽的轻功,立马想起西冥湖那些鬼怪传说,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哪还管得了白诺城:“妈呀,鬼呀!”说着,立马扔掉绳子,一溜烟跑了。
  李小二刚走,那飘忽的人影边真的飘了下来,双脚轻轻点在湖上,竟然是个身材修长、容颜俊秀的美男子,看其容貌不过双十年华,只见他缓缓褪去蓝色衣衫,内里原来还穿了件月白长袍,接着手中内劲一震,蓝色长衫顿时化作万千花朵般的碎片落在湖面,看着洞口那蜿蜒的麻绳,他叹了一口气:“真是烦不甚烦!”
  “不是我,不是我!”白诺城大叫一声,睁开双眼原来自己已到湖底,双脚陷在泥中,原本手中抱着的石头也落了下去,此时全身僵硬,动弹半步都仿佛万千金针刺骨,痛不欲生。便在此时,他竟然还不忘冬骨鱼,然而四周望去,一条活物都没有,不由得怀疑是否被那李小二匡了,正当此时,脚下一条活物钻过,一阵滑溜,本以为是泥鳅,片刻便反应过来,定是冬骨鱼!白诺城不禁大喜,好似胸中燃起一团烈火,也顾不得全身刺骨的寒意,立马弯腰在泥土中挖了起来“难怪这般难捕,原来都在钻到了泥土!”出身低微的小子,哪个不是掏鸟的行家、摸鱼的高手,只片刻便被他抓出一条滑溜溜胖乎乎的黑色怪鱼,不经细看,一拳头敲了个半死,立马塞进衣服里。正要游回去,只见一柄黒鞘古剑插在湖心,这西冥湖万般寒气皆是从古剑中发出…
  白诺城憋了一口气后,脚下一蹬便游了过去,接着双手猛地握住古剑,双腿猛地蹬处,呲的一声传来,宝剑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不想太用力,一口水呛了进去便再也没有止住,“救……咕噜噜”一句话也喊不出来,也没了游上去的力气,此时能指望的只有腰间的麻绳,白诺城拼命的拉绳,拼命的拉,却没有回应,双眼也慢慢的模糊,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莫非他看出来银袋子里都是石头?是了,真不该骗他…”
  正当此时一道温热的暖流沿着麻绳直窜上全身,接着原本冻结成冰的麻绳快速软化,一道凶猛的拉扯力传来,不过片刻白诺城便被拉出湖面。
  湖面上,那月白长袍的男子扔掉手中麻绳,散去功力,直盯着昏迷过去的白诺城和他怀中不断透着寒气的长剑,忍不住惊讶道:“纵横剑?真是幸运的小子!”接着弯下身来,内力缓缓涌上手掌,至腰腹向头部推去,片刻白诺城呛入体内的湖水便吐了出来。这时,他怀中突然有东西抖动起来,男子掀开一看,那二尺来长的冬骨鱼立马扑腾了出来,男子满脸不可思议,惊呼:“一条鱼?当真是不要命了!”说着那男子转头飞身进入旁边的树林,不多时便用木头销了一个匣子,将那胡乱扑腾的冬骨鱼装了进去,这才飞身离去…
  直到黄昏,白诺城才慢慢醒来,怀中一摸竟空空如也,不由得吓了一跳,立马坐起来这才看见旁边的木匣,打开一看发现冬骨鱼在里面游着,这才放下心来,不过却一脸疑惑,恍恍惚惚,似乎有人救了他,却记不分明!只得摇了摇头,又见快要入夜,人生地不熟,只得原路返回往瓮城跑去。
  “白兄弟,我真没骗你!”李小二见白诺城衣衫褴褛、带剑而来,顿时吓得不轻,还不经威胁便将白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因无可查证,白诺城也只能半信半疑,又想自己尚没有住处,长剑往桌上一扔,吓唬道:“好了,今晚也就住你这儿了,明儿个再走!”说罢,还不等他回应,便大步进门将前厅李小二的床给占了去…
  次日一大早,李小二便伺候白诺城沐浴更衣,送走了这位大爷。今日,白诺城特意顾了一辆马车,后背长剑,手捧木匣,直往城南的四季山疾驰而去…
  不过一炷香时间,马车到了四季山,白诺城抬头望去,果真见山腰绿意葱葱,山巅耸入云霄不知多高,着实雄壮瑰丽!
