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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哪管云中意,只道来日长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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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楚国都城长安与雍州的接壤处,有一个名叫裕丰镇的地方。
  这个镇子居住着这世间最平凡的一群人。
  他们终年以捕鱼打猎为生,整个镇子只有一条街道,并且依山而居,傍水而存,是一个非常祥和的地方。
  在镇子的当间,往山上爬个数百米,有一个道馆,道馆门楣上大笔写着熙春观,但熟悉的人一般称之为天师庙。
  这是一间不大的道馆,观里有观主和他的两个徒弟,以及前些年来此的一个疯子。拢共就这四个人。
  观主名叫张三福,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脸生的有点方,时常就穿着那件道袍,缝缝补补的。是一个特别老实本分的人。
  大徒弟叫陈敬方,是裕丰镇最大的一户人家陈家的偏房子弟,自打父母亲去世,自知在陈家无依无靠,于十三年前上得山来,跟着张三福过着清贫的日子。
  二徒弟叫林守英,是哪里人士,谁都不清楚。他是妓女所生,其母苦于生计,又不舍得将孩子丢掉,就送进观中。
  还有一个疯子,因为时常偷东西,被镇子上的人打的实在没地方去了,就被张三福收留下来。至于他的来历,谁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十年前左右来到了裕丰镇。
  这些年,熙春观过着十分平凡且清苦的日子。张三福有着一把子好力气,不逢重要日子,观里来的人一般也不多,他就在观外开垦了一大片地,师徒三人光是这些地,一年到头也忙忙的。观里吃的大米蔬菜大多都是观后的地里长出了的。
  疯子来了以后,观里的吃食明显变得不够了,逐渐的,张三福只能将地再扩大,这样一来,师徒三人干的活也就越来越多。
  这么些年以来,师徒三人建立了十分深厚的感情,张三福是一个特别踏实本分的人,说是师父,其实这些年张三福一直向是一个父亲一样对待着自己的两个徒弟。
  张三福也不是一出生就是道士。
  他年轻时,是一个铁匠铺中的铁匠,正值第一次楚荒战争时,他被召集去军中,专门为卫家军打造军刀,后来第一次楚荒战争结束后,干脆上山当了道士。因为他很清楚,即便他只是负责制刀,但这些刀都是要拿去杀人的。自己手上必然也是沾满了鲜血。自己父母早亡,也没能讨一房婆姨。出家算了,最起码不用再被征入军中。这样一想,就拜了上一代熙春观掌教为师。
  当年的熙春观,只有观主一人。
  观主是个年纪非常的大的老道士,据说当年想进观认他当师父的人也不少,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直都没有收一位弟子。
  后来,张三福上山短短三年,他的师父就归天了。
  普通凡俗间的道观,对于真正的太一大道,根本就学不到,或者说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典籍能供他们修习。张三福也就是刚刚才把他师父的那一套学了一遍,漫说是学会,记都没记住,师父就走了。
  这一生之中,除了打铁,自己什么都不会。小时候到是跟着父母打过鱼,但现在已经是出家人了,再去杀生,怕是不太好。
  想了想,倒不如就这样在山上搞上一两亩良田,寥寥一生,怎么样也都过去了。
  这一过,就是漫长的二十年。
  这二十年间,张三福不曾离开过道观一步,再过上个几年都能算个是老人了。
  好在他的大弟子陈敬方是大户人家子弟出生,虽说是个偏房的庶子,但最起码以陈家的家底,还是供着上了好多年的学,认识的字自然很多。
  那山门里藏着的上百本书,到是也不用闲着。
  二徒弟大了以后,读书识字,背诵经文这些事,也都由大弟子看着进行的。
  他的二徒弟倒是十分的聪慧,书里的东西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在张三福看来,这个孩子让自己这样的师父来教,真的太可惜了。
  这整个世间,很多事情就是那么的奇妙。
  自打那个疯子被师父带上山,观里的日子就越来也苦了,做一顿饭师徒三人吃一半,那个疯子一个人吃一半。每一次两个徒弟都气的牙痒痒,因为甚至很多时候,师父把饭都让给他们三个吃,自己一饿就是一晚上。两个徒弟对这个疯子没有一个喜欢的。
  他们的师父就不一样。
  三年前,观里的门柱子坏了,他纵然是个铁匠,可是木匠的活也还是干不来。想到了镇子里有一间木材铺,他去让那里的木匠给自己定好几个楔子,自己回来定进去也还是可以的。
  他一直都不知道,镇子上来了一个疯子。