  “此乃我渡明渊山门所在,小兄弟若是游玩,还请不要在此逗留!”就在此时,两个青衫背剑的守山弟子,飞身跃出,抱拳说道,态度甚为恭谦。
  白诺城见状,也依样画葫芦抱拳回礼道“少侠莫怪,在下不是来游玩的,是来拜师学艺的,我想求见一下苏慕樵苏前辈,还望通传一声!”说着就把那木匣递了上去。俩少年见状,相互望了一眼,那年龄略大两岁的少年面色奇怪的望着眼前的木匣,问道:“这匣内,可是有一条西冥湖里的冬骨鱼!”
  闻言,白诺城顿时大惊,问道:“少侠是如何知道的?”那俩少年见状先是点点头,又都奇怪地笑了笑:“嘿,昨夜掌门传下话来,若近几日有人抱着一条冬骨鱼来求见苏师叔祖便不用通传,直接带去见他,不想你今日便来了!小兄弟,随我二人来吧。”
  “莫非那人是渡明渊本代的掌门,叶郎雪?”白诺城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小兄弟,快跟上,四季山中云厚雾浓,若是跟丢了,可危险的紧!”
  “是,劳烦两位少侠了!”说着,白诺城快步跟上。
  如今身在山中才算体会了什么叫一山容四季,山间道路婉转曲折却并不随意,一步有一景,时而是百花齐放的山谷,沿山谷蜿蜒向上又是一片片枫林,直走了半柱香时间,又转过一帘瀑布,眼前顿时柳暗花明,地势瞬间平坦,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五六百亩大小,上面伫立着七八座古朴的殿宇,高低错落。一个少年将白诺城领入居中的青木大殿,另一个跑开,想必是通传去了。
  “小兄弟,你在这坐着,我去倒杯茶来!”那少年随意指了指两旁的木椅,说着还不等白诺城回应,便转身离去,没过片刻便倒了一杯热腾腾的清茶,递了上去,又见白诺城仍旧站着,笑了笑说道:“小兄弟不必拘谨,掌门是不拘这些俗礼的,你只管坐下品茶!对了,还不曾请教,小兄弟贵姓,在下楚东林,城中镖局楚家的,不知小兄弟是哪位前辈推荐的,竟让掌门如此在意?”白诺城随他落座,抱拳笑道:“小弟白诺城,出身微末,比不得楚兄乃名门之后,所以…也没什么前辈引荐!”
  “哦?”楚东林闻言,略微一惊,心中的猜疑又笃定了几分。当他再要问时,只听一道破风声传来,转头一看,一个身着白衫的年轻男子已然坐在了上位,如此轻功不可谓不高,楚东林立马躬身抱拳道:“参见掌门!”
  白诺城这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只见掌门果然是个年轻男子。他肌肤白皙自有几分秀气,目光沉静清明仿佛洞穿世事,嘴角微微翘起说不出的神秘,当真是容颜化雨:“辛苦了,下去吧!”声音沉静内敛。
  “是,弟子告退!”楚东林闻声离去,转头还用胳膊碰了白诺城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躬身见礼:“无名小子白诺城,参见掌门,多谢掌门昨日救命之恩!”
  叶郎雪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不必多礼,一诺千金,价值连城,好名字!昨日几时醒的,没受伤吧?”
  “多谢掌门挂念,昨日黄昏就醒了,粗鄙贱体,未曾受伤!”白诺城再抱拳说道,说着又跪了下来,双手捧起木匣,道:“晚辈自知文武不济,但是晚辈拜师学艺之心坚若磐石,日后必勤加练习、不辱门楣,还望掌门成全!”
  “不必多礼,你先起来!”说着,叶郎雪突然看着白诺城身后的长剑问道:“你可知,你身后所背的是为何剑?”白诺城闻言,霎时一愣,也不知何意,又想叶郎雪昨日早已见过此剑,只得如实道来:“此剑正是昨日在西冥湖底所得,但昨日晚辈借宿别家,未敢细看!”
  叶郎雪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此剑名为纵横,乃是奇物天工府以西海寒铁所铸,期间十三位铸剑师整整耗时八年,剑成之后历经多位剑客,又几经辗转到了我师祖手中,成了我渡明渊的掌门佩剑,可惜只传了两代,到我师傅江寒客手中时,因他身中剧毒到西冥湖养伤未果而遗失!”
  白诺城听的目瞪口呆,但却不笨,犹豫片刻解下纵横剑正要双手奉上,又听叶郎雪笑道:“怎么?你以为我想收回来?呵呵,纵横剑虽是稀世神兵,可我叶郎雪还不需要一柄宝剑来确定我的掌门之位!”话语间,他已缓步走了下来,又道:“须知宝剑虽好,却是双刃,用的得当自然如虎添翼;但若是执念于宝剑之锋利,本心怠惰,其害处,便是蚀骨的毒药也比不得。你要记住,终究是人驭剑,而不是剑驭人!”
  “人驭剑,而非剑驭人!”所谓听君一席话,甚读十年书!白诺城沉思片刻,恭敬的抱拳道:“多谢掌门指点,晚辈记住了。”
  叶郎雪摇了摇头,道:“你我年岁相差不多,不必自称晚辈。”接着,又看了看白诺城手中的纵横剑,说道:“恩、怨、情、痴,皆由缘起,我在西冥湖边徘徊数月,几度下水亦不可得,最后却落在你的手上,岂非一个缘字?你既与家师有缘,我却不好代师收徒,想来你搏命换的这条鱼,不如拜在苏师叔门下,如此,你我师兄弟相称,倒也正好,不知你可愿意?”
  听了这话,自然大喜过望,哪有半点不愿意,立马躬身抱拳:“多谢掌门,弟子愿意!”
  “如此甚好,随我来吧,苏师叔在明渊阁中!”说着,叶郎雪便领着白诺城径直出了大殿。
  一路走来,不少弟子见叶郎雪竟然亲自领着个陌生少年往明渊阁走去,皆是满脸疑惑,你看我我看你,却都无人知晓,只得对叶郎雪躬身见礼,丝毫不敢上来打扰;白诺城见状,心下惊叹:“叶郎雪不过比他年长几岁而已,如此年纪便有这等修为,又成一派掌门、人人敬服,难怪他说不需要纵横剑;想来怎么也是难得的宝剑,昨日他自可取剑离去,亦无人知晓……想必这便是人家常说的少年英才吧?自己跟他比起来,便只能算得上可笑二字!”
  就在白诺城走神时,二人已到了一座两层红木古楼前。楼高余四丈,阔门巨柱,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青石古道,匾额上“明渊楼”三个大字浸透着岁月的沧桑,朱红色的漆已剥落了大半。
  “咚…咚咚!”叶郎雪一长两短敲了三下,不等回应,便轻轻推门带白诺城进去,两人径直上了二楼,顾不得满楼的书架,白诺城一眼便看见了窗台旁一位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这老者廋骨嶙峋、容颜枯槁,除了脑袋,全身都套在厚实的衣服下。见两人上楼,老人笑了笑!
  叶郎雪掩了掩盖在老人腿上的白色虎皮,率先开口道:“师叔,这就是昨夜我跟你说的少年,他叫白诺城!”闻言,白诺城立马躬身见礼,“白诺城见过苏前辈!”