  像裕丰镇这样的地方,几乎人人都认识,镇子上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家传一家,很快就能传遍整个镇子。但唯独山上道观里没有人能传上来。
  拿到了楔子,他正准备回到山上,却发现街道上围着很多人。
  先前就说过,裕丰镇是个依山而建的镇子。整个镇子只有一条街道,到山上去看,整个镇子就像是一条长而窄的虫子。在这样的一个镇子上,几乎发生什么事都能凭肉眼看见。
  张三福很快就发现了此间的热闹。
  他并不是好事,只是他的内心压根听不得别人用十分污秽的字眼去问候别人的父母,就排开众人,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是一个满身泥泞,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由于脸太脏,实在看不出来长什么样子。就这样的一个人,不知道是真疯成这样了,还是喝酒喝醉了。
  一干人等都在骂他,有的说前日的烧鸡就是他偷的,有的说昨天的羊腿就是他啃的那几口,今天是因为偷了镇上福聚食府的鱼和酒。
  眼前的这位,显然是已经挨打了,而且被打的不轻。
  张三福是个很心软的人,他最看不得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有些人,本来就是这世间上最可怜之人,但奈何最可怜之人也想活下去,想活的好。想吃饱想穿暖。这本身就没有错。
  于是就这样,这个疯子就被张三福带回了道观之中。
  起初的时候,两个徒弟也和师父一样的想法,但慢慢的,他俩也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疯子。
  你要说他真的疯傻到一定程度,到也没有,你骂他说他的时候,他很清楚,也指着你的鼻子骂个没完。但当你真正认认真真和他说个什么的时候,他根本糊涂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在这几年过来,四人之间,也算和睦相处,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疯子到了道观以后,丝毫没有见外或者生分之内的感觉,反而待的比主人还要自在。
  日子也一天一天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新一年的五月节了。
  对于整个太一道统来说,五月节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
  因为这个日子对于整个正统道门来说,成了一个标志性的节日。最简单的,这一日是人间最正统道门长生宗圣女的生辰,再往上,这一日是整个楚国建立的日子,更高的,五月节是道典记载天地两界交替往复的日子。
  这样的大日子,即便是熙春观这样的很小很小的一个道观,也要好好庆贺的。
  熙春观真的很小,确切的说,放眼整个人间,怕是再不会有这样小的道观了。
  就在五月节这一日,一辆马车从长安方向驶来,在经过裕丰镇的时候,马车撞到了镇子上有名的恶霸,丁老大的身上。丁老大是陈府的卫队长,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虽然没有碰疼于他,但人要是一坏,你对的也得在他面前变成错。
  但是马车上的人很给力,立马就奉出二百两纹银出来,还说了句不够再给。
  丁老大其实也是个穷人,即便跟着陈家人做事,但一个月的工钱也就是个一二两左右,这一下子二百两银子摆在眼前,直接让他傻了眼,待反应过来时,马车已经走远了。他还在纳闷,这个马车上的人,得是多有钱,他原本就想讹个一二两就算了的,这一出手就是二百两,这户人家怕是要比陈家还要有钱吧。
  很快,这架马车又出现在了裕丰镇。准确的说,马车驶向了山上。
  裕丰镇背后的山,是一座小山,此山绵延曲折,正好在裕丰镇这个地方形成了个半圆状,这熙春观正就在半圆的中间地带。所以不管是那半边山,都能看得见。
  这时候正值晌午,太阳还不是特别热,空气中有一种潮潮的感觉。这个时候,张三福正带着两个徒弟在观后的地里面除着草。大老远就看到半山上有一架马车驶来。
  当年,老观主带人修路的时候,就把路修在了站在道观这个位置时能清楚看到的位置。为的是倘若有人来敬香火时,能及早看见,然后早做准备。
  后来,乡亲们又在道观的左侧慢慢踩出来了一条小路。从此以后,赶车的走右走路的行左,好像成了规矩一样,无形中遵守着。
  但今次这个马车,径自从作侧上山,师徒三人心里都清楚,这架马车或者说这架马车上的人,定是来自外乡。
  但是这架马车并没有冲道观来。
  观里很久没有香火了。以至于,师徒三人此刻都希望来个人投一点愿钱,他们穷了好久了。
  但是这架马车停在山沿上,下来了两个人。
  正处在山沿上的两个人丝毫不知道,在远处,还有人在盯着他们。他们做的动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在挖坑。
  挖坑用来干什么?