  苏慕樵看着白诺城,笑了笑问道:“真是幸运的小家伙,不过……一条命换一条鱼,值得吗?”白诺城沉思片刻,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值得!在前辈眼里,这或许只是一条鱼一盘下酒菜,但是对晚辈来说,这或许便是进入另一片天地的钥匙!晚辈虽出身微末,文不成武不济,但却有几分执念,既不愿寄人篱下,甘为庸人驱使;也不愿坑蒙拐骗,亦或上山为匪下海为盗,行那等奸恶之事。晚辈只想抓住机会,自己拼尽全力,挣出头!”说着,又犹豫片刻突然笑道:“其实…其实昨日本是谋划好的,不想陪我同去的那茶楼小厮中途变卦,否则,也没那么危险!”
  听了这话,苏慕樵和叶郎雪相视一笑,道:“根基虽差,好在心性坚韧,也难得实诚。既然你说有一颗坚如磐石的心,那便留下来看看吧!”白诺城闻言,顿时大喜,转头又看向叶郎雪;叶郎雪只笑道:“苏师叔都同意了,还不拜见?”
  叶郎雪立马单膝跪地,抱拳见礼:“白诺城拜见掌门,拜见师傅!”哪知苏慕樵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师傅?”片刻间,两人都望下叶郎雪。叶郎雪只看着苏慕樵,笑道:“师叔虽腿脚不便,但一身修为皆在脑子里,若是不流传下来,岂不可惜?再则,鱼都收了,所谓吃人嘴软,便一同收了吧!”
  闻言,苏慕樵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着白诺城,正色道:“既然你与我渡明渊有缘,我便收你为徒也并非不可,不过事先你得应我三个条件!”
  “请前辈示下!”
  苏慕樵盯着白诺城,正色道:“第一,我渡明渊乃名门正派,你终生须行正道,做义事,决不可口是心非,行那等jianyin掳掠的大奸大恶之事!第二,同门如手足,手足如兄弟,我派虽比不得昆仑、太白那般巍峨,但立派两百余年而不倒,凭的就是同气连枝四个字。手足相残,乃是禁忌之最高!最后,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要求你学那通古剑门的李师一,一生只拜一个师傅,但若是你任何时候犯了以上任何一条。为师杀不死你,我会让叶郎雪出手,若他这一派掌门也杀不得你,为师,便自刎以谢师门!以上三条,你可愿意?”
  听了第三条,白诺城仿若五雷轰顶。虽说子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但徒弟作恶,师傅自刎谢罪,当真让他震惊地久久难言。这不比学一门手艺,纯纯为了谋个生路,如此荣辱相连,生死与共,这才是真的拜师?沉默许久,白诺城双膝跪下,手指苍天,道:“我白诺城发誓,此生不背正道,不叛师门,不伤手足;若有违此誓,苍天为鉴,日月为凭,定叫我刀斧加身,万箭穿心!”
  闻言,苏慕樵满意的点点头,苍老的脸顿时笑了起来:“今夜炖鱼烧酒,再行叩拜之礼!哈哈哈”
  “这…是,前辈!”
  苏慕樵颤颤巍巍的伸出布满怪异青斑的右手,摸着白诺城的头,慈笑道:“没那么多规矩,可以改口叫师傅了!”闻言,白诺城惊喜交加,恭敬见礼:“是,师傅!”
  至当夜开始,原本冷冷清清的明渊楼突然热闹了起来;本来一个照顾苏慕樵起居的小弟子次日就搬离了出去,因为,从此明渊楼多了一个名叫白诺城的弟子,这弟子岁数不大,辈分却不低,众弟子只能称他…小师叔!幽州柳城人士,父母双亡,不是名门之后,不是世家子弟,没有武学根基,也难说他练武奇才,只因为一条鱼,成的小师叔!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日,渡明渊三百余号弟子杂役便人尽皆知,又不出半月便有人私底下叫他愚人师叔或者鱼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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