  用来埋狗儿。
  陈泽斯无疑是个特别心狠手辣的人。他连夜派人将狗儿的尸体带上,趁着早班城门处的两岗侍卫换防时,将狗儿运出了成。
  他给运尸体的人说的很清楚,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尽量远一点,把狗儿埋掉。
  那两个人,是从大狱出来的囚徒,早年间被陈泽斯收买,成了陈泽斯为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目的时的打手。
  这二人一路往北,整整赶了一夜的路。这时候早就又饿又困,累得不行了。
  在经过裕丰镇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这要放在往日,此二人必要和那丁老大打上一架,都是泼皮无奈,谁怕谁呢。
  可是今日不一样之处在于,他的车厢里,还停着一具尸体。这要是闹出点事,被官府抓到,别说是陈泽斯饶不了他们,肯定还要回去蹲大狱。于是拿了二百两银子想着赶紧脱离开此地。
  但还没有走远,二人转念一想,陈泽斯让他们办这个事统共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这二百两就这样拱手让了出去,怎么想怎么气,二人心中气拗不过,于是又回到了裕丰镇,打算随便这个地方把狗儿埋掉,在去找那个脸上麻子多的恶心至极的丁老大去报仇,讨回银子。
  这么着,二人沿途一路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怎奈报仇心切,看见这有个岔路口,就直接拐了上去。
  走到一半时,有一处土泡子。其中一人还打趣道:“这地方倒是个风水宝地,就把他埋在这吧”。另一人也正在想埋到哪里好,听他这样一说,心中一横,也罢,就这里吧。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此刻做的这一切,被藏在熙春观后的师徒三人看的真真的。
  张三福望了望,觉得不对劲。
  这个时候,那个疯子却出现在了那二人的上方。
  而正是这个时候,那两个人正将狗儿的尸体从马车中抬了出来,准备放进挖好的坑里。那坑不大,正好放下一个十岁左右大的孩子。
  突然间,那疯子啊啊大叫跳了下去,冲向二人。
  这二人正在干着的本就是悄悄进行的亏心事,虽然是大白天,但是被这样一个人一吓,纵是天大的胆子也吓破了。拔腿就跑,全然再不顾眼前的狗儿。
  待师徒三人赶到时,那二人早已被疯子吓的跑的无影无踪了。
  别看疯子疯,好坏他还是能分得开的。
  张三福打了一辈子铁,看了看眼前这个浑身血迹,瘦弱的孩子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孩子究竟是犯了多大罪,要被这样对待。
  这个时候,跪在旁边的陈敬方抬起头给师父说道:“师父,这个孩子还有救。”。
  如果说狗儿活着就是一个错的话,那么这个错也是出在陈泽斯身上。
  他错就错在,不该找两个脑蠢如猪之人,在朗朗乾坤之下就行大亏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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